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飞蹲在台上接应夏枫,惊慌未定地询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你怎么说都不说就冲下去了啊?” 除了衣服被推搡得起了褶皱、脸上被道具指甲划了几道轻微的红痕,夏枫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貌似不在意却又眼含期许等夸奖地对着林飞飞说:“没事,小说里的主角不就这样勇敢无畏的嘛。” “……”林飞飞犹自不满:“虽然但是,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夏枫理解林飞飞的担忧,心虚地“嘿嘿”两声并诚挚地向林飞飞道歉。 一旁还被绑着的纪湫看不下去,插入俩人:“喂,夏枫你有没有事啊?没事要不先来帮我解开绳子?” 夏枫不耐烦纪湫的着急,对着她嫌弃地“啧”了一声。然后转头微笑地拍了拍林飞飞的头以示安抚。 用小刀割断捆缚住纪湫的绳子,在纪湫的骂骂咧咧中,四人看了看被僵尸包围的方寸之地,又看了看明明相隔也不是很远但却又遥不可及的来时路,一时竟有了些许望洋兴叹的疲累。 26.爱恋 与夏枫她们分开后,周颂扶着肖苒一跟在陈皓昱后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三人吸取方才在大厅里的教训,抱团行动,虽然慢,但求一个安稳。所幸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三人没受到任何惊吓,平安到达另一间密室。 这间密室的画风像极了甬道里的情景,墙面和地板上,只要是能写能画的地方,都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法阵和符咒,到处都是黄纸画的符。房内四周胡乱拉着数根红线,上面稀稀拉拉挂着些铃铛。 这还不是整个房间里最诡异的,最让三人心里忌惮的是入口正对面,仿建的古代高门大户才会有的漆成大红色的府邸大门,在特效灯光的加持下,红得莫名让人不安。 三人尽力避开碰触房间里的布置,慢慢地探索密室里的机关。除了一进门随眼可见的东西,只在靠近朱门侧边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一个侧门。 所谓“灯下黑”,正因为正中央的大门光芒太盛,旁边的侧门反倒不引人注目。 三人站在侧门前,环顾密室内的布置,寻思谜题所在。 突然听见侧门的那头响起了敲门声,吓得周颂跳了起来。 隐约听见人说话的声音,陈皓昱连忙敲击门的这一侧一作回应。 尽管两队人马之间仍有一道门阻隔,但知道对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心里多少也还是会放松一点。 就在双方互相交流彼此情况时,猝不及防房间里突然铃声大作,明明铃铛的数量也不算多,但一起摇起来制造出的声势也不容小觑,仿佛要移山填海,势必要诛尽宵小。 “铃铃铃铃——” 随铃声出现的,还有满室的烟雾。在灯光的照射下,整个密室弥漫着大片大片的血红。 “啊——!”突变来得太快,肖苒一和周颂只能放声大叫以作应对。 一时间,铃声、尖叫声、咒语声,此起彼伏,互为呼应,在密室里演奏起好大一出交响乐。 嗯?哪来的咒语声? 唯一还算留有神智的陈皓昱看见一个穿着道士服的人如天降神兵般出现在红雾之中,手上动作迅速变换,口中高声念念有词:“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驱邪缚魅,保命护身。定!” 道士一套法术施完,愤怒叫嚣的铃铛渐渐平息,纠缠众人的红雾也在慢慢退去。 不等三人有所反应,那道士两指并拢怒指他们,审问道:“尔等何人?岂敢擅闯此地?尔等不知此处怨气冲天,会要了你们的性命吗?!” 道士这一番古言古语的呵斥吼得才被吓了一跳的三人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又想起刚才的对话被打断,门那边的队友可能会担心,忙出声通知队友自己的情况,反倒把一脸不满意他们乱闯乱晃的道士给晾在了一边。 道士NPC维持着自己怒发冲冠的动作,略显尴尬地看着他们隔着一道门团结友爱、彼此牵挂,心里想着难道现在他们不应该先关心关心他吗? 终于跟队友通完话的三人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刚出场的道士,周颂努力收回刚刚差点喊劈叉的嗓子,斟酌着自己的发言:“这位道长,鄙人……我们误入此地,正在寻找出去之法……” 那道士一甩拂尘,怒容未收,哼了一声:“进了此地还想出去?做梦!” 被莫名训了一顿的三人一时间噤若寒蝉,生怕惹得这NPC一个不高兴,触发什么恐怖剧情。 终于,一心想要跟队友汇合的急切压过了对未知的害怕,肖苒一默默举起手,问:“那个……您知道,这门要怎么开吗?我们有朋友在那边。” “……”道士一甩拂尘,从左手换到右手,头往旁边一瞥,冷声回答:“不知。” 肖苒一悻悻然收回提问的手,有些失落:“看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 三人不再理会这个意义不明的道士,在房间里搜索起有用的线索。 见自己被当作了空气,道士清了清嗓子,强调自己的存在感:“果然外人进来只会添乱,把信笺混在符纸里这不就破环了此地的布设,活该被恶鬼侵蚀。” 信笺? 三人心领神会,果然在遍布房间的黄符纸中找到几张掩藏着的信笺。 “悔当初,吾错失口。” “恨王孙,一直去了。” “这个字念什么?跟酒同音吗……氿……画舫醉氿水自流。” “这张写的是,千里相思一纸捎。” 三人一共找到十张信笺,每一张上都写着一句诗。 肖苒一缓缓念着纸上的三言两语,优秀的共情能力使得她感受到字里行间浓浓的情感:“这些诗看起来都是情诗啊,写诗的人在思念着谁吗?” 周颂也盯着这几封信笺看,似要把它们看出个洞来:“这诗听着有些耳熟啊。” 语文一向不太行的陈皓昱则不像肖苒一和周颂一样在意诗本身表达的内容,于是他注意到了其他的细节:“欸,你们看这几句的字体是不是有点不一样?” 正如陈皓昱所说,在这十封信笺里,有六句诗是用娟秀字体写就,而剩下四句的字迹则十分潦草,且这四张信纸的角落里还分别画着几个不同的符号。 肖苒一有些惊喜:“这几个符号是不是就是门上的图案?” 刚刚他们之所以对夏枫说门应该是从他们这边开,是因为他们在门的这一侧发现了四个并列的凹槽,每一个凹槽里都雕刻着一个精美小巧的图案,正与这四封与众不同的信纸一一对应。而门边的角落里则还垒着一沓木牌,上面依次写着大写繁体的数字,木牌的大小刚好与凹槽契合。 前后一联想,陈皓昱终于理清其中逻辑:“所以我们要凭这几句诗猜出对应的数字?” “我知道了!”一直对诗文内容感到熟悉的周颂灵光一闪,惊呼自己的发现,“这原本是宋代一名女诗人写的字谜情诗,是写她丈夫变心后她怨恨决绝的情绪,只是节目组稍微改动了几句把里面的闺怨变成了思念,所以我才一时没反应过来。” 听周颂这么说,肖苒一很高兴:“那这么说,你知道这几句诗的谜底了?” 周颂点头,继续解释:“嗯,这整首诗其实每一句拆解都是一个数字,比如这个,”他从信笺中拿过一张带有图案的,“‘有上交,无下交’,其实就是‘六’,只取‘交’的上面部分,不要下面部分。” 眼见字谜有了眉目,几人精神大振,正要再解其他三个数字,却听被他们遗忘在背后的道士大喝一声:“不好!有人遇难!” 三人转头看向道士,只见那道士表情严肃,掐指一算,然后双目圆瞪看向三人围住的侧门,对他们说:“你们最好快点打开你们朋友的逃生之路,不然他们就只能被这坟墓里异化的僵尸给吞噬了。” 说完不等肖苒一三人再问什么,又顾自手脚并用,神神叨叨地开始做法。 而另一边,被道士推算出遭难的夏枫四人,站在高台上,望着脚下狰狞的僵尸,举步维艰。 纪湫发愁地问身旁的夏枫:“我们这要怎么出去啊?” 夏枫无法,只能摇头:“不知道。” 一直作为坦克担当的李嵌析突然开始用脑,像是邀功一样地蹿到夏枫身旁,神神秘秘地要给她们分享他的收获:“我有一个想法!看我刚刚拿到了什么宝贝……” 夏枫三人好奇地看向他捧在怀里的东西,纪湫震惊:“你哪来的电击棒?!” 李嵌析不甚在意,觉得这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就刚刚夏枫不是跳下去抢了一把小刀回来嘛,我也就试试能不能搜刮点武器回来,结果没想到这些僵尸这么弱,直接让我拿了好几个□□。所以我想,我们等会儿一人拿一把,我在前面开道,一路杀出去。我刚刚试了下,他们也怕被电到。” 被夺了道具的NPC们表示很受伤:……明明就是你抢得蛮不讲理。 被拿来试验的NPC们表示很无语:……你试试看看你怕不怕被电! 夏枫从李嵌析手里拿了一把□□过来,仿佛重新认识李嵌析一样,赞叹着:“可以啊,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抢东西的技能?” 李嵌析嘿嘿一笑,笑得十分淳朴善良:“彼此彼此。” 心思缜密的林飞飞拿着李嵌析分给的电击棒,思考着方案的可行性:“可是就算我们能跑出去又能跑去哪呢?另一条路上的门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打开。” 夏枫拍了拍林飞飞下意识皱起的眉头:“又皱眉!现在我们也只能相信他们能及时开门了,不然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不过你要是想,我们也可以留在这里做一对亡命鸳鸯,我肯定不介意。” 原本以为是安慰,结果意识到自己又被调戏的林飞飞一时有些羞涩,张了张口,小声嗫嚅:“谁要跟你做亡命鸳鸯啊……明明是鸯鸯才对。” 不等夏枫问林飞飞说了什么,一旁的纪湫却看不下去自家队友这不分场合的玩笑:“我介意!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个鬼地方,我们快点出去吧!” 纪湫还要催促其他人,却被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给打断:“我能施法将这些僵尸定住几息时间,你们速速想办法突围。” 话音一落,那些还在奋力攀扯他们的僵尸群果然安静了下来。 还是夏枫最新反应过来,随手就拉着身边的林飞飞,撞开了僵尸群,往入口处跑:“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李嵌析紧随其后,纪湫也反应过来,忙跃下高台:“等等我!” 等四人刚刚跑到入口处,法术失效的僵尸们立刻掉头,嘴里叽里呱啦地各喊各的,排山倒海般向他们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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