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孩子,别犯这种傻糊涂。” 温溶听闻轻声笑笑,并不接话。 温老爷子见此皱起了眉头,声音变得更沉,说出口话一字一顿,压迫着她: “那个圈子的人能有什么干净的。” 这话说得太重了。 温溶猛的抬起头,目光直直侵入温老爷子的眼里,锐利得如尖刀一般。 温老爷子被她这样的目光刺痛,脸色更加难看。 但温溶却不管不顾,她总是随和包容,性子温吞,可至亲之人对着她如此诋毁夏薇歌,她如何都无法接受。 温老爷子气得发抖,扬起手就要朝着温溶落下,却见温溶紧紧盯着他,毫不闪躲。 气氛仿佛凝固住了,除了浅浅的呼吸,周围没有人讲话。 温溶与老爷子的对峙无声无息,在这件事上她不肯退让一分。 等了许久,温老爷子的扬起的手始终无法落下。 温溶倔强强硬的模样像极了过世的许奶奶,他连骂都舍不得骂的人,又怎能舍得一巴掌打下去。 何况他太了解温溶,即使真打了也无法改变对方的想法。 温老爷子暂时也没办法,只能绷着脸说:“你今晚就住在这边吧,明天陪我去山上静远寺庙祈福。” 温溶垂下头,并不想应下,但看爷爷的态度又没法再强硬下去。 对方若是真打了她倒还好,发了气,至少温溶也好受点,可老人这把气往心里咽的行为,让温溶再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她顿了半晌,终究还是妥协的答应了。 只是之前在短信里答应了夏薇歌,要在对方进组前见她一面的约定,怕是不能实现了。 温老爷子见温溶答应了便不再为难,反正人住在这里,来日方长。 可温溶的堂叔觉得温老爷子对她这样轻拿轻放,不免心里又生出嫉妒。 他还想说什么,刚要开口却被温老爷子一眼眼神制止。 温溶也看见这一幕,就是因为爷爷如此维护她,她才更加难做。 幽幽的再叹息一声,蜷缩起手指,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去。 没一会何月月就来了,何月月是许奶奶挚友的女儿,挚友过世时何月月才不到五岁。 温家年轻一代中也就温溶对裁缝还感兴趣,一直养在温家的何月月五岁住到了温家老宅,很喜欢跟温情一起缠着温溶,何月月也是那时候跟着温溶一起在许奶奶身旁学习。 何月月是有天赋的,等许奶奶过世,便与温溶一起拜了温父温世扬为老师。 温父收过很多徒弟,何月月是成就最高的一个。又从小在温家长大,早已算是温家的女儿。 她出国了好几年进修,如今终于算正式学成归来,这也是今天要为她接风设宴的缘由。 她走进屋内,笑着挨个喊人,却先掠过了温溶,把所有人都叫了一个遍,又转过来轻声喊了温溶。 “师姐,好久不见了。”何月月喊温情都叫“小情”,却对从小到大更加亲密的温溶只叫“师姐。” 温溶抬眼看向她,柔声回应:“是很久没见了。” 她看何月月剪了到脖子的短发,穿着也成熟了许多,朝她望过来的目光更比以前复杂了不少。 温溶无意于去探寻对方,只是打过招呼后便错开了眼。 从七年前何月月私下接触夏薇歌后,温溶与她的联系便少了很多,后来她出国进修,在设计圈走得越来越好,两人更是没了交集。 何月月对此也并不在意。 一大家子人终于聚齐,抛开烦心的事,坐在一起好好吃了顿饭。 饭后温父和宋女士得先离开,宋女士拍了拍女儿的胳膊,让她在这好好待着吧,老爷子做的决定,爸爸妈妈也没办法。 温溶无奈的送他们离开了老宅。 送完人发现何月月也跟了出来,温溶以为何月月也要走,却不想对方竟走到了她面前,笑着说要跟她叙叙旧。 温溶敛下眼,抚了抚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偏头应了下来:“好,我们去花园那边走走吧。” 温家的花园有专门的人打理,花园内修了条小石子铺满的小道,一直通到花园中心的凉亭里。 这会温溶与何月月两人便朝着凉亭的方向走去,她们走得慢,前进的步伐皆由何月月引领。 “我看了你去上的节目,没想到这么多年师姐兜兜转转还是她。”何月月说这话时垂头笑着,她的笑带着别样的意思,温溶听不出来具体是什么,却隐隐有所感觉。 对方七年前还不懂得掩饰情绪,如今却是让人无法捉摸透了。 还不等温溶回答,何月月又开口发出了声音,她自顾自说着,却也是说给温溶听的。 “师姐,我在国外这些年遇上了不少有趣的事。” “我的室友很喜欢中国的文化,经常与我交流,她开朗热情,还很爱冒险。” 何月月接着说,语气里竟满是缠绵:“我们一起去过沙漠徒步,经历了很痛苦的时候,出来后我们抱在一起哭。” “她亲吻了我。” 何月月说这话时紧紧盯着温溶,明明唇角含着笑意,语气里尽是眷恋,却让人莫名感受到不舒服的尖锐。 温溶的心稍稍沉下,知道对方这样提起绝不是因为两人都喜欢上了女人,而来找认同感的。 果然,何月月笑过之后又接着说:“不过我们没有在一起,那个女孩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温溶身上,以往何月月看温溶时总是带着崇拜与一丝她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嫉妒。 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她剪了短发的原因,五官变得锋利了,看温溶的眼神也让后者感到了不适应。 像是一种,被人当做猎物死死盯住的感觉。 温溶的指尖因为对方的话语与目光轻颤了颤,她呼出一口,将耳畔被微风吹起的发丝勾到耳后,有些疲惫的半阖上眼,轻声问何月月: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类型?” 温溶明白何月月的意思,对她说这样的话,目光那般具有攻击性。 落到她身上时,那种想将人看穿的侵略感,让温溶想忽视都不行。 于是她干脆问出了口,看似危险的问题,却是要何月月挑明了。 挑明了,她便能说出拒绝的话。 但何月月又何尝不知道温溶的想法,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摘下路边的一朵盛开的鲜花,递到了温溶面前。 “我现在还不知道,大概要真的遇见了才能明白吧。”她不说真话,却想让温溶将鲜花收下。 温溶摇了头,退后两步,不接受花,也与何月月拉开了距离。 以她的性子做出如此明显的动作,何月月便知道了温溶拒绝的态度。 但何月月本来就无意隐瞒,依旧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随意的将娇艳的鲜花丢下,也并不理会温溶的拒绝。 “我们进屋去吧师姐,有点冷了。”她不再拉进两人已经产生的距离,却也不会再往后退让半步,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着温溶,就像儿时她跟在温溶身后那样。 温溶敛了眉眼,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感叹着何月月真的变化太多了。 幸好何月月不会住在老宅,两人进屋后她便与温老爷子告了别,温溶并不在意对方离开与否,她看着天色渐渐暗下,心中一直烦恼着该如何与夏薇歌说她无法赴约的事。 之前温溶答应了赴约,夏薇歌很是重视,推掉了一个工作腾出的时间。 可明日温溶跟温老爷子上山,她不是第一次陪爷爷,大多时候会在寺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这也是老爷子在软着限制她的自由。 温溶最后给夏薇歌发去了短信,说明了自己因为要陪同爷爷上山,她尽量解释得清楚,但无法赴约应该怎么都无法让夏薇歌心安。 短信发过去很久都没有回信,温溶不知道对方是没空来不及看,还是已经看到了却不想回她。 她走到了卧室的窗边,推开了窗户,能看见外边漆黑的天空。 她忽然想起夏薇歌第一次约会时带她去看过的星空,头顶漫天的繁星,如梦幻一般的夜晚。 她的指尖落在了冰冷的窗台,思念却飞到了遥远的地方。 她的夏夏,此时在做着什么呢? 夏薇歌此时被灌了一晚上的酒。 因为去上恋综而推迟大量的工作,加上近期又吵着转型做演员,还任性的爆出自己的前女友,公司哪怕再捧着她,董事会也对她很是不满。 许总让黎姐带她来参加聚会,除了夏薇歌和几个小艺人,其余都是公司的人。 公司内部的人,给夏薇歌灌酒,黎姐也不好去挡。 何况许总就坐在桌上,冷眼看着夏薇歌被灌,没帮着说一句好话。 夏薇歌也明白了,今晚就是许总带着人过来敲打她的。 她被公司一手捧起来,没让她见什么圈内的恶心的事,她一步步走到了公司一姐的位置,公司才对她放松了一些,可她却刚放松一点就搞出这么多事来。 不过许总做事有分寸,哪怕今晚真灌得她不省人事,人身安全却还是有保障的。 夏薇歌便不管不顾了,给她灌酒她就喝下,要敲打她她便认下。 最后喝得吐了两回,头晕得不行,许总才冷着脸喊停。 “公司对你从未亏待过,你如今走到这地位,不说一切都是公司的功劳,但也至少是相互成就。你想转型做演员,我压着董事会尽力满足你了,你做事也不要让我总是难做。” 许总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身上带着锋利与野心,特别是冷着脸时,看人的目光十分压迫。 夏薇歌乖乖认了错,她跟公司绑得很死,反抗起来双方都得伤筋动骨,这段时间她尤为不听话,董事会估计给许总也施压了不少。 许总见她认错,也不再说什么,本就只是警告地方,不会真拿夏薇歌怎么样,看她喝得实在难受了,挥手让黎姐照看她去休息。 夏薇歌脑子已经浆糊了,她酒量不好,虽然还算喜欢喝,但今晚喝了这么多,胃里翻江倒海,脑袋头晕目眩。 黎姐直接送她去了酒店,让助理来喂她吃了醒酒药,又帮她洗漱了一番,照顾她好好躺在了床上后才悄声离开。
94 首页 上一页 47 48 49 50 51 5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