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吗?青禾。”夏之夏不知何时把自己所有的衣物都脱了,她□□着身体,就那么□□着站在青禾的眼前。清澈的眼明亮似繁星,却又好像藏有许多话一般望向青禾。那眼神里没有羞涩和胆怯,只是在说:“看,我们有着一样的身体。” 青禾有些无措地掠过眼前和自己一样的身体,一样的线条,一样的柔软,以及一样的构造。 可是却又那么不一样。 她的身体应该是巧夺天工的艺术作品,因为那细腻的肌理和优美流畅的线条,还有雪白的肤色,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丽。 青禾觉得耳根发热,只好移开视线,声量低了许多地道:“你快把衣服穿上,会感冒的。” “那你会觉得我恶心吗?” 青禾放弃挣扎,抬起头佯装镇定地道:“不会……我以后换衣服都不让你看到就是了。”而她的脸却红透了。 青禾想赶紧离开浴室,夏之夏却拉住青禾的手,青禾想挣脱,可手却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 青禾:“……” 夏之夏:“……” 这样的尴尬一直持续到吃饭的时候。 餐盘里的番茄静静地躺着,青禾记起了昨晚答应夏之夏的事,想了想,还是把夏之夏餐盘里的番茄也夹了过来。 “青禾喜欢吃番茄吗?”林怀易女士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嗯,喜欢。”青禾只能承认了,不然没法解释从别人盘子里夹走番茄这件事。 “那奶奶下午让厨房再多做一点。” “不……不用了,奶奶。”青禾有些难为情地拒绝,借着余光扫了夏之夏一眼,发现那人在憋着笑,耳朵都是红红的。 青禾在桌下轻踢了她一下。 夏之夏只得正襟危坐,装无事发生,但是另一只手却在桌下偷偷捉着青禾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青禾心里有些咬牙切齿,并且发誓下次再也不帮这个人吃番茄了。 天气预报确实总是不准的,说好的晴天好像总是溜到了别的城市一样,连着下了两天的雪,大花家里的饭店并没有什么生意,所以大人们索性关了店在家里聊天喝茶打牌。 但是大花赖床的好日子不得不被迫结束,因为大花的妈黄淑琴女士生平一大恨事就是看不得大花赖床,于是早上八点一到就准时掀开大花的被窝:“大小姐,快点给我起床。” “我再睡一会儿嘛。”大花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但是黄淑琴女士又是一声狮子吼:“李大花,赶紧给老娘起床,不然你这个月的零花钱全都没了。” 听到没有零花钱,大花立马坐起身子,顶着一凌乱不堪的鸡窝发型,很是热血地道:“起床了!起床了!” 黄淑琴女士这才满意地离开。 洗漱一番后,大花穿上喜欢的外套,喷上喜欢的香水,见家里太吵闹,于是从黄淑琴女士钱包里拿了钱又溜出门当“街溜子”了。 不过大花一个人当不过瘾,还拉上了温乐陪自己一起,温乐从面包店里被大花“劫走”的时候,刚从琴盒拿出新贝斯正准备试试手。 贝斯是花知漾昨晚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送的时候还特意笑吟吟地告诉温乐:“下次再被我撞见在走廊罚站的话,就让我们暂时为你保管好了。” 温迟也坐在一边,正在给生日蛋糕插蜡烛,今天因为是温乐的生日,她还提前关了店。做的蛋糕也是温乐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那一款,不过今年换了一个图案。 温迟问花知漾:“乐乐在学校很不乖吗?” “现在想起关心你的小侄女了?” 温迟笑了笑,自从搬来藤子镇开面包店以后,其实和在申城当打工人一样,都很忙。但是心甘情愿的忙碌和不情不愿的忙碌,个中滋味自然是不一样的。 忙起来,有些时候就顾不上关心温乐在学校的生活了。 温乐出生在单亲家庭,她的妈妈是温迟唯一的姐姐,姐妹两个打小感情非常要好,所以当年温千山下定决心去欧洲寻求更好的事业发展,将温乐交给温迟照顾的时候,温迟想都没想的就答应了。 在申城的时候,温乐念的是寄宿制学校,所以温迟只需要在假期出现接温乐回家,偶尔出席一下家长会什么的就好了,也没太操心。 毕竟小孩子也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无论和谁相处,给予对方足够多的尊重,这是温迟向来的处事准则。 不过在藤子镇,好在学校里有花知漾。 “你辛苦了。”温迟不无愧疚地看着恋人的脸。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花知漾起了坏心思,勾起脚尖在桌下蹭了蹭对方的小腿肚, 温迟看了一眼温乐,顾及有小孩在,不敢太放肆,只得说了句:“都随你。” 温乐单手支着脸,脸上有些郁闷,本来得了心心念念的限量版贝斯还挺开心的,可花知漾刚才说的那一句她又有些开心不起来了。并且她的耳朵也不聋,大人们的那些小心思她只是不愿拆穿罢了,又不是真正的傻,于是屈起指节敲了敲桌面:“我还在呢。” 温迟面上挂不住,赶紧掏出打火机点上蜡烛:“乐乐,许愿吧。” 花知漾掩唇轻笑。 温乐却连心愿也不许了,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就喜欢和你小姨对着干是不是?”温迟捏了捏温乐的脸。 “反正许的愿望又不会实现。”温乐不满道。 “万一呢?”花知漾双手交叠,支起下巴道。温乐觉得学校里的那些人眼神多半不太好,说什么花知漾是天上下凡的仙女,这人明明就是在人间修炼多年的狐狸精。 “没有万一。” 再过几天就是圣诞节,小镇上的布景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虽然知道是商家招揽客人的小把戏,但是还是不自觉被感染。毕竟小镇上的南区住着一群热爱艺术的年轻人,因为有着这样一群人,所以藤子镇的人文艺术气息向来很浓厚。 “誒,你怎么了?刚从面包店里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大花从自助贩卖机里取了两杯热饮,一杯递给了温乐。 温乐接过,垂眸看着浮在表面的那层泡沫:“没怎么。” “我怎么着也算是一个话痨吧,怎么交的朋友一个个都是锯嘴葫芦。老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怎么还没被我染黑呀?” “那老话还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大花摸了摸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觉得有好好上语文课的必要,不然吵架都吵不过温乐。这时被她瞄到墙上贴着的宣传海报,起了心思凑近一看,原来今晚九点半会在小青山放《人鱼公主和珍珠小姐》。 藤子镇不算大,但各式各样的电影院却很多,其中生意最好的那一家就是小青山,有时候老板心情好了会特供许多自己做的小吃零嘴。 大花翘课的时候就喜欢去小青山看电影,一看就是一整天,久了和老板就相识了。而老板偶尔买不着新鲜的食材,还会去大花家的饭店拿上一些。 “我们去小青山看电影吧?”大花说。 “啊?” “我说我们去小青山看电影吧。” 16.青山不老 “哎呀,古德白,你是不是又在欺负仙仙了。”穿过小青山的前厅,推开后院的门,一只毛色雪白的猫一下子就跳进了大花的怀里。 小青山坐落在小镇主干道的尽头,靠近海的那一片地,冬天海风刮过来的时候挺冷的。 老板有一头自然卷的长发,五官明艳大气,喜欢穿各种色彩鲜艳的长裙,在小镇的冬天里也就披一个长款毛线开衫,大花每次见到都要打趣:“苏九七你可真是好风度。” 听了这话,苏九七如果手里抓着什么物什,都是要往大花屁股上面招呼去的,但是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她就会对大花说:“过来,你脸上有东西,我帮你擦了。” 每次大花都信以为真,等真的走过去,苏七九一个脑瓜崩就弹在了大花的脑门心上道:“死小鬼,没礼貌,说了多少遍喊我九七姐都记不住,下次再记不住我就往你吃的东西里投毒,非要让你长长记性不可。” 苏九七那手经常颠勺,力大无比,大花捂着发红的脑门心低声道:“我靠。” 苏九七一记眼刀杀过来,大花立马不作声了。 在大花心中,没有人会比苏九七这个女人更粗暴,以至大花看到那些跟在苏九七屁股后面的追求者,大花都会觉得那些人眼睛挺瞎的,总是被美色迷晕,不像她,一眼就看破了苏九七这个女人的本质。 但这些都不妨碍她们还是成了朋友,如果非要加个前缀,那就是一起吃喝斗嘴的朋友。 大花抱着猫就往厨房里找人去:“苏九七,苏九七,死哪儿去了?” 苏九七昨晚和朋友打了一整天的麻将,正在补觉,被大花的魔音贯耳,心情有些不爽,推开二楼的窗一个抱枕就砸了下来:“要死啊!叫魂的都没你这么大声。” 温乐跟在大花身后,眼见抱枕从天而降,立马闪开。 大花被砸的一脸发懵,捡起地上的抱枕往二楼“登登登”跑去,一副大仇不报今不归的架势。 温乐无语极了,一个人去逗那只被抛下的白猫。 “仙仙?”温乐弓着腰,一只手背在身后,试探性地喊了喊。 大概是粉色的长发在雪白的天地里很惹眼,小猫也睁着蓝色的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温乐:“喵呜。” 这时二楼传来了大花杀猪般的惨叫。 温乐已经习惯了大花这种又菜又爱玩的性格,回过头对小猫说:“是不是很吵?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仙仙一下子就跳进了温乐怀里。 温乐心里的不悦一扫而空,将脸贴在小猫的身上蹭了蹭,笑得十分满足。 不过大花终究没被苏九七揍得很惨,最多就是坐在凳子上屁股疼得龇牙咧嘴的程度罢了,就算这样大花依然要嘴硬:“我还薅了她一把头发呢。” 温乐勾了勾嘴角,大花却觉得这个笑好像骂得挺脏的,又不服气道:“那你怎么不来帮我,好歹我还是咱们乐队的鼓手呢,屁股受伤了怎么打鼓?” “你打鼓难道用屁股?” 大花嘴角抽了抽:“……”算了,她还是沉默吧。 大概是揍了大花后苏九七心里过意不去,做了几道小吃端过来,不过嘴里依旧没好话:“吃吗?不吃我就喂狗了。” 大花偏过头不看苏九七,但苏九七对温乐却笑得很温柔,说话也那叫一个温声细语:“欢迎欢迎,乐队的贝斯手是么?看着就像。喜欢吃什么别客气只管告诉姐姐,我去给你做。” “什么叫看着就像贝斯手,难道我看着就不像架子鼓手了么?”大花又炸毛了。 但是又被苏九七的眼神刀得闭了嘴,郁闷的大花抱着胳膊望着天,巴不得这个雪下大一点才好,最好能冻死苏九七这个粗暴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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