蓝图是美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资金方面却让人头疼。 这个问题小姐说过不必我操心,她不说还好,说了我更是连日来没睡一个好觉。 我真的欠她太多,我怕还不清。 这事我同样告诉了佟丞,我想听取他的意见。刚开始他没给我直接的答案,过两日才说了自己的看法。 从风险评估,我没有资金,如果后续营业(佟丞觉得不为赚钱却要花大价钱打造这个田园,要么是钱多,要么就是疯了),而我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如果小姐投资,那她一定占绝大部分股份,这点我不觉得欠妥,谁出得钱多,谁就拿大头,这很正常。 可是佟丞似乎有自己的小九九,我不知道他在酝酿什么,但说实话,我不希望他在这方面给我出难题。 毕竟我和他的话语权有限(主要在于我们拿不出多余的钱去实现蓝图上的布景)。 还有一个问题,佟丞反对选址滁城,也就是我的娘家。他说那样离自己的家太远了,他没法顾全到。 其实我想说的是,选址何处也并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主要原因在于我的娘家能够提供这样的一块土地,而他家不能,甚至办理同样的手续都异常繁琐。 为此,我花了两天时间去做他的思想工作,然而他的脾气很倔,硬是没松口。就在我不知还要找什么理由说服他时,小鞠找到佟丞,拿出一份股份协议书,里面的条款不论是谁看了都会觉得非常诱惑。 小鞠是受小姐所托专程坐飞机过来替我解决眼下最大难题。 佟丞翻阅协议书,从最初一脸紧绷,到现在的松弛和喜悦。 我忽然有点反感他的现实,虽然他的表现非常正常且正确,可我就是不太喜欢他这样。 也许我是怕他这个赤裸裸的样子会“连累”我在小姐心目中的形象,我不想小姐对我有任何不好的印象,哪怕我们现在各有各的生活而我也有过对她难以弥补的伤害。 但人总是自私的,会潜意识抛开自己对某件事的是非标准,从而评估别人的对错得当。 “佟先生放心,姜小姐立的协议自当受法律保护,对你们的权益已经做了最大化。”小鞠看向我,眼睛里略有复杂的情绪。 我知道她是在告诉我,小姐不会在这方面让我吃亏,而我应当义无反顾相信小姐的安排。 佟丞还在细读协议内容,小鞠脸色微有不悦,但尽量克制且保持足够的耐心。 大概下意识的思想在促使我做了如今决定:我拿起身边的笔,推开佟丞的手,将协议文件拿过来翻到最后一页直接签上我的名字。 所谓的下意识不过是那两年来养成的习惯,是对小姐无条件服从的心态。 而且我相信,她绝对不会伤害我,这便是我签下协议的底气。 佟丞见我签字,也不再犹疑,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注明与我的关系,这是该协议重要的一个点。 其实我还是没有经验的,至少在文字游戏方面是玩不过小姐的。 事后佟丞告诉我他之所以犹豫不决,是因为条款中的一项内容让他很不舒服。 我问他内容是什么,他说从很多方面看得出股份协议多是倾向我和小姐两个人,只一条谈及第三人,其中关键一点在于田园归属权不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可出于同理考虑,在收益方面我与小姐有权决定第三人从中获得多少提成。 夫妻共有财产直接从田园所有权和收益权中抹去,这是协议内容里出资方明确规定的一点。 “姜小姐是在防范我。”佟丞似有不悦。 协议一式两份,我仔细研读才发现其中奥妙,但又不好立马站队,便只能安抚佟丞。“这本来就是小姐的提议,我不用拿钱,只需要出人出力就可以获得营业权和居住权,甚至包括收益权,已然是最幸运的,哪里还能让人家把园子拿出来做夫妻共有财产。” 佟丞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大概恍然我对小姐的称呼,但我也没有去解释,全当自然而然,他如果不喜欢…… 那我也没办法,毕竟先来后到,况且我也习惯了小姐这个称呼。 “你的部分权益只当规划给你就好,为何她还要刻意阐述不可用于夫妻共有财产,这本就是我们夫妻间的事,也没有损害她的权益,她何必干涉。”佟丞依旧不依不饶。 我有些生气,索性说道:“那如果我们能拿出闲钱投资建造,也许还有和对方谈判的机会。” 佟丞震惊却又无可奈何。 我有点懊恼自己的无脑发言,便只能安慰他。“我们已经得了便宜,占尽了优势,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空手套白狼?” 话虽不中听,倒也不是没有那个道理。 待我送别小鞠回到家,手里多了一个包装袋。 佟丞接过袋子拿出一个锦盒,里面是送给还未出生的宝宝的礼物,一个金锁、一对金手镯,还有一块刻有三九含金量的五百克金条。 佟丞诧异的望着我,不等我说明这东西的来历,便开口道:“这是你那个小姐明星送的?” 我点头,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显得吃力而疲乏,还是收到小姐送给孩子的礼物而怀着深深的感慨而疲累。 佟丞将礼物重新放好,走到我跟前坐下,牵住我的手,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应该读懂了他眼神中的不解与些许的彷徨。 “你想听我说什么?”我问。 “说你想说的。”佟丞答。 我很怕回忆和小姐的过往,那段回忆既是我低谷时的良药,也是我不敢触碰的伤疤。 我当然没有和佟丞提及与小姐曾有过的实际关系,只说与她曾是雇佣关系。 因为我不能将这段关系放到台面上,不单单在于这里面有自己,更是关系到如今身在娱乐圈的小姐,一点的风吹草动对她来说都是不能有的,我不可能拿这个去冒险。 佟丞思虑良久,说:“难怪你怕她。” ……这就是他得出的结论? 好像也不无道理。 “我有表现得很明显吗?”我问。 “有点,但也不算很刻意吧,可是看得出你对她特别信赖,而她对你……。”佟丞顿了顿。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佟丞接下去的话。 “姜小姐对你确实没话说,不说田园的事,单说送给我们宝宝的礼物就能窥见一二。” 这个话题原以为会到此为止,哪成想接下来的一两日佟丞总会提一两句,好似旁敲侧击的询问关于小姐的家世背景。 我只说小姐的家境富裕,是做买卖的,至于其他,则是三缄其口。 说实话对于小姐的家庭成员和社交圈我真的是知之甚少,知道最多的也就是她那个红颜知己陪伴多年的姚雪。 也不知怎么的,我这个人至今都还对姚雪充斥着偏见。 就算小姐阐明了与姚小姐的现状,我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到底从何时起自己的占有欲竟可怕到这般地步,二十多年竟都未察觉。 田园正式动工,选择在这个不太好的气候,主要是希望能在开春之时布置一下果园和菜地。 前日,小姐通过周樱转了一笔钱,我有点发懵,看着银行短信愣是数了好几遍才确定这笔钱的数额。 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小姐打电话,她应该很忙,响了很久才接通。 “阿羡~。” 我知道自己对她的这声阿羡是有多么在意,虽然是一个称呼,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是格外动人心弦。 我将周樱转钱的事跟她说了一下,想确认数额的准确性。 “这只是一期用款,往后开销我还会让周樱转给你。”小姐说。 我赶忙解释问题的症结不在于什么一期二期或者后期。 “咯咯,”小姐笑了两声。 我却满头黑线。 “你不用着急忙慌说这些,我权当你是个小白,”小姐软声细语中带着戏谑,接着又说道,“前期一百万基本会用在材料购买上,这些我会让周樱联系李工(古建筑工程师),他全权负责采购,你只需要打钱给他。” “那您直接把钱给李工不就好了嘛,干嘛还要经我的手给他。”我说。 “还不是想让你先体验一下作为老板娘的感觉么。”小姐说道。 这个说法还真新鲜,但我的确喜欢。 “也省的你整日觉得无精打采,孕晚期多动一动也有助于分娩,少受些罪。”小姐说。 最后一句话真的击中我的内心。 我有些触动,却又不知道要怎么接她的话,便只能沉默片刻,可又怕她以为我无话可说,就找了别的话题。 “小姐,您过年有假期吗?是回庄子还是留在首都啊?”我问。 电话那头的小姐没有动静,但隔了一会儿我手机里的微信响了一声。 没等我查看消息,小姐的声音响起。 “难得你会问我,行程表发你了。” 我很吃惊,源于她的特殊对待。 “小姐,那我后面跟进园子进度,每天给您发工作进展报告,好吗?”我说。 “……你还觉得我不够忙啊,报告就算了,你若是想起我,随便哪日给我视频便好。” 面对这种全权的信任,我自然要不辜负小姐的。 “其实,我就是想和您联络一下……,”感情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被我及时扼杀住。 可是还是被聪明的小姐察觉端倪。“我就当你真心实意了一回,你想怎样都好。” “那您会不会太忙啊,我不想您那么忙。”我一阵心疼。 “倒也不会,好生养了二三十年的身子理应派上用场的,不是么。”小姐笑道。 我可能自己都没发觉自这次通话之后,我与小姐的联络一下子发生了质和量的变化。 我们每日联系,但凡我搞不懂的地方都要去问一下她,心里才能安定。 为此佟丞时常笑我就像个没断奶的娃一样。 他说的不无道理,所以我不否认。 这日,后妈带着凡捷给我送饭,炖了山药鸡汤,炒了个西兰花。 凡捷偷偷告诉我周樱昨日给后妈打了两万块钱,我问为什么,他说是姜小姐给后妈的零花钱,说白了就是让后妈给我送饭菜,省的我点外卖。 美名曰关心我,只不过是拿人手短罢了。后妈的市侩和小心眼儿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对此我也没关注太多。 半天下来凡捷兜兜转转于田地间,按照以往他的性子早就不见踪影,又怎么可能逗留这么久。 我按捺不住问他是不是有事。 凡捷支吾其词。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有些不耐烦,从小没少受他打小报告带来的处罚,所以对他,我一直没太大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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