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工作也有几个月了,我一直都很看重你,不愧是海归人才!” 说罢,又竖起一个大拇指。 白靡见状也只能笑笑: “您过誉了。” 就在这时,叶挽人突然走了过来,指着资料上的某个地方询问道: “这里我想做多一点的了解,想问问白靡你那里有没有多余的拓展资料。” 言语随意,口吻亲昵,就好像二人之间真的是无需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同学一般。 白靡看了看她所指出的地方,恰好,那里的资料她还真有,于是她点点头,笑道: “有的,我去拿给你。” “我和你一起去吧。” 局长见状,很合时宜地说道: “那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老同学也是该好好叙叙旧了。” 白靡无语,明明说了她们在之前的同学聚会上才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局长到底有没有把这一点听进去。 这位局长好是好,就是像熊金一样,脑袋少了根筋,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才这么好吧。 但表面上,她也只能笑着回答道: “那你和我一起去一下办公室吧?” 到了办公室以后,白靡很快就找出了那一本资料,递给了叶挽人。 叶挽人抓着资料的边角,没松手,她就这样抬着手,看着白靡,脸上挂着的是关心的表情,但不知为何,让白靡有种莫名其妙的不适感。 “你和安可分手了吗?看你们俩之间的氛围好像不太对劲。” 两人现在的姿势很奇怪,各执着资料的一角,就好像这是什么连接她们两个人的关键物品一样。 白靡垂下眼,不让叶挽人看出她的失落。 “是你误会了,我们俩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最多也只不过是身体关系而已。 叶挽人装作惊讶的样子: “是吗?可能确实是我误会了,主要是安可对你的态度,总是让我觉得,‘她是不是喜欢你呢?’,之类的。” “为什么这么说?” 白靡脸上的神情没有叶挽人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相反,十分冷静。 “高二时候,她几乎天天都要跟我念叨你。” “她都说了些什么?” “说你是个大混蛋啊,没良心的啊,还有其他一些东西,大概是因为你当时不辞而别了,让她很难过吧,她还有一段时间一直在考虑是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其实你早就不想和她做朋友了,所以在我刚认识她的那段时间里,她可是特别沮丧呢。” 白靡瞳孔微缩,但叶挽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对了,我还要向你道歉,那天把你灌醉了,不好意思,给你留下不好的回忆了。” “……没事,本来就是因为我自己要逞强。” “啊,对了。” 叶挽人就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勾起唇角,靠近她,压低了声音: “说起来……那天,你是不是想问我些什么来着?” “这样怎么样,你要是配合我的研究,我就把所有都告诉你,包括那些你没有参与到的回忆,怎么样,兔妖?”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兔妖红色的瞳孔顿时扩大。 —— 等到安可和熊金终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早已空空荡荡,无论是局长、叶挽人,还是游方,都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熊金这才注意到已经是下班的时间了,他一边焦头烂额地收拾着东西,一边和安可道歉,不到两分钟就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地跑走了,大抵是因为家里娇妻管得实在是严。 看着他的背影,安可伸了个懒腰,她也是时候该走了,最近都住在特玛尔那边,通勤距离有些长,为此,她还开上了特玛尔留在车库里的车,不能说是不辛苦。 就在这时,里间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安可脸上放松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白靡出现在门口,仍然是上班时的装束,干净,利落,却又带给人一种无言的疏离感。 安可还是做不到习惯和喜欢这种感觉。 女人如水般的眸子投了过来,不出所料地开口道: “安可,我们能……稍微聊聊吗?”
第44章 喜欢 酒吧灯光昏暗, 驻唱的歌手抱着吉他,浅淡的歌声从弦中流淌出来,沾染到木制地面上, 和炉中的炭火味道纠缠在一起, 让人稍微有点目眩神迷。 侍者将两人所点的酒端上来, 酒液清亮,反射着那人的红眸。 和喧闹的极乐不同,这里是家清吧,时间还早, 人还不是很多, 氛围很是悠闲宁静。 安可坐在白靡对面的沙发上,默然无言。 终于, 还是白靡先开了口: “叶挽人最近几个月都要在我们社区做田野调查,你要暂时做好心理准备。” 安可的眉毛皱了起来: “过年期间也是?” 距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 而她们单位一向是除夕那天放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的确要和叶挽人相处上一定时间。 “过年期间也是,据她所说, 她就是特意挑在过年期间来的。” 白靡恰合时宜地给了肯定的答案,然后, 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安可,有些话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想听,但是……” “那就不要说。” 安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冷淡。 她或许要开始考虑年前就交出辞职信的可能了, 只是那样的话估计损失会有点大。 白靡垂下眼睫,假装没有听见安可的话: “她和我说, 会把你高中时候的事都告诉我,只要我配合她的研究。” “什么!” 一语惊人,安可直接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桌子,酒杯晃动了两下,洒出几滴酒液来。白靡从桌子旁的抽纸盒中抽出几张纸来,抹掉了那几滴酒液。 或许是她波澜不惊的态度安慰到了安可,安可受惊了的大脑总算是慢慢地恢复了平静,她坐下,眼睛紧紧盯着白靡现在没有在注视着她的那双红眸。 “……你没有答应她,对吧?” 很自然而然地质问,如同亲密无间的关系一般。 “我……” 白靡张开嘴,顿了一下,说道: “我还没回复。” 那张精致的脸扭到一边,眼神躲闪。 “……你没有答应她的必要。” 安可抿了抿唇,拿起酒,索性将其一口灌下,脸上浮起薄红,她这才能继续开口: “她的研究,绝不仅仅只局限于习性上的。” 说来好笑,叶挽人高中的时候最喜欢的明明是生物,甚至会专门逃课去听生物讲座,可是当安可问起她为什么选了文科的时候,她却又笑而不语。 原因大抵只有一个,有关少数种的生理性研究早已因违背伦理而被禁止,只有人类学这一社会科学才可以专门去研究少数种。 一想到叶挽人在看着她颈间印记时那奇怪而又狂热的眼神,安可曾经被她手指所触碰过的地方都在一阵又一阵地泛鸡皮疙瘩。 安可很认真,认真地担心白靡的安危,但是白靡好像并不够认真,她再次看向安可: “你不问问,为什么我想要知道你高中时候的事情吗?” 刚刚喝下的那杯特调里许是放了生姜,那种辣辣的味道一路涌了上来,在安可的舌根停住了,她的舌头好像突然又打起了结,在白靡的面前。 于是她低下头,在手机上又点了一杯酒: “……我不想知道。” 她本应该说“我尊重你的隐私”的。 白靡笑了。 脱去了厚重的羽绒服之后,她内里是修身的白色毛衣,高领,显得她的脖颈更加修长,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一种侵占性的美在侵略着安可的领地。 安可不自觉舔了舔唇,酒精从胃传输到神经,让大脑毫不意外地陷入恍惚之中。 “不,是因为你知道为什么。” 她的下巴搭在手上,红眸水亮: “你知道我喜欢你这件事。” 恰似有烟花在脑海之中爆炸,安可几近停止了自己的呼吸,不知多少秒过去以后,她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 “那天我喝醉了,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一个醉鬼的话,所以我现在想和你再说一遍,那不是醉话,我的确,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想要去了解你的全部,包括那些我所没有参与的,你的人生。” 她的眼神很真诚,像是有星子在里面游动一般。 新的酒被端了上来,又放在了安可的面前。 安可也不知道自己下单的时候是在想些什么,端上来的竟然是一杯鲜红如血的酒液,如同兔子的红眸一般。 “……抱歉。” 安可终究还是只能这么说道。 这是变相的拒绝,没有一个人会听不懂其中所包含的意味,即使白靡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她还是不可避免地显出一抹失落来。 但这失落很快就被她掩饰在了笑容背后: “为什么要道歉呢,因为你拒绝了我的告白?” 话语轻松,就像两人只是正在闲聊的好友罢了。 “还是说,因为你正在为甩了我而做准备?” 又是一语惊人,安可脸上的表情很是动摇。 也是,为了避开白靡,她这段时间甚至都没有在自己的房子里住,无论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实在是有些太过明显了一点。 “安可,听我说。” “你没必要辞职,如果你不想要见到我的话,我会自己消失,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白靡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忐忑,她的手指放在桌下,紧张地纠缠在一起。 安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如果我说不呢?” 两人的中间,鲜红色的酒液还没被人动过,水面倒影微微荡漾。 白靡又一次笑了。 “如果你说不的话,我想我可能会死缠烂打一段时间吧,毕竟你应该早就听说过了吧,兔妖就是这么一种卑鄙的物种。” 的确,斯提早就说过兔妖是怎样的一种生物,但对于安可来说,她嘴中的兔妖,似乎与现在这个在自己眼前温柔笑着的白靡有很大的差别。 安可沉默地伸手,将中间侍者刚刚端上来的酒杯拿入手中,然后又是一口灌下,白靡就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有说,更没有不自量力地去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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