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真不是在玩弄她,因为以她的性子,怎么也装不了这么久。 李书玉蹭蹭二姐姐,又有些心疼她的软弱,轻信,“二姐姐,我真的改了。” “嗯,我知道。”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 屋内安静片刻,又响起女子微哑的声音,她答应,“好,你保护我,可不许食言了。” 原本揽着她的怀抱越收越紧,李书玉又蹭了蹭她的侧脸,她总喜欢这样动手动脚的。 “嗯,绝不不食言。” …… 一夜好梦,第二日醒来,二姐姐仍旧乖乖待在她怀里,根根白皙玉润的手指攥着她的衣襟不放。 二姐姐其实很怕冷,晚间夜凉,她总会不知不觉钻进她怀里。 今日是她起早了,天才蒙蒙亮。 李书玉一边轻拍二姐姐后背,哄睡一般,一边闭目养神,指望能睡个回笼觉。 不过到底是没睡成的,很快就到点儿了,二姐姐不用人叫也能自个儿醒来,从她怀里爬起身,然后伸手顺手抓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她顺势睁眼,从床上坐起,极自然的揉了揉二姐姐的脑袋,初醒的人脑子都不大清醒,二姐姐也不例外,竟没发现有哪不对,乖乖任她揉了,待她起身穿衣时,自己才跟上去。 穿衣后由侍女伺候着梳妆。 旁的事情她可以自己做,但梳妆这件事是真的无能为力。 做不了一点儿。 “二姐姐戴我昨日给你买的首饰吧,先戴那套白玉的,小七的留着,他挑的未免颜色太重了些,寻常时候也不好戴,等二姐姐生辰再戴。” “嗯,但是很好看。” 她挑出昨日妹妹买的白玉首饰,又为李少谨说了句话。 李书玉心里有些高兴,眼睛都悄悄弯成一道月牙儿,现在女配的生活跟她看过的小说真的很不一样。 小说里,原主的弟弟一直厌恶女配,两人关系也算得上水火不容,现在却几乎要成好姐弟了。 都是她的功劳! 两人挽好简单的发髻,用了早膳,才一同往正院去。 此时,正院早已坐满了人,与往日相比,竟还多了一个。 李书玉看着多出来的平阳侯,心里莫名有不好的预感,难道真给二姐姐说中了? 面上却还是亲亲热热的喊人,“爹,您今天怎么没上朝啊?” 平阳侯笑呵呵道,“今日爹爹休沐,专程来陪你们用早膳。” 已经吃完早膳的李书玉:…… 好吧,那就再吃一顿吧。 “爹爹听范氏说你最近都和月儿一起住?” 李书玉请完安后与二姐姐一同落座,闻言随口应道,“是啊,二姐姐院里的人伺候不尽心,我就把二姐姐接过来了。” 平阳侯听罢,一脸不赞同,只说,“哪有嫡女和庶女同住一个院子的,叫别人知道还以为我们平阳侯府没规矩呢,下人伺候不尽心换一批就是,何必你们同住,两人住哪有一人住舒服,玉儿说是不是?” 平阳侯苦口婆心,也是昨日听说两人从病中就一起住到现在,慌了神,生怕这话传到皇上耳朵里,要以为他们苛待公主了。 李秋月长睫微垂,不看平阳侯,也不看任何人。 从记事起,她就知道,嫡女是天边的月,庶女是地上的泥,她身为庶女,是没有选择权的。 只不知道…… 小姑娘没忍住,偷偷用余光看了李书玉一眼,下一秒,手又被攥紧了。 李书玉紧紧拉着她,毫不犹豫拒绝了父亲。 她说,“可是我喜欢和二姐姐住,什么规矩比自己高兴还重要吗?” 旁人高兴不重要,可她高兴极重要,平阳侯哑口无言,眉头紧皱,还想说点什么,偏李书玉摆明了是不会听的。 从小这个女儿就有主见,他奈何不了她,也不敢真怎么她。 “你既真喜欢这样,就听你的吧,说的也是,高兴最重要。” 平阳侯面上还是带着笑。 温氏撇了撇嘴,心想老东西真是色上心头,还敢为了妾室来找公主,脑子不灵光了不成? 早膳是所有人一起在正院吃的。 妾室站在一边伺候布菜,只平阳侯,温氏和府里的公子小姐可以坐下,李书玉不喜欢这样的制度,平时跟二姐姐吃饭,她也是不要人伺候的。 平阳侯坐在主座,慈爱的问了几个孩子读书情况,李书玉也被问到了,幸好这几日她比较认真,也能答个一二三四出来。 平阳侯没想到她真的在读书,正好拿来向皇上讨个赏,一高兴,就奖了一百两银票下去。 一百两不算多但也绝不少,如昨日她给姐姐买的最贵的一套头面,都要两千两了,但若只是买一根成色上等的簪子,一百两也是够了的。 她收好银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平阳侯向温氏问起宫宴的事。 温氏脸色不大好看,淡淡扫了范小娘一眼,范小娘虽得意,却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头埋的很低。 “宫宴的事,妾身已准备的差不多了。” 平阳侯点点头,又问,“此次除了玉儿,还带谁去?” 来了。 李书玉也不免听出平阳侯想插手什么,还真被二姐姐猜中了,无语,二姐姐长这么大才第一次参加宴会,凭什么要把二姐姐换掉! 一只如玉微凉的手从桌底摸过来,似紧张的想牵住她,又忍不住刚碰到她就往后退,她手快,一把将那只退到一半的手握住,牢牢握在掌心,李秋月看似低头吃东西,神色无恙,实则那双眼睛水汪汪雾蒙蒙的,就要承受不住了。 李书玉不看都能猜出来。 她家二姐姐生性脆弱,是最受不了别人欺负的。 二姐姐会哭! 温氏如常道,“妾身准备带二姑娘去,她年纪不小了,至今也没出过门,旁人都不知道府上有个二姑娘,正好带去认认人,日后说亲也容易些。” 平阳侯皱着眉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带兰儿去吧,月儿没学过规矩,万一去宫里惹出什么麻烦,我们担待不起。” 掌心握住的手似往回抽了抽,但李书玉不肯松,仍紧紧握着,她差点就要摔筷子了,忍了又忍,才平静些许,抬头看向平阳侯,面不改色掷地有声,“我自幼也没学什么规矩,如果二姐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省的给家里惹麻烦。” 她知道,平阳侯府参加宫宴,最缺不了的人就是她了,二姐姐想去,只有她能帮她,她也一定会帮她。 平阳侯大惊,他本就脑子不够,只一个衷心与憨厚特别得皇上欣赏,眼下一听到嫡女这句话,立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上要见公主,若公主不去,还指不定怎么大发雷霆呢。 “这,这,你是嫡女,自然与月儿不一样,皇上又喜欢你,即使闯了祸,也不会被怪罪的。” 李书玉面无表情,“哦,那二姐姐闯祸我也会帮她说情,绝不会让她被怪罪的。” 平阳侯沉默,范小娘心里有些慌了。 李少谨白嫩的眉心也轻轻皱起,忽然开口,抱怨,“怎么每次都带范小娘的女儿去,我不喜欢她,才不要跟她一起过去!” 范小娘忍不住,终于开口,“七公子说笑了,上回就是带六姑娘去的,没有每次都带兰儿。” “十次有八次都得带你女儿,不带你就跟爹告小状,哼。” 李少谨小声嘟囔着。 范小娘脸色尴尬,平阳侯见他们都不同意,也不好再说此事,本就是被范小娘求来的,如今惹了一对儿女不高兴,真觉得不偿失,立马改口,“好好好,你既与月儿合得来,就带月儿去吧,记得让嬷嬷多教一教月儿规矩,月儿宫宴上也不要离玉儿谨儿太远,知道吗?” 他让步了。 李秋月低头,闷声闷气应了一句是。 听这声音,李书玉就知道,二姐姐方才差点就哭了。 这群人,只会欺负她家二姐姐 太过分了。 温氏见范小娘吃瘪,心情不错,叫贴身的嬷嬷挑了宫里出来,规矩最好的嬷嬷去教李秋月,务必不能让人在宫宴上出太大差错。 李秋月也愿意学,她没接触过这些,但内心渴望又向往,学的极其认真。 李书玉有时候都觉得她太辛苦了,叫她过来坐一会儿,可她又不肯歇歇。 此次宫宴,许是她最大的机会了,她必定要握住。 宫宴很快就到了。 皇后的生辰宴,对外办的隆重又盛大,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携子女入宫为皇后娘娘贺寿。 李少谨与温氏,李书玉,李秋月同坐一辆马车,他时常随母亲出去,抬着下巴问对面端坐的二姐姐,“你从来没出来过,一会儿可别自己走,跟着我和姐姐认人,有几个是姐姐说特别好色不能招惹的,你要是招惹了,我可救不了你。” 他双手叉腰,人小鬼大,说话特别得意洋洋,很欠揍。 李书玉又弹了他一脑崩儿,“不许这么跟二姐姐说话。” 李少谨时常被弹,可再来一次,他还是抱住了脑袋,不满喊道,“姐姐偏心,每次都偏心,讨厌姐姐!” 他的讨厌维持不了多久,李书玉才不管他呢,只顾着温柔安抚掌心出汗的二姐姐,“别怕,一会儿我陪着你。” 温氏见此情景,眉目间却有些愁绪。 担忧玉儿跟李秋月更好,反而忽略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弟弟。 直到李书玉一句,“你等会儿跟着我们,不许乱跑。” 她才莫名又安下心来。 玉儿不是忘恩负义的性子,宁儿素来疼爱她,谨儿也听她的话,她不会忘记他们的,成为公主后也不会忘记。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几人下了马车,来往都是官员家属,他们的父亲夫君早已在里面等候。 温氏走在前面,平阳侯得皇上恩宠,一双儿女也被皇上称赞过多次,自然有很多人主动上前来套近乎,不知道聊什么的,就都指着李秋月问这是谁。 得知是平阳侯府二小姐后,个个神色各异,家中有合适孩子的,也难免起了心思。 李秋月花很多功夫学的规矩,此时终于起了用途,接连被几位夫人夸赞了举止得体,乖巧可人。 她乖乖依在李书玉身边,间或有不懂的还要问她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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