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现在大概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她轻轻在对方怀里蹭了蹭,随后把身体放松,与其的呼吸慢慢协同,两人同时进行着一样的频率,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看,她们就连呼吸都是一样。 兴奋了一会儿,她突然悲从中来。 命中注定又怎样,江渺迟早是要走的。 不管是半年后还是十年后,只要分开,那就再没回头的机会,她的生命太长,长到不管多久的相聚,都像是弹指一挥间。 她想哭,眼泪却出不来了。 不要哭了吧,江渺不喜欢。 她边绷着身体,边胡思乱想着,就这么生生过了一夜,等到第二天早上天擦亮,江渺终于不堪重负,睡梦中翻了个身,她被丢在原地,却是舒服许多,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个觉很短,梦却很乱,一会儿是江渺倒戈,要帮仙界的人清除她,一会儿是江渺要走,把她一个人留在书中世界。 她追着江渺跑了很远,直至周围变得漆黑,她迷失在书中与现实的夹缝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书外的江渺已经奉了媒妁之言,和别人订婚,她们就这么天人永隔,死生不见。 “不要,不要……!”她大喊一声坐了起来,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而竹屋外传来咕嘟咕嘟的怪声,她披好衣服走出门去,只见江渺正在教阿满煮汤。 见她出来,对方笑道:“快来,连你一起教了,我也省一回事。”
第69章 凌孤还没反应过来, 就被江渺扯了过去,懵懂地做着煮汤的流程,不一会儿, 她就习惯了这个过程,并乐在其中。 只要是和江渺在一起, 做什么都好。 这样惬意的日子过了几天,终于,仙界那边再沉不住气了, 又给江渺传来了讯息,问她进展到底如何。 凌孤就在一旁看着, 问:“你打算怎么回答?” “这个嘛, 我觉得倒也没必要瞒了。”一开始隐藏自己是必要的, 毕竟还不知道具体形势,现在既然知道了仙界对她没有敌意,那她不如站出来,去帮凌孤和仙界达成一个和解。 “她们怎么会和解?”凌孤嗤道:“温静月恨不得把我杀了证道,就算你站出来,她也不会放过我的。” “试试嘛。”江渺道:“能不打尽量不打, 要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凌孤不置可否,在她的眼里, 若是以前的仙界,还有几分可信,可自从温静月当权后, 整个仙界的风气就变了,乌烟瘴气, 臭不可闻。 但她不能阻止江渺的好意。 与对方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江渺问她要了些防身的符纸, 当然,她是希望用不上的,但万一的万一,温静月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想杀她灭口,她也有逃跑的能力。 凌孤却是不解:“我直接跟你去不更好吗?这样她肯定不敢对你动手。” “不,你在旁边,她不一定说真话。”江渺道:“你就乖乖在这儿等着,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会回来,和你一起承担。” 凌孤点点头,目送她远去。 等她走出视线范围之后,立刻换了身衣服,隐藏踪迹偷偷尾随过去,她当然不可能让江渺独自前去,现在的形势与以前大不一样了,江渺的重现也许会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保不齐谁一抽风,就会痛下杀手。 现在的她再也不能失去江渺一次。 就算是冒着被骂的风险,她也要护送左右。 而江渺丝毫没有发现凌孤就跟在身后,艰难沿着山路往出走了三四里地后,终于见到了仙界的营帐。 有小童前来迎接,等进去之后,对面果然是温静月,对方对她的态度十分不客气,上来就劈头盖脸问她为什么这么慢。 “我是江渺。”江渺直接开门见山。 温静月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静默了半晌,才皱眉道:“什么?” “我说我是江渺,我要和你谈谈。” “……哈哈哈,你是被凌孤魇住了?还是精神失常了?江渺是谁你认识吗?”温静月大笑几声,道:“行,就算你是江渺,你又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呢?谈什么,把盟主之位让给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不能和你谈?”江渺笑了笑:“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收到的那封密信,说是药王垂危甘草篡位?那是凌孤给你的信,你是靠着要去救我的大旗,才扯起这个大旗的,现在跟在你身边的人,全都冲的是你仁义的名声,可现在只要我说一句话,说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拉帮结派也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别人又会怎么想呢?谁愿意给别人做踏脚石?你能扯大旗,别人就不能扯吗?” “你!”温静月一拍桌子,怒火中烧,可她气归气,却也知她的威胁不无道理——如果是老盟主那种靠实力当上盟主的人,根本不需要笼络人心,可她靠的是信誉,一旦这个破了,那所有基业也会化为泡影。 现在,仙盟中本就人心惶惶,想要取她而代之的人有如过江之鲫,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迫切想要把凌孤拿下,要是凌孤没拿下,再传出不好的传言,那后果不堪设想。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温静月冷静了下来,又换上一副假面,不管对方是不是江渺,眼下,她都不能轻举妄动。 要是对方的要求合理,那她也不是不能满足,要是对方要得太多,那自己也可以应承下来,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杀了以绝后患。 “我只有一个请求,放过凌孤。” “放过凌孤?”温静月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虽然是魔,但毕竟没有杀过好人,姜安本就是杀过人的魔,仙界当初本就打算把她清除,凤无鸣更别说了,那是魔界的毒瘤,她何曾动过仙界的利益,你们何必赶尽杀绝?” 温静月本来不相信她就是江渺,此时倒是信了一点,凤无鸣和姜安这两个人的名字,不是普通修士能接触到的。 “是,她是没有得罪过我。”温静月缓缓道:“可自古仙魔不两立,如果任由她在我眼皮子底下存活,那这个宗主又有什么说服力?她现在没发疯,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疯,万一发起疯来,杀了我们仙界的弟子怎么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她不会害人的!”江渺忍不住喝道。“这只不过是你的托词,你就是想把她当成你的功劳,好让底下的人服气!” “哈哈,对,那又如何?”温静月看她破了防,态度更加直白放肆,不管怎么说,江渺还是个毛丫头,与她这千年的老狐狸比不得。 “你怎么可以蔑视人命?”江渺没想到她这么无耻,即使撕破了假面,也还是这么理直气壮。“你就不怕我去告诉其他人,让别人都看清楚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了,我是盟主,盟主就是有生杀予夺的权力,别说是凌孤这个魔头,就算是你——哦,别人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只不过是跃龙宗的一个小透明,连你的同门都不在乎你的死活,我就是在这儿杀了你,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句,懂吗?” 温静月状若无意地说着,手指却是扣到了乾坤袋上,那里面有无数可以一击致命的法器,可以让对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渺捕捉到了她的动作,警惕地也抽出符纸,道:“你是在威胁我?杀人容易埋尸难,别人知道你滥杀无辜,还会听你号令吗?” “我哪里滥杀了?”温静月走下坐台,露出个嘲讽的笑:“你是受了凌孤的魇术,前来杀我的反水者,我为保全性命,才不得已痛下杀手,放心,你死后,我会给你的宗门一笔抚恤金,他们不仅不会追责,还会说我仁厚。” 说着,一道雷光射出,直冲江渺面门。 江渺半垂的手指立刻上举,画出一道弧线,这弧线的内部出现了一张发着紫光的薄膜,将对面的雷光弹了回去。 雷光乍闪,反射到对方的身后。 那张玉桌应声而碎。 挡下这一击后,江渺明白和解是不可能的了,为今之计,只有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想其他的办法。 可温静月早就想到她会逃跑,先她一步封住了出口,在这种密闭的环境下,即使她有再多的符纸,也有耗尽的时候。 到时,就是她的死期。 江渺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本以为仙界的人至少还有点底线,可没想到权力早把对方变成了恶鬼。 她又能坚持多久? 不死的金手指还在吗? 不,就算还在,她也会经历一段时间的虚弱期,温静月有太多办法让她说不出话了,到时,她的任务都会失败,更别说回到现实。 早知道,就不让凌孤待在家里了。 她绝望地想着,自己这次孤身前来,又没其他帮手,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了。 手中的符纸渐渐耗尽,她躲避的空间也越来越少,正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突然,一声炸响在她头顶响起,接着营帐的上空绽开一朵莲花似的裂缝。 温静月也朝上看去,目光阴冷。 她的结界已是大乘期,普天之下能破的人极少,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要么是天神下凡,要么…… “凌孤。” 她恨恨地骂了一声,转身要去捉江渺的手,但江渺早防着她,自己能力不足就算了,绝不能再成为凌孤的累赘,她拼尽全力与温静月周旋,结界逐渐碎裂,凌孤的脸也慢慢展现出来。 对方立在对面营帐的顶上,遗世独立,衣袂飘飘,开口就道:“我早说过不喜欢她,虚伪至极,强势自傲,和她谈判的结果就是这样。” 这巨大的声音自然也引来了其他营帐里的人,他们闻询而出,看到眼前的情况,纷纷猜测起来。 江渺飞快逃到凌孤身边,道:“温静月,你想杀我,恐怕没那么容易,既然敬酒不吃,我就要请你吃罚酒了。” “呵,你还是省省吧,一个叛徒而已,不管你说什么,别人都不会信的。”温静月有恃无恐道:“大家听好,不要相信这个人说的任何话,她是被凌孤洗脑了,竟然跑到这儿来刺杀我,我迫不得已才会拔剑自保。”
71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