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很好,但她不适合景泠。 “我希望你离开景泠,别再出现在她面前,无论是去别的城市还是出国,我都能为你安排,钱也不是问题,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凝雪听了只想笑,而她也不压抑自己,喉间溢出几声清冷的低笑,带着无尽的嘲讽和讥诮。 “看来顾小姐又来买妹妹的爱情了,这次准备出多少钱啊?五百万肯定不够,五个亿怎么样?” 顾澜没想到她会这么狮子大张口,脸色变了变: “你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吗?就算我们再看重景泠,也不会拿五个亿给你。” 因为他们有的是手段,让她在这个城市活不下去,让景泠再也见不到她。 所以就算五亿对顾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也不会这么给出去。 毕竟还有别的解决方法。 “那你知道你的要求也很无理吗?”凝雪收敛了最后一点笑意,眼神冰冷: “我们只是喜欢彼此,有错吗?你三番五次阻拦,还用钱侮辱我,我没打你已经很客气了! “当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对我来说,景泠是无价的,别说五亿,就算你给我五百亿,五千亿,我也不会出卖我们的感情!” 话音刚落,凝雪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鼻间有消毒水的味道,但她不讨厌,甚至觉得很安心。 怎么瘦了这么多? 这是她心里的第一想法。 以前景泠也很瘦,但并不是这种硌人的瘦,而是劲瘦有力,充满了力量感,看着很健康。 现在则完全病态了,好像她故意虐待自己似的。 “没好好吃饭是不是?” 景泠想过自己会被推开,也想过凝雪会情绪激烈地说些冰冷的话,但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凝雪在关心她。 只是这么一个认知,景泠就有种想哭的冲动,她将凝雪抱得更紧,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 凝雪被勒得喘不过气,但她并不阻止,而是拥住了景泠。 看着景泠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不如放下一切重新开始。 无论当年她有没有抛下过自己,都不重要了。 她拖着病体一次次出现在她身边,眼底浸着那么浓的悲伤,爱意浓烈到仿佛要溢出来,如果她还不懂的话,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先前是因为赌气,所以才一叶障目,不愿意相信她。但是撇除偏见之后,她就能感受到这个人对她炽热的爱。 像夏日骄阳,能融化所有坚冰,打破一切隔阂。 “问你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景泠放开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吃了,但胃有自己的想法。” emmm…… 倒是变得比以前幽默了,如果这个笑话不冷的话。 凝雪直视着她,问: “先不说这个,手腕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抱着景泠往车上走的时候,她才发现那道凸起的疤痕。 好像已经很久了,疤痕上有翻出来的粉色肉块,边缘隐隐泛黑,在她白皙的胳膊上显得格外突兀。 那是怎么留下的凝雪不会看不出来,她只想知道,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有了自。杀的念头。 景泠不知该怎么跟她说,顾澜冷声道: “这就是我让你离开她的原因,你只会害死她!” 凝雪呼吸一滞,所以这伤与自己有关? 景泠转头看顾澜一眼,眼睛里仿佛淬了冰, “我不是不让你插手我的事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顾澜拔高声音,很快又降了下来, “我在保护你啊,你懂不懂?” 景泠表情不变,眼神更加冷冽: “从小到大,一直是你强行用你的方式对待我,我需要你的保护吗?我寻求过你的帮助吗?” 顾澜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把目光定格在凝雪身上, “你现在是为了她来指责我是吗?” “我不是在指责你,我只是实话实说。”景泠把凝雪按进怀里,让她不必对着顾澜的视线, “别再阻拦我了,否则我真的会不顾姐妹之情。” 景泠是拔了吊针出来的,她怕顾澜为难凝雪,揪下针就往外跑,此刻手背上两个针孔往外冒着血,看着触目惊心。 凝雪扯下围巾把她的手包住,皱着眉道: “手流血了,你收一下你的力气。” 景泠抓着她不放,淡淡地说: “对不起,把你的围巾弄脏了。” 凝雪知道她现在没安全感,叹口气道: “先回去吧,剩下的回去再说。” 许多问题盘亘在脑子里,急需一个出口,否则她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转身,顾澜突然狠狠道: “景泠,你想清楚!真的要这么做吗?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景泠唇边勾起一丝笑,脚下没有任何停顿。 “没有什么比她更值得了。” 凝雪心中微悸,侧目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后,眼角也弯了下来。 是啊,没什么比她更值得的了,所以以前发生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她喜欢了这个人这么多年,即使误会还没解开,她也仍然愿意捧上她的心。 而她有预感,这次,景泠不会让她输。 这是一个大胆的赌局,凝雪愿意为了景泠押上全部身家。 回到病房,凝雪叫来护士重新为景泠扎上针,然后坐在旁边看着她。 只是想问的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所有有了相当长的沉默。 景泠见她一直不说话,急得抓住她的手,眼神带着祈求。 可怜巴巴的,像被雨淋湿的狗狗。 “手上扎着针,别这么用力。” 景泠听话地松开手,问: “那你会走吗?” 凝雪看着她的狗狗眼,摇摇头: “不走。” 景泠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再加上生病,格外软糯,像一只竖着刺的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这道疤,跟我有关吗?” 凝雪轻碰景泠手腕上的那条疤,景泠触电般把手收了回去,扯下袖子把疤藏起来。 “不小心弄的,跟你没关系。” “是吗?”凝雪盯着她,看着她低垂的眼睛,道: “这是你第一次对我撒谎吧,不太熟练呢。” 她勾起景泠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 “至少要直视对方的眼睛,这样才不容易被看出来。” 景泠被那双漆黑清澈的眼睛盯着,心里涌出无法言喻的情感,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也许是刚才在外面待太久了,凝雪的唇瓣有些凉,但非常软,像果冻一样。 这次凝雪没有推开她,而是加深了这个吻。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跟景泠久别重逢的话,她一定会像这样亲上去。 唇齿互相探究,到底还是景泠更胜一筹,她虽然生着病,但在这方面一向固执且坚持,最后凝雪认了输,伏在她怀里轻轻喘息。 “现在给你三分钟时间解释,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走了。” 景泠放在她腰侧的手倏然变紧,下巴抵在她头顶,轻轻蹭着。 “别走。” 凝雪什么都没说,只是往她怀里贴去,手覆在那道疤上面,轻轻摩挲。 该有多疼啊,这个傻瓜。 景泠沉默了很久,才声音滞涩地说: “这是你离开那年,我用刀片划的。” 凝雪猛地从她怀里起来,又震惊又心痛。 “或许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误会……”她喃喃: “我是说,你有没有让人去你家帮你搬东西?那个女的说是你的未婚妻,让我别对你痴心妄想。” 景泠眼里同样浮现震惊之色, “从来没有!我被顾长风软禁在顾家,有一次发现钥匙不见了,但是第二天又出现了,所以没有在意,难道……” 凝雪心里波涛汹涌,接着问: “那你有没有说过,你对我只是逢场作戏,自己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 景泠坚定地摇头: “从来没有。这话应该是说那个在你面前自称我未婚妻的人,虽然她一直纠缠我,但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切都是为了迷惑顾澜。” “可我听到我的名字了。”凝雪说完想到一个可能性。 现在科技那么发达,把两段话剪辑到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澜既然不顾景泠的意愿,拿着钱来砸她,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 就算她愿意相信景泠,她可能还会有别的招数。 当时她跟景泠好久没联系,又被照片的事弄得心力交瘁,所以才给了她可乘之机。 现在再看那道疤,凝雪心痛得呼吸不上来,她将头轻轻抵在景泠的额上,轻声说: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相信你。” 说着一两滴泪落在景泠的脸上,景泠仰头吻上她的眼睛,将她眼角的泪吮掉。 “不是你的错,如果当时我坚持一下,找到你当面对质,或许我们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凝雪听着这句话,眼泪不仅没有收住,还一个劲往外涌。 当时她自身难保,怎么坚持?除非拼死抵抗。 景泠眼睛里有一瞬慌乱。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凝雪摇头,把她下巴上的泪渍舔掉。 “好咸。” 景泠含着她的唇瓣,轻轻舔咬着, “我怎么觉得是甜的?” 凝雪接纳着她,尽可能地让这个吻更加甜蜜深入,把这么多年欠景泠的都补给她。 但仅仅一个吻是不够的,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凝雪一直待在医院陪着景泠,后来她从辛叶口中得知,原本景泠住的不是综合科,而是精神科。 因为她抑郁症发作,有自。残倾向。 但住院期间她水米不进,把身体搞垮了,晕倒之后才转到这来的。 辛叶对景泠的事也是一知半解,大多是道听途说来的。 景泠从前就有中度抑郁,五年前突然加重,割腕自。杀,差点救不回来。 后来就一直在接受治疗,病症减轻后,才能从国外回来接任CEO。 而在遇见她之后,又加重了。 凝雪沉默了许久,手抠着身后的白墙,指甲根传来尖锐的疼痛。 “方小姐,虽然总裁有时候脾气不好,但她对你是真心的,请你多体谅她一下。” “我知道的。” 手腕上那道疤是因为她,抑郁症加重也是因为她,原先她觉得自己是受委屈的那个,现在看来,真正承受痛苦是的景泠。 凝雪在外面站了很久才回去,景泠手上还挂着水,看到她脸色不好,张开双臂道: “过来抱抱。” 凝雪把手里的饭和水果放到桌上,走过去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 “这些年很难熬吧,没有我不是更好吗,为什么不放弃呢?” 景泠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闷声说: “这话我不想听,你收回去。” 凝雪拍拍她的背,哄小孩般: “好好好,我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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