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我在想端王呢,他前几日不是离京赈灾了吗?我在想他在那边过得如何。” 李秋月有些不信,“你想端王做什么,他在那边过得如何,与你我何干?” 轩辕千澜摇摇头,忍不住笑出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过得不好,我就高兴啊,光想一想就高兴。” 李秋月:…… “玉儿真的是……” 她似有些无奈,但到底也没说什么,反而抿唇轻轻笑了起来。 温柔的声音散在风里,轩辕千澜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又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低头轻咳两声,“谁叫他心思老坏了。” 走之前还想撺掇她一起对付二姐姐呢,明明这一世的二姐姐什么也没做,她没有伤害任何人,无辜的厉害,端王却半点不管这些。 心思狠毒,如何为帝? “嗯,我知道他坏,最近他不在朝中,你可过的高兴些了?” 李秋月笑盈盈问。 “自然,我烦他的厉害,他走了,只觉得早朝的空气都更清新一些。” 想到一个个被换掉的官员,轩辕千澜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已经开始期待五皇兄回来见到这场面的表情了。 一定很精彩。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才回平阳侯府。 许是深夜时人总格外脆弱,李秋月抱着轩辕千澜忽然便有些难过,“你明日又要走,走了又是好几日见不到你。” 她想的紧了,想见她又怕破坏了陛下的计划,于她不利,没办法只能每日憋着,在院子里等三妹妹过来。 女子似有些委屈,沉默的将脑袋埋进轩辕千澜怀里,薄唇轻抿。 轩辕千澜惊讶,拍了拍送到手边的小屁股,挑眉直接道,“想我了就去刑部找我啊,干想着做什么。” 她很不认可这种光想不行动的行为。 人靠在她怀里,犹犹豫豫的,“真的可以吗?可是我每日都想你。” 她不敢总去找玉儿。 “这有什么,悄悄告诉二姐姐,你再忍一段时间,苦日子就到头了。” 迎着二姐姐惊喜的眸子,她肯定的点了点头,仿佛什么也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要朝中大臣全换作父皇的人,那没人可以反对她。 磨镜又如何,那么多好孩子,还怕挑不出一个继承者吗? …… 第二日,皇帝刚又罢免了一个官员,这次不再是低阶官员,他罢免了一个四品翰林院侍读学士,将孟周之孙女孟蕴填了进去。 如此大的动作,已叫朝廷内人心惶惶,各自都忙着自己做坏事留出来的尾巴。 他们只以为皇上是想肃清朝纲,根本没往针对端王那方面去想。 只有效忠端王的人察觉到些许不对,怎么眼瞅着,身边的同僚越来越少了呢? 魏寅忠年岁大了,观感敏锐,自然也发现了不对,被撤职的人,五个里四个都是暗中向端王投诚的。 他怀疑皇上针对端王,但没证据,也觉得不合理,朝堂中犯错比端王更严重的王爷也有,没道理皇上偏就厌了端王啊。 可,可不然如何解释被罢免的都是端王拉拢过的官员? 魏寅忠心下不安,再次想去求见皇上,然而这一次,皇上竟然避而不见,只让人说他去扶光殿看公主了,暂时还回不来。 正在御书房和皇上下棋的女儿:…… 眼神复杂,“您什么时候去看我了?” 轩辕启落下一子,又吃了女儿大片黑子,见女儿睁大眼睛瞪他,笑了,“只是一个借口,魏寅忠会明白的。” “明白您想卸端王的权?那他会眼睁睁看着吗?” “自然不会,但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了。” 又一颗白子落下,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轩辕启提醒,“专心一点。” “哦。” 她应了一声,低头专心应付父皇杀进来的棋子,却又听对方问,“你昨日去了平阳侯府?” 轩辕千澜头也不抬回,“对啊,您不是知道吗,我空一点就爱去找二姐姐。” 朝堂上准备差不多的皇帝深吸一口气,再次恨铁不成钢,“你就非得喜欢她?!” 轩辕千澜还以为父皇已经认命了呢,这会儿怎又不高兴。 她眉心微皱,“我不是说过了吗,此生非二姐姐不娶,您没听清吗?” …… 他以为长时间无法见面,两人自己会分开的。 谁知这么久过去了,一点要分开的迹象都没有,他派去的暗卫还说两人昨晚一起去了西街游玩,日子过得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潇洒! 轩辕启莫名有些嫉妒。 “朕以为,朕的女儿,该理智些,知道什么才是重中之重。” 他按下一枚棋,周身气势极有压迫感。 轩辕千澜也跟着落下棋子,慢悠悠道,“您说错了,您的女儿,合该同您一样,是个大情种才对。” 轩辕启一噎。 这样想也没错,他确实念了心上人十多年,喜欢上后就再没改过了。 可,可澜儿怎么不学学他的雄才伟略,偏偏就学这个呢! 皇帝气愤,整个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冰冷。 轩辕千澜是习惯了的,并不害怕,刚进来的太监却被吓了一跳,满杯热水几乎都泼在自己身上,烫的尖叫一声,反应过来一张脸惨白惨白的,连忙跪下求皇上饶命。 皇上本就心烦着,听见耳边尖锐的声音,更心烦了,大手一挥,满心烦躁,“毛手毛脚的,还不快滚出去!” “是,是是” 太监捡起掉落的杯盏,浑身发抖往外跑。 轩辕启揉了揉额,眯着眼睛问,“即使冷静这么久,你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轩辕千澜惊讶,“您之前不是答应我们在一起了,原来是想让我冷静一下???” 之前父皇说叫她们先低调行事,瞒着朝臣,她以为这就是答应了呢! 感情没有啊。 轩辕千澜无语的看着皇上,仿佛受到了蒙骗。 轩辕启:…… “朕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朕始终认为,女子与女子,为世道所不容,是最最不合适的!” 轩辕千澜等人说完,才长叹一口气,用甚至有些怜悯的眼神看着他,“父皇,如今在街上,磨镜是很正常的事,随处可见,您怎同那些老顽固一样,这般固执死板呢。” 皇上怀疑,“磨镜随处可见?” “您若不信,自己出去看看便是,如今燕京最风靡的话本子都是以两个女子为主角的。” 皇帝神情逐渐呆滞。 片刻,一扔棋子,怒道,“荒谬!简直荒谬!” 轩辕千澜默默离远了点,怕他等会儿太生气,把棋子扔自己脸上。 当晚,皇上就命人悄悄去买了当下京城卖的最火热的话本子。 然翻开一看,还真是写女子磨镜的! 他心里堵了口气,一面不想接受平阳侯家的庶女做自己儿媳妇,一面又不想看自己的女儿无法得偿所愿。 她与她母亲还真一样,就会给他找难题。 本还指望抱孙子,若澜儿真遗传了他这一面,那八成是没戏了。 皇帝心情并不美妙,这也就导致,第二天早朝的气氛格外冷凝,所有大臣都是大气不敢出的规矩站好,直到皇帝再度扔下一碟罪状,乃属兵部侍郎魏显强抢民女不成,竟直接将其杀害的罪名! 这可不得了了,朝上一下如激起千层浪,魏寅忠直接出列跪地,为魏显担保,“皇上明鉴,我那弟弟魏显,素来是个老实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定是有人陷害于他,还请皇上彻查清楚,还臣弟一个清白啊!” 魏显是魏寅忠的堂弟,为人机敏,平时简直是魏寅忠的左膀右臂,如今皇上手里忽然出现魏显的罪证,就要将魏显下狱,他自然是不愿的。 若是平时,皇上许会好生安抚两句,例如朕知道这都与爱卿你无关之类的话,但今日,他一句也懒得说,用眼神示意旁边人把那罪证拿过去,扔在魏寅忠面前。 就在魏寅忠拿起罪证颤颤巍巍翻看的时候,身边忽然响起重重的磕头声,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下一秒,就听见魏显痛哭流涕的声音,“皇上,皇上饶命,微臣一时鬼迷了心窍,犯下这等错事,还请皇上饶命啊!” 原来,从这几日不停有犯错官员被罢免开始,魏显便忍不住记起自己这桩罪过,整夜整夜的害怕被人呈上去,若只是捅出来,他堂哥自然能保他一命,可若是呈到圣上面前…… 于是,他昨晚受不住折磨,命人去杀了那个女孩儿的父母。 然而,他派出去的人,一夜未归。 他心惊胆战一夜,从那时就猜到要不好了。 今早上朝也心不在焉,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皇上居然连多等一日都不肯。 魏显心如死灰,却又怕死的很,只能不停求皇上饶命。 而魏寅忠,看着手里的罪证,却是越看越两眼一蒙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堂弟竟然犯下这么多事,而且手脚还如此不干净! 全都给人查出来了! 气死过去。 轩辕千澜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她自然不会可怜他们,这些都是魏显应得的。 要不是父皇给她看了魏显的罪证,她也不知道魏显胆子这么大,手上沾尽人命。 很快,人就被压往大理寺了。 证据摆在面前,魏寅忠抖着嘴唇,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只能重重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冷然,深深跪伏于地,“微臣对这些事从不知情,但教弟无方,另他犯下此等过错,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稍抬了抬手,面上虽一片冷然,说的话却不那么难听,“朕知道此事与你无关,爱卿放心,朕绝不会迁怒于你的。” “臣多谢皇上。” 魏寅忠被身侧同僚扶着站起来,脸色发白,手还在抖,也不知魏家拼力一搏,能不能保住魏显性命。 轩辕千澜本看戏看的正高兴,谁知下朝后,皇上看着她,就丢下一句,“朝阳公主,随朕来御书房。” 朝阳公主一脸懵,接着又想起两人昨日的不欢而散,猜测父皇是不是要和她说二姐姐的事。 她跟在皇上身后进的御书房,对方周身气势沉冷,颇能唬人,但她已经习惯了,同样冷着张脸,叫随行的太监看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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