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嬴矫很是讶异,在来之前,他一直以为是朝阳山众起了内讧打了起来,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这回要剧烈点,兴许能让他们东海捡个便宜。没想到是帝女亲临。 初意冷着眉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嬴寸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初意,微微一笑道:“我说你问我朝阳山众的事情作甚,原来是将他们清剿了,不愧是东阿主去后的仙界第一人。” 嬴矫听了嬴寸心的话,神色一变再变。在这样的战果下,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帝女,改变自己对她的态度了。他的神态恭敬端肃了起来:“殿下如此辛苦,来我龙宫休憩一阵如何?” 初意:“……不是我杀的。” 嬴寸心凝着初意,对她更是满意,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对她的骂语。强大而谦逊,关于帝女嚣张的传言,同样是错的。先是抹黑凤池月,再是帝女,天庭众仙的妒忌心竟然如此可怕!
第18章 朝阳山众全军覆没的事情,值得大肆庆贺。 东海的奏疏没到天帝的手中,混沌镜中已经讨论得热火朝天了。甚至还有隐居在东海清修的散仙将一张战后的朝阳山上传。 ——不愧是帝女啊!只是这朝阳山的灵机是不是都废了?帝女出手,原来这般恐怖吗? ——天下苦朝阳山众久已! ——嘻,我原本想看凤池月倒霉的,没想到朝阳山这么不顶用,晚两天没不是更好吗? ——诸位道友有没有发现,但凡得罪凤池月的,都没好果子吃。东阿主在时不用说,东阿主陨落了,她的生活……依旧很滋润呢。 ——凤池月是不是有点邪门了?建议天庭严查她! 一些人总想看风光无两的人落魄,而此刻优哉游哉的凤池月凭借着实力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想看她倒霉,还不如做梦去呢。 练完剑的祝完原本该劝凤池月提早去朝阳门当值的,可看着安静嗑瓜子的凤池月,她的嘴唇翕动着,最后说出了另外一句话:“我怀疑师尊没死。” 凤池月一挑眉,指尖冒出一小簇火焰,将瓜子壳烧得一干二净。她懒洋洋地转向了祝完,漫不经心说:“何以见得?”当初明见素死讯传回,哭嚎声音最大的就是祝完了。明明连尸骨都没找到,就这样断定凤池月身亡了,真是……很符合天庭形象的草率。 “朝阳山众死了。”祝完蹙眉说。她看向了坐在檐下的凤池月,初日的光芒照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镀着一股神圣的金辉。蛾眉曼睩,顾盼多姿,只要她不说话,那就是仙露明珠,不负“仙界第一美人”之称。 凤池月说:“不是说了初意杀的么?与明见素有什么关系?” 没有骂人。祝完松了一口气,诚恳道:“如果天庭有清扫朝阳山众的本事,为什么要放任他们作恶?甚至影响到了天机部选人?初意殿下也在混沌镜上说了,与她无关。”顿了顿,她又说,“如果要在天地间找一个能做到这事情的人,除了师尊,我没有其他的答案。” 凤池月的心情很不错,起身伸了个懒腰,捉住了不败剑,朝着地面轻轻一划。也没有回应祝完的话语,扭头就召出了金车,朝着山外掠去。 祝完一怔,低头看剑气留痕的地方。此刻的剑气好似活了过来,扭动着,宛如一个小人在演绎剑招,恰好就是她先前练的剑,她卡在了瓶颈许久了。快速地在脑海中预演了一边,祝完豁然开朗。她提着剑演练几回,终于突破了关卡。心中想到,仙君其实也没有那样糟糕。 朝阳天门。 两名仙吏战战兢兢,没有凤池月的命令,一动都不敢动。混沌镜中关于凤池月的传言越来越离谱,已经脱离了天仙的范畴,好似是一头恐怖的凶物。 凤池月见他们这副不成器的模样就嫌弃不已,主打一个眼不见为净。扔下了一句“有人飞升再通知我”,便扬长而去。 两个仙吏面面相觑,好在那股压迫感消失了。 “仙君要去哪里?” “不用管,总归被欺压的不是我们。” 被送走的“洪水猛兽”并没有回到东阿山偷懒,而是转悠到了附近的朱明天门,此间迎接的是朱明大陆飞升上来的修士。她抵达的时候,恰好有一位女修在历经劫雷后成功地飞升成仙。朱明使正讲着 天庭的光辉事迹,侃侃谔谔,恨不得下一刻就将女修名字录下,送往天机部。朱明使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凤池月,想到了她先前所作所为,不由得一梗。明明是天机部默许的事情,结果被捅出来后,凤池月被嘉奖了,而他们被罚了三个月的俸禄,怎么可能不气?可他要是现在就和凤池月吵起来,那到嘴的鸭子就得飞了,只得按捺下这口气。 “散仙虽然逍遥自在,可洞天福地、奇珍异宝都得自己去寻,风餐露宿的,很是辛苦。若是留在天庭当仙官就不一样了,有仙府赐下,有洒扫童子照应府门,有文曲宝阁无数丹书道经——” “是啊。”一道颇为感慨的声音插入,朱明使暗道不妙,可他压根来不及阻止,就听到了凤池月的笑语声响了起来。 “仙府指得是马厩大小的小屋;洒扫童子指得是你自己;至于俸禄一扣再扣,能有多少丹玉落在手中,得看你拍须溜马的本事。至于文曲宝阁——他家大门常打开,除了洒扫别想进。 ” 那新飞升的人仙先是茫然,继而是错愕、惊恐,要知道她在凡间占了一座山,座下数十弟子侍奉,到了天庭,她竟然要从扫地童子做起?她看着天门坐镇的仙官,修为也没比她强横到哪里去啊?觑了眼神情大变的朱明使,她心中也有了数,直接夺取了纸笔,写下了“散仙”两个大字!这天庭可不适合她这般没心眼的人待。 朱明使内心深处怒气积蓄,等看到女修不见踪迹,那股怒意攀升至巅峰!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正准备破口大骂,可抬眼哪里还有凤池月的踪影? 肆意的风穿过了廊道,吹拂起大片的烟云。 凤池月眉梢挂着快活的笑,转到了常青天门。 此处没有飞升的修士,常青使和仙吏都拿着混沌镜玩得不亦乐乎。凤池月蹙了蹙眉,有些许无趣。可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常青门上的功德镜骤然爆发出一团灿灿明光来。常青使与仙吏顿时醒悟过来。 “这次飞升的是什么人?”常青使连看都懒得看功德镜。 仙吏小声说:“常青宗的修士,那边打过了招呼。” 常青使哼了一声,这才抬头看了眼功德镜,半晌后,咋舌道:“这是做了多少恶事?劫雷全下一定会劈死他的。” “所以那边才希望仙君您能通融一二啊。”仙吏又说。 常青使愁眉苦脸,唉叹了一口气,说:“削去三成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片刻后,又摇头晃脑说,“丹玉真难挣,之前被凤池月连累扣掉的,不知道什么能赚回来。” “仙、仙、仙——”仙吏一脸惊恐。 常青使不耐烦地打断他:“结结巴巴做什么?” 凤池月笑着说:“可能是在计算道友还有多少丹玉能被扣掉吧。” 常青使一抬头,立刻露出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手一抖,将那劫雷加了三成。一眨眼,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那飞升修士被劈得连渣都不剩下了。 凤池月这祸害怎么来了?
第19章 凤池月留下了一句话,又拂了拂衣袖走了,仿佛只是无意间路过此地。 这一整日下来,其他天门的使者受了不少的惊吓,一个个怨声载道的。可他们没有空闲管凤池月了,因为先前递了丹玉、奇珍异果来的仙人们也出奇地愤怒,他们不想听任何解释,只要天门使者将吞下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并且赔偿损失。等到天门使者灰头土脸地解决事情,已经是几天后了。 看着凤池月快活滋润的模样,恶向胆边生,所有人联名向天机部递了申清,要求罢免凤池月。他们做的事情不符合规矩,不能拿律令说事儿,只能告凤池月玩忽职守、游手好闲,一点天门使者的样子都没有。 天机部的司吏星君早就想将凤池月从天机部踢出去了,只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朝阳山众全军覆没,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这会儿接了天门使者的申请,司吏星君便顺势而为,将人请到了殿上质问。 凤池月素来是目中无人,到了天机部法殿中随手拉来了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着,比司吏星君更威风。司吏星君很是恼怒她的姿态,可到了自己的目的,硬是将那股怒意给压了下去。他故作严肃道:“有人说你玩忽职守,你有何话要说?” 凤池月掀了掀眼皮:“有么?我怎么不知道?” 司吏星君:“……”他就没见过比凤池月脸皮更厚的仙。他使了一个眼色,身侧的仙官清了清嗓子说:“自你担任朝阳使以来,一个飞升修士都没有出现,是前所未有的事。” 凤池月睨了那仙官一眼,手指敲了敲椅子把手,漫不经心说:“仙君是觉得帝女太闲了,要找些新的朝阳山众给她练练手吗?” 仙官一噎,又说:“录名仙籍,留在天机部等到选任,就不会堕落了。”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过去的确留下过几个朝阳大陆飞升的,可无一例外,干了几个月后都跑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好。”凤池月说了一声,像是相信了仙官的话。她站起身,慢条斯理道,“朝阳门每位飞升人士我都亲自处理了,依照功德镜指示,没有半点水分。朝阳大陆没有飞升修士,是不是该反省一下自己了?这个标准是天道所制,哪里严苛了?这么多年修身修法,到底有没有认真在做?” 仙官:“……”他无言以对,只得无可奈何地转向司吏星君。 这年头谁还会依照律令行事啊?太符合标准的人,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先前天机部惩戒了一些天门使者,可他们明知故犯,是没将星君的话放在耳中呢。”凤池月又凉凉地开口,毫不掩饰自己挑拨离间的目的。 整个天机部中最不听话的人就是凤池月! 司吏星君心中泛起了一股厌恶,凌厉的目光向着下方扫去,也有点恼恨那些不听话的使者。在这个关头,不知道收敛一二,反倒给他惹事情,是没脑子还是故意的?他的视线慢吞吞地挪到了凤池月的身上,故意释放出了点威压,哪知道骤然激起了凛冽的剑意。砰一声响,司吏星君身下的那座法座骤然破碎。别说是其他人,就连司吏星君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他拧着眉看气定神闲的凤池月,耳畔又响起了一道嗡鸣。他看到了凤池月身侧一柄莹莹泛着蓝光的剑。 是明见素的不败。 司吏星君瞳孔骤然一缩。将那股忌惮掩饰住,他又说:“你身为朝阳天门使者,不该在当值时离开天门。”
115 首页 上一页 11 12 13 14 15 1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