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野耳朵嗡嗡的,脑海一片空白,意识若游丝般漂浮不定,最后一根牵着她的丝线颓然断裂,坠入暗无天日的深渊。
她跟一个风筝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楚瑾冲上前,稳稳接住了她。
“阿野!秦霜野!你别吓我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楚瑾拍着她的脸,却沾了一手的血。
楚瑾骂了句“操”,打横抱起秦霜野,快步朝s450走去。把秦霜野放在后座,迟疑了一会,也不嫌脏,把抱枕拆开后就是一张毯子,直接盖在了微微发抖的秦霜野身上。
刘天生在后面喊着:“瑾哥!不是有我们在吗?你大可叫救护车啊!”
但秦霜野等不了,这里实在是太偏了。
s450在凌晨空无一人的公路上风驰电掣,连闯了十几个红灯,向远方的人民医院疾速驶去,也不顾交警的劝阻,没有时间把兜里的警察证拿出来一亮了。
秦霜野发出紧紧皱着眉,纤长的眼睫颤抖,似是在回忆不堪回首的往事,使她痛苦至极。
你至少不会再孤军奋战了,我会陪着你,直到你再一次离开北桐的时候——楚瑾把着方向盘,默默地想着。
·
秦霜野刚到秦家的时候还是个小土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惊艳于大城市的繁华与自己终于要拥有一个家了。
不过她很害怕会让养父一家人不高兴,吃个东西都战战兢兢的,在餐桌上餐具的碰撞都会让她的呼吸一滞。第一次吃到奶糖时还会问姐姐可不可以再吃一个,养父的亲生女儿很看不起她,把整个糖罐子扔在她身上,傲慢地离开的会客厅。
于是秦霜野便抱着摔碎的糖罐子躲在衣柜里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着奶糖。
奶糖甜丝丝的,刚好来填补她这几天的沮丧,每一天都要去训练,很累很累。
直到哥哥翻衣柜时才看到可怜兮兮的秦霜野,腮帮子都鼓鼓的,却还要往里面硬塞糖。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又不是吃不到?”哥哥很气愤地问她说。
而秦霜野却哭的很伤心,护着自己的糖罐子,哽咽道:“因为我怕你们会送我回去,我再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糖了……而我又会被她们欺负……”
窗外的红玫瑰摇曳多姿,仲夏的风吹起卧室里薄薄的窗帘,阳光洒在秦霜野清秀的脸上,一片纯真无邪,哥哥一愣,于是表示自己可以送她一首歌来表达自己对秦霜野的歉意。
他掀起了钢琴盖,刚去在光中熠熠生辉,漂亮的手抚摸着琴键,沉吟片刻后开始了他的演奏,又是那天在孤儿院的曲子。
“We were born and raised” “In a summer haze” “Bound by the surprise of our glory days”
哥哥边弹边唱,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秦霜野身上。
城市带给她的印象很复杂,奢靡而无趣,似囚住金丝雀的金笼,让她再也无法放声歌唱,温柔而高雅,似包容星星们的天空,让她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You are as lovable as a petite pigeon in a cage. After that, I couldn't look away.
在越发跌宕起伏的旋律中,她的身量被拉长,再一次睁眼时,面前不再是优雅高贵的别墅,而是摆满案卷的办公桌,面前的电脑上显示着自己在熟悉不过的网页——公安内网。
办公室外响起嬉戏打闹声与互相调侃的声音。
恍若几月前惨烈的爆炸还没有发生,他们总是这样开心,不过等到这位支队长出现时脸上的笑容就不复存在了。
接近崩溃。
暴雨与爆炸在她眼中如碎片般飞速掠过,没一片都让她撕心裂肺,一夜之间她成了那个罪人,而曾经的队友们也不再看好她。
她是一个亲手把队友们送进鬼门关的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Actually, it wasn't your fault at all. But people only look at the results, no matter what happens. You deserve this.
画面最终定格在了粉白色调的校园,一个个身着蓝白校服的身影走来走去,抱着复习资料嬉戏打闹,一片青春的光彩。
她拿着笔,趴在桌上刷题,下课铃又响起一遍一遍,可却没有找到在一边呼呼大睡或者一本正经背英文的同桌。
班主任干瘦的手握着粉笔,在斑驳光影中走来走去,身影就像一副珍藏多年的水墨画,深深留在他们的记忆中。
同桌长什么样子?
她一无所知,在记忆中,应该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吧。
But the broken heart can no longer lift the waves.
·
病床铁轮滚过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急诊科就像炸了油的锅,无数仓皇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护士端着药盘路过时看到楚瑾头上的伤,便拉着她的手,温声道:“要不要去处理一下,我看你伤得也挺重的。”
楚瑾一抹手上的血,并不打算弄脏护士洁白无瑕的制服,尴尬地笑道:“没事,我这还有人要陪,如果可以的话,等里面那个女警出来以后,我可以要一个陪护床吗?”
护士大概是惊叹于她竟然会等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生,“噢噢”几声便离开了。
“麻烦让一让谢谢!”一个小护士拿着血浆急匆匆穿过人群,挤进了急诊室,门再一次徐徐关上了。
“……失血过多?”楚瑾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支着头,“为什么会失血过多呢?她血小板难道是废了吗?”
求求你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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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切都禁止了,所有嘈杂人声都如潮水般飞快褪去,秦霜野无力地靠在囚室的墙上,又是相似的剧情,一遍又一遍,看这场剧的人从来都不会腻,甚至还会随时改变。
每一根丝线恰到好处地控制住她的每一个动作和表情,就像提线木偶,没有感情,没有自由。
这是什么声音,小提琴吗?她想着,吃力地扶着墙站起来,寻着光的方向走去,已经准备好再一次被子弹洞穿心脏了,但却不如她想到那样。
她坐在布满灰尘的座位上,空空荡荡的观众席望不到尽头,彩绘玻璃窗晦暗,远方一轮红日缓缓沉下地平线。
在秦霜野不受控制的掌声中,提琴手终于结束了她只有一个观众的演出,面对着秦霜野深深鞠了一躬,随即她放下小提琴,款款走到这位观众身边,给了秦霜野一个有力的拥抱。
仿佛让她痛苦与伤心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提琴手,上一秒还在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拔出枪洞穿你的心脏。
是正是邪?
I promise to play only for you forever.
她被这光芒刺得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又缓缓睁开。
这回既不是青春洋溢的校园,更不是人间炼狱,而是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
“医生!她醒了!”
“太好了,秦顾问醒了!”
白炽灯照着她的眼睛,短时间无法看清楚病房内的情况,有人在相拥而泣吗?
为我?
她一动右手,发现被人握着,枪茧硌着她掌心,疼痛使她彻底脱离那个循环往复的噩梦,紧接着,一张清秀标致的脸倒影在她极深极黑的眸子里。
秦霜野的嘴唇动了动,但因为手术过后带着氧气面罩,她无法开口说话。
楚瑾盯着她看了很久,调侃道:“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啊我的秦顾问,你知道全市局都在为你担心吗?”
由于是刚醒,秦霜野精神有些涣散,听着身边仪器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心跳检测仪这会不会再忽高忽低了,稳定得很。
病房里挤了十几个大男人,个个拿着百合花和果篮,不等他们楚支队长使眼色,自个乖乖地把花放到床头柜上,而后便讪讪地退出了病房。
“你知道隔壁老温和老柯直接因为那次爆炸处对象了吗?哎呦,这一天天的,一天到晚在群里秀恩爱哦,什么情侣头像真不觉得害臊。”楚瑾笑着给她剥橘子,“不过你要是这个月再进一次医院可就真和我哥一样了,为了追嫂子直接想去跳楼,每个月一定得进一次人民医院。”
碰巧一个带着口罩身着白大褂的女医生来查房了,一头黑发绾成一个精明简洁的丸子头,见到楚瑾便调侃道:“哟,这不我们楚支队嘛,欸,病人醒了就好,这几天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楚瑾给这个女医生扔了一个苹果,乖巧道:“嫂子!”
“得,我得去跟妈告状了,这人又不务正业了。”女医生完美地接住一个苹果,踩着高跟鞋走出病房。
楚瑾朝那个远去的女医生的备背影扬了扬下巴:“喏,就我嫂子给你做的手术,你别学我哥,天天赖着我嫂子,巴不得身上多几个刀口。”
秦霜野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明显。
楚瑜和爱妻林雨桐可真是欢喜冤家,他追了三年愣是没追到,直到很久之前的一次疫情,林雨桐自请去支援,楚瑜干脆也到那个城市干志愿者。
和她们一样,也是高中时认识的,后来一次任务受伤就是林雨桐给楚瑜做的手术,两个人不打不相识,直接在医院走廊里互怼。
夫妻二人隔着玻璃接吻,这是一个多么浪漫的事,但却又非常无奈。
秦霜野其实也听过这个故事,但没想到竟然是楚瑾她哥的真人真事,所谓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咱俩现在可算出生入死的兄弟了吧,阿野?”楚瑾笑着把剥好橘子放在她的手上。
秦霜野塞了一瓣橘子在嘴里,点点头。
“哎呀,这回是我们秦顾问要破相啊,嗐,我肯定亲手把那傻X给毙了,出了什么我担着就行了。” ---- ps:里面提到的曲子是Adele的?Someone like You? 首先我明确一下,请你们不要带着其他的小说来审视我的作品,因为这样你怎么看都像。 并且我这篇作品到后面完完全全就不一样,因为有人说了,我也知道我有点撞梗,但我不得不剧透了,我第一个案子你们也是知道的,叫做“二一六·连坏杀人案”,第二个是“四○七·笼中白鸽案”,第三个“五二九·镜像吻风案”,第四个“八二四·玫瑰携约案”,第五个“一一○八·雾中寻光案”,这一样吗?不一样! 并且反派他没有情感障碍!并且还是其中一对副CP
第23章 暴富
虽然人质兼主使是救下来了,但目前案件只是初级的侦破,之后还要把那几个绑匪绳之以法,一遍又一遍地审讯,重点在于石若男还处于昏迷状态,楚瑾也十分无奈,只得去找视侦爸爸要琼山那片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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