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周五,江桐梓要回来了。陆雪早早便拉着沈知夏等在机场接人。 停车场内。陆雪看了看熟悉的京北机场,偏眸问:“沈知夏,你还记得你以前来这里接送我吗?” 沈知夏点点头,嗯了一声。 陆雪眼睛弯起,温声感慨:“那个时候的我们好青涩啊。明明互相喜欢,却谁都不敢说出来。” 沈知夏闻言陷入回忆,皱了皱眉,闷闷道:“是啊,最后一次在这里送你走时,我还以为开学再来接你的时候,你就会是我女朋友了。没想到…” 陆雪心倏地疼了一下,摸着她的手,柔声哄:“没关系的,沈知夏。我们以后不用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了。” 她们的爱以一骑绝尘抵达对方身边,她们如愿以偿的逃离过往,走向明天。 因为想念一直都在,她们也不算分离。也庆幸人生足够长,沈知夏在时间里苦等她的月亮,而她的月亮也一直守在时间里。 沈知夏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嗯,虽然晚了八年,但现在,在这里你真的是我女朋友咯。”说完她伸手将陆雪拉过来,按进自己怀里,低头亲了下去。 两人在车里吻得热火朝天,许久后她们的唇瓣才意犹未尽的分开。 陆雪在沈知夏耳边喘着气,娇嗔她,“你现在真是一点都不害羞啊,在外面就亲我。” 沈知夏睁开迷离的双眼,瞬也不瞬地定定瞧着她,“我很早之前就想在这里光明正大的吻你了。” 陆雪心情愉悦的笑了笑。 沈知夏偏头看向机场对面商厦悬挂着的巨幅海报。 上面的江桐梓穿着一件衬衫搭配修身牛仔裤,前凸后翘的好身材一览无遗,她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面容清冷,禁欲气息扑面而来。 她砸吧砸吧嘴,不禁感慨出声:“江桐梓不愧是大明星,海报张贴的到处都是啊。” 陆雪眉眼弯弯,点点头,“对啊,她还有个姬圈天菜的称号呢。” 沈知夏表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姬圈天菜?” 陆雪嗯了一声,“她的粉丝们都在她微博的评论区里说她是姬圈天菜,还有好多人喊她老公。” 沈知夏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哈哈,那江姐家可不愁没醋吃了。”她忍不住的提了一下嘴角。 陆雪笑了笑,又语重心长道:“其实她俩能在一起挺不容易的。”
第63章 沈知夏倏然回想起大二下学期, 她忙于准备出国留学的事,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江请让和江桐梓。 出国前,她前往咖啡店向江请让辞别。 沈知夏去咖啡店会客厅找江请让, 推开门发现她面色惨白,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 她蓦地吓了一跳, 急忙上前问:“江姐,你怎么了?” 江请让缓慢的抬起头,慌乱的抹了一把眼泪, 摇摇头,“我没事,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哑的不像样。 沈知夏皱了皱眉, 递给她一张纸巾, “我后天要出国了,走之前来看看你。” 江请让擦着眼泪,哑着嗓子问:“手续都办好了吗?” 沈知夏点点头,嗯了一声。 江请让眼里倏地又从眼眶涌了出来,她垂下眼,小声喃喃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要走呢。” 沈知夏喉咙发硬, 她张了张嘴,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陷入沉默, 江请让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压抑着声音,无声地哭得有些喘不过气。 沈知夏安静的坐在江清让身旁, 无声的陪伴着她。 四周静得诡异,压抑的抽泣尤为刺耳。 过了许久, 江请让止住了哭声。她麻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的仿佛被吸干了三魂七魄。 她迟疑地看了沈知夏一眼, 眼神里似有千言万语,她滚了滚喉咙,“知夏,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怎么办?”她声音很轻,像是问得很犹豫,很艰难。 沈知夏与她对视一眼,很快想到自己曾因为数不清的犹豫才会失去了陆雪。 她眸底雾霭沉沉,鼻子发酸,沉默半晌,斟酌的说:“我觉得没有谁是不该喜欢的人,既然喜欢,那就勇敢去爱。” 别像我一样,直到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江请让静默了两秒,喉咙轻滚,她艰涩的说:“可…她是我妹妹。而且,我比她年长了十岁啊。” 沈知夏怔住,微微意外,江桐梓? 她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看到现在的江请让,她不由联想到了自己。那些天生无畏直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瞻前顾后的人的痛苦。可是她懂并深受其扰。 她时常想,如果自己能早一点拿出勇气,是不是就不会失去陆雪了。 沈知夏默然了几分钟,她拿捏着分寸开解道:“可她并不是你的亲妹妹,你们之间又没有血缘关系。”她抿了抿唇,“江姐,不要害怕。如果你真喜欢她,那就毫无保留地去爱。而且,无论是爱情还是交友,我觉得与年龄没有关系的。” 江请让怔愣了几秒,浅浅笑了笑,嘴唇颤动着,“可是,姐妹身份让我离她最近,也让我离她最远啊。” 一瞬间,会客厅内针落可闻。 江请让手指紧紧蜷起,目光呆滞的看向窗外,轻轻地淡笑出声,“知夏,你知道吗?我想像飞蛾扑火般的去爱她,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 沈知夏喉头哽塞,“江姐,我支持你。我想,飞蛾扑火时它也是幸福的。”说完她猛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那她对你是什么想法呢?” 江请让神色复杂地与沈知夏对视一眼,小声说:“她之前向我表白过,不过被我给拒绝了。”说完她唇角勾起抹自嘲的笑,指尖被自己捏的泛了白。 沈知夏怔愣几秒,眨了眨眼,诧异道:“她表白?你拒绝?” 江请让嗯了一声,慢慢松开五指,垂下长睫,耸动了一下喉头,“年初,家里人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无奈之下我便去和对方吃了顿饭。那晚我回到家,发现江桐梓居然喝的伶仃大醉。我当时又气又心疼,我把她馋扶到了床上,正要离开她却突然紧紧拉住我的手,哭着求我别去相亲。 我以为她是在担心我有了对象后就不再关心她了,我抱着她一遍遍的哄,我告诉她,就算以后我有了爱人,我也不会不管她,她永远都是我的妹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不料她突然挣脱出我的怀抱,态度冷漠的说她不愿意再做我的妹妹。我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她就死死的将我压在了床上,随后吻了上来,我被她的举动吓懵了,反应过来后用力的将她推开了。 我想,或许是她喝多了没了分寸,便耐心的哄着她睡觉。可是,她居然声泪俱下的说她爱我,还说她暗恋了我三年。我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觉得她的感情好荒唐,荒唐至极。我们是好姐妹,是家人,她怎么可以喜欢我? 沈知夏听得心口泛起一丝疼意,她瞬间有点心疼江桐梓。她蹙起秀眉,静待着江请让的下文。 江请让沉浸于过往的回忆之中,脸上弥漫起纠结与痛苦,她声音轻颤,“然后我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我发现都是我的错。是我跟她在相处时没有注意界限,她还小,容易对新鲜事物产生好奇心,我本来就是同性恋,是我作为年长的一方误导了她,才会让她对我产生错误的感情。 于是,我声色厉俱的拒绝了她,她声嘶力竭的争取了很久,我不仅没有一丝动容,还毫不留情的将她赶出了家门。 当时已经很晚了,她又喝醉了,我实在不放心就偷偷的跟在她身后。我盯着她佝偻又狼狈的背影,我看到她蹲在路边抱着自己哭。我真的快要心疼死了,我很想上前抱住她,像之前一样,哄她,然后带她回家。 那一刻,我心中仿佛天人交战。我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此时出现在她面前,不能心软,不要给她无谓的希望。她才19岁,我不可以带她走上这条艰难又孤独的路。 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吧。只要江桐梓熬过这个短暂的黑夜,此后她就能拥有无限光辉的未来。就这样,我生生克制住了带她回家的念头,下了狠心没管她。 沈知夏凝神倾听,神色愈发沉重。 江请让攥紧了拳头,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小声道:“江桐梓哭了很久很久,我眼眶里的泪终是不受控制地也溢了出来。京北刚入春,前不久又刚下过一场雪,我记得那天夜里很冷,街上冷清的都没什么人,我和她就隔着一条街互相折磨着。 不知过了多久,江桐梓才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我又跟着她走了很远的路,终于她走不动了,进了街边的一家酒店。我担心她情绪不稳定会出事,便一直在酒店门外守着。直到第二天中午,看到她回了父母家我才安下心。” 又是一阵寂静的沉默,时间仿佛凝固,漫长又煎熬。 江请让吞咽了一下,声音缓慢的说:“我回到家,发现灯还开着。明明是暖光色的灯光,我却觉得家里很冷寂,很空荡。我瞬间有种这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恍惚感。接下来的一个月,没有江桐梓陪在身边,我夜夜难眠,食不知味。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以为我是因为良心不安,我以为我只是还不习惯。” 江请让颓丧地垂下头,突然就笑了,她笑出了声,笑出了泪,“过了没多久,我便病倒了。江桐梓知道后回来陪我。她细心的照顾着我,我发现短短一个月她消瘦了许多,她变得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她眼里居然一点光都没有了。我顿时又自责又心疼,我跟她商量,让她不要再喜欢我了,我们接着做好姐妹。” 沈知夏看着江请让通红的眼眶,忍不住的心疼,她想了想,都已经这样了,她们怎么可能还能再做回姐妹。 江请让停顿了会儿,眸子沉了沉,哑声道:“可她不愿意,她骂我虚伪,她问我明明喜欢她,为什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她笃定我不敢爱她,控诉我是胆小鬼。她发泄完,抛弃了自己所有的骄傲矜持,低声哀求我,单膝跪地诚恳的向我表白,并对我承诺她会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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