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东是除了党纾墨之外受八音盒影响最严重的队员,但是今天那个叫汪盈盈的内勤突然一脸担忧地找上了门,突然接过了照顾陆昊东的职责。叶欣蓝也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住址的,但是她现在顾不上这些。 “纾墨,梦的那边,很好吗?”叶欣蓝的手轻轻抚摸过党纾墨的脸颊,嘴角的笑意让她觉得有些苦涩。 党纾墨惊呆了,她本打算借用课上的时间简单补个妆,结果她居然看到化妆镜里的自己居然主动开口说话了,还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梦?什么梦?我这是在做梦?党纾墨捏了捏自己的脸,很疼,不像是梦境。难道,自己产生幻觉了?镜子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说话。但紧接着,像是触电一般,大段大段的记忆涌入脑海,父母双亡的经历,养父母们的不幸,孤儿院的一切,白航的离去,定鬼的队员,还有各种险死还生的场景,就像是另一段她在平行世界经历过的人生一样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这是,这是什么?”党纾墨只觉得头疼得快要裂开了一般。她使劲摇了摇头,长达24年的黑暗经历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很难想象,过着这种生活的自己是怎么继续生活下去的。甚至,鬼?这种东西居然是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吗?我为什么要和这么危险而恐怖的东西打交道? 党纾墨抬头看了看讲台,教授还在给大家勾画着这次期末考试的重要考点:“所以,如何使用马科维兹有效边界和资本市场线构造最优投资组合,以及CAMP模型的推导过程是一定会考的,到时候可千万不要不会。” 党纾墨又低头看了看书上成堆的公式、期望、方差还有矩阵,觉得还是这边的世界更加科学和真实。 但是,手中的那面镜子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另一边的房间里,叶欣蓝握着党纾墨的手,接触之处一片冰凉,如果不是党纾墨的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叶欣蓝甚至会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悄然地离开了人世。看着党纾墨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叶欣蓝哭红的眼睛又被眼泪填满。 “我从来没有看到你笑的这么开心,你在那边见到你父母了对吗?”叶欣蓝想来想去,最终得到了这个答案。党纾墨生性孤独,一切的开始都来自于父亲的意外和母亲的难产离世。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存在唯一一件能够让她如此幸福的事,那一定是和父母的再会。叶欣蓝有些迟疑了,她一意孤行地想让党纾墨醒来,但是,党纾墨本人未必愿意醒来。 “在那边......很幸福,是吗?”叶欣蓝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她抿起了嘴唇,双手紧攥。 另一边的党纾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幸福?自己真的很幸福吗?她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但是此时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学生,面临着要么读研要么就业的压力。学习不算特别好,没什么特长,认真或者不认真谈过那么几场恋爱。这算是幸福吗? 她不知道,或者说,她很疑惑。那段不属于她的记忆,那段光是连回忆都异常艰难的经历,这段经历里的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不会绝望吗?不会难过吗?不会自杀吗?她觉得如果换成自己,自己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走到24岁。 与那段记忆里地她相比,自己应该算是幸福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这么做完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什么突然接收到了平行世界信息的奇妙美少女? 叶欣蓝有些惊讶,或者说有些难过地看到党纾墨紧闭着眼睛对着自己点了点头。果然,诚如自己所想,可能不是党纾墨不能醒来,而是党纾墨不愿意醒来。在她的梦里,一定有着许多十分温馨的画面吧。她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把她从那个美好的梦中唤醒,让她就这么沉睡下去,忘记从前的伤疤和疼痛,是不是也是一种选择呢? 这种想法就像一颗邪恶的种子,在叶欣蓝的心里生根发芽。像是不死心那般,她对着党纾墨问了一句:“那你还愿意回到这边吗?” 回到那边?回去见鬼吗?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党纾墨皱着眉头,觉得这个要求简直离谱到家了,她对着镜子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党纾墨,你干什么呢?重点都不好好听,平时分不想要了是吧?”教授已经看了她几眼了,见她突然把头摇个不停,终于忍不住点了她的名。党纾墨连忙埋下了头,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教授见状,这才继续讲起后面的重点考点。 叶欣蓝本来是不期望看到党纾墨的回答的,但她看到党纾墨居然闭着眼睛做出摇头的动作时,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抽过纸巾盒里的最后几张纸,擦干了眼泪,通红的眼眶很快又湿润起来。她站起身,似乎在下着什么重要的决定。 但是,党纾墨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两人宛如影片一般的日常画面在她脑中旋转回放。那个躲藏在自己高塔里的人,那个有些傲娇的人,那个坐在电脑前仔细思考案件的人,那个陪着自己躲在床底的人,那个在柜子里强吻自己的人...... 她分明就说过她爱我啊。 我知道你很累,也知道你最希望的是什么,我不是想阻拦你去追求你想追求的幸福。我知道你在梦里很快乐,也知道你现在很幸福,我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有多么不容易。如果说,真的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拉你回来,我觉得有且只有一个。 “你不醒来的话,我会很伤心,这个理由够不够?”
第70章 汪盈盈 这句话宛如一把利剑,穿过梦境,刺穿了党纾墨的心。在那一刻,她更深处的记忆开始复苏,八音盒放大了她对孤独的恐惧,隔绝了她和叶欣蓝的联系,让这个梦境中的党纾墨忘记了叶欣蓝的存在。 但是,两人可是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借助着这个优势,叶欣蓝在床边的话语得以传递到党纾墨的心中。而那一句饱含情感的质问,彻底唤起了她对叶欣蓝的情感。没有任何犹豫,党纾墨身边精心构造的场景开始逐渐崩溃,她甚至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回家再见自己的父母一面。 下一刻,在叶欣蓝惊讶的目光中,党纾墨渐渐睁开了眼睛。 “纾墨?纾墨你醒了?”叶欣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都快看到彼岸了,突然想起你以后都得一个守寡,所以我就回来了。”党纾墨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叶欣蓝却丝毫没有端着的意思,直接上床抱住了党纾墨。“我好害怕,怕你就这么醒不过来了。” 党纾墨被叶欣蓝勒得有些喘不过气了,一只手轻拍着叶欣蓝的后背,一边安慰道:“瞎说什么呢,老娘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叶欣蓝支起身子,看着脸色还有些发白的党纾墨,一口吻了上去。党纾墨也不甘示弱,正要反击,却被叶欣蓝的手轻易地给制服了。眼看着画面又要朝着橘里橘气的方向发展,突然,两声轻咳打断了两人的好事。 叶欣蓝一回头,才发现耿焱和唐光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此刻正在门口有些不自在地看着。这下,饶是以叶欣蓝的脸皮,也有些尴尬,索性让两人都进来了。 “老大,你终于醒啦,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耿焱有些激动地说道。 “还好,就是身上没什么力气。”党纾墨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也知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队员们都很关心她。 “没什么力气可能和昏迷没什么关系吧。”耿焱小声嘀咕着,却被一旁的叶欣蓝听了去,“小焱子,你要死呀,师父师爹的事你也敢吐槽?” “嘿,欣蓝你怎么还给自己加上辈分了呢?”耿焱立刻反驳道。 “什么叫我给自己加辈分,纾墨是不是你师父?”叶欣蓝叉着腰问道。 “是啊。”耿焱回答道。 “你师父是不是被我睡了?那我不是你师爹是什么?”叶欣蓝紧接着又问道。 耿焱:“?这是可以说的吗?” 唐光义:“?” 党纾墨:“???” “咳咳,昊东呢?他怎么样。”最后,还是党纾墨红着脸主动转移了话题,她好像没有看到陆昊东的身影,别是和她一样昏过去了吧。 “哦哦,陆哥好像受八音盒的影响也比较大,应该在休息,我去叫他。”耿焱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陆昊东的房间走去。叶欣蓝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直到耿焱推门,她才猛然想起,现在陆昊东的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耿焱...别...” “陆哥,老大她...卧槽,陆哥你怎么变成个女人了?还不穿衣服。”很明显,叶欣蓝提醒得有些太晚了。“等等...你变的这女人我还有点眼熟。” 一声尖叫打断了耿焱的声音,紧接着,耿焱被一个枕头砸出了房间,一脸无辜地回到了党纾墨这边的卧室:“这什么情况?” “你们走了以后没多久,汪盈盈就来了,说是来看陆昊东的。”叶欣蓝赶忙解释道。 “汪盈盈,她来干什么?”耿焱更疑惑了。 “她说她是来照顾陆哥的。”叶欣蓝耸了耸肩,她也不知道这汪盈盈是揣着什么心思来的。 “那她和陆哥这是......”耿焱瞪大了眼睛。 “你都看到他们那样了,还能是哪样?”叶欣蓝冷笑着反问道。 没过多久,穿戴整齐的汪盈盈便搀扶着陆昊东走了出来。陆昊东的步伐有些虚浮,不知道是还受着八音盒的影响还是有别的原因。 “墨姐你醒啦?身体还好吗?”顶着众人热烈的目光,陆昊东也有些尴尬,开口问道。 “我挺好的,还是说说你吧?”党纾墨笑盈盈地说道。 “我?”陆昊东愣了一下,看了看周围,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汪盈盈。” “不是吧陆哥,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耿焱感叹道。 “小焱子你有完没完,我看你就是嫉妒,单身狗!”陆昊东黑着脸呛了耿焱一口。 说实话,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特别喜欢身边的汪盈盈。这个女孩的长相虽然说不上出众,但是精心打扮之后还是能够给人小家碧玉的感觉。自从上次诅咒魔镜案,他因为害怕而选择了内勤的工作,两人在车里发生了不少口角。汪盈盈多次质疑党纾墨的判断,都被陆昊东以“菜鸟”二字骂了回去。那一天在车上,陆昊东的情绪其实非常别扭。尤其是在听耿焱叙述完整个流程以后。他一方面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处在猎杀的现场,庆幸自己仅仅只是担任了一个外勤。另一方面是惭愧,连比他后入队的耿焱都有种去担当外勤,他却开不了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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