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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换上了居家服，摸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到了嘴里，走到正在收拾冰箱的石桉身后说道：“哥哥，我想你了…”用头抵在了他的背上，石桉感觉到触感后，拿出来了一袋奶，关上了冰箱，转身抱着白岚昕道：“阿昕，我也想你。军训辛苦了” 38 ☪ 崩溃 ◎突如其来的崩溃◎ 那天军训时下了场大雨，雨淋湿了她和柳照皖，虽然很快的回到了宿舍，但仍记得她为自己挡雨时的样子，熟悉而陌生，熟悉是曾梦中有一身影，似她一般在大雨中奔跑，只是这次这道身影在自己身边为自己挡雨，陌生是梦中那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并未理睬…到了宿舍的后大家排队去洗澡换干净的衣服，教官也送来了感冒冲剂，一向不喜苦味的自己并不想喝，柳照皖好像知道一般，递给了自己一块糖，好像从初中以后她的兜里总会有糖果…感觉自己的心被触动着，可是每每这时脑海里总能浮现姚清颜的身影…一度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欢姚清颜还是柳照皖，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喜欢姚清颜什么？完全不清楚，想不到，只是觉得她总是很快乐，想到柳照皖时很温暖，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总觉得就算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有她在身边，就很开心了…白岚昕很混乱，脑海中仿佛一滩浑水一般，每每要看清时就会搅的浑浊，看不清内心，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心里的她…可是就算看清了又能怎么样呐？自己会去告白吗？不会吧，就像曾经自己一般，静静地看着她，根本不会主动说出心意，最终带着心意离开了她，可是再次见到她很开心，不过这次只要有姚清颜在的时候自己的目光就会跟随，到底是为什么呐…难道活了这么多年，连喜欢都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不过就算是喜欢，自己也不会说…世俗的观念根深蒂固，这是不变的事实，说了只会让她徒增烦恼，自己背的谣言真的太多太多了…纵使对自己无所谓，也不想让她在暴风眼中。想到这里依靠在石桉腿上的白岚昕叹了一口气，睁开了眼，抬头看向了石桉，未言，只是看着。如果自己和石桉真的是亲兄妹就好了…那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哥哥了，自己在这世界上就不再孤单了，他也有了家人，也不会孤单了…想到这里一滴泪莫名的滑落，石桉感觉到了她的目光看向她时就已经是流下泪水的白岚昕了。 石桉略感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白岚昕闭眼想了那么多，石桉也坐到了地毯上，用手搂过了白岚昕，擦着她眼泪，柔声安慰道：“阿昕，怎么了？想到了什么吗？可以告诉我吗？” 白岚昕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哭出来，轻轻的摇了摇头，一个笑脸看着石桉：“没事的。” 石桉浅笑着，柔声道：“阿昕，没关系，等你想说在告诉我，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们是家人。” 白岚昕的眸子暗了一下，略带凄凉的道：“不是啊…只是很像家人而已，但是我仍然很满足，因为我早就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已经都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很多余” 石桉明白了，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爸妈有了家庭，除了每月给的抚养费基本没有什么交流了，只是偶尔妈妈会给她来个电话问候一下，但碍于那边的原因并不能经常见面。石桉定了定心神，准备把他们本就是亲兄妹的事情告诉她。双手搭在了白岚昕的肩上，正面对着她，很认真的说道：“阿昕，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跌破三观的事情，我是你哥哥，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叫哥哥的那种，我们同父异母…我也是到了我妈妈那边才知道的。阿昕，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就是你的家人，你也是我的家人。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独自走过的时光，对不起。请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毕竟提出那个约定的人是我。害你一直找不到我，对不起。” 白岚昕怔怔的听着，看着石桉，他是自己的哥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觉真的很开心，前一辈的恩怨纠葛白岚昕完全不想去理会，她只知道，自己有一个家人，一位从未想过放弃过自己的家人。突的抱住了石桉，哭着，叫了一遍又一遍的“哥哥”每一声都是思念，都是这些年来对家人的渴望。 石桉应了每一声的呼唤，轻轻的抚着她的背，柔声道：“阿昕，别难过了，你可以大胆的去追求任何事情，我永远在你后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义无反顾的站在你身边，管它流言蜚语怎么说，管它世俗怎么样，阿昕，我知道你所想，也知道那一滴泪是因为自己不曾有家人，也是因为自己爱而不能言。阿昕，没关系的。” 白岚昕抽泣着，是啊，自己是因为这些，可是自己的感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偏向哪里自己都不知道，她真的混乱，白岚昕在石桉的怀里闷闷的说道：“哥哥，等我高中毕业，我想考国外的大学。” 石桉笑着揉着她的头，“嗯，好，我陪你。”这次不管她想去哪里，想怎么样，自己都会陪着，在那之前必然要了解一下她想去的地方了，还有消费水平，想考的学校分数线…石桉准备回头找点材料，给她做一个对比表格，这样会更容易选择。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你朋友怎么办？这个想法你和她说了吗？” 白岚昕略带忧伤的说道：“我没打算说，因为只要在这里，我、姚清颜、柳照皖都无法得到正常的情感，尤其是我看不清自己到底偏向谁，姚清颜在的时候我总会偏向她，她不在时，我总偏向柳照皖，都在时，我就仿佛被撕扯着一样痛苦，我的身体想偏向柳照皖，脑子里总有一个声音让我偏向姚清颜，哥哥…我害怕，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我想逃…回避是不对的，但是有用。” 石桉大概明白了，她这是扎进了个死循环，思索了一下问道：“如果有一天她们二人都和你表白，都约你出去，你答应谁？” 白岚昕不假思索的回答：“柳照皖” 石桉笑着说道：“你不是有答案吗？” 白岚昕突的感觉自己心被撕扯一般，过了一会又道：“都约我的话，姚清颜吧，她更快乐一些。”但是说话时候的白岚昕眼神里充满怪异的神情。 石桉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道：“还有三年的高中生活，别那么着急做决定，看清自己，看清对方，感情不仅要看你爱不爱，还要看对方爱不爱。光爱不够，你和她在一起舒服吗？她和你在一起，她舒服吗？如果把人生当作是一个研究项目，那感情就是较难的科目，爱情是这较难科目中最难的一项。甚至需要用一生去攻克这一项。可是生活里不仅有爱情，还有友情，亲情，这些感情同样也需要攻克。就像我很像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你好，因为很多时候并不是我觉得好就好，我不想用那种我觉得好的方式对你。我觉得尊重你，保护你，这就是我认为的亲情。友情就是我和学长那样，他说我做，他未言我就懂了，默契，我觉得这就是友情，但这只是我的看法。阿昕，你的人生课题结论，要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不要被任何人和事左右，相信自己的感觉，有时候感觉会错，可不假思索的第一直觉才是你的心。高中生活好好享受，我的妹妹。” 白岚昕听着，想着，第一感觉吗？白岚昕依旧混沌，因为她现在脑海里是两个身影，似幻似真的。白岚昕拉着石桉的一只手，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仰头看天花板说道：“哥哥，你好通透啊，对于亲情我的看法和你一致，友情…我不确定，我不知道，我一直觉得我和柳照皖是友情，可是很多人见到后都说我们是爱情，说她对我肯定有感情，说我们是很好的一对，我不知道…姚清颜和我，更不确定，我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肯定不是朋友。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然后失声的大哭了起来，看起来很崩溃的样子，就好像站在悬崖边缘，很痛苦，很害怕，很崩溃，石桉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陪着她，这应该是最有效的方法吧。 白岚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哭出来，好像并不是委屈，只是突然的崩溃，崩溃自己为什么看不清，为什么那么浑浊，为什么这样的自己还要再活一次，为什么本来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却还奢求起了其他感情，为什么这样破烂的自己，有了一个家人，这个家人会想守护她，想到上一次那样离开的石桉，她更加的悔恨自己，为什么。一个可怕的念头种在了心里，好想离开，好累啊，这两辈子自己很努力了，好累了，不想处理人际关系了，不想处理自己的情感了，就这样吧，反正自己就是一滩烂泥罢了，一直都是。曾经的自己上学时候老师嫌弃，同学嫌弃，没有朋友，有个喜欢的姑娘自己却到走都未言，有个哥哥，却让他那样的离开了自己的身边，上班后，老板不待见，同事不待见，顾客不待见。就这样谁也不待见的自己，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世界上…眼神逐渐的空洞了，眼泪也再流了，内心好像异常的平静，毫无波澜，如一潭死水，石桉看向白岚昕时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绝望，看出了厌世的模样…到她的面前抱住了她，柔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离开了，请把我也带走，我不想承受唯一一个亲人离去，我想继续陪着你。” 白岚昕仿佛被这句话叫回来了，回了一下神，说道：“石桉哥哥，别这样说，你会长长久久健康的活着。” 39 ☪ 休假 ◎军训结束后的日常，她感情的端倪◎ 石桉轻轻的摇了一下头，他知道，这个时候白岚昕想了断的心，也知道说这句话时候她到底在想什么，有些时候不是谈话就能治愈，不是吃药就可以，就像他自己一样，多少次站在崩溃的边缘，多少次举起了利刃，又有多少次站在高台往下望去，只是每次都是同一个理由让他继续走下去，他走了，离开了，一闭眼而已，不能赴约的他对于阿昕来说就是失约，就是有一次的伤害，只能继续前行，漆黑的路一直都是一个人撑下去，但是他知道尽头是那个约定的人，那就是他撑下去的意义。石桉看着白岚昕，他并不知道撑着她的意义是什么，劝什么有用，说什么都没用，千疮百孔只能用另一个完整，光明，快乐去治愈，可惜，他不具备这个能力，过于了解，所以无话可说，不能劝解，这是一个死胡同，只能等她自己出来。 可白岚昕又何尝不知，两辈子的生活，曾经一个人，一直到了快30岁，无法离去的理由不过是怕母亲伤心，这次母亲有了一个爱她的人。但不能离去的原因又多了很多，石桉、柳照皖、姚清颜、贺千渝、贺慕宁，这次牵绊真的多，可是内心总有一种孤独感，并不是自己多悲惨，只是觉得没有意义，有人希望得到治愈拥有一片光明，而她只想躺在烂泥地里，看看有多少人踩过，认识一个人以后想的是“ta多久对自己失望”、“什么时候会离开自己”对方真的离开后又想“果然，没谁可以陪自己”白岚昕的世界观就是极致的悲观，纵使笑容灿烂，纵使珍爱他人，但是灵魂一直是悲观的。还好是，石桉亦是如此，两个极致悲观的人，无需相互治愈，就算一路无言，也能成为这条漆黑路上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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