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楚瑾蓝牙耳机里就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泰雅镇小河村六十八号。”
楚瑾一怔。
秦霜野翘着二郎腿,透过单面可视镜观察楚瑾的微表情,很明显,她在吃惊。
“怎么了不说话啊?很意外吗?你还记得我们高二那会打架进市局吗?”秦霜野淡淡道。
楚瑾盯着单面可视镜点点头,说:“你被欺负,我们抄板砖和那群人干起来了,结果因为斗殴差点我连政审都过不了。”
秦霜野点了点资料上的正脸照尽管楚瑾看不见,她像欣赏艺术品似的抚摸过照片上那个刀疤,嗤笑道:“我初中就遇见过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个割腕的女生吗?就是我,我被她们校园霸凌了三年多,成年之后有能力自己弄到这个人的资料对我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过她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报应,然而现在又干这种事情。”
楚瑾还没来得及消化信息量巨大的消息,不过现在她对于秦霜野的过往有了更多的兴趣:“那她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秦霜野的手一顿,面无表情道:“比如呢,一堆人把你拉到厕所或者学校的小巷里,揪着你的头发给你扇巴掌,拿打火机烧你的头发,警告你不要挑战他们的底线,并且你这个人呢被霸凌的视频不打码被发到各个学生群里去,后来你就出名了,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你是婊.子。”
“我要毙了那姓房的。”楚瑾咬牙切齿道。
秦霜野打了个哈欠,抬手看了眼腕表,想起来自己的药都还在办公桌上:“先找到赃款吧,没准还能拔萝卜带泥似的把那堆人揪出来。”
于夜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全审讯室的刑警的表情严肃得都像是自己家里死了人自己去参加葬礼似的那样,唯独就面前这位支队长在原地自言自语,但也听不到她到底在说些啥。
楚瑾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飚到一百八的血压,和善地走到于夜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以后好好改造,出来以后我拉你喝酒哈,不过现在你得好好配合我们调查。”
“我知道我知道,那能给我减刑吗?”于夜惴惴不安地搓着手。
楚瑾郑重承诺道:“一定一定!你相信我哈。”
等到这孙子被俩刑警押走之后楚瑾选择了偷偷拿秦霜野的消毒湿巾擦一下自己被严重污染的手。
秦霜野盯着她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抿了抿唇。
北桐雨势渐小,到这会直接停了,街道上的人也多起来了,摩托车轮过小水洼发出的水花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但城市仍在一片朦胧之中。
楚瑾把自己的方便面搅了搅,卷了一点在塑料叉上也不顾形象,刺溜刺溜吃了两大口,期间还时不时把自己的叉子伸向秦霜野的盒饭里偷海带吃,人家秦霜野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瞧着楚瑾把自己辣味的菜都偷完了才开始慢吞吞地动筷子。
不过我们刘天生同志对于今天被叫叔叔这件事十分在意。
“艹!为什么邵闵是警察小姐姐而我是警察叔叔?!”刘天生痛心疾首地吐槽道,“我长这么大,独生子也没被叫过叔叔,我才二十三啊呜呜呜,这不公平!”
张闻偷了他碗里的红烧肉,想偷下一块时刘天生就没有秦霜野这么的无所谓,直接一筷子拍开,张闻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干脆阴阳怪气道:“啊对对对,你也是小姐姐,是吧天生妹妹?”
刘天生好不容易收敛住的二次元气息在这一刻被张闻给唤醒了,他立马开始反战术恶心对方:“啊对对对,张叔还真是不服老,连前辈都敢欺负了。”
这叔叔和叔的等级可是天差地别。
张闻的脸刷地一下绿下来,本想着好好干一场嘴仗的,谁知他们楚支队长直接点了她的三个亲传弟子,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出差。
怨恨的话瞬间消音,三个小鹌鹑只能哼哼唧唧地收拾好跟上自己师傅师娘。 ---- 审核你好,我是正经缉毒文,不存在任何宣扬非正义观点或行为的情节,也不存在厌女,雌竞观点。 我不理解
第91章 嘉吉
秦霜野慢条斯理地系好安全带后把于夜的档案翻开看了一会,说:“你怎么抓到于夜的?”
楚瑾装逼似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全然忘记了昨晚的勾心斗角,鼻腔中发出轻轻的一声“哼”,朝着后座扬了扬下巴。
秦霜野倨傲地转过头去,刘天生抬起手挥了挥。
“于夜没有前科,底子干干净净算是这一片不良少年中的一股清流了,但也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三教九流的事都知晓,”秦霜野一顿,“但现在,他有了。”
刘天生说:“我们是接到陈局的任务说要去各大汽车站火车站找房嘉吉,谁知正主没抓到倒是抓到了在一旁拉姑娘上车的于夜,说起来这个房嘉吉也是我们北桐一直在通缉的人贩子,从各个省份以工作招聘来拉姑娘上贼船,有的被她贱卖掉了,有的被她偷渡到缅甸强制.卖.淫。”
说来也真是奇怪,现在全国有三千多万光棍,为什么这群男人不反思一下自己呢?
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明码标价的子宫就毁掉一个幸福安康的家庭。
有的姑娘生下孩子后没有了想逃跑的心了便开始忍辱负重地在乡野中做起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有的姑娘则进行反抗但却找来一顿毒打,摸黑逃跑后也会被团结的村民们抓回去,受不了了就自杀了。
而前者在与孩子的长期相处中有了强制的亲情,后来便默默把孩子当成了精神支柱。
可是谁还知道那些邋遢的农妇曾经是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呢?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了吧。
房嘉吉的老家算是北桐周边偏僻地带了吧,路越走越窄到最后从柏油路变成了水泥路,农田在九月初灿烂的阳光中一望无际,水稻纷纷抽穗,等着被收割的那一天。
最近全国都实行一村一警,但还是天高皇帝远,一山隔着一村,有这个民警的作用无非就是东边王老头家的狗偷了西边刘老太家的鸡因此两个老人吵得不可开交,这个民警就得去调解等等。
再者就是这个村子出了案子就得配合周边派出所工作。
楚瑾倒是没下过基层,不过还是帮助过没带钥匙的老大爷爬楼翻窗进去开门的繁琐小事,但就是没调解过大妈吵架,可是仅仅只是在旁边听着就可以知道嘴仗之惨烈。
但对于邵闵他们这种公安联考分配到市局的懵懂实习生而言还是能刷新他们三观的。
邵闵他们三个小鹌鹑在后座眨巴着眼。
眼瞧着前方的路变成了未铺设水泥的坑坑洼洼的沙土路,秦霜野动了动嘴唇,随即把风油精从车匣子里拿出去涂抹到手腕上。
这一段路大概率是楚瑾开过最长的一段“蹦蹦车”吧,楚瑾都皱着眉地从吊儿郎当的单手握方向盘变成了双手,秦霜野被颠簸地脸色越发苍白。
“就瑾哥,我们是直接去到房嘉吉的老宅吗?”张闻抬手扶着车顶的扶手问。
楚瑾把墨镜摘下来后说:“当然不是,那岂不是私闯民宅?陈局已经和那个民警打好招呼了,待会我们直接去村委会和他汇合就好,不然这山路崎岖的,我们怎么找。”
“……赃款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在她的老宅,夏谈梦能接触的上限也就这对人贩子夫妇了,但这姑娘谨慎地不行,直言说要放在她老宅那。”秦霜野把风油精瓶子凑到鼻子前嗅了嗅。
邵闵认真地提问道:“那为什么房嘉吉这半年内不会回来取赃款呢?”
楚瑾摇了摇头:“不会,现代刑侦办案百分之八十依赖的是监控录像,别看这是个山沟沟但还是有分配到监控器的,但根据陈局提供给我们的监控回放来看房嘉吉半年间都没有踏足过这里。其次是……”
秦霜野打断了她:“靠边停车……”
楚瑾:“?”
但也疑惑地为他们的秦顾问停下车,电光火石间秦霜野捂着嘴猛地推开车门,跑到草丛边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
所有人:“……”
看来他们英明神武、高贵冷艳的秦顾问还是被惨烈的晕车所打败了,但也是秉着不能弄脏楚瑾的车否则会被她逮着卖.身卖肾的原则才提出靠边停车。
楚瑾到底还是和她戴情侣对戒的那个人,心疼地拿出瓶矿泉水旋开盖子递给秦霜野后帮她顺着气。
“来,漱漱口。”
秦霜野接过矿泉水瓶,咕嘟咕嘟漱了两口后一股脑全倒了。
楚瑾将她扶上车后点了点他们四个大冤种,吹了声口哨挪揄道:“老弱病残……”
而后她揉了揉秦霜野的脑袋:“孕,都齐了。”
后座三位老弱病残:“……”
“有了”的秦霜野默默地翻了个含蓄又克制的白眼。
全场唯一的正常人则吹着口哨哼哼唧唧地上了驾驶位。
·
村长早就拉着那位民警在村委会门口张望了,那位民警莫约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粗黑框眼镜。
贴了车膜的车窗徐徐降下,里面露出张眉清目秀的脸,你瑾哥这会又开始装高冷了,二话不说就示意邵闵下车等待消息让这个民警上来。
但她回头一想又瞥了一眼旁边瘫在副驾驶哼气的秦霜野还是偏头对村长说:“诶,你们这有生姜吗?给两片就好了,这有人晕车。”
我们身娇肉贵的秦顾问当然是没空理会楚瑾的,她现在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收缴到赃款后感觉继续查矿洞制毒案。
村长不明所以只是去到村委会的砖墙下的红色塑料袋里拿出一整个姜,囫囵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后拿出小刀削下两片乖巧地递给楚瑾。
楚瑾吊儿郎当一笑:“谢了。”
“不敢当不敢当!”村长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摆了摆手。
GLA缓缓开动,后视镜倒映出秦霜野和楚瑾的脸。
民警诚惶诚恐地注视着身边的一车人,黝黑的手不安地拧着自己的警服一角。
楚瑾可能是终于感受到了周遭的尴尬,于是气氛大王可能哔哔了:“您贵姓啊?”
他像是被一鞭子抽在身上似的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好在楚瑾的左右护法张闻和刘天生硬生生将民警夹在中间,不然可能头顶会嘭得撞到车顶。
“我姓房。”
楚瑾单手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道:“老房啊。”
老房大抵是现在才发现副驾驶还有一个人,脑袋伸着想要看清秦霜野的脸,但目前秦霜野已经彻底被晕车所支配了,晕车四件套都安排上了,但脑袋还是一阵一阵地发懵。老房只看到了头发丝和衣角,但可以确定是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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