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蹲在苏冉冉跟前,手上端着一碗水,脆生生道:“你要不要喝水?” 苏冉冉把头一偏,嘴角一撇,嫌恶道:“人妖混血的杂种!离本小姐远点!” 并奋力挣扎,用脑袋将豆豆手里的碗砸远。 碗掉在地上,登时碎成几瓣,水打湿青绿色的杂草。 然后苏冉冉就看见,那青绿色的杂草肉眼可见变成枯黄之色,湿漉漉的地面,也泛出了不祥的黑色。 苏冉冉惊骇瞪着她。 小孩脸上还露出惋惜之色,对方抿了抿嘴唇,小嘴里嘶嘶几声,一条细小的黑蛇从草丛里爬出来,顺着小孩的小腿爬到了她的膝盖上。 豆豆用下巴蹭蹭小黑蛇,对苏冉冉道:“刚才的水里,我给你加了小黑的毒液,你确定不喝吗?” 苏冉冉:!谁要喝那种东西! “我不喜欢你说的那些话,你又不闭嘴。没办法,只能把你毒哑了。”豆豆摸着小黑蛇的脑袋,一本正经道。 和花玉容呆着的这几天,豆豆学习了好多说话的艺术。威胁人,也不是非得怒气冲冲的。 心平气和,同样能将事情办成。 果然,她这话一出。苏冉冉登时紧闭嘴巴,惊恐望着她,一个劲儿地摇头,表示自己就是个哑巴,用不着她来毒哑。 豆豆满意点点头,站起身,放小黑蛇独自去玩耍。 她回屋内,走到花玉容身边。 花玉容正呆在窗边想事情,察觉豆豆的动静,侧过身来。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灵石,放在豆豆小小的掌心,微笑道:“做的很好。” 豆豆握住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的灵石,严肃道:“我不是为了灵石才做这些的。” 花玉容单手支腮,眯眼道:“我知道,这是给你的零花钱。” 豆豆闻言,这才点点头,心安理得将灵石塞入随身小包里。 *** 这几日,试剑坪一直很热闹。 因为难得大师姐没有任务,可以指导各位弟子修炼。 试剑台上,纪月鸣正与一男弟子切磋。 试剑台下,逐月宗弟子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有弟子盯着纪月鸣,翘首以盼,就等待该男子下台,轮到自己被大师姐指点。 弟子们围成一堆,间或说着悄悄话。 一个道:“这几天,大师姐似乎心情不好?” 另一个叹道:“也难怪。花絮晚师妹不告而别,不知所踪,大师姐和她关系好,肯定会难受。” 有人接口道:“我怎么觉得是尧清越的关系?” 一提起尧清越这个名字,众人的脑海之中,都不由浮现出对方为纪月鸣死缠烂打的模样,齐齐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怎么,她回来了?” 尧清越虽然也是她们的师姐,但对方修为未废之前,嚣张跋扈,很是瞧不上她们这些低阶弟子。 以前大师姐与她关系好,她们只敢心中腹诽,并不敢当面说什么。 可是后来花絮晚来了,大师姐和她关系越来越差,她们这些低阶弟子才渐渐敢说真话。 提起这个名字,大家都有些不愉快。 “难道她又准备缠着大师姐了?” 那个最初说到尧清越名字的女弟子反倒摇头,一脸神秘道:“恰恰相反!” “她不仅不缠着大师姐,反倒带别人的未婚妻回宗门来了!” 豁地一声,女弟子们都震惊了。修真界盛产光棍,修士们都一个劲儿地沉迷修炼。像纪月鸣这样不沉迷儿女情长的才是主流。 像尧清越那样的,是几百年才能出的奇葩,所以格外受到关注。 “那也不对啊。尧清越缠着别人,不缠着大师姐,不应该是好事吗?大师姐烦恼什么?”听八卦的弟子诧异道。 大家听言,登时都陷入沉思。 对啊。尧清越不缠着她,她气什么? 试剑台上,听到台下弟子窃窃私语的纪月鸣手腕猛然一抖,剑刃偏移,差一点真的刺中对面的师弟。 纪月鸣连忙扯回长剑,才没酿成惨祸,自己则因为灵力回撤受了内伤,闷哼一声。 “大师姐……你没事吧?”男弟子见状,连忙上前来,惊慌失措道。 纪月鸣捂住胸口,白着脸,静默调息了片刻,才淡淡道:“没事。” 大师姐突然受伤,师弟师门们自然不好再缠着她指点剑法,只能惋惜地盯着大师姐离开试剑坪。 尧清越过来找人时,人群还没散开,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比试。 尧清越揪住一个师妹,直接道:“你看见大师姐了吗?” 那女弟子猛然被人揪住,正想发火,抬头一看是尧清越,脏话登时咽回喉咙里,态度古怪道:“大师姐的话,应该是去思过崖了。” 思过崖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原主跳崖的地方。 尧清越的脸,也变得古怪起来。 不过她脸皮厚,一会儿就恢复正常。 远远的,便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思过崖上,对方高挑纤瘦的身材,还有那一身明丽的黄裳,非纪月鸣莫属。 “大师姐!”尧清越跑过去,站在纪月鸣身旁。 纪月鸣顿了顿,沉默片刻,回身看向尧清越:“师妹。” 尧清越点点头,瞅了眼思过崖前的景色。不提原身身上的那些八卦,这思过崖的景色还真不错。 悬崖上视野开阔,崖低便是她们逐月宗的禁地伏魔谷。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天地宽广,连心也跟着开阔了几分。 “师妹当日站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呢?”纪月鸣道。 尧清越登时愣住,完全没想过纪月鸣会问她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纪月鸣在回避原主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纪月鸣不提,她自然更不可能提。 纪月鸣石受到什么刺激了,突然提原主的黑历史?难道打算秋后算账? 尧清越心里疑惑,面上却若无其事道:“大概是想,这儿的景色真好。” 纪月鸣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是吗?” 这几天,她的情绪一直有些不平静。她不知为何,做什么事情都难以集中注意力。 然而,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一直以来人人称道,所谓光风霁月,绝对不会有一点私心的大师姐,其实也有见不得人的阴暗面。 她原本自觉不屑一顾的东西,被人抢走时,她也会不平。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凡人。是凡人,就会嫉妒。 因尧清越的事,就连道心都不那么稳了。所以她才来试剑坪,用指点弟子来转移注意力。 不想直接明眼人点破。 尧清越有点尴尬,不知说什么,直接转移话题聊洗髓丹的事,是否会太过生硬? 她瞧着纪月鸣苍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本着师姐妹的情谊,关心道:“大师姐,你没事吧?” 看到师妹表露关心,纪月鸣恍惚觉得,她和师妹的关系,还和当初一样,一点都没变,不由得心中一动。 她想像当初一样拍拍师妹的脑袋,手刚刚抬起来,就听一个弟子赶来道:“大师姐!掌门找你!” 纪月鸣手指一顿,收回手来,满腔酸涩难言的情绪登时散去,朝尧清越点点头,二话不说御剑飞仙走了。 纪月鸣身为掌门的爱徒,什么大事小事都压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她每次见她,对方不是在做任务,就是在做任务的路上。 尧清越遥望对方远去的背影,感慨地摇头:大师姐可真忙啊。 尧清越赶在天黑之前回了境内居,花玉容早已经做好饭菜等她。 她前几日就尝过她的手艺,知道她手艺不错。但花玉容这么天天给她洗手做汤羹,总让尧清越觉得怪怪的。 身为修士,几顿不吃也没什么。就算饿了,吃几颗辟谷丹也能顶上十天半个月。 她微妙的有种花玉容在讨好她的错觉,可她不敢问。
第65章 吃完饭, 尧清越想去收拾碗筷,却被花玉容赶了出来。她只好和豆豆跑到院子里消食。 一大一小抱住肚子, 躺在院子里的摇摇椅上,一齐懒洋洋的,晃荡着双腿。 尧清越看着晚霞时,察觉身上有道强烈的目光,就在院子的某个角落。 她抬眼一瞧,就见苏冉冉横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表情恶狠狠盯着她们。 尧清越嘿了一声,从摇摇椅上跳下去,双手背在身后, 慢悠悠踱步过去。 她蹲下,故意逗她:“苏小姐, 你怎么还在这?” 苏冉冉冷哼一声,竟然没骂人。 尧清越心中奇怪, 挑了挑眉:“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冉冉眉梢一动,刚想说话, 猛然瞥见尧清越身后的小孩, 登时抿起嘴唇, 重重呸了一声。 她就是死,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不饿?不饿就算了。” 尧清越咂咂嘴,失去逗人的心情,起身准备离开。不想刚刚站起来, 苏冉冉的肚子就咕噜叫了起来。 尧清越不由侧眸打量她。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一脸虚弱,眼底青黑。脸色憔悴的吓人。对方恐怕好几天没有休息, 也没吃过东西。 尧清越内心生出一点点同情,转念想到对方干的那些事,瞧她不服气的脸,那点同情,又瞬间烟消云散。 她揪了一把地上的杂草,在手中把玩,笑眯眯道:“你饿了,你直说啊。我又不是什么坏人。” 苏冉冉瞪着她,锯嘴葫芦似的,也不知道在犟什么。 尧清越再接再厉,道:“你求我一声,并发誓以后绝对不找我们的麻烦,我就给你吃的。” 苏冉冉听言,虽有尧豆豆的威胁,还是破功,朝着尧清越呸了一声,怒道:“滚!我不会屈服的!” 尧清越:“……” 尧清越抹了把脸,将手中的杂草扔到苏冉冉的脸上,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那你还是饿着吧。” 这种千金大小姐,就是缺少社会毒打,尧清越打算给她一点教训。等她什么服软,再把人放了。 当天夜里,天空下起小雨。 因为温度太低,小雨凝结成冰,变成沙沙的小雪。 尧清越半夜醒来,听到院子里的□□声,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掀开被子,冷风从被子外灌进来,睡在她旁边的豆豆都被冻醒了。 “尧清越?”小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尧清越连忙将被子盖回去,将小孩裹成一个蝉蛹,拍着哄着,才让小孩重新入睡。 修士们冻一冻虽然死不了,但苏冉冉还是个小孩子,恐怕会冻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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