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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间里竟安静下来，司喻注意到陆歌煜一开始盯着自己的眸子，而后现在又盯着地面不知道思索着什么，不禁失了几分耐心，主动开口。 “陆总今天叫我来，不只是欣赏这家店的装潢吧。” 清泠的声音唤回了陆歌煜的思绪，他微微一怔，很快想起自己原本的打算，不禁收起对司喻的欣赏，正了身形道。 “阿喻怎么那么见外。”他缓下声音，“我们可是青梅竹马，小时候不是总叫我煜哥，这也没有别人，不必那么见外的，煜哥哥心里很不舒服。” 这一番话可真叫个情真意切，司喻微微一笑，朦胧的光打在她脸上，衬得五官更加柔美，她瞧着陆歌煜自信从容的神色，莞尔一笑。 “心里不舒服，那要怎么办呢？” 她语调上扬，平白多了几分俏皮，陆歌煜有一瞬间的失神，托了腮看着她，“只有阿喻可以帮我了，别人，都不行。” 司喻点点头，竟带上几分认真的神色，微微前倾了身子问他，“那，我嫁给你？” 美人如玉，灯光朦胧，她前倾的动作将身上的芬芳不自觉递过来些，尤其一双引人迷离的眸子，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未尽之意，偏偏语气又波澜不惊。 有魅力么？ 陆歌煜忽然有些无法回答，他只留意到，身后站着的张毅看直了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心头便忽然升起很大的不满意。 陆歌煜瞪了一眼失态的张毅，缓了缓之后露出一个满意温柔的笑容，“阿喻真的这么想，我很开心。” 司喻终究没忍住，冷笑了一声，收敛起所有的迷幻温柔，整了整衣角，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陆歌煜。 “陆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以公来说，我们是对手关系，结合的话总有一家会渐渐没落，所以不存在任何握手言和的可能。” “以私来说，我和你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在我看来平常得很，就像我在街上多遇到同一个人几次那样随意，青梅竹马……可不是什么关系，什么人都担得起的。” 安安静静的屋子里霎时陷入一片冰冷，张毅一时间分辨不出，这冰冷是来自那个从上到下散发着轻松写意的女人身上的，还是眼皮下边自家总裁身上的。他只是觉得冷，便轻轻搓了搓手腕。 司喻不动声色地看着对面两人的微动作，不禁有些好笑。 为虎作伥的狗露了怯，狗的主人还要忍着气急败坏，试图调整一个温柔的笑容出来。 她甚至有些不忍心难为这两个人了。 于是，还没等陆歌煜再说什么，司喻便自顾自地总结： “陆总不用再打着莫须有的感情牌约我私下会面，我很忙，没时间应付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再见。” 门开了又关，搅动了气氛的人已然离开了，只剩下沉寂的气氛叫人进退两难。 张毅欲言又止地看着陆歌煜帅气的发型，觉得自己似乎可以下下苦功夫去学个造型，或者熨西装也行。 反正这狗腿子工作，他感觉真的是太难了。 陆歌煜烦躁地揉揉眉心，“还在这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计划实施了没有！” 张毅如蒙大赦般点头应下，而后赶紧出去安排，留得陆歌煜一个人坐在卡座里，脸上的表情阴郁得吓人。 “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司喻，真会说大话啊，你总会为你的嚣张付出代价！” …… 司喻拿了包出来，拐进洗手间调整了一下状态，看着镜子里的人，不禁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总算是划清了界限，以后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了，接下来……就是司集团的变革，得把那些陆氏的狗清理掉才对。 司喻微微一笑，笑容收敛的时候，余光瞥见一个双颊晕红的女人进来。 她下意识想要让到一边，岂料这个女人倒是一下子扑进她怀里，一双媚眼在她脸上不住地流连，勾引的动作做的大胆，语气却是一副胆怯的味道。 她不经意地把自己的肩带褪掉，长腿攀到司喻身侧，趴在司喻肩上，语调有些高道。 “司总……只要您让我在司集团继续工作，我继续像以前一样给您，绝不反抗您的……司总。”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看了，一定要好好感慨现在司集团内部的不良风气了。 司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眼底毫无波澜，“我会向公司的法务部门要求，追究你的污蔑行为，下去。” 女人身子一僵，还未有所动作，就听见一个喃喃的女声。 “……姐姐？你在，做什么？” 司喻抬眸，却是懿己那个小兔子站在门口，应该是听到了女人的话，此时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 司喻忽然明白了陆歌煜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今天，来这个地方的原因。 为了懿己啊。 司喻亲自动手把那女人推到一边，女人没怎么站稳，一不小心摔在地上，才算有了些清醒。 她暂且没有理会懿己的话，只是不带丝毫温度地看着女人道： “你要知道你在帮他攀咬什么人，他不好惹，司集团也不是你可以动歪心思的。” 女人无端瑟缩了一下，喃喃着想要辩解，却见那女人径直离开了，还拉走了站在门口的懿己。 她咬了咬下唇，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只是现在事也不知道办没办成，还是要回去回话的。 陆歌煜眯着眼睛坐在卡座里，白皙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终于等来那个女人，才微微睁开眼，似是在询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女人坐在一边，把刚刚的事复述了一遍，瞧着陆歌煜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一阵发慌。 及至最后，“把懿己带走了？？” 陆歌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没拦住？” 女人愣在那，“您……没说要……” 拉那个懿己啊？ 您不是就叫我演出一副被潜规则的下属的戏码叫懿己误会，为什么还有拉住懿己这个任务？ 尽管她没再说，可是茫然的表情叫陆歌煜想猜不出她的心思都难，一时间烦躁到了极点，翩翩风度不再，怒吼一声。 “给我滚出去！” 女人花容失色地离开，到底没敢把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说出来。
第14章 你有收集我外套的喜好啊？ 懿己一言不发地跟着司喻离开清吧，开门的一瞬间，外头的晚风吹到她的脸上，才有了几分清醒。 她后知后觉地看到正被司喻拉着的手腕，心里一阵难过。 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本就没多少路，两人几分钟就走到车子边，司喻才松了手。 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值得解释的，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的栽赃实在低劣，她自己都不在意，那作为旁观者的懿己就更没必要在意。 所以她敲敲车门：“上车。” 懿己回神，犹豫着拉开门坐上去。 她是不相信司喻是那种人的，她对司喻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或者不如说，懿己甚至察觉到自己的另一个念头—— 刚刚那个女人，长得一般，身材也一般，自己强过她太多，有什么好在意的？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什么好在意的？ “……懿己？” 司喻提高一点的声音将她从自我开解中唤醒，她茫然地对上司喻的视线。 车子还没启动，司喻疑惑地看着她：“想什么呢？” 懿己张了张口，看着昏暗光线中的司喻，比起她已经见过的更加性感迷人，这让她再多质疑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于是她摇摇头：“没有，可能有点……困了。” 说完刚好打了个哈欠，司喻信以为真：“还去其他地方吗？” 懿己摇头，听司喻启动车子：“我也回去，正好一路吧。” 懿己乖顺应下，一路上都在看车窗外快到抽象的景物，心里也一样的抽象。 不知怎么的，越开导，那个女人趴在司喻身上的画面就越清晰，明明刚刚她只记得是个普通女人，这会儿甚至能想起来那女人穿了什么，口红是什么颜色。 烦。 懿己开始浮想联翩——如果我早一点听到声音过去，就能直接把她扒开了！ 她在胡思乱想，司喻也觉得不对劲——以往虽然懿己试图隐藏想要聊几句的心思，但毕竟还是藏不太深，她知道懿己想聊天。 怎么今天上了车就一言不发？ 车速减慢停下，司喻看着数字跳动的红绿灯，思绪也有了片刻的放松。 难道是刚才的事，真叫她误会了？ 信号灯切换，司喻平稳起步，问她：“懿己，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懿己回神，听得出这是个陈述句，这证明司喻并不是只想问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想通过自己的回答告诉自己什么。 简而言之，她有话对自己说，而说什么，取决于自己如何回答她。 懿己有些小紧张，她坦诚道：“是，很细心，很温柔的，也很有能力，是我……敬佩的类型。” 很好，这几个词语都很规矩，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司喻听她说完，由她的话切入自己的主题：“刚刚看到的事，你怎么理解。” 话音一落，她又补充：“自然点就好，只不过是闲聊，和你的入职等等都没关系。” 懿己咬着下唇，思索两秒：“我没有相信我听到的，我觉得，她配不上你，你不会给这样的人机会。” 司喻意外，甚至分神去看她一秒，又转过去：“我眼光很高吗？” 懿己不确定地点头：“我觉得，你不会喜欢这种程度的。” 司喻无奈地笑——是实话，不是客套话。 因为如果想说客套话，完全可以比这句更周密。 如果她有心挑刺，还可以问“那程度更好的我就会潜规则人家呗”之类的。 “不管她是什么程度，我都不会给机会。”司喻主动把另一种可能封死。 懿己有些奇怪，顺着往下问：“为什么？” 司喻顿了片刻：“因为我对感情的事没兴趣。” 懿己看她两眼，心里想：是对女人没兴趣，还是对感情没兴趣？ 不过她不敢问。 两人之后都没再搭话，司喻是觉得自己解释完了，加上还在开车，就没怎么开口。 懿己则是想了一路也想不到合适的话题，因此再抬头时，已经到家了。 停了车，司喻看看时间不过九点多，恰好今夜月白风清，衣服穿得也刚刚合适，家里又没有工作，很适合散步。 懿己这次主动下了车，等着司喻如之前的几次一样和她告别。 司喻理理衣服：“那晚安。” 懿己心里还是闷的，司喻站在她对面却看不见她自己都没法概括的心情，她说了晚安，却没有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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