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这好心情没能够维持太久。当她拿起手机准备睡前刷一下社交平台时,立马变得支离破碎,怎么都拼凑不好了。 因为她发现,社交平台上又有人专门为她开了个帖子,问有没有人现实中认识花意的,希望认识的人进来聊聊。没想到底下竟然真冒出来了这么一个人,不仅说和她是老同学,还说她现实中就是个大海王,渣的人可以排成一个万里长城。 姜诗意真的笑到掉头。她都没露脸,这人怎么认识她的?再有就是,她都没恋爱,又是怎么渣别人的? 越想越是不痛快,姜诗意头皮一阵发麻:“离谱了。易羡舟,你说,为什么有的人非要那么坏?我也没对他们做什么吧,他们就成天像疯狗一样在后面追着我咬,是有什么病吗?我真的,笑死 ,这些人就那么闲,闲到完全没有正经事要做的吗?” 姜诗意越说越激动,尽管笑着,却满满都是无可奈何。 易羡舟静静地望着她,只说了一句话:“闭上眼睛。” 姜诗意摇头:“不,我倒要看看底下还有什么更离谱的发言……” 易羡舟不再跟她多说,直接倾过身探出手臂,带着一阵芬芳,将温热的手盖在了她的双眼上:“现在深呼吸。” 易羡舟的动作和语调都不轻不重,却自带着一种会让人乖乖听话的力量。姜诗意捏着手机顿了顿,还是下意识按着她说的话去照做了。循环几次后,姜诗意发现自己刚刚燃起的那一小撮火苗子,果真被浇灭了不少,脑子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许多。 “好点儿了吗?”易羡舟见她趋于平稳,松开了盖住她眼睛的手。 “是好些了。”姜诗意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易羡舟:“下次脾气上来感觉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可以试着这样做一下,会舒适许多。毕竟动气伤身。” 姜诗意这人确实自带着一种能够让人如沐春风的能力。 尽管她经历的各种挫折都在告诉她,不要和人轻易交心,不要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人,凡事一定要警惕警惕再警惕,但在易羡舟这儿,她的那些戒线好像都陆陆续续失去了效果。 她忍不住扶着被子离易羡舟坐近了一些。 将头发撩到后肩,露出纤长美妙的脖颈后,姜诗意忍不住好奇地说:“易羡舟我问你。” 易羡舟侧过头:“问。” 姜诗意玩弄着发梢:“我们念书那会儿,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易羡舟默了下:“觉得你人还,挺可爱?” “真的吗?怎么讲?”姜诗意那会儿跟她还不熟呢,实在是不知道易羡舟是怎么觉得自己可爱的。 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易羡舟那会儿接触到的关于自己的各类信息,不应该都是负面的么? 易羡舟真的不是在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易羡舟非常客观地分析着:“敢爱敢恨,挺直率。心地也挺善良。” 这也是她死抓着姜诗意不放,想要和她结婚的原因。 姜诗意笑得身子发颤:“心地善良吗?很多人都觉得我恶毒来着。” “还是算了吧,就你,”易羡舟虚着眼睛看着她,“恶毒得起来?” 在她看来,姜诗意就是万人类世界中的一只小猫猫,再怎么张牙舞爪,也只打得出几套雷声大雨点小的喵喵拳。随便来一个狠角色,将她用力一摁,她估计就动弹不了了。 姜诗意耸肩:“我怎么就恶毒不起来了?别看我平日里软绵绵的,我的真身可是个喷火龙。” 是的,易羡舟已经看出来了。姜诗意上头的时候,脾气确实是不怎么好。 “脾气不好和有没有心机是两回事。甚至,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刚好相反,真有心机的反而不会随随便便就让人看出有脾气。”易羡舟忍不住看着她发笑:“就你这种啊,放到古时候的皇宫里头,估计活不过一天。” 姜诗意被她噎得忽然失语:“我一时间突然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易羡舟:“当然是夸了。怎么,你希望变得有城府?” 姜诗意毫不避讳地点头:“不瞒你说,是这样没错。” 易羡舟:“为什么呢?” 姜诗意:“因为那样一来,做人就不会出错。” 易羡舟笑:“算了吧,那样子会有违你的初心。你不会觉得快乐的。” 姜诗意那漂亮的眼珠子转动了一圈儿:“Why?” 易羡舟跟她仔细分析:“你又不傻,可你还是没有办法成为那样的人,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骨子里不想成为那样的人。强行成为那样的人只会让你自己感到难受。” 其实易羡舟说的这些东西,姜诗意是知道的,只是先前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只是隐隐约约知道,却看不太透。忽然间被人看透,她不仅不觉得冒犯,反而还觉得有些欣喜。 真是奇怪,和这个女人待在一起的时候,她甚至连看对面电视柜上的小摆件,也觉得有几分可爱。 这时,易羡舟浅浅打了个呵欠:“现在挺晚了,我关灯了啊。” “嗯,关吧。”姜诗意率先躺到床上,拉高被单盖到了脖颈处。 把被子理理顺,易羡舟便将手伸向了边上的开关。 随着啪嗒一声响,灯光寂灭,绿意盎然的房间落入无边的黑暗,只剩窗外几丝光亮在明灭不定地无声变幻。 一会儿后,易羡舟就听到了姜诗意清浅的呼吸声。 然而,她正打算翻身,姜诗意却将她一条窈窕纤长的腿搭到了易羡舟身上。 易羡舟忽然僵住。 停顿片刻,她小心翼翼地握住姜诗意的肩,准备将她推开。谁想不仅没能推开,姜诗意还干脆整个人都贴了过来,并且抱住了她的腰。 黑暗中,两人气息牵扯交织在一起,令空气都有了热度。 “真是……”易羡舟闭上了眼睛,呼吸稍显沉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为保持冷静,她将手攥成了拳。 姜诗意当然不知道。也听不见,甚至还又往易羡舟怀里蹭了蹭。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小猫咪什么都不懂,只不过是哪里暖和就要靠哪里罢了。 - 翌日。 闹钟还没响,易羡舟就醒了过来。揉着太阳穴从床上起来,将发丝尽数撩到背脊后面,她走到充电处拔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有十分钟才到原本设置好的起床时间,她就没有去打搅姜诗意,独自先去浴室洗漱起来。 等她擦完脸从里头出来,方才去到姜诗意边上,拍了拍她的肩:“该起床了。” 姜诗意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终于掀开被子,揉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坐了起来。抬起手捂住唇齿,她身段柔软地坐在上面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睡衣的袖子顺势滑落在纤细的臂弯处。 这个女人,总是给人一种手感很好的感觉。 易羡舟看了一眼,转过头来继续垂着眼做自己手里头的事。 姜诗意伸完懒腰,完全清醒过来。她这一夜睡得挺沉,这是她出事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了,很罕见。 又醒了会儿神,姜诗意并拢双腿挪下床,穿上拖鞋朝着卫生间方向那边走过去。 门关上后,里头很快就传出了洗漱的动静。 等到姜诗意化完妆换完一条黄颜色的鱼尾款吊带小裙子,又披上一件黑色的小西装,两个人出了门。 想着路途遥远,到了景点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为保证十足的精力,两个人直接去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里头打包了些东西才上车。 易羡舟对快餐食品不是特别感兴趣,尤其是油炸的,因此吃完几个鸡块就停了手,没有再拿,只是握着一杯热豆浆慢慢喝着。姜诗意就不同了,她最是喜欢这些据说对身体不太好的垃圾食品,吃得停不下来。 这大概也是从小被过度宠溺带来的毛病。但凡是一点儿半点儿质量不过关的东西,她爸妈都不会给她吃,生怕她一口下去就魂归西天,如此一来反倒是让她长大后喜提了迟来的叛逆。 经过长达两三个小时颠簸,车子总算载着她们到了那景点边上的一个停车场。 检完票走进去,姜诗意就明白这里为什么那么火了。 洞子里头布满了天然形成的钟乳石,挤挤挨挨地分布在各个区域,经灯光一映射,便折出了一片斑斓色彩,美得格外震撼人心,出片效果也很好,随手一拍都会有种自己变身成了摄影大师的感觉。 唯一不是很方便的就是脚下太黑了,行走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 易羡舟每走到一个比较难走的地方,就会转过头来对姜诗意叮嘱一声,替姜诗意省了不少的心。姜诗意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基本可以肯定,和易羡舟一起过日子,即便没有爱情,也绝对不会差。 从溶洞里头出来后,两人坐到先前那司机的车子里头,去到了十几公里外的一条街上,准备在那儿解决午饭。 由于排队的人有很多,估计得等大半个小时,两人取完号决定先四处逛逛。 走走停停,易羡舟和姜诗意到达了一个叫做“妙算”的算命馆门前。 姜诗意忍不住碰了碰易羡舟垂在身侧的手背:“你以前算过命吗?” 易羡舟摇头:“没。我不太信这些。” 姜诗意完全了解她的心理:“我以前也不太信。直到上次遇见了个厉害的,把我生活中已经发生了的和没有发生的,都统统说了出来,我就不得不信了。” 易羡舟侧身看着她:“会不会是按心理知识推测的?” 姜诗意就知道她会这么问,摇头:“不是。当时我就只给了他我的出生年月日时,多余的话我一句都没说。当然了,像那样厉害的师傅,估计是少数。” 姜诗意这话一落,旁边一个坐在黑色椅子上晒太阳的大哥出了声:“我就是那个厉害的。” 二人闻声齐齐望去,姜诗意看看门匾又看看他:“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大哥点头:“Dei。” 易羡舟同姜诗意对视一秒,望向他:“老哥你很自信啊。” 大哥翘着个二郎腿,捧着一杯茶吹了吹:“那必须的,不然我敢出来收钱么?怎样,你要算一下吗?” 易羡舟笑而不语。 大哥见她似乎不太信,继续说:“这样吧,我可以先算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你要是觉得准,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往下算。要是觉得我说得不准,你随时可以走,我也不收你钱。” 易羡舟本来是没准备算的,但她今天心情好,突然想要看看这人葫芦里头到底都藏有些什么药,就停了下来:“行。” 大哥立马站起身,甩开一把折扇,边摇晃边朝着那小店里头指了指:“这边儿请。” 在大哥的“办公桌”前坐下,易羡舟从他手里接过一个笔记本,提笔写下了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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