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股略带微苦的清新香味忽然袭来,交杂着夏天所特有的逼人绿意,香味虽然很淡,可依然令精神有些不济的黎放歌忽然清醒了很多。 因为香气实在好闻,她忍不住轻轻地嗅着。 这时,女人向后退了两步。 黎放歌不知道女人在哭什么,但可以肯定,她的泪水是悲喜交织。 从她的话,她能轻易地感受得到,见她没事对她而言是一件开心到掉眼泪的事情。 她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那种已经交心的未婚妻吗? 黎放歌有些心虚。 “谢谢。”她说。 她知道,这女人说的不是在香港见面时说的那件事情。 直觉告诉她,虽然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但也很明显,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就好像自己的这具身体一样,虽然跟自己二十二三岁的时候如出一辙,但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她的身体,因为,手心不可能一夜之间凭空长出一颗痣。 “既然黎姐姐不肯带我进去,我回家了。” 女人在以退为进。 最终,黎放歌还是选择了狠心,“不送。” 她一动不动,黑亮的眼睛看向女人停在不远处的车, 黎放歌刚从门内跨出来的时候,见她就倚在树荫下那辆黑色的车旁边,没猜错的话,她的司机应该在车上等着她。 果不其然,女人不高兴地嘟了下小嘴,眼神中的失望显而易见。 “黎姐姐好讨厌!” “真的吗?”黎放歌笑着逗她,“姐姐真有这么讨厌么。” 她不想看着她红着眼睛离开。 四溢的橙花香味忽然变浓,厚重得仿佛肉眼可见。 黎放歌不确定这股清香来自哪里,要是是女人身上的,为何她刚刚贴过来的时候她没闻到?她又忍不住地吸了吸。 女人见她对着空气轻嗅,又退远了些。 “哼!”她别过脸,看向明晃晃空荡荡的街头,“不想理姐姐了。” 她撒娇的模样戳得黎放歌的心痒痒的,让她忘了头在痛这回事。 对娇俏可爱的这一款,她就是没什么抵抗力。 虽然知道她是别人的未婚妻,但爱美之心和打喷嚏一样,掩不住。 还有她如蛋白般娇嫩的小脸,黎放歌忽然有想捏一捏的冲动, 这种轻浮的念头,她从不曾对别的女人产生过—— “嗯,你回去吧。”黎放歌的语气里多了一丝温度, 她的话给人一种回头再见的余味。 女人显然是get到了她的意思,立刻接道:“嗯,我得先回去了。但我还会来找黎姐姐的,如果姐姐还是不回我的消息,不去找我的话——” 又在委委屈屈地撒娇责怪,这女人真的好软好可爱。 黎放歌见她又看过来,手伸进裤袋准备拿张纸巾给她,却掏了个空。 她干脆将手放在裤袋里,抬头看向香樟树,漫不经心地说:“再擦擦眼睛吧。” 女人翘立绵密的长睫边还挂着残泪, 黎放歌不想让别人以为是她把她惹哭。 “哼,讨厌!” 黎放歌收回目光,学她,“哼!姐姐怎么讨厌了?” “你不去找我,就很讨厌。” “………” 这女人,好像很爱“自己”啊。 黎放歌无奈地耸了下肩,将手从裤袋里掏出来。 要是这女人再继续撒娇,她估计就要扛不住和举手投降。 好像被什么迷惑了一样,她真的很想让眼前的娇软女人顺遂。 但她知道不能,所以说:“那还是你来找姐姐吧。” 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回道:“黎姐姐下次带我进去吗?” 她边擦泪边再次看向敞开的小门。 “艺姐带你进去不好吗?” “不好!” “……快回去吧。” “黎姐姐,回答我。” “可以。” 女人总算消气了,她的眼睛和嘴角又都有了笑意。 黎放歌觉得,她笑起就像月亮一样。 女人挥挥手,转身向她的车走去。 看着女人上了车,黎放歌才转身进了院子。 一直在大门左前方楼上观察她们的那个人也放下了手上的窗帘。 现在,黎放歌要让陈翘艺立刻将她“未婚妻”的详细资料送到她面前。 刚刚到屋里,陈翘艺正好出现。 “禾歌小姐,你不该这样随意曝露自己。”穿着一丝不苟的女人,语气依然是干巴巴的,毫无感情。 “什么意思?” “你总不可能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信息素!什么鬼?! 黎放歌心里骂了一句,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我习惯了,没闻到。” 相反,她闻到了,现在,她们周围弥漫着很淡的竹叶香气,虽然很淡,可存在感却非常强,就仿佛置身于夏日的竹林里。 “一定是靠关小姐太近被她影响到了。” “???” 那朵娇花这么有能耐吗? 黎放歌记得她们一直保持着一米多以上的距离,后来她还一退再退就距得更远了—— 黎放歌懒得解释,因为不明就里,所以干脆默认。 “我要她的详细资料,午餐前给我。” “关小姐的吗?” “对。”黎放歌说完,向楼梯的方向走去。 现在,她要冲个澡清醒一下,能把自己从这个清晰具体到可怕的梦中冲醒更好。 浴室里,甩开身上宽松的白衬衫,黎放歌才发现,清新的竹子香气真的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个浴室不小,但瞬间就填满了竹子的清香。 她暗忖:难道这是自己的信息素? 浴室渐渐变得像刚刚被雨水打过的竹林,空气中全是湿漉漉的香气,带着雨后所特有的清新—— 她摇摇头,走过去站到花洒下, 调好水温,背转过身,花洒正对着一面墙镜,热水顺着纤薄的肩背流下,黎放歌抬起头,看向镜子里,水汽还没氤氲起来,年轻得像春天一样的身体一览无遗:优美的脖颈、细长的双臂、完美的胸型、流畅的腰肢、笔直的长腿、纤长的裸足…… 她眼睛里是自己的身体, 脑海里却难以抑制地浮现出那朵娇花的面容, 她带笑的眼睛、含嗔的语气都变得无比清晰, 还有那股令她难以忘记的无限地接近橙花的香气,那到底是不是从那朵娇花身上散发出来的? 想起那股香气,黎放歌体内好像又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 身子旋即升起股股燥热,血管不知何时变成了奔腾的小河, 已经好久没有世俗欲望的她迸发绮念,双手失去控制,熟稔地朝敏感地带进发,她浑然忘了水线还在不断地流落到如雪的肌肤上,浴室里竹子的芬芳渐渐盖住了洗浴用品的香气…… 后脖颈的正中央发出呼唤, 她右手滑过耳际,穿过没有箍住的零散发丝,抵达后脖颈时,她纤长的细指触到了一个异常柔软的地方。 被指尖轻触的那一瞬,后脖颈柔软的地方向四周迸出一阵阵华丽的乐章—— 这什么东西?! 受惊之下,黎放歌所有的绮念瞬间退散,濒临涣散的神识即刻回拢。 她急急忙忙跑到镜子前,转身背对镜子扭过头,看不到,她又冲到梳妆台前,拿起那把手拿镜,正对着镜子向身后扬起一照,终于,她见到后脖颈正中央仿佛开着一朵鲜艳欲滴的花,颜色如同红唇一般,看上去美艳得不真实。 左手指不自觉再触上去,刚刚褪去的绮念又潮水般地围上来, 发现身体异常的惊吓瞬间完全被吞噬,她忘我地松开手,镜子滑落下去,击地的清脆破碎声也没能将她从绮丽的潮水中打捞出—— 作者有话说: 歌歌:我们来谈谈信息素的事 娇花:嘤!人家不是故意哒
第4章 离开浴室之前,黎放歌不放心地伸手再次抚了抚后脖颈, 让她错乱迷失的那朵花已经平复下去,只是,那个地方摸上去还是要比别的地方显得柔软,跟凸起时候的鲜红不一样,平复之后,它又恢复成很安分的肉色。 将吹干的长发放下,盖住后脖颈, 她能够猜得到,竹叶般的香气大致就是从她后脖颈那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下楼之前,黎放歌特意看了看时间,八月七日,礼拜天,早晨十一点半,她最后一场演唱会隔天没错。 至于被大灯砸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就是目前她要下楼去弄明白的事情。 刚到楼脚,她正想着厨房在什么地方, 身体像是收到了命令,几乎是被牵引着,她自动向左边走去,异常熟练地穿过茶水间,再往里走几步,在餐厅门口,她看到一个年纪和她——确切说是和现在的她不相上下的女人正在上菜, 抬头见到黎放歌,女人灿然一笑:“黎小姐,请稍等。我把木瓜羊排汤端上来菜就全了。” 这女人又是谁?!心里尽管诧异,黎放歌却只平静地点点头:“不急。” 她多半能猜得出这爱笑的女人的身份,但看上去,她并不像那种没见识的小女佣,相反,她看上去显得知性,穿着也很得体—— 黎放歌进了餐厅,在大长桌的主位上坐定, 刚离开的爱笑女人果然端着汤碗返回,放在她右前方的隔热木垫上。 “黎小姐,菜齐咯!” 女人又露齿一笑,她的笑容看着让人怪舒服。 “怎么那么多菜?”黎放歌面前至少有十种菜。 爱笑的女人刚准备回答,却被跟着进来的人打断,“小优,你先下去。” 果不其然,是不同版本的陈翘艺! 黎放歌微微抬头,看向捏在她右手里的档案袋。 “黎小姐,慢用。” 被叫做小优的女人退出餐厅。 “这是禾歌小姐需要的资料。” 陈翘艺走向前,面无表情地将档案袋放到黎放歌面前。 黎放歌目光从档案袋上挪开,“是你叫小优做这么多菜?” “禾歌小姐又何必明知故问?” “我想再确定一下不可以?” 陈翘艺后退一步,左右手自然而然地交叠起来,放到小腹前:“黎先生吩咐的。请禾歌小姐务必配合,将菜吃完。” “不然呢?” 让她一人吃完,开玩笑吗?黎放歌朝桌上又扫了一眼,这些精心准备的菜肴很明显是一桌人的量。 别以为搬出他就能唬住她!她根本不在乎什么黎先生。 “这是为禾歌小姐好。上次的体验报告显示,小姐严重营养不良。黎先生重金聘请小优,就是为小姐的健康着想,请小姐不要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她不是她的经纪人陈翘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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