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举着戒指的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看着笑得肆意的袁火火,她有些恼:“袁火火!” “哈哈哈哈……”见秦烟是真的是手足无措了,袁火火努力憋着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眼里却是一片温柔,“我愿意。阿烟,给我戴上吧。” 秦烟闻言,虔诚地拿起戒指,随后接过袁火火的手,将一枚银戒轻轻给袁火火戴上。戴好后,袁火火就迫不及待地将手缩回去,打开床头灯欣赏了起来。 银戒乍看下十分朴素,工作、生活中都不太起眼,但细看之下就会发现其上有蜿蜒的纹路,在光照之下,部分地方还会散发出细碎的微光。 微光映射出的是两个字母“Y”与"H",秦烟抛去了俗套的姓,选择了名。 “哇……真的好看……很漂亮。”袁火火情不自禁地叹道,翻来覆去地看着手上的戒指,眼里是遮掩不住的喜爱。 在袁火火盯着戒指无限欣赏时,秦烟已坐回了床沿,她静静地看着袁火火眉目含笑的样子,感觉心里满的发胀。 只希望一辈子就这样和她度过就好了…… 秦烟自小就知道自己和其他女生不一样,为此小小的她也曾惶惑了很久。青葱岁月时谈的一段,也是忐忑不安,不出所料地,还是被秦父发现了。 秦父秦耀军是一名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的军人,他觉得男女之情就是天经地义,除此之外的任何形式的恋爱就属于是倒反天罡,罔顾人伦! 例如,同性恋。 “秦烟!我让你好好学习,你就是这么学的是吗?!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也敢带到家里来?!我看你是反了天了!!你妈走了,我还没走呢!!秦泽,去给我把家法拿来!!” 秦烟背脊挺直地跪在秦家祠堂里,在她的身侧除了她的父亲,也就只有她那个便宜二哥秦泽了。 “爸,还是算了,妹妹还小,可能一时觉得新奇,谈着玩儿的,好好教导就算了。明天烟烟还得上学呢,正是重要的时候,可不能这时候出岔子啊!”秦泽苦口婆心地劝着秦父,说话时还用身体看似不经意地挡住了秦父像是要看穿秦烟一般的眼神。 秦父闻言攥紧了手中的短鞭,眸中也浮上了迟疑和纠结。 秦泽见此,刚想松一口气。 “我不是谈着玩儿的!我是认真的!”秦烟坚定地否认了秦泽的话,她神情认真地看着秦父二人,虽然害怕但还是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坦诚说了出来,“爸,二哥,我从小就这样。我不喜欢男生,我只喜欢女孩子。” 秦泽心里一紧,赶忙看向秦父以及他握着鞭子的手。 完了!这傻子,现在不火上浇油吗?! 果不其然,本来面色有所缓和的秦父听到秦烟的话瞬间怒目圆睁,手上更是青筋暴起。 看看!看看!!!完蛋了完蛋了,这小丫头片子今天高低得掉层皮了! “呼——啪!” 极速地甩鞭仿佛将空气都撕裂,猎猎作响,实打实地鞭打不仅瞬间将秦烟身上单薄的夏衣损坏,且很快就洇出了一道血痕。 秦烟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只是闷哼了一声。身体却是疼得止不住颤抖,背脊也下意识地弯了些。 “跪直了!”秦父怒喝道,“什么叫从小就喜欢女孩子?!你妈喜欢的是男人!你姐嫁的也是男人,她俩都没问题,就你有问题???你铁定是在学校跟人学坏了!!到家你还撒上谎了?!” 秦父下意识就认定了秦烟是在撒谎,毕竟他和孩子妈的基因都没问题,怎么可能生出一个会喜欢同性的孩子呢? 只能是学坏了! 念及此,秦父抽的越发的狠了。恨器不成的,眼睛都红了。 一下一下,空气中的声响越来越大,而秦烟背上的鲜血面积也不断地扩散。她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血迹顺着下巴滴落到地上,她也没有松口求饶一句。本来一头利落干爽的短发,此时也全被汗水浸湿,像是刚游上来一样。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祠堂里的牌位,眼里闪着那样坚毅的光。 她没有撒谎!她没有错!她只是喜欢女生。 喜欢一个人,从来不该是一件错事! 她只是,单纯地,喜欢了一个与她性别相同的人。 秦烟感觉自己的背部似乎痛得已经发麻了,尽管秦父抽得还是那么用力,她却已经感觉不到了。 而一旁的秦泽看着面色苍白,眼神开始迷离发散的秦烟,顿感不妙,连忙拦住了还在气头上的秦父。 “爸,啊啊啊!疼疼疼!爸!别打了!别打了!哎哟!小妹已经快晕过去了,再打就没命了啊!爸,您是不止一个女儿,可我只有烟烟这一个妹妹啊!您可别再打了!”秦泽顾不得身上被连累抽到的几处伤口,急忙劝止了秦父,从他手里抢过了沾满血迹的短鞭。 短鞭被秦泽拿在手中,还在不断滴着血。 秦父被秦泽这一干扰,也算是在彻底失去理智前回了神,看着跪着摇摇欲坠的秦烟,眼中还是心疼大于愤怒。 他寻思着教训也够了,便交代秦泽叫家庭医生来给秦烟处理伤口。 秦父也奇怪,秦烟自小就十分听话,可以说比她的姐姐和哥哥都让他省心,是个很乖巧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怎么会…… 一定是学校的问题!都是那些坏学生把他的乖女儿带坏了! 秦烟上完药,秦泽把她送回房间后,她就被管家告知,从明天开始秦父会请烟城最优秀的家庭教师到秦家给她授课,她不用再去学校了。同时,每个月的休息日她都会被送去军队加训。 美其名曰:她就是精力过剩,才有心思搞有的没的。 秦泽听到这令人窒息的安排,猛地一脸震惊地回头看向秦烟,生怕秦烟情绪过激再把伤口崩开。 可令他惊讶的是,秦烟居然一脸平静,还微笑着跟管家说,自己知道了。 这样乖巧的秦烟仿佛前不久发生的一切是秦泽自己做的梦一般,可他知道,这不是梦。 看着一脸顺从,眼底却一片死寂、看不出任何情绪的秦烟,秦泽感觉秦父好像把他的小妹推到了一个他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他们好像,亲手将秦烟推远了。 一年很快过去,正如秦泽预感的一样,在那年夏天,秦父与秦烟就爆发了一场世界末日般的争吵。二人明明血浓于水,那时红着眼的样子却像是仇人见面。 秦烟搬离了秦家。 自此之后十四载不曾回家,秦家也十四年对“秦烟”这个名字绝口不提,成为了秦家的一个禁忌,没人敢在秦老爷子面前提秦烟。 可年年的秦家家宴,秦老爷子看着那个空着的座位在想些什么呢? 没人知道。 唇上湿热绵软的触感传来,秦烟回了神。 “你在想什么呢?叫你你都不搭理我。”袁火火见秦烟回了魂,便离了些距离,嘟嘴埋怨着,可是她的眼里充斥的却是担忧。 秦烟定定地看着袁火火,忽而轻声呢喃:“在想你。” “想我?想我什么?” “在想,有你真好。” 夜色深沉,可不妨碍情欲的火焰越涨越高。 晃动,翻滚,火舌舔舐,其中还时不时迸发几声难抑的声响。 火焰不知烧了多久,直到一盆清水浇下,平息了一切热情和欲望。 “好累啊……干活的是你,为什么我也这么累啊??”袁火火瘫在床上,有气无力道。 捡起地上衣服随意套上的秦烟闻言轻笑了一下,她弯腰轻轻吻了一下袁火火的额角,温柔道:“我先去放水,一会儿我抱你去泡个澡。正好我把床单被罩换一下。” 袁火火哼唧了两声,算是答应了。 浴室 袁火火惬意地半躺在浴缸里,只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一边吃着秦烟给她准备的小零食和水果,一边看着秦烟在iPad上给她放的剧。 啊~~人生~~~ 太美好辣!!! 门开的声音响起,是将外面收拾完毕的秦烟。 “现在好点了吗?”秦烟柔声问着。 “嗯嗯!好多了,好多了!”袁火火向秦烟的方向偏过头,眼睛却还是盯着剧。 “……我把平板拿走了,等会儿再看。”秦烟走到袁火火旁边,看她沉迷追剧的样子,有些无奈。 看着离自己而去的平板,袁火火撇撇嘴:“好吧。” 秦烟将东西全收了出去,而后再折回来开始给袁火火擦洗身子。 任凭秦烟摆布身体的袁火火,有些无聊。她双手聚了些绵密泡沫,而后抬手将它轻轻放在了秦烟的头顶,最后观赏了下效果,“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别闹。”秦烟面露无奈,语气却是没有任何斥责。 袁火火看着神情认真的秦烟,突然想起来什么:“阿烟,你怎么就能确定是魏局派我去卧底的呢?万一是我以为你躲着我就是拒绝我,伤心欲绝,特意向魏局请命让我离开这个伤心地才去卧底的呢?” 秦烟闻言,难得对袁火火翻了个白眼,她挤着洗发水,没好气道:“你以为我们是在演戏吗?还是狗血剧的那种?” 袁火火撇嘴,嘟囔着:“不说就不说,凶什么凶嘛!” “……” 秦烟轻叹了一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是你告诉我的。” 袁火火懵。 “我什么时……” “你不用这样的,就算你拒绝我,我也不会对你胡搅蛮缠的。我袁火火拿得起,也放得下。”熟悉的字句伴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袁火火的心跳快了些许,“你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得。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被人拒绝就让自己陷入险境的任性的人。” 秦烟的语气不似玩笑,却令袁火火心生触动。 原来,她都记得…… “哗啦!” “嘶……这是?”浑身湿透的秦烟挑眉看向了“罪魁祸首”,唇角微扬。 而“嫌犯”小臂轻抬勾住了秦烟的脖颈,稍一用力,二人的呼吸便交融在了一起。 袁火火眼波流转,坏笑着,声音轻浅:“阿烟,刚才的游戏,我们再玩儿一次吧!” 夜晚的篝火再次点燃,这次,是彻夜的狂欢。 第二天 居民楼外的街道上此刻人声鼎沸,车来人往,十分热闹。 “许伯,老样子给我来两份!”神色略显疲惫的秦烟脸上却挂着大咧咧的笑容,她坐在车里,声音微扬。 “哈哈,好嘞!” 被称为“许伯”的人,戴着一顶略薄的毛线帽,口罩上方露出的双眸含着笑意,爽朗地应了声。 而坐在副驾的袁火火见许伯往这里瞧过来,便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随后一脸疑惑地看着秦烟:“这位许伯伯是?” “许伯是这几个月搬来这里的,他没有子女,也没有退休金,所以每天早上出来摆摊赚取点生活费。你可别小看许伯,他做的早点,是真的好吃!你待会儿尝尝就知道了!”秦烟温声解释着,最后还有些分享自己发现宝藏美食的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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