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玄又拿着香的手一顿,“那又是甚么?” “现代对于清气的一种称呼,于他们而言是能修炼的。” 少卿得意地跳下长几,吐出三个字:“老古董。” 这倒是给玄又气笑了,她手指门外,叫着她的名,“少卿,请你一边飘一边滚出去。” 少卿翻个白眼,鼻子出气,扭脸看向坐于后院躺椅上晒太阳的女人,“听见了吧弦锦,她今天敢叫我滚,明天就敢提着刀砍你!” 听得她此言,弦锦侧过身子,扶正歪掉的发簪,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杵在一边的玄又,“唔”了一声。 “你说的不错,”她接过玄又递来的瓜子仁,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坐下,“我们成亲这么些年,似是从未比划过。” 玄又捏了两颗核桃放进手心,用力将其外壳碾碎,捡了几颗较为完整的核桃仁出来,细细的挑去其微苦的外衣。 她把核桃仁放进弦锦手心,假作思考后道,“我倒是忆起来了,昔年在北俱芦洲,你好似答应过同她探讨几招剑式。” 少卿一顿,转身就走。 半晌才传来一句:“你记错了。” 玄又把手里的核桃仁递给弦锦,故作叹气,“她真真是岁数大了,现下竟连事儿都记不清了。” 也不知是不是少卿走的远了,还是旁的什么,玄又等了半天也等不见她气冲冲的回来,便歇了想和她斗嘴的心思,低头收起桌上的垃圾。 倒是弦锦,她方一抬头,就见一道真言直冲玄又而来,临得近了才看得清这是华胥氏的金光,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俩冤家的事儿她还是少掺和罢。 弦锦指尖窜出火苗点燃了九节香,看着青灰烟雾缓缓腾起。 那金光直直地打向玄又,将她推得趔趄,又叫她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险些摔在桌角,待玄又回过头,哪儿还有少卿的身影。 “小气鬼。”她嘟囔着翻了个白眼。 弦锦登时笑出了声。 闻见她的笑声,玄又面露委屈,瘪着嘴问她,“笑甚么?” 弦锦熟练的从她的发顶摸到发尾,“我在想,若是上界那些个小辈见到她死而复生了,是个甚么反应。” “莫说小辈了,就是与她同辈的褚健晓得了,指不定明个就能编成话本在四海八荒风靡。” “友一凝写的么?” “她就是个给上界仙家神族写话本的,不是么,这话还是她自个儿说的。” 忆起友一凝的行事,玄又同弦锦难免相视一笑。 少卿走回去的时候,常珺已经入睡了。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放在桌上的茶杯已经空了,不由得感叹这玄又泡的哪是安神茶,简直就是安眠药。 她把茶杯放在门口,替常珺掖好被角,又变成了灰白的魂体。
第10章 过招 翌日,天边云卷云舒,橙红的日头镶在云角,山顶浓雾覆盖,山腰亦是薄雾作伴,气候和往日的秋天一样。 稀奇的是,今个儿的常珺不是被自己的生物钟叫醒的,是被民宿院中的几只赤雉叫醒的。 她刚睁眼,就见连小姐飘在窗子前,盯着外头的松树看得出神。 “……你在做什么?”常珺打着哈欠起身。 连小姐一顿,转过身来的脸上写满了忧愁。 “你怎么了?”常珺被她看得略不自在。 连小姐愁容满面的开口,“那人好像是不愿意。”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的常珺松了一口,“不愿意就不愿意,而且你也说了是好像,我们还有机会。” 她一面说,一面撩开洗漱间的帘子去洗漱。 连小姐瞧着她的背影徐徐叹气。 她方才就不该说好像的,应当直接说不愿意。 常珺还是那样固执。 早餐是一碗米粥,两个肉包,还有一杯茶,整体来说,算不上豪华,也算不上简陋。 因为连小姐告诉常珺,碗是古董,碟子也是古董,茶杯亦是古董,就连托盘也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常珺看着眼前的早餐,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提着筷子迟迟下不去口。 这个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大富人家? 她小心翼翼的把米粥咽下肚。 常珺的这般模样可把连小姐逗得不轻,若她现在是实体,怕是泪花都要笑出来了。 “那个油灯也是古董?”常珺咽下口中的包子,视线转向桌上的油灯。 连小姐憋着笑凑上前看了看,“不止油灯,这间屋子的所有家具都是古董,连门口的那个铃铛也是。” 她这么一说,常珺顿感自己昨夜是睡在一地金子上,现在再看这间平平无奇的屋子,她有种在看闪闪发光的黄金一样。 常珺胆战心惊的吃完早餐,又万分小心的将其收好放在门口,轻轻地拉了下门边的铃铛,这才轻手轻脚地下楼去练剑。 脚步声渐渐离去,常珺的身影方一消失在楼梯口,门边的铃铛突然响了几声。 下瞬,玄又忽地出现在了门前,她挥手撤下餐具,而后就有一道金光闪闪的真言越过大门便飘进了屋子里。 后又把铃铛中的枝条取下,重新放了一根新的。 霎时间,整间屋子便布满清气。 玄又立在原地想了想,忆起少卿昨日说的话,便幻出张黄符贴在门边的墙上,这才转身离去。 民宿的院子就在楼下,下个楼从后门便能抵达院子。 院子很大,但赤雉活动的地方只有一小块,石桌和躺椅也只占了一小块,剩下的空地正巧可以用来给常珺练剑。 木剑在她的手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招招狠戾,只有在每回收剑时才挽出一个小幅度的剑花。 常珺缓缓吐出一口气,拭去额角的汗渍。 “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自她的身后响起,常珺回头望去,是昨天那个带木簪的女人。 “真厉害。”她笑着说。 常珺顿觉悚然,她方才竟没察觉到这人站在身后。 “莫要紧张,” 女人不知自哪摸出个折扇,把石桌上的一碟清茶糕往她那儿拨了拨,“我不过是觉得你这剑练得好看,剑又同旁的剑不一样,所以过来看看罢。” 她虽这么说了,但常珺的警惕却并未松懈,向她抱拳行礼:“敢问阁下是?” 女人的食指与拇指交错,哗的一声展开折扇,“噢,我是老板,你可以唤我弦锦。” 眼见常珺仍旧僵着身子,弦锦暗自叹气。 “你倒也不必这般防我,想必树上蹲着的那个魂体应当还未告诉你,我也能瞧见她。” 话音刚落,连小姐颇不自在的从院中大树的枝丫里冒出个脑袋,讨好似的向常珺笑笑。 这回是她的错,早上只顾着笑了,全然忘了这事儿。 常珺没好气的瞪了眼藏在树上的连小姐,再转头时,神色已经和善的不少,“那阁下也是修仙者?” 弦锦笑吟吟地点头,“不错,同跟在你身边的那个魂体一般,都是个修剑的。” 她方一说完,树上的连小姐登时飘到常珺身旁,“她修剑的时间可长了,是老前辈。” 常珺瞥了她一眼,心下明白她的意思。 倒是弦锦,面上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实则已是咬牙切齿。 这个睚眦必报的。 “她说的不错,我虽不才,但亦是略通一二,你日后若是缺个对打的,可以来找我。”弦锦端出一派温和的样子开口。 常珺一时间摸不清她的意思,但是连小姐却在向她点头,也只好顺着弦锦的话往下接,“这会不会叨扰阁下了?” “怎么会呢?你那魂体昨日找来,还说了要继续住上一个月,如此这般,又怎么算上叨扰呢。” 扇面遮住了弦锦的半张脸,露出来的眼睛里溢出几分狡猾。 她这样说,常珺便明了其中意思,当即就提着木剑向她抱拳,“还请赐教。” 弦锦合上折扇,轻声应答。 下一刻,常珺身后的大树上就落下一根枝干,弦锦将其捡起,借着山风将其削成木剑的模样。 她向常珺点头,“既然你使的是木剑,那我应当也使木剑,如此才算得上公平。” 说着,木剑便到了常珺眼前,叫她不得不被动迎接。 弦锦的剑劈来得迅疾,常珺堪堪横住木剑抵挡,不想,只这一下便将她虎口震得发麻,只好向后跳开。 身后陡然泛起凉意,常珺还未站稳便急忙侧身让步,瞬息之间,木剑的剑尖便点在她方才落地的位置。 常珺咬牙,不得再这样被动下去,于是提着剑就同弦锦撞在一起,想寻出破解的法子。 来得正好,弦锦弯了弯唇角,手腕下沉,剑身绕上常珺的木剑将其荡开。 木剑落在石桌旁,扬起地上的枯叶,弦锦反手收剑。 常珺弯腰捡起木剑,剑尖直指她,“再来。” 立在石桌旁观战的连小姐哎呀一声,“怎打得这样凶?” 就在她还在为常珺和弦锦发愁时,身后忽地传来玄又的笑骂声。 “你这厮好生不要脸,分明是你要同弦锦切磋几招剑式,现下倒是换成常珺了。” 连小姐面上的愁容转瞬即逝,转头去看玄又,“弦锦昨日还说了,要和你比划比划。” 她顿了顿, 面带怜悯的道,“你自求多福。” 谁知玄又坐在石凳上满不在乎的摆手,变出本书来摊在桌上,“好些年没看这些话本了,以往都是书生和狐妖,现在到是掌柜和小厮了。” 掌柜和小厮? 在下界活了二十年的连小姐一时间想不起她到底在说什么,于是便凑到她面前去看她面前的书。 待她看清后不免有些无语,“这叫总裁和员工。” “是吗?不碍事。” 望着玄又无所谓的模样,连小姐逐渐开始怀疑她和弦锦会不会用手机等现代设备,不然怎么只收现金。 转而一想,这不太对,从前的下界也曾发展到现在的模样,她们应当是会的,只不过就贪享一个懒字。 木剑相撞发出锵的一声响,而后有把木剑直直地扎在玄又的脚边,她头也不抬的把剑拔出扔了回去。 常珺绷着脸,捂住现出红印的手背,在木剑飞来时接住。 “再来!” 真有意思。
第一回 ,撑了三式,第二回,撑了七式。 弦锦满意的笑笑。 就在她提剑准备再次应战时,常珺手上的木剑幻成两把,凭空朝她袭来,弦锦挽出个漂亮的剑花将其荡开。 下一刻常珺的木剑便到了眼前,紧跟着的还有那两把被荡开的木剑。 正当弦锦抬手准备将她的剑挑开时,身前的剑中忽地冒出一条手臂长的银灰色小蛇越过腾飞的两把木剑,直冲她面门而来。 小蛇窜出来的迅疾,眨眼间就到了弦锦身侧,蛇尾绞住她的木剑拧着身子就想将剑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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