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样是她惯有的样子。 面对自己,和旁人不同的样子。 时瑜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种奇异的感觉确实实打实的存在。 包括,一些很久远的记忆。 在很小的时候, 黄姗其实还会收敛,对她的冷漠和不满, 只敢在两人的时候表现出来。 时瑞和时新志都看不到。 是随着年纪增长,思维固定化之后,她才开始暴露本来的面目,时瑞信她,时新志… 时新志这时终于不再冷眼旁观,他走到了黄姗的身边,抓住她的手质问:“你想对时瑜做什么?” 从来到老宅后,时新志一直都是隐藏在黄姗身后的那个人。 时瑜看的很是清楚,父亲的忽冷忽热让她两句话都说不出来,可这个时候的气势又陡然变化。 前后矛盾。 时瑜也学他的样子,冷眼旁观。 小时候,她也曾以为母亲是重男轻女的偏爱,父亲则是偏爱母亲。 但现在看来,他的父亲才是不简单的那个。 黄姗一度想要挣扎,却是无果,只得求助似的看向洪成怨。 洪成怨这时已经收回了手杖,抱着双臂站在了纪耀的身侧。 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黄姗心急如焚又看向时征:“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将无辜装到底,可纪耀却听到了洪成怨的传音。 “就是这个老女人找我来的。” 老女人? 纪耀回头看了一眼洪成怨,似乎…他更老吧? 可细看之下,他的妆容,好像有点掉了? 洪成怨没继续传音,而是走到了乔焕的身边。 乔焕被纪耀定住挺久了,纪耀没腾出手来解开,还是洪成怨过去解开。 “呼…憋死我了!”乔焕长出了一口气,看向乔子西的时候责备的很,路过也捶了她的头一下:“敢对你老子不敬!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 乔子西发懵。 现在的这一幕让她反应不过来。 倒是纪耀有点反应过来了。 合着,是瞒着她时瑜还时瑞做的局? 不对,应该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一个人。 也确实如她所想,乔焕一边活动僵硬的脖子,一边走到了黄姗面前。 向众人解释:“大概一个月前,时老爷子找到我,想要我为时家算吉祸。” “但却一直都受到什么阻碍,我算不了。” “直到前几天,时夫人把洪天师推荐到时老爷子的面前,我才能算上几卦,但卦象扑所迷离,只是隐约知道,时家命运决定在时瑜和时瑞二人身上。” “而可能出现的破局人就是纪耀,至于如何破,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但黄姗不清楚的是,洪天师其实是…”乔焕突然卖起了关子,把视线众人的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后退半步。 黄姗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看向站在她身侧的时新志。 时新志也没让她失望,背着身温和的说:“是我的人。” 好像一切,都开始顺理成章。 时新志今天一整晚的怪异,都得到了印证。 只是纪耀纳闷:“你不是说,黄姗找的你吗?” “是啊,今天的事情是黄姗邀请我来的,但严格来说我也不是时新志的人,就是先认识的他。” 洪成怨笑的高深莫测,又说:“也是因为他,我才知道,你现在叫纪耀。” 那我以前叫什么?! 纪耀脑海里突然发出这个疑问。 然后她就发现,她连这个都想不起来,也不怪她认不出洪成怨,在异世界的她,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不过眼下,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还是时瑜。 时瑜在听到时新志的话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今天,或者是为了这个寿宴的时新志都有些奇怪,时瑜免不了会多想。 就连纪耀也觉得,时新志这个人变幻莫测。 当年拼了命的要娶黄姗,婚后却冷冷淡淡的。 对一双儿女,也是忽冷忽热。 “其实我一直都在猜测,时瑜和时瑞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还有…你也有更多的秘密。” “从我们相识开始,就是个局了吧?黄姗。” 时新志整个人像是换了个样子,他问完黄姗并没有等她的答复,而是看向了逐渐清醒的时瑞。 比起其他人,他显然更对面前的状况无措。 自身的不正常,和时新志黄姗的表情,让他依稀清楚,时新志的话可能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 “爸,有什么事,我们一家人回去说不行吗?” 他面色并不好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气若游丝,时新志看着他的样子怔忪片刻,眼里反复挣扎后还是又开口道:“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不能因为我的面子,就毁了时家。” “三十多年前,已经因为我的冲动,发展到了现在的局面,再不说,我就成时家的罪人了。” 时新志眼里还是在挣扎的,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样一步,他想在时征寿宴揭露一切,也是想要给时征,时家人交代。 “爸,我错了,我不该当年不顾你的反对娶黄姗。” 时新志声音哽咽,愧疚的看着时征,时征倒是一副泰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 “气运之事不假,可却是时瑞这么多年一直在偷时瑜的气运,这一次所谓的气运交叠,其实是想把时瑜身上的气运,全部加叠在时瑞的身上。” “我说的没错吧?黄姗。” “从你当初接近我,再到怀上他们两个都是有所预谋的,预谋的就是我们时家的气运!” 时新志一步步逼近黄姗,让她退到了墙角,眼里的意外明显,但她还是撒泼:“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有什么奇异怪力的人士,你说的这些我怎么可能清楚?” “时新志,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就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难道你不清楚吗?” “难道就因为,就因为…我从小喜欢时瑞,你就这样说我?好像我是故意在害时瑜一样!” “而且,我不喜欢时瑜也是有道理的,时瑜从小就是个怪胎,难道你不清楚吗!” 她是怪胎! 这句话,旁人都听得刺耳,更别说是时瑜了。 纪耀听的握紧拳头,去看时瑜。 自从时新志说话开始,时瑜就一直很沉默,但她的状态也不并不是多好,仿佛能够预料到,黄姗所说的这些话。 但这么样的一句话,还是刺痛了她。 “你不是怪胎。”纪耀轻声说,又去拿手捂住时瑜的耳朵。 温声安慰的话还想继续,和她对视的纪耀就看到她红了眼眶。 不管黄姗有多么的糟糕,她都是时瑜的母亲。 可黄姗不知收敛,声音穿过她的耳朵还在继续:“谁家的小孩,会在半夜睡醒的时候做出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举动!” “时瑜有一次还想杀了我!” ‘啪’的一声,时新志到了黄姗的面前,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他被气到胸膛起伏,声音都是高了一度质问:“时瑜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不是你的手笔吗?” “时新志,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黄姗摸着自己的脸,痛哭流涕,想要去抓时新志,嘴上还不停的说着:“为什么因为我?我又不会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哪里就能…!” “怎么不能?” “你身上有强大的秘法,区区一个幼童,难道还在话下吗?” 时家老宅来的人够多,突然出现两位也并不觉得稀奇,只是来的人没有过任何的邀请,是一路闯进来的。 保安还跟在身后,看到里面混乱才场景后退两步,抱歉的鞠躬:“抱歉大少爷,这人走的太快,我们拦不住。” 时家新一代的话事人,时宙全程就没说过话,存在感极低,却被保安的一句话让众人把视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他倒是无比淡定,挥挥手就让两人退下。 然后走到了时征的面前解释:“爷爷,邹老师之前跟我联系过,是我…忘记交代给下面的人了。” 时征点点头,她认得邹革,甚至曾经还和邹革的母亲共事过,知道她家人的能耐,也知道邹革来这一趟不会白来。 被她带过来的女alpha,也不是白白带来的。 “今天是时伯父寿宴,小辈叨扰了。” 邹革和时征打过招呼,就把谢冰拽到了人群当中。 比起上次纪耀见过的样子,谢冰更加的憔悴,而且身上散发的一股腐臭的味道。 “啧,就是个傀儡啊。” 洪成怨的话不少,而且还都是传音给纪耀听,坐的那叫一个不端正。 还在安抚时瑜的纪耀理都不想理。 也更因为洪成怨的这几句话想到了什么。 邹革突然带她过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有点不想让时瑜听了。 “我们走吗?” 她问时瑜,动作却拉着时瑜像外面前倾。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现在摆烂的洪成怨是差不多的。 可能都是在异世界摸爬滚打的原因,只关注心里在乎的。 她在乎的就是时瑜,只要时瑜现在无恙,她可能会很自私的,不想让时瑜听到一些,她不想听。 或者想听,也会伤害到她的话。 所以她想带走时瑜。 但时瑜执拗,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事要装作不在意呢? 而且 被纪耀和洪成怨‘斗法’所影响的时瑜,发现自己越来越清明。 比如能看的出,时瑞现在气息极弱,可不只是被狐魅惑那么简单。 而且现在他的的状态比刚才还要更差,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时瑜想到了,气运尽绝这个词。 还有,她突然想到了小时候梦游的事情。 是黄姗,每次哄着她喝下一个奇怪又难喝的东西。 喝下之后,她就会梦游。 黄姗对她,绝对不是自己的说的偏爱时瑞,才会对自己这样。 “我想听下去,听我的妈妈到底还做过什么。” “可以吗?纪耀。” 纪耀想拒绝,但时瑜的目光太坚定了,大概率…她拒绝,时瑜也不会听她的。 “那就…你实在不想听了,我们就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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