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鼻腔里忍不住溢出轻哼声。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悬浮在空中,渐渐地,陆雪迷失在面前模糊的墙体轮廓中。 陆雪身上沁了一层汗,鬓角湿了的碎发沾在皮肤上。 许久后,月色朦胧中,身姿曼妙的女人微扬起雪白的下巴,汁水淋漓,水面涟漪荡漾。 沈知夏双手扶着爱人的细腰,阖眸听着她动听的呼吸声。 陆雪一时没缓过来,怕压坏沈知夏的娟秀面容,她用双手紧紧抵着墙。 半晌,她才艰难的挪动着自己半麻不麻的双腿,瘫睡在沈知夏身侧。 沈知夏手肘支起身子,水光潋滟的眸眼里满是尽兴的欢愉。她低头,作势要吻陆雪。 陆雪倏然蹙眉避开:“待会儿再亲…”说完伸手给她擦了擦鼻尖。 沈知夏不解的眨眨眼,“为什么?” 陆雪羞愤地瞪了她一眼,“还能为什么?我不想吃到自己的味道啊!!”这人绝对是故意在装傻。 沈知夏直勾勾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漾起挑逗:“你的味道怎么了?”她对着陆雪的唇狠狠嘬了一口,“别嫌弃自己,你的味道很不错的。”尾音似钩子,暧昧横生。 陆雪抿了抿唇,尔后笑容忍不住的从抿紧的唇角里溢出来。 两人抱着缠绵了一会儿,陆雪还是没办法克服自己,穿起睡衣跑去漱口,又伺候着辛苦劳作的沈知夏也漱了口。 沈知夏食髓知味的看着陆雪,扬起声音得意道:“你看,我的身体完全没问题吧。” 陆雪轻柔的嗯了一声。 沈知夏眸光一转,低声说:“要不我们再来一次?” 陆雪低低地咳了两声,声音扬起,“你还没够?你不累吗?” 她年轻,身体又好,怎么可能会累。而且和心爱的人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够呢。 沈知夏撇撇嘴,不声地控诉:“我才刚开始,你就结束了。你有点快…” 陆雪蹙眉,扯了扯嘴角,“你说谁快呢?我才不是那什么呢…” “知道了,陆老师不是快女。”沈知夏讨好的亲了亲她的脸颊。 陆雪娇嗔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说:“这种时候你能不能别叫我老师了!” “宝宝,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嘛…”沈知夏尾音微微上扬,声音打着转的撩拨她。 酥麻的话探进耳蜗,陆雪喉咙发痒,她缓慢地眨了一下眼,“不要,我们改天吧。” 沈知夏吻她的鼻尖,又吻她的耳朵,最后轻碰她的侧颈,娇声道:“哎呀,择日不如撞日嘛。我们现在就撞吧!” 陆雪抬了下自己酸软的腿,不行,她真的跪不了,她使劲摇摇头,“我有点腿软…” 沈知夏摸了摸陆雪通红的耳朵,伏在她耳边,用气音说:“那你坐上来…” 似有若无的触碰最为撩人。陆雪耳根发烫,装作听不懂的问:“嗯?什么?” 沈知夏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腰部,勾唇邪魅一笑,“我说,你坐上来,陪我跳舞。” 气声在耳边,泡软了陆雪的四肢百骸。她沉默几秒,抿了抿唇,坐在了沈知夏的腰上。 她们最敏感的那处挨贴合的瞬间,沈知夏颤了颤眼睫,默然几秒,她扭动腰肢翩跹起舞,寂静的天空微颤,她的爱人是她最契合的舞伴,酥麻感从被摩挲的地方袭来,陆雪随着她一起舞动。 她们十指紧握,随着美妙的音乐律动。她们轻摇慢曳的节奏完全同步。舞步混乱又有序,她们眼里的柔情像是要把对方溺死在其中。 她们呼吸同频,一起脸红,一起咬唇,一起喘息,一起颤抖。她们就着朦胧的月光看着彼此难耐的嘴唇,微蹙的秀眉,颤抖的身体。 许久后,两人结束了酣畅淋漓的热舞。 沈知夏心满意足的看向躺在一边平复着的陆雪,用手点了点她的嘴唇,“你另一张嘴比这张可诚实多了。” 陆雪咬了一下她的指尖,羞恼道:“你可闭嘴吧。” 沈知夏笑了,将她揽进怀里。 过了会儿,陆雪又去冲了个澡,洗漱完她靠在沈知夏的肩膀上沉沉的睡去。
第76章 翌日, 陆雪下班后开着车去看小团子。因为温辞还要加会儿班,陆雪便去小区旁边的咖啡厅等她。 陆雪点了杯拿铁,坐在座位上。 “您的咖啡。”服务员从托盘将冒着热气的拿铁放在陆雪手边。 陆雪两指捏着白瓷小勺, 慢不斯理地搅拌着杯底的咖啡,一只手撑着下巴, 看向窗外的街景。 “陆雪?”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问好,带着不确定的问询。 陆雪回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一个面生的卷发女人看了她好几眼, 走上来,惊讶又惊喜的样子:“你是陆雪吗?” 陆雪仔细地辨认真对方的脸, 讶然:“你是…汪琳?”这人是沈知夏的大学室友。 汪琳点头, 笑意盈盈:“对, 是我,好久不见。” 陆雪笑了笑,礼貌道:“好久不见!有空吗?请你喝杯咖啡。” 汪琳抬腕看看手表,落落大方的颔首,她喊来服务员点了杯美式。 她坐在陆雪对面的位置上,感慨道:“真是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当年你突然出国,我给你发微信, 你也没再回复。” 陆雪抿抿唇,轻声说:“当年走的急,手机又丢了, 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了。” 汪琳怔愣几秒,了然道:“怪不得连沈知夏都联系不到你呢。” 陆雪勉强扬了扬嘴角, 又跟她寒暄了一会儿各自现在的生活。 服务员送上咖啡,汪琳突然将话题绕到了沈知夏身上, 问她:“对了,你和沈知夏后来还有联系吗?” 陆雪嗯了一声,淡笑道:“嗯嗯,回国后我和她偶遇到了,我们现在关系挺好的。” 汪琳了然的点点头,“也是,毕竟你们当年关系那么好,整天形影不离的。”她深深叹了口气,说:“当年你出国之后,她一直独来独往的,我每次提出陪她都会被拒绝。” 陆雪搅拌着咖啡,小声嘀咕:“她那时候性格清冷,不怎么喜欢与人交往。” 汪琳抿了口咖啡,眼帘低垂,说:“不知道为什么,新学期开学她性格突然就变得很孤僻。她除了在课堂上回答问题之外,其他时候一句话都不说。” 她顿了顿,冲陆雪眨了眨眼,“而且她学习格外的用功,就是那种不要命的用功。你懂吧?” 陆雪脸色有点白,“什么意思?”她蹙眉放下了勺子。 如潮水般的回忆袭来,汪琳身子往后靠了靠,缓慢的说:“沈知夏超级卷,每天除了睡觉其他时候都在学习。她像是卯着一股劲,还是和自己较劲的那种。我隐隐觉得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便想问问你,结果你一直没回复我的微信。我去你们宿舍找你,你舍友告诉我你出国了…” 陆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手指搭在咖啡杯上,却没心思再喝,绷着心神等待她的下文。 汪琳蹙起了眉心,手摩挲着咖啡杯,轻声说:“人就跟琴弦一样,不能绷得太紧,绷的太紧迟早会断的。有一天我们正在上课,沈知夏突然就晕倒了,送到校医室后她一直高烧不退,我和另一个同学轮流陪护。晚上我听到她嘴里好像念叨着什么,我凑过去听了半天,才听清楚她说的是,“都不要我了。”我没懂她说的什么意思,她一整夜就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 陆雪瞬间就听懂了沈知夏的这句话。她痛若锥心,唇色白得像纸,乌眸蒙上一层雾气。 是她做错了,从一开始就是她的错。 她自以为是地以为,她的放手可以让沈知夏拥有灿烂未来。 可她差点毁了沈知夏对于未来的憧憬。 她以为沈知夏会很快忘记她。 可沈知夏没有忘记她,苦等了自己八年。 重逢后她发现沈知夏这些年过得不好,却在此时此刻才知道,她过得比自己预想的更糟糕,更痛苦。 一片死寂的沉默后,汪琳有些担忧地望向眼眶泛红的陆雪,轻声道:“后来,她家人又突然生病了,肺癌晚期,没办法治愈的,只能靠着医疗手段尽量延长生命。她不仅要在照料家人的空隙间努力学习,还要为了高昂的医药费奔波在外打无数份工。” 陆雪死死咬住下唇,忍住自己的哽咽,她刚垂下头,啪嗒一声,一滴泪掉进咖啡里,她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的咖啡杯,任由这种酸楚感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汪琳递给陆雪一张纸巾,咬咬牙,“班主任组织了捐款,我们大家凑了一笔钱给她,可是对于癌症患者的家属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我有好几次听到她躲在卫生间里,打电话跟人借钱,也看到她含着泪劝家人好好活下去,别放弃治疗。有好几次我听到她躲在被子里小声哭泣。” 陆雪接过擦掉眼泪,垂眸失神又落魄地盯着杯中的咖啡,嘴里心里苦涩泛滥。 沈知夏那种清高,固执的人,被命运逼迫着站在讲台上去接受别人的同情与帮助,她当时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大概率是觉得难堪,羞耻吧。 此时此刻,她无比痛恨自己母亲的言而无信,她不是承诺过自己离开沈知夏以后会在暗中帮衬她吗?可是,在沈知夏过得如此艰难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伸出援手啊! 汪琳沉默两秒,滚了滚喉咙,“她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打工,借钱,照料病人,学习。有几次她站着站着就突然打摆子,她开始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她那么高的个子瘦的都不到八十斤了,整个人像是只剩下一张皮。最后还是你室友的姐姐给她借了钱,她才停止四处打工,过得稍微轻松一点了。” 陆雪缓慢的思考着,江请让?幸好善良的江姐愿意帮助她的沈知夏。不然,她该怎么办啊! 她薄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大气都不敢喘,握紧手里的纸巾,泪眼一眨不眨地听着汪琳的下文。 “我看着她心力交瘁,看着骨瘦如柴的她苦苦忍耐煎熬,只能干巴巴的安慰她说:“沈知夏,累了就歇一歇再努力吧。要相信天总会亮的,黑暗过后一定会有亮光的。” “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问了我一句:“明天能见到光吗?努力能改变命运吗?”我心酸的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苍白麻木的点头:“可以,一定可以。” 陆雪听到这里,心脏如同被钝刀子割了一般,她用力的咬了咬舌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沈知夏是那么强大平静的一个人,会对着汪琳问出这句话她当时一定是脆弱到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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