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还挤出一个好疲惫的笑容,看着怪可怜的。 小鸭子有那么一瞬间在心里面愧疚了一下,觉得姐姐也这么大年纪了,怪不容易的。 但它转念一想,姐姐不是才三十岁吗?好像还没满三十,二十九岁,明明还是个年轻人,为什么就如此老态龙钟,好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这难道就是疲惫打工人的脆□□制吗? 姐姐可真不容易啊—— 小鸭子在心里面这么想,带着满心的愧疚,总算乖巧了一晚上。 齐巡歇了一会儿,就牵着小鸭子在客厅慢慢地散步。 平常吃撑了她会下楼散会儿步,但是小鸭子现在这模样她可不敢再让别人看见,万一拍到网上去了,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小鸭子乖乖被她牵着,觉得光走路无聊,就一边走路一边看动画片,直勾勾地望着电视机,走路不看路,好几次差点摔倒。 随便消了会儿食,小鸭子累得困困的,擦了擦手手脚脚就爬到床上睡觉去了。 齐巡还有工作要忙,就没和小鸭子一起上床。 小鸭子本来还想等着姐姐一起睡,等了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姐姐。 客厅的光从门缝透进来,小鸭子就望着那束光,倔强地等啊等啊,等到后面差点要睡着了,但是它不想独自一鸭睡觉,一定要挨着姐姐才可以。 小鸭子和睡意斗争了一会儿,艰难地战胜困意,晕晕地从床上滚到地板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滚到门口,再慢吞吞地站起来,拖拉着脚步往客厅沙发走去。 齐巡就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处理工作,注意太集中,没注意到小鸭子的靠近。 小鸭子摇摇晃晃走到齐巡脚边,揪着齐巡的裤脚笨笨地爬到她大腿上。 齐巡感觉到裤子底端穿来的拉力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低头一看,小家伙已经在她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团吧团吧自己,抱着大尾巴快快乐乐地睡着了。 睡得好快,毫无睡眠障碍,入睡只需五秒钟。 不愧是小懒虫鸭鸭。 - 第二天早上小鸭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远远听到姐姐在厨房做早饭的声音,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它闻到香香的早饭香味,心里刚有一点高兴,然后想到吃完早饭就要上班,心情又沉了下去。 讨厌上班。 人为什么要上班。 人活着难道就一定要上班吗? 小鸭子坐在床上思考人生与上班的意义,这已经成为了她每天早上的必修课,麻木地坐在床上。不断在心里询问自己,早起上班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它想不到,也许是因为它年纪太小,见识太浅,对人生的体会与见解都还不够,它只是觉得很痛苦,觉得生活好像就是在苦海中沉浮,寻找穿梭在湍急海流中微薄的生机。 只有变成小鸭子才能感觉到一点点放松,特别是依靠在姐姐怀里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被姐姐包养了的小鸭鸭,完全没有了生活的烦恼。 反正它可以住姐姐的,吃姐姐的,用姐姐的,无聊了还有姐姐陪着玩,不开心了还有姐姐温声细语的安慰。 只有变成小鸭子才能享受真正的快乐。 可惜它马上就要变回去了,变回去接着上班,它现在二十岁,距离退休还有......四十年。 天哪—— 这四十年到底该怎么熬下去呐——
第41章 小鸭子和大傻子【四十一】 齐巡做好早饭回卧室叫小鸭子起床, 看到小鸭子已经醒了过来,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坐着,蔫哒哒的。 齐巡没多想, 以为小鸭子还没醒,就抱小鸭子在餐桌前坐好, 把小勺子递给它。 今天吃蒸鸡蛋,咸咸的嫩嫩的蒸鸡蛋, 表面撒着分量十足的肉末与新鲜,舀一小勺就能让嘴巴充满闲咸咸甜甜的美妙滋味。 小鸭子早早起床的怨气一下就被美味的早餐抚平了。 之后一人一鸭按照顺序上班,因为齐巡早已经知道小鸭子的另外一个身份,所以小鸭子自以为高明的伪装进行得非常顺利。 之后的工作日常和平时差不多,贺拾忆背书, 齐巡忙来忙去的,贺拾忆看不懂,但能感觉到这两天姐姐明显忙了不少。 甚至中午齐巡都没时间去吃饭, 本来说等会儿随便吃点饼干面包,让贺拾忆自己一个人上楼去食堂吃饭。 但像贺拾忆这样乖乖的小鸭鸭, 绝不可能让姐姐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吃面包填饱肚子。 所以她给齐巡带了饭,害怕饭凉了, 还是跑着回来的, 怀里捂着铁饭盒, 齐巡接过来的时候还烫手。 饭盒里面三菜一汤,选的是贺拾忆以为的齐巡爱吃的饭菜。 和某只娇气小鸭子不一样,齐巡一点都不挑食, 不管有多难吃都能把自己那份吃完。 真不明白这么一个不挑的人, 为什么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 俗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只小鸭子的心, 就得先抓住它的胃。 小鸭子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姐姐抓住了命脉。 鸭以食为天,小鸭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姐姐了。 下午贺拾忆继续背书,齐巡继续忙碌,时间过得很快。 四点半的时候,贺拾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齐巡本以为她是起来上卫生间,结果抬头一看,小姑娘包都拎走了,关掉了电脑,收拾好了工作,明显就是下班的架势。 齐巡不确定地再看了眼时间。 四点半。 确实是四点半。 齐巡询问地看向贺拾忆。 贺拾忆傲娇地“哼”了一声,“姐姐不回家吃饭,那我也不回家吃饭,人家也要在外面吃饭,不可以吗?” 齐巡:“可以倒是可以,但是去得是不是有点早?现在才四点半。” 贺拾忆说:“可是人家已经把今天的任务背完了。” 齐巡问:“鸭.......十一晚上和谁吃饭?” 贺拾忆:“才不告诉你!坏蛋姐姐!人家去找别的姐姐玩!” 齐巡有点尴尬地挠挠脸,“不好意思嘛。”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反正平时道歉习惯了,遇见啥事先道歉准没错。 贺拾忆撅着个嘴一溜烟跑掉,齐巡接着工作,一直忙到六点多,华艺的车来接她,等在公司楼下给她打电话。 齐巡下楼一看,居然是辆迈巴赫,车漆黑得发亮,还有立标,车牌号是一串很吉利的连号数字。 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司机小伙过来给她开车门,她都不好意思坐进去。 好可怕,周围的人都看着她,看猴一样,可能还以为她是个什么大老板。 齐巡硬着头皮坐进车里,幸好只有她和司机小伙两个人,要是再来个大老板那就更尴尬了。 她平时也不是没见过这些场面,比如专车接送,比如私人司机。 但这种级别的迈巴赫绝对是她第一次见,没个一两千万拿不下来。 试问哪个正常人愿意花个千把万买辆车用来接送客人。 就鸭鸭那辆骚包跑车已经足够让她尴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而这辆车,更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 一辆浑身散发着“我很有钱”的豪华轿车,齐巡光是坐在里面就已经头皮发麻,幸好车窗防窥视,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人。 不然她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 齐巡坐在这里度过了坐如针毡的十五分钟,到地方下车的时候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当她走下车,看到晴朗的天空与明媚的阳光时,那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比监狱刑满出狱的犯人还要深刻。 刚才那短短十五分钟,对于她来说真的好像坐牢。 她心里面非常疲惫,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成年人该有的冷静,酷酷地不说话,一路跟着带路的司机小伙走,走到一家酒店门口,一群人站在门口。 齐巡看到他们心里面暗道一声不好。 这群人极有可能是在等她。 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她以为就简单吃个饭谈谈合作,为什么带了这么多人来! 至于吗!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齐巡纵然不解,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 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在她进入众人视线以后,众人纷纷停下交谈,转头看向她。 她也不知道该回个什么,就只好回了个微笑。 然后她这笑就和点燃炸药的火星子一样,一大群人齐刷刷对着她笑起来,莫名让她想到高中时候,每次考了全市第一上台领奖,领奖台底下的校领导们也是这么对着她笑。 她当时读的高中是个很普通很普通的高中,虽然名字叫市一中,听着跟全市高中老大一样。 但这学校学费便宜,学生平庸,本科率百分之二十,一本率百分之五。 每次市级考试,前一千名之内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到齐巡来到这所高中,开始她长期的霸占第一恶行,市一中才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光辉时期。 当时的情况就是,她所在的市一中,除了她这个第一名以外,一直到一千多名都没有席位。 要说它是个垃圾学校吧,可它出了个全市第一。 但要说它是个厉害的学校呢,它这么多年的教学成果又实在拿不出手。 齐巡霸占的第一名可以说是守住了市一中老师学生们心中最后的尊严。 那几年市一中的学生吹牛都吹的是齐巡怎么怎么样,齐巡多厉害多厉害。 还什么“你们学校厉害?那你们学校为什么拿不到第一名?” “前十名九个都在你们学校又怎么样?第一名还不是我们学校的齐巡。” 单单是同校的同学都对齐巡如此态度,能想象到市一中的老师领导们对齐巡堪称变态喜爱程度。 特别是每次齐巡拿了第一,学校专门为她开表彰大会的时候。 齐巡真觉得那段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太羞耻了,同学在台下齐刷刷地喊“齐神”,老师领导们就坐她跟前,满脸慈爱笑眯眯地望着她。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要被迫会想起这么一段可怕的羞耻经历。 而让她想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们,正笑眯眯地向她走来,揣着一箩筐虚与委蛇的官场话。 齐巡像一条混入狼群的狗,只能努力摆出笑脸,让自己看起来也像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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