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柳依瑜施法结束,屋里寒气四起,孟誩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忙用体内火灵附体保护根骨。 “师尊,这是什么?” 孟誩看着冒着冰冷寒气的浴池,心里止不住的讶异,师尊不会是想让自下去泡吧? “灵水。” 柳依瑜眉眼淡淡,只见她从纳戒里拿出一味味药材,用灵力包裹放入冰冷水中。 片刻,浴池中的水变得泛青,好似绿藻一般漂浮着什么,还散发着一股不太友好的草腥味。 孟誩赶忙捂住鼻尖,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声音闷闷的说:“唔,味道不太好,师尊,我不想泡了……” 她言语里有着丝丝恳求。 “等会儿。” 柳依瑜又将新鲜的荷叶、莲花花瓣拿出,混入一香囊,扔入池中。 原冒着草腥味的水池,待这融入这香囊后,满屋子里霎时间被幽静的荷花香所笼罩,好似她们还没离开湖畔一般。 “这……” 孟誩不敢置信,这就仿佛将湖畔之景象搬到了小小池中,满屋飘着荷花香。 “师尊,这等手法,当真是高呀。” 柳依瑜听着徒儿的夸奖,眉目微动,她说道:“孟誩,你莫要赞扬,时候不早了,下去吧。” 孟誩看了看咕咕冒着冷气的水池,很是委婉的说道:“师尊,我看,还是不了吧……” 而柳依瑜竖起眉尾,冷意满腔:“下去。” 师尊你这是不对的,你这是强迫民女…… 孟誩站在原地,肚里腹诽着师尊,然一抬头见师尊脸色变得更差后,手连忙放在了她领口的扣子上,很是乖顺的说道:“好好,徒儿这就下去。” 柳依瑜面色柔和了几分,却见她的徒儿解开一个衣扣后不动了。 “孟誩你……”怎么…… 柳依瑜的话还没说完,孟誩连忙抢话,就见她一脸无辜的望着师尊,委屈且绿茶的说道:“师尊,您难道要在这里,亲眼看我泡药浴吗?” “你……。”柳依瑜的话一噎,她转过身去,嗓音清冷的说道:“你,速速下去。” “此药浴需在池中泡上半柱香才可上来。为师会在屏风后等你,此次你莫想诓骗为师。” 瞧,又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 孟誩要是知道当初不喝师尊调配的药,会是这么一个下场,她当初一定会亲自喝,而不是倒给土里了。 然而为时已晚。 孟誩望着冰凉凉的水池,算是认命了,她轻轻脱下身上的衣裳。 在屏风后,孟誩的窈窕身姿,在繁复花纹中若隐若现。 只见那朦胧身影弯下腰,伸手去触碰冰面,而这简单触碰下,那薄冰猛然裂开了,溅起水面不小的涟漪。 听闻着异响,屏风那端有声传来,“不要用火灵护体。” 孟誩眉尾一跳,声音也带上几分委屈:“师尊,不用火灵护体,若是冻伤了我,可怎么办?” 柳依瑜背过身,义正辞严的说道:“后果由为师来承当,你且安心入浴,便是。” “哼哼,师尊就会说漂亮话……”孟誩发着牢骚,停了护体的火灵,她又试探性的将手指放入水池中。 “嘶,好冰。” 冰凉刺骨,寒冷异常,但身体触碰过水池的地方,也灵力变得很是顺畅。 “你忍一下。”柳依瑜听着身后屏风里的牢骚,努力安慰的说。 孟誩听了师尊的话,丝毫没感觉到安慰,反倒是很像是催促她快一点,不要磨叽。 “哦……”孟誩有气无力的回着,抬脚落入水池之中。 凉意像是藤蔓一般,缠上了她的小腿,慢慢往上蔓延开,渐渐的,这冰冷也能容忍了,孟誩便整个躺了下来。 没多久,屋子安静下来了。 她的鼻尖全是幽静的荷花香,心随着平稳的水面,沉静了下来。 只是被水打湿的青丝正一缕一缕的贴合在她的脸颊旁,孟誩望着水池里的倒影,心里腾升起莫名的恍然。 许久未曾这般凝视过自己了,外貌、内心。 在天剑宗三年之久,孟誩的容颜也颇有变化。 比起先前的青涩稚气,如今俨然是姑娘初长成,模样越发的水灵了。 孟誩伸手,轻轻捧起池中水,看着水滴从她的指缝之间如同珠玉般滴落在她白皙肌肤之上,心里百感交集。 自从这个位面的位面之子死亡后,孟誩心里总有一种不真切感。 原先高悬于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今已然消失殆尽,她本该是要幸灾乐祸的,却笑不出来。 她脑海里回响着的是叶长歌曾和她说过的话。 “不要和位面中的角色产生感情。最好任何感情都不要有。” “唯有纯粹的投机者,才能爬上位面币富豪榜。” “位面系统的宿主需要的是正向的交易、高额的利益,绝不是……罢了,你也许有你自己的道。” 孟誩低头,看着水面中的自己,她真的有自己的道吗? 而叶长歌所说,皆是肺腑之言。 “在第一个位面你都无法积攒下大量的位面币,接下来你到了下一个位面,你又能做出怎样的成绩呢?” 孟誩还记得,那是一个如今晚般宁静的夜晚,她们二人围坐在屋檐下,吃着糕点赏月。 叶长歌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就像是在规劝着一个死不悔改的人。 孟誩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复她的了,只记得那日的月光很明朗,糕点很软糯,而夜风也很柔和。 …… 半柱香后。 屏风那端的人窸窸窣窣的穿起衣裳,她轻声说道:“师尊,我好了。” 孟誩说着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柳依瑜颔首,望着向她走来的少女。 只见她一身青色长裙,领口纽扣几枚,乖乖扣着,三千青丝垂在身后,望向她时,眼尾仍有水气。 与初见时的她,判若两人。 “嗯,我知道。”柳依瑜回过神,应着孟誩的话:“你此番泡过后,体内暗疾已然消除大半。” “想不到你的体质如此优质,为师本以为需要多几个疗程,现今看来是没那个必要了。” “是师尊过奖了。”孟誩含蓄的说着,嘴角微微勾起。 柳依瑜摇摇头,“并未过奖,你的体质实属难得一见。” 孟誩撩起耳边碎发,一边走向屋中铜镜,一边打趣着师尊,道:“师尊是伤心,无法对徒儿负责了吗?” “……你。”柳依瑜叹了一口气,她跟不上这徒儿的思维。 只是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孟誩落坐于铜镜前,她挽起脑后青丝,利落的扎了一个马尾辫。 只不过她眉眼敛着,好似在思索什么。 而柳依瑜的目光落在孟誩露出的白皙脖颈,她总觉得,此番身影在什么地方见过,有几分似曾相识。 孟誩看向窗外,已是月黑风高。 “师尊。”孟誩出声叫醒了陷入沉思的柳依瑜。 “怎么?”柳依瑜问。 “师尊,你看,现已经是月黑风高,正是夜探之时。”孟誩指向窗外之漆黑,“我们该出发夜探大臣府衙了。” 柳依瑜顺着孟誩的指尖看去,随后应声道:“……好。” …… 一品大臣的府衙内,仍是灯火通明。 大院里,竖着一根粗壮木桩,上面正捆绑着一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孩,只是她的脸色黑青,显然是咽气了。 而她身旁围着四个黑袍的男子,他们面目隐在黑袍之下,身上冒着腾腾黑气,仅仅只是背影,也甚是可怖狰狞。 在一旁的仆人吓得端不稳手中的盘子,这已经是今日见到第三个了。 他们这些仆人大气都不敢出,深怕就被眼前这几位给活活吸干魂魄而死。 “不够。二哥,这完全不够,我,我们还需要更多。” 其中一个黑袍人对着身旁的黑袍人说道,他的声音像是粗糙至极的石子在相互摩擦,令闻言者都会毛骨悚然。 “三弟。如今换了新皇,那位大臣让我们安分一点,他会尽力想办法的。” 黑袍人望向他的三弟,他的性子急,容不得一丝怠慢,然而旧皇死了,换了新皇,大臣还不能这么快的露出马脚,否则,他们这些跟着大臣的,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魔宗被抛下,那只有死。 被喊做三弟的黑袍人,望向二哥,他厉声道:“别给我扯这个,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我需要更多的魂魄,二哥、大哥、四弟也都需要……别忘了,魔宗给咱们下的蛊虫。” “不用三弟你提醒,如今我们不知下一步的任务,一切只能低调行事,保证每日摄入的魂魄,让我们不会死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一定会被怀疑的。” 四人当中为首的大哥,声音甚是严肃。 一直没有出声的四弟,目光正阴测测的望向屋檐,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青瓦与被薄云笼罩着的月。 “四弟,怎么了吗?”二哥看向一侧的四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空无一人。 正当他放下心,却只听到四弟那阴冷的声音传来。 “二哥,那边有人。”
第113章 坠入悬崖 “是谁在上面!” 四个黑袍人皆是望向屋顶方向, 大哥看了一眼他们兄弟三人,他一个纵身便飞了上去,脚踩青瓦, 看到了两个身影。 随后兄弟三人也纷纷跟上。 孟誩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四个黑袍人, 她心里默念一句:花影。 一柄青色剑刃里交杂着暗红, 隐秘而锋利的长剑出现在孟誩手中。 柳依瑜见到此剑, 眸色深邃几分,她言道:“花影弄月当中的花影剑, 你真是好运气。” 孟誩笑道:“的确,徒儿运气尚可。” 黑袍人见她们不疾不徐的模样,当下沉下脸, 厉声道:“你们是谁, 怎么会三更半夜出现在杨大臣的屋顶之上?速速报上名来。” 闻言, 孟誩展开元婴领域,只见她冷笑道:“呵呵, 名号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知道, 我们是来取你小命的人。” 方才她亲耳所听, 他们残杀无辜百姓, 吸食魂魄的事情,再怎么平和的人, 也有三分火气。 更何况他们堕入魔修, 罪该万死。 黑袍人听完眼前小姑娘的话,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幽暗,说道:“二位乃是元婴期修士, 而我们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凭何故要与我们动手?” “那小女孩的死, 是怎么一回事?”孟誩冷着声音问。 “桀桀桀桀。”黑袍人怪异的笑了几声,他回道:“一个偷主子东西的奴仆,死了便死了,你一个外人,管的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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