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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最开始，北极光在废墟下救下自己。 “哈哈哈，光崽，你有没有考虑过当一名心灵指导师呢？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胜任心灵指导师的工作。” “我，算了吧黛比姐，”北极光半开玩笑地讲道，“我就不和你们抢生意啦，哈哈哈！” “好了，我们正式开始今天的话题，不对，让我瞧瞧，”黛比抬起赛博记录板，故弄玄虚地讲着，“开始今天的话题之前，我们还有一笔陈年旧账要算一算。” 此刻的北极光根本没有心思进行什么心理咨询指导，她只想快些填完调查，证明自己健康快乐的心理状况，然后立刻回到自己的宿舍小舱，完成三千字检讨。 “嗯？黛比姐，你说的是什么陈年旧账啊？我怎么不太懂。” “舰长给我发了一份资料，里面的事情我大体了解过了。舰长说，她希望你先开口。” “舰、舰长吗？黛比姐，你是说舰长她单独和你说那些事了？” “对。光崽，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不想说的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做个小游戏……” 黛比在反应框的最右侧打下对钩，她将这过激的反应归于北极光的童年创伤。 “不不，不用，那件事我其实已经走出来啦，像我这么乐观的人，怎么可能沉溺过去的悲痛呢？已经没事啦，已经没事啦！” 谎言说多了，便成了现实，就连北极光自己都已经承认，她这么乐观的人，就不会沉溺在过去的悲痛内，绝不会身陷痛苦。 “光崽，在我这里撒谎是没有用的，身体的反应可不会说谎。”黛比指了指赛博记录板，故意让北极光瞧见反应框的打分。 “那个呀，我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舰长，我没想到舰长会把那些告诉黛比姐你。” “因为舰长吗？” 不知为何，黛比又想起前段时间与北极光的会面，她想起北极光在通道内探头探脑的样子，还有期盼担忧的目光。 像极了自己…… 心中莫名添了份堵，黛比在心中疏导着自己，说那根本不可能。 舰长和光崽，不可能。 “黛比姐，这周的问卷呢？你给我吧，让我快些答完，然后我们就去各忙各的事情！” “不行光崽，身为你的心灵指导师，我必须对你负责，童年创伤这件事情很严重，不能忽视！” 兜兜转转间两个半小时过去了，就这样进行了两个半小时的心理疏通指导。黛比这才同意北极光离开。 “光崽，你今天很急，使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半，打算今日完成检讨的计划平稳泡汤。 想来也没有挂念，北极光解释道：“嗯…我，我就是急着写三千字的检讨。” 惩罚检讨之事黛比也有所耳闻，她收好资料问道：“什么时候交给舰长，你现在写了多少了？” “明天晚上二十四点之前，我现在写了一百二十字了……”无精打采说出这段话，北极光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折叠好的A4纸，上面就是她写好的一百二十字。 “时间还来得及呀，你还有一天多的时间，可以写完。心理健康很重要的，可不能因小失大。” 北极光心底并不认同黛比的那句话，但黛比说的也没错。 北极光觉得，交给舰长一份拍案叫绝的检讨才是大事，心理健康问题，她从未重视过。 “别这么失落啊光崽，时间足够，你完全可以完成。” “但是黛比姐，我的文笔很烂，词汇量又少，额…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匮乏！我的词汇量又匮乏！想写好一份检讨真的很难。” 担任北极光的心灵指导师这么久，这还是黛比第一次觉得北极光需要自己的引导。 “嘿，听着光崽，检讨的目的是什么？舰长是想让你意识到自己犯得错误，想让你表明自己渴望改正的态度。词汇和文笔并不是检讨的重心，重心在这里。”黛比指向北极光左侧的心脏，她郑重开口道：“在你的内心。” 内心？ 北极光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攥住黛比还悬在空中的右手，激动地感谢道：“谢谢你黛比姐！我知道怎么写了！” “不客气，我是你的心灵指导师，你是我的‘朋友’，这是我该做的。” “黛比姐，我先走啦，拜拜！” “再见。” 内心，内心，内心…… 黛比心中默念道，她在想自己所言是否正确。 或者说，并非正不正确，而是应不应该让北极光听从内心。 几乎是飞一般奔回自己的房间，北极光端坐在桌前，她将口袋中折叠规整的A4纸揉成一团，精准抛掷回收垃圾桶。 “内心，内心可有好多话要对舰长讲。” 一气呵成，检讨甚至比要求还多了三百字，北极光读着那篇草稿，在小黑本本上找些可以替换的成语，让检讨看起来高级些。 修改完成，她激动地久久不能入睡，她点开言达，邀请“南不见”进行视频通话。 此时，北极星所在的时区太阳才刚刚升起。 “姐，这么早你打什么电话啊，”北极星看了眼舰队时间表，“你那里都十二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啊……” “星宝你先别睡去，你听我读一下我的这份检讨，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作文几乎满分，帮我听听这篇检讨怎么样！” “好好好，你读你读，检讨这个东西有什么讲究啊——” 北极星也不知自己远在宇宙另一端的姐姐在想什么，她赶走瞌睡虫，认真听着自己姐姐的检讨报告。 “星宝，你觉得怎么样？” “姐，你写的这份检讨，我能帮你改成情书你信吗？” “什么情书啊，你在说什么啊……” 北极星不怎么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占用自己睡眠时间的玩笑。 “没什么，就是你这歉意，都快赶上最卑微的爱了，难道你想要开出花？” 北极星趴在床上，呆呆看着自己焦急脸红的姐姐，最后还是伸出大拇指表示“好”。 “有你的赞同我就放心啦，爱你呀星宝，拜拜！” “拜拜，下次别挑我睡觉的时候打电话就行……” 通讯结束，北极光开始最后一步，誊抄。 誊抄完毕，她躺在床上安抚自己浮躁的心，她想着，等明天训练结束，冲个澡就去交这份检讨。 希望可以让舰长拍案叫绝。 舰长室，云溯盯着屏幕上的信息沉思。 【陈博士：云溯，首都星这里打算停止mju物质的研究。】 【陈博士：你放心，我清楚你很需要mju物质，我会帮你争取的。】 “舰长，舰长……”杰克递给云溯今日的行程表。 云溯看了一眼，今日的工作倒也清闲，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件，不需要离开舰长室巡视，也没有什么要来汇报工作。 除了北极光。 今天是检讨上交的截止日。 不知道北极光会在何时赶来。 不确定性让死板的一天变得活泼起，云溯笑了笑，今天多了份盼头。 “嗯，我清楚了杰克，你先离开吧。” 简单地伸展后，云溯开始今日的学习工作。 只是心怀期盼，好像做什么都差点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溯只顾着查阅TY879卫星的相关资料，丝毫没有注意空气中的转变。 脖间的琥珀石香退去，一股花香袭来。 等等，这是…… 云溯一手伸向脖间，热度还在不断地升高，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迹象。 最主要的，房间也被这花香盖满。 糟了…… 一阵疼痛过后，云溯暗道不妙。 大脑对身体的管控减弱，滚烫的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和alpha的易感期不同，现在的云溯使不上半分力气。 “呼……呼……” 岁三言送的抑制剂就在休息区，可她现在提不起力气赶去。 热浪裹挟着自己，摇摇晃晃击垮理智。 “云舰长，我来送检讨报告了，这次不是流水账！” 就在将要沉沦之时，舱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唤。 信息素不再无头乱撞，侵染屋内的一切，那句呼唤便是它们的目标。 云溯暗道不妙，可大脑无意识的构出令她脸红的画面。 和最开始的期盼一样，她在等候，等候北极光的到来。 “等……”残存的理智趋势云溯按下通讯按钮，她想让杰克拦下北极光，让她离开，不要见到现在的自己。 行动还是完了一步，她抬头望去，北极光正贴着墙面，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看样子想要离开。 快些离开吧…… 脑海中一阵声音飘过。 让北极光快些离开，不要让她见到现在的自己，但是…… 大脑又拟造出北极光离去的画面，空荡荡的舰长室，什么都不剩，只有自己被热浪裹挟，被黑暗碾压过。 恐惧油然而生。 身体突然有了前进的动力，云溯飞奔至北极光身旁，拦下她，阻止她离去。 “先别走，抱我会……” 她奋力抓去，像是握住了救赎，握住了点缀黑暗的繁星。 两滴泪水滑落，坠在颈窝，巨大的安心感，让她觉得幸福无比，双手不受控地漫游，似乎想要索取更多。 北极光愣在原地，双手礼貌抬起，不敢完成这份简单的拥抱仪式。 双手就这么悬在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第24章 常识漏洞 身体温热的不匀吐息踉踉跄跄撞向北极光的颈窝, 它们顺着轮廓扑散，上行下移。 炽热不匀的吐息调动北极光敏感的神经，经此扫过的伤口更痒了。 云溯贴紧北极光, 挣扎的理智勒住索取不止的黑洞，她克制着, 侧首埋入对方肩膀，微颤的双手抓得更急了。 恍惚间, 她记起岁三言的警告。 ao有别，两种易感期判若云泥。 同样是燥热的躯体，同样是翻涌的思绪。 一种是摇旗呐喊，隐忍地嘶吼；一种是故步自封，宣泄地沉吟。 现在的云溯像是破土萌芽的种子, 她觅光生长，乞求自然的关注和鼓励。 “北极光，抱抱我好不好, 就一会儿，我保证……” 呢喃细语宣告理智的溃败, 云溯退去伪装，抛下姓名前的身份定语。 此刻的她只是云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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