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的学生,年龄也就差不多14、15岁之间, 这么大的孩子在班级里能闹出来的矛盾说大也能大说小也能小。但看凌义对他的同班同学恨之入骨的样子,齐砚几乎瞬间便联想到了校园霸凌。 看凌义那个瘦瘦弱弱的外表,确实很有可能成为霸凌的对象。 只是他变成了鬼性格估计也产生了一些变化,比他活着的时候要霸道蛮横、也恶劣许多。 齐砚指挥白卿在初二一班的教室里到处翻找,很快在角落里找到了凌义的课桌,小小的娃娃心急地跳到桌子上, 开始翻找起凌义桌上的书和笔记本。 白卿也随手翻看着,问:“你们现在读书是这样的?” “是啊。”齐砚的目光落在凌义课本上,道:“看这个教材的版本, 感觉比我小了好几届的样子。我记得我上初中时用的教材是老版,这种应该是又新修过的版本。” 课本里很少有有用的笔迹, 偶尔有东西也是一些瞎图画的玩意儿,凌义偶尔用潦草的字迹在上面乱写一些话, 像是随手记的日记。 凌义这孩子生前家里很穷,他父母是化工厂的工人,早年因为化学污染双双早逝, 工厂只给了些最基础的赔偿费用打发亲属。凌义那会儿还在上小学, 只能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工厂给的赔偿金太少了,爷爷奶奶只能靠平日捡垃圾来维持祖孙三人的生活,日子过得艰难。 后来凌义上了初中,青春期的孩子更有活力, 也比小学的时候更加叛逆和不服管教。齐砚自己也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班里一些淘气的学生总喜欢欺负一下别人,轻的比如是给同学起带嘲讽意思的外号, 严重的打架斗殴、联合孤立一些弱势的同学,更加严重的就发展成了霸凌。 齐砚记得自己上学那会儿,班里有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都被全班孤立,她现在已经不太记得具体的原因了,好像单纯是因为人家长得不好看,那个时候当她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全班都开始了对那两个同学的嘲讽和孤立。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霸凌,但那场长达三年之久的孤立和嘲笑也足以击碎一个人的信心。 而凌义遭遇的显然更加严重,从他在课本上随手记录的内容能看出,他在这个班里已经经历了两年的霸凌。 不仅仅是孤立这么简单,他被抢劫、殴打、甚至是猥亵和性|侵犯,而对他进行这些恶劣行为的带头人,就是班里的某个小团体的头头,一个被凌义称呼为“X”的男生。 记录有些含含糊糊的,并没有十分详细,多数内容靠齐砚自己拼凑出来。尤其是凌义并没有直呼其名,反而用了“X”作为代称。 齐砚平时为了给自己的漫画找灵感和素材,涉猎的书籍领域比较杂,看过的悬疑类小说也多,“X”这个代称可能的意思不少。它可能单纯只是一个名字的缩写,也可能是凌义称呼这个人为嫌疑人、犯人,还有可能是一些其他的只有凌义才知道的意思。 光凭这个“X”,齐砚无法推测出这个人会是谁,甚至这个班里的学生,除了凌义她一个都不认识。 刚才粗略的看了眼,并没有在学生里发现冉冉和烟烟那两个小姑娘,看来她们大概率跟凌义不是一回事,只是死后碰巧在这个本里凑一起当boss。 不对,齐砚回忆了一下,冉冉和烟烟身上穿得校服和凌义是一样,他们应该还是同校的,只是不同班,甚至也可能不同年级。 他们为什么没一起出现在这个鬼屋里呢?齐砚琢磨着可能因为他们各自的故事都不相同,在凌义的故事里,并没有另外两个孩子的参与,他们甚至可能活着的时候都不认识。 算了,先不去管那两个小姑娘,凌义这边要先解决。 就在齐砚指挥白卿在教室里寻找线索的时候,外面已经响起了更加激烈的喧闹声,而且听上去不止是人类尖叫逃跑,好像还有不明物种发出的侵袭声、以及“哗啦哗啦”翅膀拍打的声音。 齐砚从某张课桌上起跳,跳进白卿怀里,道:“出去看看。” “你不找线索了?” 齐砚摇头:“所有课桌都翻遍了,能找的都找了,咱们先出去看看。” “好。” 白卿把她抱好,运用灵力整个人浮在空中飘了出去。 学校的走廊里已经横了几具尸体,不止是踩踏的那几个,还有其他的。 两人凑上前查看,白卿轻轻蹙了蹙眉,蹲下上去看倒在地上的学生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辨认不出相貌,只能从头发的长短发型、身材的区别来分辨出是一个男生。尸体身上穿得校服被撕扯成了碎步,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齐砚抬起小短手捂住鼻子,忍着恶心道:“血腥味好大,我快吐了!” 白卿比她淡定许多,甚至仔细观察起尸体周围流淌而出的血迹:“看着和过山车上死掉的人差不多,几乎血肉横飞。”她指了指地上一滩血,“你看,这里还有一些肉碎,是什么东西声声撕咬过后掉下来的肉渣。” “呕!”齐砚实在没忍住,“我求你了,别再说了!” 白卿觑她一眼,“以后这种情况只多不少,你得习惯。” 齐砚狂咽几口吐沫,有气无力道:“我不要!我又不是当法医的!” 白卿站起身,抱着她离开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你是画漫画的,以后可以把这些离奇的经历画进你的作品里,肯定很多人爱看。” 远离了尸体血腥味没那么重了,齐砚猛地呼吸两口,“借你吉言,咱先从这里出去再说其他的。你刚看了那么久,看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没?” 白卿没立刻回答她,反而故作神秘地说:“你听,这些翅膀拍打的声音。” “我听见了啊!是鸟吧?什么鸟啊?听着还挺多……” “是鹫鹰。” “什么东西?” “鹫鹰,一种食人的鹰。” 齐砚琢磨道:“秃鹫?吃死尸的那种?” “这种鹫鹰连活人也会攻击,正常很少能见到这种动物,它们多数生活在荒无人烟的地带,以捕食动物为食。我们刚才看见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被鹫鹰活活咬死,还吃了不少肉……” 齐砚听着又想吐了,她撇开脸干呕两下,然后道:“……那我们得躲着点儿它们。凌义这小子活着的时候被欺负的一声不吭,死了变成鬼倒是真够狠,这是要活活折磨死他那些同学。” 白卿哼了声:“被欺负的那么惨,有力量了报复回去本就是应当的,一报还一报罢了。” 她是个妖,最信奉的便是快意恩仇,凡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曾经便是以此为信念的。在她还是只狐狸的时候,差点儿被猎人涉猎,后来被一位上山拾柴的老人所救,她一直记着这恩情,后来修炼成妖找到这位老人的转世还了恩情。 而她还是弱小妖怪的时候,也遭遇不少其他妖的欺凌,九尾雪狐本就极为稀有,异色双瞳的更是少中之少。 在修仙人和妖族之间有个传言:雪狐的尾巴一条就能达到食之延年益寿、提高百年修为的奇效,甚至取雪狐妖的断尾骨可锻造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若是异色瞳的雪狐,挖其双眼则可免去几百年的修炼之苦。因此,雪狐一族始终让修炼的妖和修士趋之若鹜。 白卿才是小妖的时候便被不同的人和妖追杀,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实在是所有修炼的人和妖最向往得到的东西。 那段时间她到处躲藏,睡觉都不敢,随时随地都处于最深度的警觉中,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别人的盘中餐。弱小的她受过的罪比普通的妖要多太多,几乎常年身上挂彩,为了活命,她拼命修炼,东躲西藏的日子也不敢有一刻松懈。九尾雪狐本就是天赋极高的灵妖,白卿很快成长为妖中最强大的存在,当她拥有力量后,就开始想要报复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因为有灵契的连接,两人只要有心的话,很容易察觉到对方的所思所想。齐砚读出的白卿关于往事的部分记忆,突然抬起头看她。 记忆的画面中,浑身雪白的狐狸身上总是有斑驳的伤痕,到处躲藏、然后受伤、逃脱之后再继续躲藏,她很努力的修炼,拼尽全力活下去。 后来她成为了最强的妖,提剑将过去的仇人一一击败。 齐砚伸出小手放在白卿胳膊上,道:“你当初对付那些坏蛋还是太仁慈,有的坏妖你一剑就宰了,让他那么痛快。你学学凌义,这才叫报仇嘛,多解恨!” 她边说还边挥舞小短手,小豆眼瞪的溜圆,娃娃的样子特别可爱。 白卿微微一愣,眸色渐暖,本以为这人类小姑娘会觉得自己手段狠辣,没想到她却是这样对自己说。 “我还以为你觉得凌义这样报复的手段太极端。” “极端不极端的我不好评价,这是私人恩怨,人类社会有法律约束,但他都变成鬼了……鬼怪做事法律再怎么样都没法管啊……” 两人边聊天边走,不知不觉走到了厕所旁边。环形走廊的两侧都有厕所,只是靠近初二一班的这边厕所旁边有一条分岔出去的小走廊,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楚。 齐砚示意白卿往里面走,走廊尽头伸出藏着一扇门。 白卿“啧”了声:“这么隐蔽的位置简直天然用来干坏事的。” 齐砚也这么觉得,她抬头想看看有没有灯,结果天花板上贴着一张青紫色的脸,瞪着一双全是黑色的眸子,咧嘴冲她笑。 “啊——”齐砚被吓了一跳。 白卿眸光一凛,抬手挥出去,天花板上的脸顷刻间消失,像是被白卿的灵力打散。 “我靠,吓死我了!”齐砚拽住白卿的袖子,“你看清没,是不是凌义那小混蛋?” 天花板上那张脸有点儿走样了,又青又紫,瞳孔颜色都没有,还咧着嘴,齐砚又突然被吓到,真没认出他来。 白卿回忆一下,点头道:“应该是,感觉像是他死后的样子。而且不仅脸色是青紫的,额头似乎还有血迹,但没有看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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