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接起,“司喻,你在哪?” 这次不装乖了,她也不考虑怎么解释了,她只想知道司喻的位置和处境,其他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意义。 司喻的声音一样急切,“你在哪,我去找你,你不要动你等我。” “我在启铭三楼F……” 手机被冲过来的陆歌煜一巴掌打飞到墙面上,瞬间摔到黑屏。 紧接着,懿己被一双手摁倒在沙发上,力量大得摁在她两肩上,难以反抗 她尽全力挣扎着,抬头就对上陆歌煜满是怒火的眸子,他的声音依旧是好听的,却令人作呕。 “你怎么这么折磨人呢?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我对你的喜欢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靠近怎么就那么让你避之不及?” 一连串的问题把懿己的慌乱慢慢遣散,很神奇,她心里依旧是害怕的,可是看陆歌煜这样子,她又觉得不值得害怕。 这个男人,真的太逊了,连最让人厌恶的垃圾也不如,有什么好怕的? “我感觉得到。”懿己使劲推着陆歌煜,大声吼:“每次我想起这种喜欢,我都恶心的不行,我怎么感觉不到!” 陆歌煜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你觉得恶心?我给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 懿己还待说什么,却被陆歌煜打断,他语气阴沉得好像从没这么生气过似的,满眼酝酿着一场风暴,懿己在风暴中心满脸挣扎。 “不喜欢我喜欢司喻?你喜欢女的?少他妈跟我清高!在我面前担心别人?你真是有那个胆子。” 懿己不想和他说这些东西,她好歹是挣脱一只手,赶紧从兜里摸出发夹,一使劲儿刺到陆歌煜腰上,陆歌煜痛呼一声,懿己趁机把他推到一边,起身歪歪斜斜冲门口跑去。 她已经把自己的位置告诉司喻了,出了这个门,哪怕外边站着张毅,她也会坚持到司喻出现。 只要出了这个门。 懿己跑到了门前,她一个用力拉开了门,一只脚已经快要跑出去了。 然后陆歌煜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一个用力,懿己整个人顿时摔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从各处传来,懿己觉得自己要被这一摔直接震得四分五裂了。 陆歌煜已经爬了起来,他看着缓神的懿己,勉强挤出一丝冷笑,向前一步狠狠把门甩上。 今晚的美妙要开始了呢。 然而愿望落空,门没有关上,被什么人对抗了一下,又震了回来。 陆歌煜惊讶回头,迎面而来一个耳光把他抽得身子都扭过去。 “我cao……!” 他绊在边几上摔倒,头狠狠撞在木饰酒桌的边角,顷刻间便鲜血直流。连带着把旋转桌都撞得扭了个弯,桌上的两杯水洒出来,其中一杯倒在地上,浸入毛毯转瞬不见。 司喻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她只是看了陆歌煜一眼,迅速蹲下身把懿己扶了起来,幸好来得及,让她抱着懿己的手都在抖。 陆歌煜用力抹了把脸,这会儿杜苏也姗姗来迟地跑来,见陆歌煜满脸是血,担心地上前抽几张纸巾想帮他按住,却被他大力甩开。 加上阻拦未果的张毅,一时间屋里挤满了人。 想要开始的夜晚已然是彻底告吹,陆歌煜狠狠踢了一脚沙发,心里的愤怒比这二十几年加起来更甚。 “司总不好好在司集团待着跑这来干什么?” 司总冷冷注视他:“看来你还是有空闲。” 陆歌煜冷笑,看着司喻和懿己,烦躁地擦了一把额头上的血:“怎么,你们两个难道还两情相悦不成?司喻,我和懿己谈些事情,你横插一脚做什么,是也想参与?” 司喻看看懿己的状态,那人呆愣愣被她搂着,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心里的恼火愈演愈烈,司喻咬牙切齿,面对这种人她连骂的欲望都没了,只有让他结结实实地摔跟头才能长记性。 不止是摔跟头,这次,她要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陆歌煜口干舌燥,恼火地举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咂吧着嘴巴,一脸邪笑看着司喻带着懿己一言不发地离开。 张毅看着两方人对峙,一声也不敢出,直到人走了,陆歌煜才暴怒地骂他: “一个女人都拦不住,真**废物!给我滚!” 张毅只觉得这是宽恕,赶忙飞速离开。包间里只剩下杜苏和陆歌煜,她小心地靠近:“阿煜,你的伤要不要紧,我们去医院包扎一下好不好?” 陆歌煜本来就烦,正欲将她也骂退,忽觉身体一阵热意,他恍惚一刻,不受控制地扶住桌面,下意识看向那杯水,都是一样的杯子,他分不出来哪个才是给懿己准备的。 但这样下去肯定要糟,陆歌煜已经不得不两只手都撑着桌子,燥热也愈发难耐,杜苏见状吓坏了,赶紧靠近些扶住他。 “我们,我们还是去医院。” “叫——叫张毅回来!” 杜苏没有张毅的号码,闻言有些愣,去摸索他的手机,在裤子的口袋里,陆歌煜已经不受控制地倒在沙发上,弯折的地方要取手机不太容易。 杜苏的注意力逐渐被渐渐鼓起来的位置吸引,她吓了一跳,似乎明白了陆歌煜为什么会这样。 心头一阵苦涩——想不到,他为了得到懿己,竟然不惜用这种手段! 那我这么多年的喜欢算什么? 走神的间隙,陆歌煜已经支撑到极点,他闻到杜苏身上的香水味,不愿再忍受折磨,在杜苏的惊呼中将她按倒。
第49章 她不信她,从来都是 懿己从未如此乖巧过,现在她坐在司喻开得好像要飞起来的车上,两边是快到模糊的景物,心里七上八下的,手指快要把衣角磨烂了,也不敢出声儿。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是该先解释那天为什么去寿宴,还是该解释自己是担心她才过去。 一路上她无数次观察司喻的表情,司喻的表情……可以用凝重来形容,眉峰聚在一起,眼神冷淬,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攥得紧紧得。 懿己上次见到这种表情还是在上一世,隔了这么久又看到,身体的记忆加速催化,心里翻涌着此起彼伏的恐惧。 在这样快的车速之下,那点距离根本就不算什么,司喻用了比杜苏更短的时间就停在了家门口。 懿己还没想好以什么口吻和司喻搭几句话,就听到司喻冷冰冰的声音:“下车。” 懿己一愣,看向司喻,她还是紧绷着侧脸,无非就是在气她飘来飘去的眼神看了一路,也没开口说一句解释的话吧。 这个样子的司喻有点吓人,她想起很久之前,自己还没有过来的时候,司喻送懿己回家,会在驾驶位静静等待懿己回过神,才温温柔柔地问要不要下车,而不是现在这样冷漠的。 懿己有些委屈。 可是司喻已经下车了,绕过车头来到她这边,却不是来帮她开车门。 她的声音里仿佛没有夹杂任何情绪,冷淡的让懿己不明白是冬天的风在作祟,还是别的什么。 “你自己不会辨别真假吗?”她看着懿己委屈的神色,终究没舍得吼她。 懿己嘴唇翕动:“我,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有接。” 司喻无言,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和他独处,就算谈合作,也会带楚和去,以后你都不用相信这些事。” 懿己蔫巴巴点点头,刚刚摔倒的疼痛此刻逐渐清晰,她想着或许可以凭借这个叫司喻不再生气了。 于是她期期艾艾抬头:“我刚刚摔的好疼。” 纵使小兔子背着她做那么多事,纵使小兔子与以往不是同一人,但她此刻的委屈看起来却如此真, 可她越是这样,司喻越是心惊——她甚至无法分辨懿己是真的信任自己,想依靠自己,还是摆平自己的手段。 懿己重活一次不容易,可她无缘无故来到这里,显然也不可能回去了,她并未做过任何伤害懿己的事,反而处处都在维护她。 她不愿意懿己把原主做过的错,报复在自己身上。 见司喻不说话,懿己有些无措:“姐姐,我……我下次不会相信这些了。” 她再一次摆出舔舐伤口的模样,弱小委屈,想放下司喻的防备。 但司喻早已看穿她掩在表象之下的蠢蠢欲动。 她是装的,最起码,懿己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柔弱。 司喻觉得自己站在这儿对她心生期待是昏了头,她揉揉太阳穴,只想回到房间,不想看见这个人。 司喻说,“下次不用这么在意我的事。” 司喻说:“我不会每次都正好在附近,自己长点记性。” 懿己心凉了半截,她赶紧上前几步拽住司喻的衣角,“姐姐,你听我解释。” 司喻觉得有趣,她明知道懿己不会解释什么有营养的内容,可还是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看着懿己,直视她道。 “就现在,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懿己对上司喻的视线,头皮发麻。 真狡猾,加了期限,就现在,明天呢,以后呢,现在不说的话,以后再不打算相信我吗? 懿己心里天人交战,她不敢孤注一掷破釜沉舟地全都对司喻和盘托出,她喜欢司喻没错,司喻目前为止对她很好也没错,可是没有任何人能够保证司喻会和她永远站在一起。 万一涉及司喻的利益,万一她心里关于“懿己”的位置并没有太多重量怎么办,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难道要稍不留神就马上重蹈覆辙吗? 懿己抿着唇,脸上的犹豫让司喻觉得疲倦。 就像她刚加上自己微信的时候,一个表情包也要犹犹豫豫。 司喻甚至觉得窒息,她做了那么多,那么真心实意地帮她,护着她,但好像懿己就是注定不能信任她。 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不能大胆。 这些负面情绪压得司喻喘不过气,她轻轻推了懿己一下,试图把衣角从那人的手中拯救出来,可懿己下了决心,她不松手。 “姐姐……”懿己声调扁下去,可怜巴巴,“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 司喻轻笑一声,一只手抬起懿己的下巴,该是有点旖旎暧昧的感觉的,可是懿己从司喻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 她开口了,一张一合把懿己难以言喻的心思说了个窟窿。 “你是想要点时间,还是想再要一点我给予的信任。这么久了,一年了,懿己,你不相信我,始终都不相信我。我们不用再说那么多的,这样的交流,再多一个字都是在破坏感情。” 懿己张张口,还是不想松手,司喻皱了皱眉,干脆脱掉外套,衣角握在懿己手里,其余的部分掉在地上,懿己恍然把它们拿在手里,司喻已经开了门。 “都冷静冷静吧。”她说。 然后关了门。 懿己的确无话可说,她确实不相信任何人,她甚至不相信自己,她怕自己会因为任何一点外在因素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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