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跟随着帮她处理魔界事务的左护法,左护法见花玉容神色落寂,不禁顿了顿,讲笑话似的把右护法的事告诉她:“听说岑玉一时失手,被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杀掉了分身。” 花玉容坐在上首品茶,无可无不可地扯扯嘴角:“是么。” 左护法躬身笑道:“尊主不知道,岑玉的实力在魔界数一数二,只在我之下。却被个女娲族的小丫头干掉了。” 花玉容神色一顿,不动声色道:“女娲族人?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左护法消息灵通,几乎右护法一出事,就从自己下属那里知道了此事。听到尊主感兴趣,不由兴致勃勃描绘当时的情况,说得宛若亲见。 “听说当时在场的,还有逐月宗三名弟子。那纪月鸣实力不俗,至于另外两个,还都是不满五岁的人族小孩。” 不知怎得,花玉容听到这里,心脏忽然噗通乱跳,呼吸都急促了一瞬:“那两个小孩,生得什么模样?” “这个……” 左护法消息再灵通,也不会去注意两个不到五岁的小孩长得什么模样,顿时迟疑。 花玉容不再犹豫,起身就走出门槛。 左护法忙不迭追上去:“尊主您等等我!” 纪月鸣和花絮晚两人还没分出胜负,只将三个孩子留在客栈里。 尧清越为防止两个小孩吵架,只能不停给两个孩子夹菜,堵住两个孩子的嘴。 心力交瘁吃完晚饭,到了睡眠时间。纪凌雪和豆豆再次争论起尧清越要和谁一起睡的问题。 尧清越被争抢了一整天,心力交瘁,眼皮直打架。再不管吵架的两人,自己推开一间上房的门,连衣服都没脱,爬上床就闭上眼睛。 睡到凌晨,脸上骤然被冷冰冰的物体冻得半醒,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臂,倒腾着小脚要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喝水。 “水……” 温热的青玉茶杯抵在她的嘴上,尧清越下意识张开嘴。水温正正好,既不会太烫,又仍有余温,温热的水慢慢下肚,尧清越眨巴着眼睛也半睁开。 视野里出现一张白生生的,完全不像活人的脸,对方漆黑的长发在月色下黑的发紫,整个人散发出极为诡异的气息。 尧清越悚然一惊,瞌睡虫瞬间被吓飞,然后下一瞬间,猛然紧闭双眼,装作若无其事躺回柔软的床铺。 在魔界那三年,她什么奇形怪状的魔族鬼魂没见过?是以最初惊吓过后,很快反应过来。 刚才脸上冰冷的触感,想必是这女鬼的手吧?对方还会给她倒茶,似乎不准备马上杀掉她。 难道是那种刚刚生产完,失去性命的女鬼?她知道这种鬼怪,会偷偷的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孩子抚养。 尧清越面向墙壁,握紧胸前的两枚玉珏。这是纪月鸣回来后,重新送给她的宝贝,不仅能够联系纪月鸣,还能起保护主人的作用。 虽然不知道这鬼魂为何缠上她,反正若对方要是对她不利,她就把这玉珏砸她脸上。 花玉容轻轻叹息一声,轻柔抚着小孩小小的身体,眼眶微微红了。 她一进客房,看见小孩的刹那,立刻就确定这个小小的孩子,是她的尧清越。 这三年来,她到底是怎么过的?她摸摸小孩幼嫩的手脚,欢喜地快要落泪,身体都因激动,而颤抖起来。 而躺在床上装睡的尧清越却因为对方的动作,快吓死了。
第89章 月色下, 她看见那鬼魂落在墙壁上发颤的影子,耳边听着那如诉如泣的嗓音, 吓得呼吸都快停了。 她这是走了什么霉运,三天两头遭遇不测。不是遇见要吃人的魔头,就是遇见这种会害人的女鬼。 女鬼的影子印在淡绿色的帐子上,纤细的仿佛柳枝摇晃。 等等……影子? 尧清越骤然反应过来,鬼魂是没有影子的。那此刻呆在她床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听到女人轻轻叹息, 对方冰凉的手指落在她的脸上,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肌肤。 她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冷香,心脏颤着颤着, 竟渐渐睡着了。 “小姐?您起了吗?”小丫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尧清越睁开眼睛,睡眼惺忪地揉了揉脸, 头顶的头发毛躁地乱翘着。 她呆滞地环顾四周,半天都没回神。 身旁, 小丫鬟望着她,神色好奇又恭敬:“小姐?” 尧清越骤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下去。 她这几日的经历跟坐过山车也没甚差别, 一睁眼就换了个地方。 想起睡前看见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 她心里充满惊疑。 那女人是谁?抓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小姐, 奴婢先服侍您穿衣。”小丫鬟见尧清越半天没动,僵直在原地,不由轻声提醒道。 尧清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里衣, 冷风灌进来, 激的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她搓着手臂,心道不管如何, 先看看再说。 小丫鬟忙给尧清越穿衣服,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黑衣少女的身影映入眼帘。 那少女雪肤乌发,有着一双清凌凌的凤眸,肌肤如雪,漂亮的不像真人。 看到她,她身旁的小丫鬟慌忙跪了下去,恭敬道:“大小姐。” 黑衣少女瞥她一眼,点点头,长长的黑色外袍曳地。 黑衣少女的眸子定在尧清越脸上,那冷冽的双眸,瞬间冰雪消融,泛起波光粼粼。 望着少女的脸,尧清越瞬间定在原地,一眨不眨盯着她。 少女款款走进屋来,对着她微微一笑。 尧清越心里漏跳一拍,受惊似的收回目光,胖乎乎的小脸上泛出薄薄的红晕。 花玉容挥挥手,让小丫鬟下去。 她走到尧清越身边蹲下,和蔼可亲道:“昨夜睡得可好?” 尧清越不知道自己为何紧张,手指哆嗦着拉扯着自己的腰带,冷不防在胸口打了个死结。 “你、你是谁?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花玉容微微一顿,纤细的手指先揉了揉小孩的脸蛋,然后动作仔细解开尧清越胸口的死结。 对方的手指纤细漂亮,不一会儿功夫,一个漂亮小巧的蝴蝶结就打好了。 尧清越努力吸了吸肚子,感觉自己呼吸不畅。 花玉容带着小孩来到梳妆镜前,让她在镜前坐下,慢条斯理给小孩梳着头发。 “这衣服衬你的肤色。” 镜子里倒映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那个自不必说,花容月貌,漂亮的惊人。小的那个虽然看着头发有些枯黄,但勉强也能跨上一句黑胖可爱。 尧清越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 这件裙子做工质地精良,上衣是嫩呼呼的杏黄色,下裙是鲛纱制成的湖蓝色,群摆上还财大气粗用金线绣了好几只蝴蝶。 她每次走动,金线绣的蝴蝶便仿佛活了过来,金光闪闪的。 黑衣少女的手落在她黑乎乎的小脸上,轻轻地抚了抚。明明是宠爱的姿态,却让尧清越有些不敢动弹。 太古怪了。这女人到底是谁? 尧清越呆呆僵在椅子上,任那个漂亮的少女给她梳头。 不一会儿,她枯黄而短短的头发,被梳成左右两边两个包包头。 花玉容看着镜子里尧清越的包子脸,忍俊不禁捏了捏她胖乎乎的脸颊,莞尔道:“饿了么?” 尧清越下意识摇头,肚子却跟她唱反调,响起咕噜声。她小脸一红,忍不住从凳子上跳下去。 花玉容轻笑一声,跟在小孩身后走入正厅。 尧清越虽然惊疑不定,但吃饭的兴致却丝毫不减。她这几日饭量增大,望着小桌上丰盛的饭菜,拿起小勺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花玉容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单手托腮,兴致勃勃盯着小孩吃饭。 偶尔,她会替小孩夹菜,或者,拿帕子擦干净她嘴角的饭粒。 她的道侣变小了,也没了曾经的记忆,不过不要紧,她会想办法,让她重新想起来。 半晌,尧清越放下勺子。 花玉容挑了挑眉:“怎么了?” 尧清越拍拍自己鼓鼓的肚子,声如蚊呐:“吃饱了。” 花玉容点头,唤丫鬟进来,撤掉饭菜,然后盯着尧清越。 尧清越脸皮再厚,也被她盯得头发发麻。气氛再次古怪起来。 什么情况,为什么要盯着她,还不说话?说点什么吧? 她望着这个漂亮的少女,鼓足勇气,破罐子破摔道:“你和我娘是什么关系?她也是你师妹吗?” 对她这么温柔,给她漂亮的衣服穿,还给她好吃好喝供着。除了是她娘的裙下之臣,她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她越发好奇她娘到底做了什么,以至于这些人都对她娘念念不忘。 “你娘?”花玉容嗓音迟疑,脸上闪过一丝迷惑,不过片刻,她微微一笑,摇摇头:“我不认识你双亲。至于我和你的关系……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 尧清越没在黑衣少女那里打听到任何东西,她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少女对她温柔和蔼,嘴巴却紧的跟蚌壳一样。 吃完饭,尧清越去院子里散步消食,黑衣少女有事情被叫走。 院子里,只有一个小丫头跟在她身后。 尧清越心里七上八下,鼓了鼓腮帮子,扭头问她:“你们大小姐,究竟是什么人?” 那身气度,显然不是小人物。 小丫头顿了顿,恭敬道:“不能说。” 尧清越抿了抿唇:“……那她叫什么名字?” 总不会连名字都不能提吧?虽然刚才,那少女也没说。 小丫头福了福身子,脑袋越发垂下去:“不能说。” 尧清越:“……” 这个不能说,那个也不能说。还有什么是能说的? 小丫头垂着脑袋,感到十分为难。 来之前,尊主特别吩咐她们,千万要保密身份,她又不敢擅作主张编瞎话骗小小姐,自然是什么都不敢说了。 尧清越撇撇嘴:“那你叫什么?” 小丫头连忙挂起笑容,笑眯眯道:“回禀小姐,奴婢唤绿妖。” 尧清越似懂非懂点头。 她实在无聊,院子里静悄悄的,眼前只有一块嶙峋的假山可供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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