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生的凶些,一番责怪下去,三个侍女已经要跪地求饶了,像是不知应该寻二小姐麻烦的三小姐,怎么忽然训起她们来,满眼茫然无措,只能一个劲儿求饶。 枫叶也是丫鬟,无权处置她们,转头恭敬询问李书玉要如何处置几人。 李书玉哪知道如何处置,她还没习惯自己的身份呢。 “咳咳,你按规矩来便是,日后不要让她们在秋水居伺候了。” 故事前期的女配性情柔弱好欺负,她怕留下这几个欺主的下人会加快女配黑化进度。 要不得要不得。 好了,这下秋水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了,到时她还能借此多留一留李秋月。 书玉心中想着,回了那间有些窄小的屋子,女配知她收拾了那几个恶仆,坐在床上,抬眼复杂的看向她。 李书玉立刻扬起笑脸,看起来乖顺的很,“二姐姐,我扶你出去好不好?轿子都在外面等着了。” 事到临头,已无法更改,李秋月闭了闭眼睛,再睁眼时已是满目怯弱,“那就叨扰三妹妹几日。”
第9章 李秋月坐着书玉的轿子来到扶光院外。 这是她第一次到扶光院,却忍不住感叹,真不愧是府内唯一嫡小姐的院子。 比她的要大上三倍不止,廊下还种了满池荷花,打理的干净又娇嫩,丫鬟小厮各司其职,没有谁会聚在一起闲聊的,对李书玉这个主子更是恭敬非常。 真好啊,这就是嫡女与庶女的差别吗? 李秋月走了会儿神,手指便被人握住。 李书玉扭头,满脸乖巧笑意,显得十分殷切,与她说,“走啊,我扶你去屋里躺躺,你还在病中,要多休息才是。” 可屋里忽而跑出来一名侍女,附在李书玉耳边轻声耳语,说罢后正欲行礼,才看见与小姐一同回来的竟是二小姐李秋月,眼里呆滞片刻,又出现些厌恶,匆匆行礼便站去一边不再说话。 她正是那日目睹李秋月落水的海棠,海棠是家生子,母亲在平阳侯夫人处当嬷嬷,被教养的只知正头夫人,不知小妾庶子。 李书玉听完海棠说的话,神情有些诧异,“我娘来了?” “嗯,夫人正在屋里等您呢,您快进来吧。” “知道了,二姐姐,那我们一道儿进去?” 听见平阳侯夫人也在时,李秋月俏脸一白,她年纪尚轻,遇到这个极度偏心眼的母亲,心下难免惶惶。 庶女住进嫡女的院子,本就是极不合规矩的,若母亲要因此责罚她,也说得过去…… 李秋月以为自己又踩进李书玉的陷阱里了,一双桃花眸氤氲出委屈的雾气。 低下头一言不发,手却不知不觉被人拉的愈紧。 “娘亲来了,按规矩我们是不是要进去请安?” 她对规矩还是懵懵懂懂,李秋月侧过脸,不想和她说话。 海棠见状,更烦这位庶出小姐,怪不得小姐不喜欢她,一点规矩也没有,但还是赶忙上前提醒,“夫人等您好一会儿了,您是该进去与夫人请安,二小姐既知道夫人在,也该去的。” 李书玉并不在意女配理不理自己,不理多正常啊,她是恶毒女配,她是致使恶毒女配变恶毒的炮灰女配。 欺负人家很多年,人家当然不想理她。 李书玉拉着人柔软细嫩的手,轻轻摩挲两下,“你跟着我,我和娘亲说。” 李秋月依旧没有出声。 她被人拉进屋,那位威严偏心的夫人,就坐在屋里,抬起锐利的眸子扫向她。 心口一阵一阵窒闷,李秋月低下了头,规矩行礼,“秋月见过母亲。” 李书玉也跟着行礼,只是因为不习惯,动作看起来有些许滑稽。 “书玉见过母亲。” 温氏面对李秋月时是冷淡带着打量的神情,一转到李书玉,她立马笑着起身将人扶起,“玉儿真乖,只是我们自家母女,私下里不必行礼,从前就与你说过了,如今怎又忘了?” 她抬手弹了李书玉的额一下,笑容极为宠溺。 让皇帝的女儿频频向我行礼,不怕折寿吗? 李书玉摸了摸自己被弹到的地方,脆笑两声,原本牵着李秋月的手忽然松开,就在李秋月心间一紧时,那只手又落在她腰上,搂着她望向平阳侯府的女主人,声音清甜,“娘亲,二姐姐院里的丫鬟伺候二姐姐不尽心,我想把二姐姐接到我这儿来住几天。” 温氏不知道原主皮下换了人,这几日对她极尽照顾,尽全了母亲的责任,已经把没感受过母爱的孩子迷的团团转了,她便也将温氏当半个母亲看待。 她双眸闪着期待。 温氏一顿,笑容微微收敛半分,轻声问她,“玉儿喜欢二姑娘了?” 平阳侯府一向是由着李书玉来的,从前二姑娘最不招人待见,原因不过是与李书玉不睦。 与她不睦,就是与老夫人,侯爷,夫人不睦,自然会被额外苛待。 可若两人又好起来…… 所有的风向都会变。 纵然她不喜欢二姑娘,也愿意给自家女儿一个面。 李书玉领着李秋月,将她按在原主华贵的拔步床上,这才转身说,“嗯,女儿从前娇纵任性,对二姐姐不住,如今只想弥补一二呢。” 温氏抬手温柔的去摸李书玉脑袋,不赞同,“你哪有娇纵任性,不必对自己太过严苛了。” 李书玉知道李家人对原主滤镜很大,没有再说什么,笑的一脸乖巧。 生病前的她也喜欢在长辈面前装乖,这一点倒是对上了。 温氏更觉公主被自己养的很好,越看她越满意。 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可你二姐姐如今病着,万一过了病气给你怎么办?到时你又要喝那苦药了,不如等二姑娘病好了你们再一同住?” 李秋月只坐了半个屁股到床上,并且微微抬起,已准备随时抽身离开了。 李书玉皱眉,有些不愿,“可我本就是要照顾二姐姐,才与她同住的。” 温氏动作一顿,微不可查的打量了女儿身后的李秋月一遍,实在看不出她是如何得了玉儿欢心。 罢了,还是小姑娘呢,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她既高兴,那就随她去吧,左右皇上让他们顺着她,大不了叫太医多开些温养身的方子就是。 温氏笑着答允了。 李秋月翘起一点的屁股又坐下去,表情还有点懵。 她以为自己会被捉弄,然后被赶出去…… 最后却是李书玉送走了夫人,回来催促她躺下休息。 即便再没来过此处,她也知道这应该是李书玉的房间,床也该是她的床。 女子略有些犹豫,却抵不过人家频频催促,还是躺下了,心中骤然出现恶念,她想着,病中的自己睡了李书玉的床,会不会加重她的病? 李书玉见她乖乖躺好,满意了,“我去催一催你的药,马上就回来,你等我。” 她话里满是温柔,真像要弥补她。 可……这可能吗? 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也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李秋月眼里透出些许茫然,她的手无意识摸上肚子,今日喝了李书玉递的茶也没有哪不舒服,所以,她没在茶里下东西吗? …… 很快,李书玉端着一碗热乎乎黑黢黢的汤药回来,身后还跟着煎好药的锦葵。 锦葵朝床上的李秋月行过礼,便退至一侧,由着自家主子兴高采烈去“献礼”。 李秋月对她的突如其来的善意仍有些无所适从,低着头不大敢看她,药送到面前就喝,一碗漆黑浓稠的苦药,是世间最难喝的东西。 然而,就是这么难喝的东西,也是从前的她不敢奢望的。 喝完药的女配呆呆坐在床上,不知想了些什么,面前倏然张开一只白嫩玉手,手心有东西。 李秋月茫然抬头,她不认识这个。 李书玉与她温柔轻语,“这是蜜饯,刚吃完药苦不苦?吃个蜜饯甜甜嘴。” 小姑娘的眼睛渐渐亮了,小小的蜜饯被塞进嘴里,甜味从舌尖蔓延到喉咙。 原来蜜饯是这个滋味啊…… 真好吃。
第10章 夜色沉沉,待李书玉练完字,侍女来伺候她洗浴休息时终于犯了难。 把女配接过来的时候她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自己的床更舒服些,就让她睡了。 但现在,我睡哪张床? 还是……我和女配睡一张床? 李书玉犹豫,但又想着,同为女人,睡一张床好像也没什么,她是不在意,但怕女配在意。 罢了,去问一问吧。 娇小姐穿上里衣,带着一身水汽坐在床沿上,盯着女配不放。 女配被盯的浑身不适,默默敛眸低头,却不敢看她。 直到她斟酌完用词,小心开口,“那个……今晚我们一起睡好吗?” 听完,李秋月反而心神一松,原来是要说这个。 小姑娘被厚厚的被子围着,显得清瘦又纤弱,“好,我听你的。” 她本也没有什么决定权,自然是李书玉说什么就是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真愿意与她一起睡。 与一个低贱之人一起睡,不怕沾染了她的低贱气吗? 手臂隔着雪白的里衣被人毫不避讳握住,打断某人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抬头,眼里似带着疑惑,桃眸微睁,好可爱。 李书玉从她有衣服的地方,一点点握到不被衣服遮挡的细瘦手腕,忽而问她,“要擦身子吗?擦了好眠一些。” 李秋月眼睛一亮,病的厉害后,她有几天没擦洗了,已然是受不了了,如今李书玉主动提出,无论有没有旁的心思,她都忍不住点头。 小姑娘本就爱干净,忍受这般久,已经是她的极限。 “好,那我叫人打盆热水来。” “嗯,有劳三妹妹。” 李秋月此时显得乖巧有礼,更讨人喜欢了。 难以想象这般乖巧的人,后期能黑化的六亲不认,眼里只一个男主。 李书玉让丫鬟准备了热水端进来,再将人都遣出去,自己拿一条帕子在水里打湿。 李秋月见状一愣,她这是……要亲自为我擦身吗? 小姑娘有些无所适从,下一秒,果然听见她说,“二姐姐,我们就简单擦擦好不好,你也不能受凉太久。” 李秋月脸颊泛上浅浅的红色,咬着湿润的唇瓣,轻轻点头。 “嗯,那你有力气吗,要不要我帮你脱衣服?” 小姑娘有些羞涩,又无措,慌忙摇头,“不,不必了,我自己脱就好。” “嗯。” 她应完便安静坐在一边,等她脱衣服。 李秋月一人住在狭小破败的院子里,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子,若不是为了擦一擦干净,她才不会随意在人前袒露身体。 雪一样白的身子慢慢揭露在人前,李书玉不知不觉屏住呼吸,不错眼盯着,直到一双纤纤玉手拉起被子遮掩住大片雪白,她才骤然回神,连忙清了清嗓子,“那,那你躺下吧,我给你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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