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就免了,你幸福比什么都重要,你值得更好的。] “小佘,准备下一场了。” “好的。” 佘杭将手机放好,心情惬意地准备开工。 接下来的戏份很重,也是这部剧只能体现演技的一段,佘杭将全身心都投入进去。 导演追求这部分的完美,哪怕演员表现得毫无破绽,也会要求再来三遍再通过工作人员决定选取最好的一段,佘杭这次也算误打误撞遇见了个负责任的好剧组。 三个小时很快过去,拍完这部分天已经完全黑了,收工时手机也已经没电了,等佘杭回到剧组的下榻酒店充好电,手机的消息铺天盖地地轰|炸过来。 有秦温的,也有江揽月的。 佘杭心一颤,江揽月给她打了三个电话。 佘杭不打算立即回拨过去,点开了秦温的对话框。 [-秦:我和她大闹了一场,她说我无理取闹,但也算是承认了,原来我这些年一直向小丑般陪在她身边。] [-秦:谢谢你让我看清了她,可是要忘记一个人也不容易,朋友,你什么时候再来伦敦,我希望忘掉一个人的痛苦岁月里能有人陪伴。] [-不好意思啊秦小姐,其实我上次去伦敦也只是旅游,国内我有事情走不太开,我答应你,等我来伦敦,第一件事就是见你好吗?] 秦温很快发了消息过来,但佘杭已经来不及去看了,因为江揽月的第四通电话很快打过来了。 “江老师。” “佘杭,”电话里的语气冰冷,“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拍戏去了,”佘杭道:“手机关机,刚回到酒店连接上充电器。” “是吗?拍什么戏?” “《削骨令》,网上应该会有这部戏的开机照片,你……” “所以你这些天,一直都在剧组拍戏吗?”江揽月的语气很冷酷,明显一副不爽的态度,“你很忙,忙到没有主动给我打一通电话?” “我……”佘杭的声音很低,语气很委屈,“不是江老师自己说不希望我主动打电话过去吗?” “……” 江揽月没说话,佘杭继续道:“听你语气你好像心情不太好,谁惹你生气了吗?如果是因为我没打电话给你,那我从明天开始一定……” “既然是在拍戏,那就好好拍,等我忙完这段日子,可以允许你来伦敦找我。” “……好。” “嗯,挂了。” “江……” 嘟嘟嘟—— 电话挂断的速度和上次一样快。 同样是在酒店,同样是在深夜,佘杭的心情也同样压抑,这股压抑甚至让她变得自卑,产生不了任何冲动的情绪。 叮—— 平板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佘杭仅在那一瞬间,寒毛倒立。 叮—— 第二声紧接而来,变成了催她赴黄泉的催命符。只有佘杭自己知道,那个账号登录着什么。 那天晚上春宵一度,江揽月问她的联系方式,她就把她临时创建的这个国际交友账号给了她,而今晚,也是这个账号消息提示音第一次响起。 滑开屏保,果不其然,账号的唯一联系人发给了她两条消息。 [月月:好久没见你了,不得不说你真是厉害,仅一天晚上就令我那么难忘,我想你了。] [月月: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纵容你闹。] …… 佘杭肢体生理性地开始发抖,江揽月的话让她越来越不对劲。 叮—— 第三次,这次的字句直接撞进了她的眼眸。 佘杭瞳孔骤然睁大。 [-月月:见一面吧,佘杭?]
第076章 红白色蔷薇19 冷汗渗出每一处毛孔, 佘杭眼前一片虚无,看到的都是烟雾,大脑宕机影响了她的视力, 让她分不清她在哪里,今夕何夕。 江揽月知道了,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记得…… 她明明记得自己隐藏得很好。 佘杭跌坐在柔软的流沙靠椅上, 整个身体仿佛陷入暗无天日的黑洞,黑洞吞噬了她的肢体和思想。 很久之后,她的大脑慢慢转动,思绪也渐渐回笼。 是了, 江揽月是谁?她导演了那么多故事, 书写了那么多场人生,她的那点小心机在她眼中算什么?不过戴了双假面,当真以为自己能蒙蔽她的双眼? 佘杭心情越来越紧张, 肢体生理性的抖动也越来越厉害了,眼前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梦。 江揽月早就看穿了她的把戏, 或许是在下雨天的咖啡店,又或许是在那场舞会,她不拆穿她,也许是出于好奇,在陪着她玩儿。 除此之外,佘杭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酒店汗湿的那一晚,江揽月那么主动, 她们的身体那样契合。 是啊, 她早该想到的。 这个国际通讯网站和国内不一样, 只要点开了对话框,那么就会显示已读, 她逃不掉。 佘杭关闭平板,让自己尽量冷静,在这些小世界周旋那么久,她早就丢失了大半的从容不迫和步步为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将计就计,事事顺着江揽月的想法来,虽然不愉快,但至少,她们之间复杂的羁绊早已形成,就算跌落地底,她相信她依然有机会触底反弹。 对面大概已经知道她已读不回,就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月月:怎么不说话?周末晚上八点,我在那天晚上的酒店等你。] “……” 佘杭闭了闭目,她知道这次逃不掉了。 - 佘杭按照约定再次飞去伦敦,比较幸运的是,第二天去往这个城市遇见了难得的好天气。 只不过这种好天气对佘杭并没有产生太大影响,她的心情甚至比第一次来更糟。 晚上七点四十,佘杭凭着记忆找到酒店房间,在进去之前,她再次戴好那副面具。等一切打点好,她才轻轻扣响房门,江揽月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进来。” 佘杭推门而入,江揽月背对入口面向大型落地窗,这里是伦敦的金融城,天空中都透露着纸醉金迷的味道。繁华的都市夜灯一望无际,高楼耸立在空中,灯光比星星还要绚烂。 同样的,佘杭发现江揽月的身上也穿着与那天晚上相同的睡袍,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沐浴乳香味。 她已经洗过澡了。 佘杭将门扣住,站在原地不动,她知道江揽月已经感应到她来了。 随即,江揽月转动靠椅,背对大型落地窗,面对面与她相望。 “是你,Fleur?” “……你叫我过来是因为什么事?”佘杭硬着头皮,用Fleur的声线说。 江揽月“嘶”了一声,她表现得非常平淡,非常平静,但佘杭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你就那么爱玩角色扮演啊……” 佘杭紧张地咽了口吐沫,手下意识地攥紧。 “过来。”江揽月命令。 佘杭只能移动脚步,一步步向她靠近。 在离江揽月只有八十公分时,右胳膊被人猛烈拉住,下一秒佘杭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意识回笼时她早已跌入江揽月的臂弯。 下巴被人勾住抬起,佘杭对上江揽月复杂深情的眼眸。 是的,那眼神可以算得上深情。 只不过很复杂,不纯粹,就像是……佘杭想起那些她们一同在家的岁月里,还有第一个位面她成为江揽月的金丝雀,江揽月一部部教她入戏的画面。 这种深情,带着城府,带着玩味。 仔细看还有一种被她欺骗的愤怒。 “怎么不说话了?上次见面不是挺能说也挺会做的吗?” 佘杭深吸气,语气听着冷静,只有江揽月能听出里面的颤抖。 “如果这是江老师想要的,那我可以继续。” “哦?”江揽月温热的吐息如同蛇信子,搜刮着佘杭的心脏,“戴着面具做?” “……” 气氛僵立不下,江揽月没有在说下文,佘杭也实在说不出主动解释的话。她只能硬着头皮蹲下身,像上次那样,抬头摘取柔软的浆果。 也就在在她沉下去的那一刻,江揽月的表情忽然变得阴鸷,眼神变得凶残。 嗓音泄出一点闷哼,她却无情地攥紧椅子把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臣服在她石榴裙下的女人。 良久过后,在她欢愉的呐喊中,佘杭缓缓抬头,对准她的眼眸,双手覆上江揽月的手被,却被她无情挣脱。 佘杭的眼神闪过一丝受伤,她错愕地笑了笑,右手扶住面具。 面具湿滑粘腻,脏得不像话。 “面具脏了,我拿下来。” 而后她自曝般掀开面具,在江揽月如狼似虎地目光中露出自己的脸。 一张精致完美的脸,一张令江揽月讨厌的脸。 “果然是你。”江揽月的语气依然平静。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的演技烂透了,”江揽月字句轻蔑,“从咖啡店我就怀疑你了,还有,你不会真以为只挡一张脸,就能蒙蔽过关吧?” 佘杭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湿痕,她忽然低头轻声笑了笑,“所以,您一直在陪我做戏,想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对吗?” “佘杭,”江揽月俯视她,冷笑道:“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吧?你不但私自跑来伦敦,还假装Fleur来欺骗我。” “还有秦温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在暗中挑拨?” “我没有。” “还撒谎!!!” 佘杭抬头看向江揽月,语气倔强又笃定,“我认为我是在拯救她,我没有在挑拨,你的行为可耻,对她不公平,对你自己也不公平!!!” “放肆!!!”江揽月气急,她猛地站起身,赤脚猜到地面,伸手拎住佘杭的衣领,“那不是你该管的事,佘杭,你越界了。” “……” 佘杭双目赤红地盯着江揽月的脸,看着面前的女人发疯,她越来越不认识她的月月,她的妻子了。 眼前的女人让她陌生,让她害怕。 “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我们什么关系?我有说过你是我什么人吗?我们在一起□□也不过相互成就,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 “佘杭,你为什么?你凭什么?还是因为你在赌,在赌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觉得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吓唬你,我可以也必须无限纵容你?” “……” 恶魔的话环绕在耳边,佘杭感觉心脏被掏空,她身体发酸发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她只能无助地看着面前她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失败那么讨人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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