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会成功的,我会的!”余笙一身红衣,满脸通红,双眼充血,她笑着,疯癫就像是一直压抑在她身体里,此刻被拽下了封印,顷刻间一窝蜂全涌了出来,周身气氛就像是龙卷风一般喧嚣,叫嚷着要将周围人一起拖入无尽的深渊。 她抓着面前的头发,猛地向下一扯。 “救……”强大的压迫感犹如天塌一般铺面盖过来,像是被扼住了咽喉,又像是被捂住了嘴。 想求救,张张嘴却一个气音都发不出来。 窒息,头皮发麻,浑身都使不上劲。 害怕。 即便她什么都没拿,可就是怕,好似下一秒就要被她扔下无间地狱。 “放……放开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么几个字,膝盖一软,彻底瘫软在地上。 冰冷的地面勉强让她冷静下来,她看着慢慢蹲下来依旧用压迫的眼神逼视自己的余笙,干涩的喉咙无谓地动了动,惨白的唇瓣轻轻抿了抿,嗓音干涩得就像是刀子划过的丝绸,粗糙地颤抖着:“值得……值得吗,为了坐上那个位子,你出卖家人,出卖朋友,甚至……出卖自己。” 眼神不自觉落在余笙还未穿好的衣服上,裸露的肩头布满了大片大片的青紫瘀伤,甚至有些已经乌黑的起痂了。 她手指动了动,指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磨砂纸一般的粗糙沙砾感。 喉头艰涩地上下滚动,星点唾沫滋润后,声线听上去没有刚才那么滞涩了。 “真的,值得吗。”突然低落的语调听的她自己也是一愣,她竟然在同情这个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的蛇蝎,眼神闪躲间无意落在了余笙的腰间,单薄的雪纺料子松松垮垮堆积着,不知何时已经被嫣红的鲜血浸染,“你在流血,受伤了,哪里受伤了?” 刚才因为同情余笙而生出的惊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把抓住余笙的手腕,另一只手扯下本就只是挂在身上的衣服。 一条带着血渍的银链子映入眼帘,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条链子的另一端是直接连在余笙腰侧的软肉上的。 余笙太瘦了,甚至能看到骨头的框架。 那条链子,不会一开始是想穿过骨头的吧。 “啊!”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瞪圆了眼睛看余笙,和刚才害怕的颤抖不同,声线里不自觉带了哭腔,“他对你做什么了,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不是想要站在顶端吗,你不是想成为人上人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顶端?人上人?哈哈哈,我会的,我一定会的!”眼白整个充斥着红色,血似乎要从流出来,就连眼角都染成了红色。 整张脸惨白的不像是活人,这抹红色给她坚毅轮廓的脸增添了艳丽。 虽然不合时宜,但这一刻,她确实理解了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对余笙了。 很想,真的很想,再伤害她深一些。 看看这份艳丽是不是会更深一些,持续的更久一些,看看……是不是会出现更鲜艳生动的神色。 或许是痴迷侵犯的神色太强了,也或许是余笙见惯了这样的表情。 眼底闪过一抹了然的嘲讽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调笑和轻蔑。 刚才还席卷全身的癫狂瞬间被尽数收了回去,两根手指掐着她的下巴轻轻抬起,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 余笙笑着说道:“怎么,你也想要我吗,可以呀,让我想想,现在的你还能为我做些什么,什么呢,只要你能说出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就可以……” 脑袋慢慢凑了过来,波浪卷的长发最先接触链家,随即而来的是微凉的皮肤的触感,明知道对方只是披着一张华丽的外壳,只要稍微破开一点缝隙,腐烂的腥臭味就会迅速蔓延出来,但即便知道,甚至能想象的到当那腐臭味沾染到自己身上之后的麻烦,可这一刹那,还是不自觉被她的眼神魅惑到,沉溺在她的表情中。 后腰忽然一软,她跌坐在地上,大喘着气看向余笙。
第63章 娱乐圈 勉强平复了气息后, 她问道:“哪怕拖着现在这样的身体?为什么,究竟……” 话音一转,她直视着那双空洞的眼瞳, 甚至有些祈求余笙能给她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高兴吗, 比起高兴, 难道不是更疼吗?” “疼?正是因为疼,才更能证明我的存在,不是吗。”余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 凑得更近了, 甚至能感受到呼吸喷洒在脸颊上,酥酥痒痒的。 就连呼吸都是凉的, 她的血是不是也是凉的。 眼神下意识又落在了腰间那根链条上,她的手似乎不受大脑的控制,抑或是她的大脑也跃跃欲试着想要把那条链子拽出来,看看血飙出来的画面, 感受她的血是跟其他人一样的热度,还是冰冷的。 好不容易压抑下这突如其来的冲动, 她慌张转开脸, 不敢再看那根链子一眼。 但这慌乱毫无遗漏落在余笙的眼里,连带着她那份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的肮脏的想法一起, 尽数被余笙了然于心。 余笙低头, 看着似乎还在往外渗的血迹, 伸手若无其事地拨弄了一下,果然血液涌了一下, 漫不经心地笑着说:“现在只是现在,没有多久了, 不久了,只要我站在最高的那里。”她伸手比划着,微微仰着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向往的神色,眼里似乎已经出现了她坐在王位上的画面,漂浮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顶端传来,语气阴郁但却坚定,“没有人,没有人敢动我!而且,我会报仇的!一个一个的,一个都不会少!” 掐着她下巴的手渐渐收紧,似乎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咯吱咯吱”,脸上表情逐渐扭曲。 但余笙却像是享受在其中,声音更加轻松愉悦了:“就像现在,你的身体,你的生死都掌控在我的手上。” “现在,不过是先苦后甜罢了!”余笙逐渐笑得放肆起来,就连手都在因为亢奋而颤抖,“为了我的将来,我什么都可以,什么都可以!” 又解封了,刚才的恶魔被放了出来,压抑、窒息,扑面而来! 又说不出话了,看着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余笙……。 这样是错的,不应该这样。 类似的话,就像是被堵住了嗓子,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 又或许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劝说这个,可怜,的女人。 …… “抱歉。” “啊?” 就像是沉闷的天空忽然洒下的一片阳光,压抑的气氛被劈开,所有的阴郁,负面情绪刷的一下倾泻而出。 刚才还掐着自己下巴的那只瘦削的手陡然伸到面前,她下意识向后缩了缩,抬起脸却对上余笙不带笑容,但却也没有刚才那么疯狂的表情。 “刚才我用的劲大了一些,下巴那块好像掐红了,对不起。”声音冷淡,但却能听是真的道歉。 和刚才的余笙不一样。 啊,是在演戏。 现在是余笙在试镜,自己是被临时拉来对戏的。 原本只是拿着剧本应付差事地对台词,没想到不知何时却被她带入了那个假的世界里,明知道是假的,甚至一开始还很不配合,没有感情地念台词,可是……不知不觉的,就被她带入戏了。 真厉害呀,是天生的演员。 编剧看了看余笙的脸,又看了眼余笙的手,缓缓伸出手,回握住。 “不疼吧。”余笙虽然瘦,但非常有劲,一把就把一个成年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等到编剧站稳,立刻松开了手,“有点红,不知道会不会留几天的印子,真的很抱歉。” “没、没事。”编剧还没完全出戏,声音有些干涸,怕说的不清楚连连摆手,好半天后才勉强脱离出刚才的情绪,坐回面试席的时候,眼底的震惊和赏识怎么都压不住,亢奋地抓着刘沁的手,“就是她,她简直把薛蓝演活了。” 大概是怕现场人太多,夸得太明显不合适,编剧凑过去,压低了声音:“是个好演员,我一个外行……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真的……” “额,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就是……她是天生的演员!”哽了半天,编剧还是没能想出合适的措辞,索性直接下了定义,“定了定了,后面都不用试了,我看就她了,你看到刚才的表演了吧,简直神了。” 就在编剧喋喋不休夸赞的时候,刘沁冷淡地抽出自己的手,翻了翻余笙的履历,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声音说道:“或许不是演技,她就是薛蓝这种人呢。” “……”就算没看过剧本,从刚才的片段中也能看出薛蓝是怎样的人。 况且这话还是对一个在演艺圈的演员说的,尤其是在余笙还有“那样的”丑闻的前提下。 刘沁大部分场合下虽然很不近人情,但却还从没这么“不礼貌”过。 也幸亏是编剧和刘沁的关系挺好,否则这会就应该说她过分了。 胳膊肘怼了怼刘沁,编剧凑得更近了:“喂喂喂,说什么呢,这么多人呢。”她哈哈哈地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正打算含糊敷衍过去的时候,刘沁捏着笔,另一端戳着编剧的肩膀把人推出去:“太近了,声音放大点我就能听到,没必要突然凑过来。” 嫌弃显而易见,但编剧已经习惯了,靠回座位上撇了撇嘴:“都这么熟了,还这么见外,真没有人情味。” “这不是见外,这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刘沁重新低下头,细碎的刘海遮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嘛嘛嘛,随便啦,虽然你夸人的方式奇奇怪怪的,但也算是以你的方式确定了吧,就是他了吧。”编剧在空中点着笔尖,看着坐回到等候席还在跟临近考试的好学生一般,乖巧翻看剧本的余笙,问道。 刘沁抬头看了一眼余笙,重新低下头:“随便吧,反正本来就是内定吧,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完全是本色出演,应该不会差。” “行啦行啦,失礼的话说一遍就够啦。”编剧怕被其他人听到,传出去网路上又得是以血雨腥风,赶忙制止。 尤其是在抬头之后正好对上余笙看过来的视线,心虚的手上一抖,差点没抓住笔。 就在编剧以为余笙听到了正准备道歉的时候,对方率先一步低下了头,错开了视线。 话语梗在喉间,半天才吞下去一口唾沫,编剧抿了抿唇:“总感觉她跟你有些像。” 正在记录的刘沁顿了一下,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抬起来的脸上稍显冷淡,仔细听还能感受到几分咬牙切齿:“别把我跟这种人相提并论!” 察觉到刘沁是真的生气了,编剧愣怔一瞬,尴尬地端正了坐姿,小心试探地问道:“这么不喜欢她?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剧……肯定会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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