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鱼懊恼地猛捶了下地,扯到了伤口,痛得脸色惨白。 乌鸦站了起来,像是没看到她痛苦,冷冰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我要知道咖喱遇害的全部经过。” 秦青鱼喘了口气,睁着汗湿的眼看向乌鸦:“你欠我的可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一碗面就能扯平?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 乌鸦道:“羚羊第一次把你带回基地那天,我没把你抓住锁起来,已经是在还你了。” 秦青鱼苦笑一声:“那你还真是公私分明。” 秦青鱼又道:“起码帮我洗个澡,处理下伤口,再说扯平。” 乌鸦皱眉道:“你刚才怎么不说?现在被褥都脏了,我就这一套替换的。” 秦青鱼道:“我怎么没说?我在禁闭室就说过了,而且刚才我都要饿死了,当然是先吃再说。” 乌鸦的脸色越来越沉,晶核都亮了。 秦青鱼赶紧道:“扯平啊扯平,这一切都是为了扯平!” 乌鸦气笑了,冷呵了一声:“好,我让你洗,洗完给你上药,但是做完这一切你还不说,要么你死,要么我死,别拿别人威胁我,没用!” 秦青鱼道:“一言为定。” 乌鸦依然不碰秦青鱼,用能量化作风椅,托着秦青鱼进了浴室。 秦青鱼好笑地看着身下虚无的风椅,问道:“你这能量还真厉害,都快比独孤赤焰的术法好用了,它能变手吗?能帮我脱衣服洗澡吗?” 乌鸦忍了又忍,没好气道:“不能。” 秦青鱼道:“那我怎么脱衣服?怎么洗澡?” 乌鸦道:“这么点伤你就生活不能自理了?自己脱自己洗。” 秦青鱼不满道:“什么叫这么点儿?我现在可是普通人,连异能都没有,这么重的伤能要了我的命。“ 乌鸦道:“等你死了我就相信你。” 秦青鱼道:“…………” 这天没法聊了。 身下的风椅一点点变薄,秦青鱼也随着慢慢落到了浴缸里。 乌鸦伸手拧开了水龙头,一边热水,一边凉水,这是太阳能晒的水,末世什么都不如太阳能靠谱。 秦青鱼嚷道:“太凉了,把凉水关了。” 乌鸦摸了摸池底的水,不冷不热正好。 乌鸦看了眼秦青鱼,只当她是没事找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乌鸦把凉水关了。 水哗啦啦流着,冒着浓白的热气,一看就温度挺高。可秦青鱼却像是真不觉得烫,她忍着疼靠在浴缸里,艰难地伸手解身上破烂的衣服,这是真破烂,被孙录洋撕得都找不着头尾了,怎么脱都费劲。 秦青鱼被几丝布缕困住,丝缕太细,反而不好弄,怎么脱都脱不掉,还勒住了肩膀的伤口。 乌鸦在一旁看着,说道:“身上有伤不能洗澡,这么点常识都不知道?” 秦青鱼道:“现在是伤的问题吗?是这破衣裳脱不掉。” 乌鸦旁观者清,指手画脚道:“不就是那几根布丝卡住了吗?你掐断不就行了?” 秦青鱼顺着乌鸦的视线低头去找,可惜实在看不清楚肩膀,无奈道:“我看不见,你帮我一下。” 乌鸦道:“看不到还感觉不到?自己弄。” 秦青鱼道:“我太疼了,都麻木了,你帮我弄一下。” 乌鸦道:“麻木了还疼?你觉得我傻?” 秦青鱼脱口而出:“你当独孤赤焰的时候没有过吗?疼得狠了拿刀扎都没感觉,更何况这就几丝布。” 说完秦青鱼就后悔了,好端端她提什么独孤赤焰?独孤赤焰受得苦都是拜她所赐,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秦青鱼不再催促乌鸦帮自己,咬着牙自己弄,浴缸的水越接越多,破衣烂衫在水中漂浮,她干脆先放弃那件打底衫,把裤子内衣什么的先丢出去,都是脏污的血,水都弄脏了。 乌鸦也是,她都还没脱好衣服,她急着放什么水? 其他的都脱干净了,只剩那打底衫破破烂烂,似挂非挂地挂在她的肩膀,该遮的没遮住,不该遮的的也没遮多少,大腿的伤口沁着血,缝合的粗糙针脚全都肿胀着,要不是皮肤是白的,这时候的她倒更像个丧尸。 秦青鱼放弃挣扎,闭着眼仰着头,枕着浴缸边缘的凹枕。这浴缸设计的不错,这样躺着还是比较舒服的,如果身上不疼的话。 打底衫随着水面漂浮了起来,已经不勒伤口了,可秦青鱼已经懒得动了,她的脑子昏昏沉沉,这一天折腾下来,她只在狼群时昏迷了二十分钟左右,能撑到现在全靠意志力。 她真不行了,这水好暖和,好舒服,她终于没那么冷了。 乌鸦等着接满水好关了水龙头出去,可浴缸还没接满,秦青鱼居然睡着了。细微的鼾声回荡在浴室,混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听得久了竟像是割裂了时空,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没有了,只有两个人在浴室,一个要洗澡,一个帮忙放水。 水漫出来了,乌鸦没有关掉,就那么任水流着,在末世里奢侈地浪费着珍贵的水资源。 十分钟,就让她睡十分钟,十分钟后,该算的账要算,该走的路要走,生或死,该怎么决断就怎么决断。 就给她……十分钟。 也给自己……十分钟。
第117章 丧尸王与幸存者(12) 秦青鱼醒的时候, 浴缸的水已经放了一半,那水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乌鸦正拿着花洒给她做最后的清洁。 说是清洁, 其实就是拿着花洒帮她冲一冲,连一根指头都没碰到她。 秦青鱼打了个哆嗦, 那破破烂烂的打底衫已经丢到了地上, 看那隐约的切口,明显是乌鸦用风刃划开的。 就这么不想碰到她吗? 乌鸦见她醒了, 关了花洒,丢了毛巾和浴袍给她。 乌鸦道:“自己穿。” 秦青鱼哆嗦着抓住毛巾道:“这浴袍太薄了。” 乌鸦道:“外面有被子。” 秦青鱼道:“我发烧了。” 乌鸦回头看了她一眼, 道:“让你的系统给你降温。” 秦青鱼道:“你怎么不说让系统给我治伤。” 乌鸦道:“那你治。” 乌鸦丢下这句话就出去了, 秦青鱼烧得昏昏沉沉, 要不是实在太冷, 身上疼得厉害,她根本不会醒。 秦青鱼胡乱擦了下身子,套上浴袍, 她的手指很灵活,一只手也不妨碍系袍带, 可她这会儿很不舒服, 视物都是模糊的,手指打着颤, 系了几次都没系好, 干脆也不系了,随便拢着不散开就好。 秦青鱼扶着墙出来, 眨个眼都觉得眼缝都是热的。她以为乌鸦去帮她拿药了, 结果看到乌鸦坐在床边,正温柔地理着咖喱鬓边的发丝。 秦青鱼突然觉得脸上那一巴掌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一腔怒火直冲而上。 她脱光了在乌鸦面前,乌鸦都不愿意碰一下,却对死掉的咖喱这么温柔。 你都移情别恋了,你凭什么打我? 你恨我可以一刀捅了我,干嘛扇我耳光还用那种我辜负了你的语气?你以什么身份教训我?! 这明显是恼羞成怒,可秦青鱼不知道这恼从哪儿来,这怒又是为了什么? 她和乌鸦水火不容,乌鸦怎么对她都不稀奇,乌鸦扇她的时候她都没有怒,这会儿怎么就突然控制不住了? 秦青鱼烧得昏昏沉沉,少了许多理智,多了太多放纵,身上的疼痛更是让她的冷静直线下滑,她踉跄着走到乌鸦身后,明明膝盖都在打颤,却强硬地一把搂住了乌鸦。 乌鸦知道她走过来了,却没想到她会这么无耻,愣了一瞬间,没等把秦青鱼掀翻出去,秦青鱼突然歪头凑了过来,吻住了乌鸦的唇瓣。 那唇很热,贴过来的身子更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秦青鱼不正常的体温,体温这么高,怕是40℃都有了,这么烧下去,会不会烧傻? 不,怎么会呢?有系统在,怎么可能让她烧傻? 这就是苦肉计。 应该说,苦肉计不成,又加了个色|诱。 色|诱…… 乌鸦想起禁闭室那一幕,僵硬的身形陡然恢复过来,一个气浪将秦青鱼狠狠甩飞了出去! 秦青鱼砰得一声重重撞在衣柜上,又摔在地上,脑子摔得嗡嗡的,眼前黑了又黑。 乌鸦擦了下嘴,嫌恶地看着秦青鱼:“别用这种招数对付我,我会吐。” 会吐? 秦青鱼倒在衣柜边,嘴里是喉咙深处反上来的腥甜,她断断续续喘着气道:“我让你吐?她不让你吐?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从你杀死她的那一刻起,她的魂魄已经不在这儿了,已经投胎转世了,你再怎么温柔对她,也只是对着一坨烂肉,只是自我感动。” 轰咚! 话音未落,秦青鱼再度被乌鸦摔飞出来,后背撞在墙上,五脏六腑几乎挪位。 “咳——” 秦青鱼嘶哑地咳出一声,咽下嘴里的腥甜,笑道:“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乌鸦眼底暗潮汹涌,却已经冷静下来,用气流将秦青鱼甩到地铺,拿起桌上的帆布袋走了过来。 帆布袋打开,里面是一些零散的药,应该是做饭的时候从平民区拿来的。 乌鸦看了眼秦青鱼散开的浴袍,往两边扯了扯,拿出酒精消了毒,把云南白药给秦青鱼倒在肩膀的伤口,又拿出医用创口贴贴上,腿上的伤如法炮制,其余擦伤也都用酒精消了毒。 这处理方法很简单,甚至有点敷衍,不过末世药材稀缺,有的用就不错了。 乌鸦又拿了两块巴掌大的板子,像是从什么地方卸下来的,夹在秦青鱼的断手上,固定好,又找了条丝巾把手挂在她脖子上。 做完这些,乌鸦又示意她张嘴,扔她嘴里几片药,应该是消炎的和退烧的。 秦青鱼摸到水喝了药,她是真的疼狠了,酒精擦伤口都感觉不到,正常情况下是很痛的。 乌鸦收了帆布袋,居高临下望着秦青鱼:“说吧。” 秦青鱼虚弱地喘着气,一口气恨不得分极端,实在也没力气再折腾了。 秦青鱼恍恍惚惚道:“咖喱的晶核是季诺剜的,这要从山上说起……” 秦青鱼把瑞姐遇害说成是神秘人做的,这个神秘人还杀死了监狱里好几个人类,现在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季诺的人。 至于咖喱出事,秦青鱼说是在护送她和瑞姐回来的路上,遇见季诺,季诺剜了咖喱的晶核,还要杀秦青鱼,秦青鱼拼死才突破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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