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引开罢!”梵殷认真的说道,她宁可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见阁主冒险。 “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这是任务。”沐子卿直接把木匣递给梵殷,“交给赤绯,听明白了吗?” 梵殷紧抿着唇,用力点头,“明白。” 沐子卿忽然眉心微蹙,是腹部的伤口似乎并没有完全愈合,可现在时间最为宝贵,她用力将石柱推开了一个缝隙,回看梵殷,“我先出去,你找准时机离开。” “阁主,小心些。” “放心,我死不了。”沐子卿说完闪身离开,就如预期一样,那树藤如蜜蜂看见花粉一般,朝着沐子卿出现的位置袭击,堵在外面的树藤移开,给梵殷预留了足够的空间。 梵殷抱着木匣一路闪躲,在对面石柱倾倒的地方,看见了赤绯与安轻,才发现这座好看的主殿,已经被树藤弄的破陋不堪。 显然赤绯也受了伤。 “阿殷!”安轻闪身过去将梵殷快速拉过来,左右看了看,“阁主呢?” 梵殷指着最远处,树藤最密集的地方,“阁主引开了那些树藤,让我把这个给赤绯。” 当赤绯看见梵殷手中的木匣时,黝黑的眸子染上了一抹暗红色,“有劳。” 梵殷惊讶的看着赤绯变色的瞳孔,完全忽视了手中的木匣已经漂浮在赤绯手中,只见她割破了自己的指血,在木匣上画了一道符,就原地消失闪身来到了大殿正中当着偃师的面,嘴唇微勾,这笑容异常妖媚。 “谢谢你将我的众生匣保护的这么好!” 闻声的傀儡慢慢的抬起头,交错的树藤全部朝着赤绯刺了过去,却没想到整个主殿到处都是赤绯的身影,大概有几十个赤绯。 她们分别攻击偃师与偃师身后的圣树。 梵殷看的眼花缭乱,就像日头下看烟火,看不清赤绯到底在哪里,又能看的见她就在那里,几番来回主殿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墓室内晃动的厉害,就连水晶石都脱落倒地发生响动。 乌烟瘴气的主墓室,发出了凄冷的声音,“你,们,以,为,如,此,就,可,轻,易,离,开,吗……被,圣,树,所,伤,之,人,都,会,受,到,我,的,诅,咒,不,是,生,死,离,别,就,是,了,此,残,生……” “诅咒?”赤绯才不信什么诅咒,抬手用力一拧,直接将偃师的身体捏碎,“不过是你死前的恐吓罢了!” “小绯!”安轻走过去扶住她,看清了躺在血泊中零七八落的偃师,敛起了眉心,“你没事罢?” “我没事,就是太久不用众生匣,有些吃不消。”赤绯说着留意到梵殷一路朝着远处奔走,“对了,阁主……” 因为偃师已死的缘故,这些树藤变也枯死在地。梵殷担心什么诅咒,不管不顾的朝着树藤堆积的地方走去,她只想快点爬过去找阁主。 可是那里根本没有阁主的身影,看着厚重堆积如山的树藤,梵殷忽然红了眼睛,“阁主……阁主……” “你在这作甚?”沐子卿手握竹简,从偃师背后的枯树中走出来,看着爬在树藤上狼狈的梵殷,无奈道:“不疼吗?” 梵殷回看平安无事的沐子卿,转身直接奔到沐子卿的怀里将其抱住,“阁主,我以为你被压在了下面,担心死我了。” 沐子卿敛着眉头,她没想到这树藤的荆棘刺这么难恢复,这下好了,被梵殷一撞,伤口又开了。好在衣衫脏的厉害,也看不出是新伤旧伤,忍着疼扶起这个整日瞎操心的孩子,对着安轻她们淡道:“走罢,这里不宜久留。” “阁主。”赤绯手握众生匣,“你们先离开,这里遗留着众生匣的气息,我必须将其全部收回,不然……” “我明白,安轻你陪着赤绯,我们在外面等你们。”沐子卿说着察觉自己腹上的伤口越来越疼,表情严肃的看向梵殷,“我们走。” 安轻看着快速离开的沐子卿,不解道:“我感觉阁主受伤了。” “这是圣树,对人是没有害的,所以我才不信什么诅咒。何况我只听闻圣树是长生树的死敌,这是树与树之间的较量与我们何干呢?”赤绯手握众生匣,在四周查看,察觉墙壁裂开的痕迹,“阿轻,还是先帮我找齐魂魄,这里不宜久留。” 安轻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我先开阴阳眼,帮你一起找。” “嗯。” …… 离开古墓的两个人,刚走到林子里梵殷突然察觉身体偏重,用力扶住了她,“阁主!”才发现沐子卿的脸色极差。 “我没事。”沐子卿没想到这棵枯萎的圣树还有此威力,当真是小看了它,深吸一口气,“只是……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下。” 梵殷扶着沐子卿坐在地上,依在一棵树下,才察觉沐子卿腹部的长衫早已被血渗透,想用手去捂住,察觉自己的手也被那树藤割破了,又怕弄疼了她,犹豫间梵殷决定先检查伤口。 用气息调整自身的沐子卿,察觉有人在解自己的衣衫,抬手握住梵殷的手,“你要作甚?” “先生说过,伤口不马上处理的话,会更危险……”梵殷察觉出沐子卿的气息越来越弱,恐怕这里伤的不轻,用力将衣衫一扯,看清了在沐子卿起伏的小腹上那圆形伤口,那里不停的在往外渗着血,“阁……阁主!” 沐子卿的头微微扬起,本想告诉她别担心,她是不会死的,只是会暂时的失去力气罢了,无奈这样简单的话还没说出来,就昏沉了。 梵殷见阁主没有反应,整个人都吓傻了,而这样的沐子卿让她想起了同样的画面,她也是满身伤痕的倚在水池旁的石头旁,奄奄一息。 无奈这段记忆之后梵殷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在那里与阁主初见。 ——“你以为我是将死之人?” ——“你身上很多伤,疼吗?” ——“我说不疼,你可信?” ——“娘亲说,不能骗人。” ——“那你想不想救我?” ——“想。” ——“把你的手腕给我可好。” 这些对话突然晃过梵殷的脑海中,抬起右手那抹淡淡的伤痕,眉目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难道这是那时留下的吗? 有了答案的梵殷从身上拿出短刃,丝毫没有犹豫的割破了手腕,将其抵在了沐子卿的唇上,随后敛起了眉心,慢慢没了知觉。 当沐子卿恢复意识时,日头已经转了一圈。腹部的伤口已经愈合,唇齿遗留的腥香是熟悉的味道,垂眉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先是愣住抬手抵在鼻息无奈叹道:“你真是个傻姑娘,就不怕我吸干你的血?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怕过?” 托起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抹过伤口,顺势捧着这张没有血色的脸颊,细细打量着,越看沐子卿目光越露出疑惑。 很多人都是因为惧怕阁主之威,不敢背叛,那么眼前的这个孩子呢? 自己两次在她面前虚弱昏厥,若换做以往,换做在他人面前,沐子卿只怕这条命算是交代了,可是她却为了救自己,险些搭上自己的命。 值吗? 这样的话沐子卿很想问一问她,救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自己的命值吗? 可是这样的话,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开口去问,因为答案不管是什么,她都不想听到。 沐子卿将梵殷横抱在怀,轻叹道:“不想欠你欠的太多,是因为我这条命并非是我的,我活着的每一日,所做的每一事,都是为了救一个人。我怕欠你太多,而我最终却无力偿还,这种感觉很不好,你懂吗?” 昏沉的梵殷根本没有回应,这种沉静感迫使沐子卿忽然一笑,“罢了,反正你终有一日会要离开阴阳阁,到那时……我放你走便是,从此你我互不相欠。” …… 沐子卿抱着梵殷回到船上,没等卫元修开口,冷声道:“有劳你现在外面候着,等我叫你,再回到船上。” 卫元修虽说担心,更不知这两日在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三青算的先生跟那另外一个孩子呢?这些问题,都来不及问,只“哦”了一声,跑到船舱外面。 换掉血衣的沐子卿运功将梵殷血气打通,服下补血丸让她在船舱内休息,才来到外面,问道:“来此是顺风,回去是逆风,可想好如何离开?” “来时已经想好了。” “嗯。”沐子卿眉目淡淡,回看从山上下来的赤绯与安轻,对着卫元修道:“启程罢。” 回到船舱内的安轻看着睡着的梵殷,微微笑道:“八成这孩子是累了。” “别说是她了,我也有几分疲惫。” 沐子卿安静的端坐在旁,闭目养神。 回去的时辰远比来时要快,只用了两日。不过船只停泊在距离夜城有些距离的地方。 安轻以为阁主来此就是为了那一册残卷与众生匣,没想到上岸之后阁主抱起依旧昏迷梵殷,回看安轻与赤绯,“回阴阳阁。” “阁主?”安轻不解的询问时,目光落向梵殷,“莫不是阿殷她……并非是因为过于疲劳?” “她受了伤需要静养,至于历练之事,就在龙山进行罢。” 安轻总感觉梵殷伤的蹊跷,不过却没有多问,俯首道:“诺。” ……
第33章 入住冥殿 半月后, 偃师孤岛上又来了一批人,由栾淼与目皿带领,分散在孤岛四周。 “兄长, 你说他们来此目的何为?”栾淼看着庭院内的机关暗道,还有墙壁的血迹斑斑, 疑惑道:“我实在看不懂。” “可能是为了偃师之墓罢。”目皿用力吸了吸周围的空气, 回看对面那座山,目光微眯。 “偃师之墓?”栾淼没想到目皿会知道这么多, “是义父告诉你的?” “嗯, 义父说过前冥殿大祭司瓮盎, 就是来到这里, 搬走了偃师所有的木偶机巧跟五行术法, 才深得阁主赏识,入住冥殿成为大祭司。不过有一卷关键却一直没有找到,瓮盎苦思此卷或许并不在偃师的家中,而是他的手上。” “偃师的手上?”栾淼听不懂了。 “就是偃师本人手上,可是庭院内什么都没有,唯有对应的死门,也就是对岸才是偃师长眠之所。” 就在目皿把目光投向对岸时, 身后死侍有所发现,“二位少主, 在树林内发现大量血迹。” 闻声的二人闪身快速来到现场, 看着树下早已渗入土壤的血迹,栾淼俯身深吸一口, “这血有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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