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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高总的醋？” “对啊，当时不管我和高总有什么分歧，你都是雷打不动地站高总，从来没帮我说过一句话。” “……” 眼见自家女朋友翻起旧账，金芸急忙解释： “那是因为高总真的有苦衷，我了解她，她绝对不是旁人想的那样，我当时是在跟你解释，没有刻意帮谁说话……” 金芸急得脸都红了，见此情景，裴容笑着安抚她： “好了，我开玩笑的，我知道高总对你很重要，我也很感谢她这些年来对你的照顾，而且你说的是对的，她是个善良的人，当初是我误解她了。” “……” 论有一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有多幸福！金芸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 —— 冬季的天总是短暂的，两人看完电影出来后天都黑了，她们去逛了超市，买了一堆食材，半个小时后，车子停进地下车库，望着一后备箱的食物，金芸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么多东西，我一个人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谁说你一个人，是我们两个人，金芸，你不能总把速食当主食，长期下来身体会吃不消的。” “裴容，我是厨房杀手，买了我也不会做。” “我会啊，我来做，你负责品尝加点评就好了。” “……” 看着裴容那张笑颜如花的脸，金芸感觉自己的心跳又不受控制了，她赶忙低头和裴容一起整理食材： “那直接买到你家就好了。” “不行，你平常还要上班，你家离你们公司近，早上你可以多睡会，我们先将就两天，等过两天新房子的手续下来了，我们再搬过去就好了。” “等会，你买新房子了？” “对啊，我可不舍得让我女朋友每天绕远路上班。” “……” —— 几分钟后，收拾好东西的两人提着大包小裹进了电梯。 …… “女朋友，你晚想吃什么？” “我还不太饿，晚上不想吃了，今天挺累的了，你别忙了。” “那煲个汤吧，你想喝什么汤？” “裴容，你这是打算把我喂胖吗？” “喝汤不胖人的，再说了，你又不胖。” “裴容，你就哄我开心吧。” “没有，我说的是实话，你腰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 “你猜呢。” “……” 很快，电梯门开了，两人提着大包小裹从电梯里出来，结果没走两步，似乎是看见了什么，金芸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 “……妈？您，您怎么来了……？” 看见金母站在在自家家门口时，金芸震惊到手里的袋子险些没拿住，与此同时，一旁的裴容明显也被吓到了，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气氛陷入了一阵尴尬！ …… “今天不是周六吗，我心思过来看看你。” 视线掠过两人手里大包小裹的食材，金母心里的猜测彻底落实，话音一落，老人意有所指地望向了金芸身旁的裴容： “小裴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哈。” “……” 对上金母意味不明的眼神后，裴容赶忙调整情绪，笑着回答： “晚上好阿姨，很高兴见到您。” “阿姨看见你也高兴，谢谢你送我们家小芸回来，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 与之前对裴容热情的态度截然不同，此时此刻，金母话里的逐客意味明显到不能再明显，话音一落，裴容面色一僵，一旁的金芸则想要开口解释： “妈，裴容她——” “金芸，你进来，我有话问你。” “……” 金母罕见地叫了金芸的大名，老人语气里多了几分严肃，话音一落，金芸和裴容下意识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看来金母已经知道她们的事了。 …… 僵持几秒后后，金芸偏头望向身旁人： “裴容，你先回去吧。” “……” 听到这话，裴容心里咯噔一下，压抑在心底的不安肆意涌动，她紧了紧手中的购物袋，试着开口： “金芸，我——” “听我的，你先回去，晚点我打给你” “……” 金芸态度坚决，被打断的裴容张了张嘴，再没说下去的勇气。 …… “东西给我吧，小裴啊，早点回去休息吧。” 金母话音一落，裴容下意识去看金芸的反应，可对方始终沉默，几秒后，金母接过了裴容手里的东西。 …… “好，阿姨，您也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裴容最后看了一眼金芸，随即转身进了电梯。 …… —— 客厅里。 把食材放进冰箱后，金芸和金母在桌子两侧的沙发上相对而坐，墙上的钟表咔哒咔哒地走动着，母女俩谁都没说话，沉默几分钟后，金芸主动开口： “我爸呢？他没来吗？” “他在家，我自己来的。” 话音一落，金芸心头一沉，随即接着问道： “您来之前怎么没给我打个电话啊，我好去车站接您。” “金芸，我今天要是不来，你还打算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 面对母亲直接犀利的质问，金芸低下头眼睑微颤，沉默几秒后，她抬头望向自家母亲，语气平静道： “我没打算瞒您。” “是吗，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你在跟一个女人交往？” 金母皱着眉头提高了几分音量，要不是亲眼看见金芸和裴容亲昵的样子，她还真不敢相信自家女儿竟然瞒着她这么大一个秘密！ …… “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 “合适的机会就是我跟你爸盖上棺材板的时候吧，金芸，你这么先斩后奏，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金母语气有些激动，话音一落，金芸捏了捏掌心，语气认真道： “妈，我没告诉您是因为我知道您跟我爸根本就不可能接受裴容，你们会觉得这是不对的，是大逆不道的。” “……” 听到这话，金母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你知道我们不能接受，所以你就不说实话，背着我们偷偷跟裴容交往，你是不是觉得等到我跟你爸俩人一蹬腿，你俩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金芸，你这样大逆不道，为了裴容连父母都不要了是不是？” “……” 亲人的话往往最伤人，金母这番话犹如一把深深刺痛了金芸的心，哪怕拼命克制眼底的酸意，可金芸还是红了眼眶，她语气里是无法压制的委屈： “妈，倘若我真的不管不顾地放弃了你和爸，我又为什么每次都听你们的安排去见相亲对象？倘若我真的不顾及你们的感受，我又为什么要如履薄冰的瞒着你们？我只是谈个恋爱，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样就是大逆不道了是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刚才就应该跟裴容一起离开，妈，你知道裴容刚才有多难过吗？你又知道我看着她落寞离开的时候有多难过吗？” “……” 看着自家女儿通红的眼角，金母表情一怔，在她印象里，自己这个女儿在自己面前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那年冬天她拿笤帚打了她四十分钟，金芸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 “所以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认准裴容了？” “是。” “如果我让你在她和我们这个家之间做选择，你也选择她？” “……是。” 滚烫的泪珠滑落脸颊，金芸回答得斩钉截铁，话音一落，气氛再次陷入一阵沉默，当金芸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结果一抬头她竟然看见自家母亲在默默地揉眼角，金芸表情倏地一滞： “……妈……” “人心都是肉长的，小裴对你的付出我都看见了，过去一个月，多亏了她照顾我和你爸，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你说得对，我跟你爸是不能接受你喜欢女人，但是这不是你瞒着我们的理由，我们是你的父母，是你最亲的人，你怎么能把我们当敌人呢？” “……” 听着自家母亲哽咽的语气，金芸咬紧牙关，可悲伤和委屈还是忍不住流露了出来： “妈，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伤害您和爸，可是我真的喜欢裴容，您之前说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要告诉您，可是我喜欢上了一个您注定会不接受的人，您让我怎么办呢？” 过去一段时间，金芸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因为怕处理不好父母和裴容之间的关系而半夜惊醒了，一边是她最亲的人，一边是她最爱的人，这让她怎么选择呢？ …… 母女俩的哽咽声一个比一个让人难受，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金母长叹一口气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理解为什么女人会喜欢上女人，可今天看到高总带着她爱人来咱家之后，我才发现爱情好像不只是存在于男女之间，也是因为她俩，我才反应过来过去一个月裴容对你的照顾绝对不是因为友情，她看你那眼神跟唐星楚看高总的眼神一样……小芸啊，高总今天跟我说了一句话，没有什么比两个人的幸福重要，我跟你爸不能陪你一辈子，如果，如果小裴真的能对你好，你俩在一起能幸福的话，我不反对……” “……妈……” 话音一落，泪水夺眶而出，金芸起身走到对面抱住了自己的母亲，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被父母理解的孩子： “……妈……谢谢您……” “孩子，我跟你爸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平安幸福，只要你幸福，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 —— 某高档小区。 客厅里。 裴容坐在沙发上，明亮的灯光笼罩着女人温柔的眉眼，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桌上的手机，祈祷着金芸能给她打个电话。 金家父母都是传统的人，金芸出柜的压力可想而知，裴容不想让金芸一个人面对，与此同时，她也在害怕金芸最后会放弃她。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钟表定格在晚上十点，望着桌上音量已经调到最大却始终静悄悄的手机，裴容眨了眨酸涩的眸子，心底本就微弱的希望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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