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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雲长大了，越来越美，云鬓修眉，明眸粉面，丹唇贝齿，皓腕柔荑。纤腰瘦骨，雪肤玉肌。 似一朵幽兰摇曳于空谷。 似一朵芙蓉半开在水面。 有一位美人，她本该在云端。 有一位美人，她坠落在凡间。 所以就有一条饿狼悄悄的逼近，张开了血盆大口。 刘怀水是一个人，至少表面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一个50多岁秃了顶的，在老与不老之间的老东西。 老东西在行业里颇有点地位。经常借教导的名义接触萧雲，一开始，萧雲还不知道这个老东西心怀鬼胎。 对于能被前辈指导，她这个上进好青年还是很欣然的。 后来发现这个老东西不但胡乱指导，还动手动脚。 萧雲慑于他在行业里的地位和老东西的淫威，只能巧妙的躲避。 这一天，又借着指导的名义把她叫来。一进办公室，老东西就过来带上了门。 萧雲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哪知还没等她找借口离开，就被 刘怀水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抬起一张冒油的脸说，“来，你摸摸我的喉咙，对，发音应该这样，对，啊啊啊。” 萧雲刚一触碰到他的喉咙，就感觉自己的指尖沾上了屎。她萧雲不干净了。 立刻奋力的抽出自己的手，转身就欲离去。 刘怀水阴恻恻的一声，“你是不想在这个行业里混了吗？你也不小了吧？连规则都不懂吗？你只要不结婚，早晚都是我的。就算是结了婚，也有一部分是我的，除非我不要。” 萧雲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浑身气的发抖。却极力压抑着，脚步只微停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门外一个年轻女人进来，正好和萧雲擦身而过。 这个女人敲了敲原本就开着的门，刘怀水转过他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头顶的月亮都更亮了几分，冒着似油似水的光，周围一圈稀疏的几根毛发也不受控制的向外扎去。 刘怀水看着这个女人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女人尴尬的离去。转过来的嘴角却轻轻歪了一下，脸上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第二天。 刘怀水的老婆，一个黑胖黑胖的女人，一大早，单位正在上班的时间。就堵着剧团的门骂了起来。什么要求单位开除萧雲，萧雲勾引她老公之类的。 这个女人有一点家世背景。说白了刘怀水也是靠他的父亲才能在行业里混得有点地位的。 他当初也是看刘怀水，会说话。相对于她这个黑驴蛋子来说，长得也还算是有点姿色。 她以前还不知道这个老东西肠子有这么花。直到她昨天收到了那封未具名的揭发信。 现在这个老东西又老又丑了不说，吃她家的喝她家的，靠她家才有这么一点地位。还敢背叛她。叔忍不了，婶也忍不了。 她站在剧团大门口，溜溜骂了两个小时。这黑大嫂骂人很有一套，居然两个小时都没有重样。红色的碎花裙飘呀飘，过来过去的人也不敢看她，晃得人眼睛疼。保安更不敢拉她，剧团的人也不敢惹她。毕竟这也是个有点身份地位的人。 直到她骂累了，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楚炎今天来的比较晚，因为昨天排练搞得比较晚，很累，所以就起来的晚些，梁小猫因为做了好吃的，又把她接回家里住了。 加上剧团对上班时间也没有硬性要求。还是很有弹性的，只要完成自己的戏份排练就可以了。所以她上班也比往常晚了些。 楚炎一进排练场，就觉得气氛十分诡异。大家先前好像在议论了什么，看她一进来反而不说了。 楚炎四处寻找了一下萧雲，却没有看到。就问跟自己关系比较好的阿聪，“萧雲呢，今天怎么还没来？” 阿聪把她拖到了一边，小声的跟她说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又说，“萧雲回宿舍了，估计在哭，你快去看看吧。” 楚炎噔噔噔，几分钟就跑到了宿舍。咚咚敲了两下门，小声说，“雲，是我，你把门打开。” 萧雲听到楚炎的声音赶紧收了眼泪。又擦了擦，照了照镜子，发现脸上泪痕不是很明显后。这才把门打开。 楚炎一进来就紧紧把萧雲抱住，她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就一直抱着，抱了很久。 她当然相信她的雲，她的雲是优游于九霄之上的。是徜徉于林泉之间的。怎么会看上一只臭虫？还是一只又老又丑的臭虫，由内而外散发着恶臭气息的臭虫。 楚炎抚着萧雲瘦削有微微颤抖的背，显然她在极力克制着。 楚炎极力安抚着她，轻声说，“不要怕，我不会让他威胁到你的。” 萧雲终于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不要去打他，你会在行业里混不下去，会坐牢。” 楚炎含糊的嗯了一声， “我当然不会打他的，我怕沾染到臭味，不容易洗掉。再熏到你就不好了。” 萧雲用力地敲了几下楚言的背，果然只有她是懂她的。只有她知道她对那个脏东西是有多么地嫌弃。 回来后，她把指甲都剪秃了。手指都洗得发白，指纹都快磨平了。她萧雲是真的是嫌脏呀。 她不怪那只黑胖的女人。 黑胖的女人也是个受害者，只是品种略微低下，不分青红皂白而已。 她爱剡剧，爱极了。她不想失去这个舞台。 但她知道，她可能真的要失去了。 那只臭虫和那只黑胖女人应该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虽然这一切跟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但自己的指尖毕竟沾了屎。 她无法跟人解释，也不想向人解释。 只是离开这个她深爱的舞台，她真的舍不得。 还好，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楚炎。 这时，楚炎的电话铃声响了，是副团喊她去排练。她不想去的，她只想赖在这里，她楚炎并不是个事业批，她只是一个恋爱脑啊。 可萧雲一听是喊楚炎去排练，就催着她去了。 她只好听雲的话。走的时候说，“那你先休息一会儿，什么时候想去排练了再去，我给你请假。” 萧雲想说请假就不用了，反正明天就辞职了。想了想，还是没说。目送着一步一回头的楚炎离开了。 楚炎走出了萧雲的视线，默默的拿出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开头也知她说得是些什么，仿佛最后几句是， “老李头，今天，就今天，能办到吗，能办到我就给你一个只要有一口气，就能保住你性命的机会。” 另一边老李头也知说的是什么。 楚炎挂了电话，然后就去排练了。 楚炎走后，萧雲才舒缓一点的心情又变得很不好。 她一本一本拿出架上关于戏剧的书。一点一点的细心的把书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擦干净。又一本一本的整整齐齐的摆了原位。 化妆盒也收拾好，还有一些笔记心得，都统统放在一个箱子里，这些她以后都用不到了，留给需要的同事吧。 但是，就是很舍不得，怎么办？ 纵然拥有强大内核的萧雲，眼泪还是止不住潸然而下。 这可是她的一生所爱呀。她的灵魂一半都给了戏曲，另一半她觉得是寄放在了楚炎那里。 她将近十年的积累，十年的苦练，十年的打磨，到最后却被一个渣滓毁于一旦。 她真想问一问天地，真的有公平吗？努力就真的有回报吗？ 她感觉自己的属于戏曲的那一半灵魂已经死了，还好，尚有一半在楚炎那里。不然她的灵魂真的无个安放地了。 她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怎样，要何去何从。 她真想唱一出打神告庙。真想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去特么的死臭虫！去特么的死规则！” 但是一切都已经于事无补，一切都让她无能为力，一切都已无可挽回。 她，小小的一个她，抗衡不了这个世界，也抗衡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她只能做到，不与他们同污。 萧雲擦干眼泪，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午就去辞职。 她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许会去当个园艺师，种个花花草草吧。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楚炎告别，也不知道回去之后，如何面对自己的家人，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错。美真的就是原罪么。 萧雲还沉浸在自己的乱绪中，门却啪的一声开了。 她的闺蜜小可艾兴冲冲的跑来告诉她，“那个，那个刘怀水挂了。我不想笑的，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那个猥琐的老东西终于被天收了。” 萧雲一惊，忙问，“楚炎在下面排练吗？” “在呀，一直在呀，明天有她的戏，她怎么能不在呀？”小可艾一边回答着她，一边又问，“你听到我说什么没有？怎么我说这个，你说那个，你能不能和我在同一频道呀，我说那个老色批挂掉了，车祸挂掉了。自己开车撞树上了。听说人当场就挂了。就问你开不开心，快不快乐，兴不兴奋？” 萧雲听到楚炎并没有离开，还在排练，就放心了不少。心下还是有些怀疑。哪有这么巧的事，但想想楚炎一个道观出来的孤儿，也没有那么大的能量，遂放下心来。 想到没有了这个障碍物，还能继续工作下去，继续在舞台上表演下去，心情也好了很多。跟小可艾两人吃了点东西，下午也去排练了。 本来在排练场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楚炎，忽然看到萧雲来了，看着眉头舒展的萧雲，就咧嘴笑了，就对…很满意。 仇当然不能过夜，因为愁是不能过夜的。
第26章 四灵聚魂 福无双至宜多至，祸不单行莫要行。 楚炎最近福很多，而且还是艳福。 团里给她安排各种大戏，安排不同的小花旦搭配。 但楚炎很敷衍，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也就是因为她技术成熟，虽然敷衍，但表演效果还是近乎完美。观众并没有挑出什么毛病，甚至反响还很好。 其实这主要还是归功于她的颜值太扛打了。 尤其是一着古装，简直就是古人附体。 容颜俊美，举止潇洒，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所有的溢美之词用在她身上都不过分，再加上她一米八一的身高，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一般，这颜值，这仪态哪个少女，哪个少妇能够抵挡？ 老阿姨们看了也很想穿越回青春。 当一个人颜值炸裂的时候，其他的即使有小毛病都可以忽略不计。更何况楚炎本就是技术纯熟呢。 所以舞台上的她在观众心中近乎是完美的。 短短几出戏，就让她在圈子里声名鹊起。当然，也只限于戏剧的这个小圈子。 但这些对现在的楚炎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感觉她可能要失去她的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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