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哪里还见半个人影。她不禁破口大骂:“你奶奶的,你……啊!”脏话还没吐净,嘴里便嗷得一声痛呼,黑衣人的一枚暗器,将她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捂住发麻的嘴唇,感觉有黏黏的液体从鼻孔中流出,青勿懵坐在地,很久缓不过神来。 似乎知道那人是谁了,她眼角抽搐着,摸到掉在腿上的暗器,还好不是鞋底,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待当看清那枚散发着幽蓝荧光的玉牌,她的脸色终于彻底灰败。 “烨儿!”江后从昏迷中转醒,看清眼前的黑衣人,稍楞,便开始迷惑不解。 “她很好,你先把解药服下!”是个沙哑的女人声音,江后微微蹙了蹙眉。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喂到她嘴里,又从腰间解下水袋,喂了水让她咽下。 “你是谁?这是哪里?”后一个问题在她扫视一圈后,得出结论,这是一个狭窄的胡同。 黑衣人不答,只是扶着江后缓缓直起身来,江后感觉脑中眩晕,踉跄几步,黑衣人欲扶住她,被她推开:“不用!”她定了定神,脸上恢复血色,明知故问道:“哀家为什么会在这里?” 黑衣人仍是不说话,江后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多谢相救,不过,哀家现在必须马上回去,如果你能留下姓名,哀家改日定当登门拜谢!” “你不能回去,外面现在很危险!”黑衣人见她要走,急忙拦住道。见江后勾起的嘴角,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方才一时情急,将真实的声音泄了出来。 “原来是你!”江后笑笑,回头睥睨着她。 “我接到密报,说你们派来接亲的队伍,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增加到几万人,我的探子一路跟踪,发现上官家的人竟然借接亲为由,将边疆的军队调进迎亲队伍中,我怕事情会对你……你们不利……” 不等她说完,江后便打断道:“你的好意,哀家心领了,不过,玉瑞的国事,蓝阙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另外,不要再往玉瑞送绿玫瑰了!”说完,江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黑衣人无言地看着她离开,泛白的手指,揭开了脸上的遮布,露出一张落寞而哀伤的美丽容颜。二十年积攒的泪水,已经没有力气涌出,这一刻的哀伤都赋予了夭折的没有交集的爱情,谈不上辜负,又何来痛苦,可是真的很苦。 李安疆将李攸烨护送至宫门口,交给上官凝,总算安下一份心,便反身回去。派出去寻找江后的人还没消息,他打算亲自去找。就在他踏离宫门没多久,一个黑影突然从眼前闪过,扔来一个纸团。他抓住纸团,打开,弃掉里面的石子,看完上面的字迹,手不由握紧。率军急匆匆地往前赶去。 上官凝见李攸烨嘴唇干裂,脸上表情痛苦,忙让人递水过来。却听耳边传来一声疾呼:“不能给她喝水!”转身看到权洛颖,她愣了一下,端水的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喝水只会加重她的病情!”权洛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只好含糊地说明,“把她交给我!” 上官凝看了看她那急切的眼神,又瞥了眼怀中的李攸烨,最终顺从地把人交到她的手中。就像完成一个庄重的仪式,她闭上眼,任她们离开。 “小颖,皇上的安危非同小可,你若没把握,千万不要为自己揽罪上身!”柳舒澜的劝告停留在马车门口。 “我知道,柳姨,你相信我,我能救她!”帘子挂上,马车匆匆朝太医馆奔去。 与此同时,另一辆马车则刚刚进入皇城,在城门负责接应的雷豹迎了上去,两个车夫停下车,朝他抱拳施礼。一个车夫掀开帘子,雷豹和端坐在里面的人打了个照面,恭敬地鞠了鞠身子,那人微微颔首算是应了。雷豹冲车夫点点头,车夫会意,合上帘子。三人马不停蹄往城里奔去。
第077章 尘埃落定 晋军所剩的六万人马如潮水般向神武军直扑而来,正面交锋,神武军毫不退让,上官景赫一声令下,弓弩兵万箭齐发,将晋军骑兵射落无数。上官景赫心下颇多感慨,这些弓弩兵人人都能三箭齐发,不足一千人的弓弩兵愣是发挥出一个万人弓兵大阵的威力。犹记得当年,玉瑞武将中能够使出三箭齐发箭术的只有二弟上官景星一人,没想到时隔十五年,神武弓兵已经全都学会了。 晋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阻住攻势,不得不止步,等待后面的盾兵赶了上来,撑开移动遁甲,将箭雨隔绝在外。 “可恶!”李攸炬看着站在神武军营中,指挥作战的上官景赫,心中发了狠:“所有人都给我冲上去,小王不信,他还能抵挡得了!” 上官景赫已经趁这个功夫,把所有弹药都运走,因为阵营中现在是遍地硫磺,稍有不慎,便会造成爆炸,最重要的,他要防止李攸炬用火箭袭击。 而此时已无后继之忧的他,先李攸炬一步下达了全面进攻的命令。一瞬间,原本漆黑一团的神武阵营,突然燃起熊熊火把。冲天杀气反其道而行之,朝晋军反扑而来。神武军的长处就是进攻,上官景赫深知这一点。 “这是找死!”李攸炬冷笑一声,挥师压了上去。 短兵相接。惨白的月光中,兵戈铁马放射出肃杀的冷厉。神武军就像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插入敌军腹中,所过之处,片甲不留。上官景赫将神武军分成大大小小十数个树阵,每个树阵委任正副将领三名,带着各自任务,从不同方向扎入敌军。他的目的很明确,擒贼先擒王。总有一棵树,能扎入敌军心脏。 “世子,抢占皇宫要紧,这里交给属下就是了!”吴忠见李攸炬怒火中烧的模样,提醒他道。李攸炬咬了咬牙,点点头,吴忠调出两万人马与上官景赫缠斗,其余人皆随着李攸炬朝皇宫方向奔去。 “呜呜呜——”雄浑地号角声从身后传来,李攸炬心里一惊,难道是御林军?不会的,他已经派人去齐王处打点过,他答应要出兵钳制御林军,他勒住马,厉声喊道:“张弩何在?” “世子,张弩不在,或许已经战死了!”一个士兵禀报道。 “不可能,你死了他都死不了!”李攸炬咬的牙根疼:“查,给我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早就知道这个人不可信,果然如此! “诺!”士兵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李攸炬快马加鞭往皇宫奔去,必须抢在御林军前面控制住皇宫,要不然所有的计划都付诸东流了。 迟来的马咸看到这已成尸山血海的杀伐场面,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救驾来迟,吾命休矣!” “跟你们说,你们还不信,现在相信我所说是真的了吧!”万书崎总算“扬眉吐气”! “万状元,你就别说风凉话了,你穿成这样子闯入军营,什么真凭实据都拿不出来,我叔父怎可相信你!”马欢恨恨地说道。万书崎刚要跟他计较,瞥见文颂厷从旁边出列,赶紧闭嘴。 文颂厷挑着缰绳,手握锯齿大刀,跨马奔到虎视眈眈的两军面前,身上的孝衣在黑夜中分外醒目,如同地狱里来的煞星,他沉声道:“在下秦王帐下文颂厷,晋王何在?” “晋王那个老匹夫在哪里?让他出来受死!”身后的副将没他那么文雅,直接叫骂起来。 晋军无人应声。 “让你们为首的将领出来见我!”文颂厷挥刀指向人群。 “他已经被我杀了,头颅在此!”一个青涩如孩童的声音响起,文颂厷扭头,看到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子正高举着一颗人头:“喏,这就是!”声音果然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晋军见到那血粼粼的人头,瞬间哗然,晋军副将魏年脸色大变,悄悄地派人去通知李攸炬。 “你杀了吴忠?”文颂厷惊讶地望着他,吴忠是晋王帐下第一大将,竟然就这么被轻易杀死了,“不知阁下在何处任职,如何称呼?”单伦尊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有些语无伦次地道:“我,我没有任职……”他想说自己才十三岁,但又怕说出来引得众人笑话,只嗫嗫嚅嚅不知如何说才好。 “文将军!”上官景赫突然策马奔了过来,道:“你们来了就好了,快去前面截住李攸炬,我怕老王爷会抵挡不住!” “多谢上官将军提醒!”文颂厷闻言,朝皇宫奔了过去。被马咸说动带兵进城的几个御林军副将耳朵高高竖起,听到有戴罪立功的机会,忙拨了人马,朝皇宫快马疾驰。马咸拨了自己所属的五千人马给马欢,让他有眼色的助上官景赫一臂之力,自己则带着另外五千匆匆忙忙去救驾。 “哎,我玉瑞又少了一员大将!”上官景赫看到文颂厷白衣孝服,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惋惜道。扭头看向一旁的单伦尊,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听皇上提起过你,好样的!” 回身,剩下的晋军,群龙无首,还用打吗?“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数一二三,现在投降者,放下武器,等待朝廷发落,不降者,格杀勿论!” …… 李攸炬一路疾行,正撞上迎面而来的李安疆,还有——江后,喘息未停,他挥手示意军队停下来,脸上挂起一抹笑:“原来是皇祖母和秦叔祖,攸炬有礼了!” “小兔崽子,你想干什么?”李安疆也不跟他客气,满脸怒容呵斥道。 “秦叔祖别那么大火气,对身体不好,侄孙坐了江山,还得仰仗您老人家呢!您看,皇祖母多懂得调节心情,所以,才,啧啧,永远这么年轻!”轻松调侃的语气,仿佛一起已经尽在掌握。神武军闻言,纷纷握紧手上的兵器,冲他怒目而视。李攸炬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 “攸炬,既然你称哀家一声皇祖母,那哀家便也真心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有些雷池,你不能越,一旦越过了,谁都保不了你,包括太祖留下的遗言!”江后看着他那嚣张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有些东西是你的,都可能被别人抢去,何况不是你的,又岂能随你意。 “少在我面前搬弄你那套假仁假义的说辞,告诉你们,我今天就是来夺皇位的,我李攸炬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拦,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李攸炬染血的剑指着江后所在的方向,怒喝道。 “想当皇帝?你没那个命!”李安疆冷笑一声,横刀在眼前划过,空气,直指李攸炬眉心。 那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命!“所有将士听令……给我杀!”李攸炬据其手中血剑,盛满杀气的目光中,那金黄的宝座离他越来越近。 “护驾!”“保护太皇太后!”御林军轰隆的马踏声叫嚣着传来。毫不迟疑地冲向李攸烨的晋军。神武骑兵将江后护在中心,将胆敢扑上来的敌军,全部绞杀! 晋军方阵大乱,感觉四周都是御林军的马蹄声,死亡的气息瞬时笼罩在头顶。御林军急着戴罪立功,丝毫不给他们投降的余地,不管你是迎战,还是投降,能杀一个就算一份功劳,抵一份罪过。既然这帮不知死活的人已经快打到宫门口了,想必也为死做好了准备,御林军也不跟他们客气,照单送你上西天!至于想投降,门都没有,你们害我救驾来迟,害我差点为此丢了官职,甚至可能害我失了性命,饶了你们,谁饶我啊!阿弥陀了个佛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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