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蓝桥怕霖秋揍他,又第无数次恨自己手欠,“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打翻个盒子,好像又踢了一脚,谁知道地上乱七八糟的是什么阵法。”他懊恼不已,“我还能看到放榜吗?” 凌晏摸摸他头顶的乱发以示安抚,被杜蓝桥瞪了一眼又缩回去。 霖秋道,“那个阵法已经塌了,玄帝谱所有记载都被天罚场收回销毁,包括见过那个阵法的人,已死的,还有即将死的。” “九重天可以放心,除非天罚场违规,否则没人能再通过那个阵法飞升。” 司星神君真的累了,“那你们说怎么办?他现在空有一身修为,虽说也不多吧,但是什么法术都不会,我能怎么办?” 霖秋,“在人间不能修功德吗?” 司星神君,“你什么意思?” “让杜蓝桥在人间活动,行善事积功德,最方便的就是天罚场了吧。” “玉耳仙君不一定能同意,他什么都不会。” “我问过了,玉耳仙君同意,她亲自教。” 凌晏跟着道,“我也教。” 司星神君崩溃,“你个魔界的不要玷污我的小仙!” 定仙号的时候,司星神君要叫“天缘”取跟天道大神有缘分之意。 霖秋摇头,“杜蓝桥现在是神魔两界往后握手言和友好往来的桥梁。” “那是叫?” “蓝桥仙君。” 前面那句华丽又上格局的解释根本就没有必要吧! 离开的时候司星心力交瘁,凌晏郑重道谢,老头儿还不自在,霖秋放下个瓶子幽幽道,“清心丹,专治火气上涌,心思燥郁,每日一颗,别多吃,因为用处不大。” 司星神君掀桌赶人,最后又喊,“丫头下次别来了!” 霖秋摆摆手,“我最近都忙,心情也不好,等我开心了再来气您。” 司星神君气得想笑,这里是偏僻又无聊啊,有人插科打诨气一气也挺有盼头儿,于是天天盼着,直到净世大神关入冰川,又过了一阵那个气人的丫头才来。魔界有人私下问过滢澜和涯烬在哪里,有人告诉他,那个叫灵心的应该是死在天罚场了,滢澜和涯烬被魔君和解济提到魔外村的大片坟茔前宰了。 那天所有人都在,雁阖拼命哭,滢溪给凌晏跪下要代滢澜偿命,解济提着刀,和燕婉看着彼此,红着眼说不出话。 涯烬被镇压着,只看着最新的那块墓碑,艳曲之墓,她们刚才说,这是衣冠冢,遵艳曲遗愿,里面埋的是一个金元宝。 “阿溪,起来。”滢澜无视颈间数把利刃,目光一一扫过墓碑林立,平静道,“过往做过的每一件事,我从无后悔,对这里每一个人,也没有半分歉疚。这里本就弱肉强食,成王败寇,滢澜败了,甘愿赴死。” “碧水族的秘密你们知道吧,我做的事滢溪一概不知,婉儿,照顾好你母亲,她眼睛会好的。” 滢澜厉喝,“凌晏解济!未冥卿是我亲手所杀!动手吧。” 凌晏手起刀落之时,涯烬拼命冲向艳曲的墓碑,众人应激地出手,涯烬背后鲜血直流满身狼狈,他朝那座新坟伸出血淋淋的手。 涯烬与螣桀的不甘重合在一起,为何她就是不肯留下来,一个义无反顾自尽,一个连衣冠冢都要放那人唯一的赠予,分明他才是先来的!就算死,她的衣冠冢里的要有他一滴血! 视线尽头的凤凰林如烈焰焚天,当年他化身嬴凡去试探艳曲,他故意坐到那棵树下,细白的手臂自厚重红叶间探出,酒壶轻轻敲在他的头顶,林间风声飒飒,那个声音散漫,“兄弟,何故沉郁,我叫艳曲,一起喝酒?” 血腥的手终是停在墓碑几步之遥,死不瞑目。 银儿拿出帕子仔细擦拭并未弄脏的墓碑,就不该告诉他,“晦气!” 霖秋说尸体埋在魔外村怕底下的姐妹们生气,她们也没有虐尸的嗜好,干脆埋在了碧水遗址,碧水族那块地方越来越荒凉,几乎没人去了。 后来有人看见雁阖在那里哭了许久,滢溪自尽过一次,被她们救回来之后似乎是想开了,时常去滢澜坟前坐着说说话,眼睛真的渐渐好起来,身体也日复一日康健。 再不久之后,天罚场加入两位新队员,蓝桥仙君和被玉耳极力邀请的梁玉。 又是许久,魔界重归安宁,思烟银儿霖秋雄七留下来帮凌晏,燕婉和解济成亲之后出去玩儿了一圈也回魔界跟滢溪定下来,雁阖心里有疙瘩,不愿意留在魔界,她就在人间飘着,凝芙闲不住出去玩儿有时会遇见她,碰到一起又吵又闹。 大金在艳曲死后就不知去向,直到后来有一次,凝芙偷偷去看艳曲的转世,这一世是个普通农户家的女儿,三岁了,差点被掉落的花盆砸到,凝芙还未出手,就看到花盆被接住了,是大金,再之后就是魔外村的坟茔上偶尔会出现各地的当季花束或者酒菜,问谁都不知道,凝芙猜那可能就是大金和雁阖。 凝芙是偷偷找徐文临查的艳曲转世,谁也没告诉,偶尔远远看上一眼,直到很久以后,去找徐文临的时候撞见了霖秋,然后是骄阳,玉山珏,众人还在面面相觑,玉山珏伸手一提,从屏风后拎了个人出来,线儿捂住脸,“天后叫我来的,别打脸!” 徐文临……尴尬,这脚踩几条船同时翻船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人间某个夜晚,年幼的小公主悄悄对宫女说,“皇宫里有鬼……老感觉有人看我。” 离音进入冰川之后仙山就不在世人面前现身,他们知道如何走,还是每隔一段时间都到仙山聚一次,摆桌酒席在冰川外,红豆沙,糖醋里脊,苦荞茶……都按照艳曲的嘱咐准备好,边吃边聊,离开前再收拾干净,至于埋了满山的东西,时间一久他们自己都忘了当初埋在哪,还是等她俩回来再自己挖吧。 杜蓝桥一边在人间的朝廷做官,一边在天罚场当值,每天都忙得晕头转向,魔君去人间找他,就坐在他府里等啊等,从天黑等到天亮,然后去给他买早点。 杜蓝桥就是成了仙,也整日说心里饿,一顿不吃都要杀人,还是两份工消耗太大。 于是魔君大人迟迟也没有机会正式成为杜小夫子的“相好。” 他还没有机会说,初次见杜蓝桥是在人间永都,那年杜蓝桥五岁,刚死了父母被其他小孩儿欺负,小杜蓝桥被围攻鼻青脸肿,一一盯住欺负他的人的脸,倔强道,“我是没父母,但我还有爷爷。” 那天杜相夷拉着乖孙挨家“寻仇”,小杜蓝桥挽着袖子一人还了一拳。 凌晏蹲在树上看着,气势汹汹打人的小孩儿回家自己躲在被子里哭。 跟他一样,无父无母的孩子。 于是他时常来看望,送些东西,完成杜蓝桥的种种心愿,也是为了儿时漂泊的自己。 人间一年又一年,凌晏看着杜蓝桥一天天长大,究竟是何时变了心情,他自己也不知道。 街上人声鼎沸,有人说花魁的轿子打这儿路过,凌晏看了一眼,红色的轿子精致华丽,风吹起轿帘,也吹起围观百姓们的心,凌晏没有再看。 杜蓝桥前几日说想把红绡楼重新开起来,收留些无家可归之人,就当个酒楼开开,先请老许来掌勺一段时间,老许最近简直要被狼行绑在山上炸米糕,被蔺山那群精怪封了个“蔺山掌管米糕的神”,是时候抢回来了。 但还是老问题,杜蓝桥忙且在朝为官,不便经商。 凌晏暗想,交给霖秋吧,交给银儿吧,他就想问杜蓝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听说梁记在王城开了分店,也买给杜蓝桥尝尝。 路上人来人往,一如当年的某个清晨,前方店面里吆喝,“梁记蟹黄包,刚出炉嘞~”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4-04-01 12:00:00~2024-04-02 1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新的一年祝大家健康发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33 ☪ 现代篇上 “叮铃铃~叮铃铃~” 齐可胡撸把脸,“老宋~周六还不关闹钟!” 对头的吴山山鬼哭狼嚎,“宋方水!起来关闹钟!” 被喊的宋方水没有反应,“叮铃铃~”继续,突然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从对床枕头底下摸出手机关掉,手放在墙上贴了一会儿,猛地贴在还在沉睡的人脖子上。 “嗷~” 607美好的清晨从宋方水的哀嚎开始。 手的主人毫无愧疚之心,转身被子蒙头。齐可已经准备起床了,问,“不起吗?今天不是要去做义工?” 被子里“唔”了一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准备挣扎出来,看见消息后又是眼一闭,“活动取消。” 吴山山欢呼一声,“那我们去酒吧吧!” 齐可点头,“酒粑粑,听起来黏糊糊很弹牙的样子。” 宋方水,“这笑话太冷了可可。” “那去吗?这家酒吧有活动,集齐四个学生证一折。” “一折?!” “啊,本来凑不够四个我就没惦记,现在不是正好四个?” 三人眼放金光盯住那个还在垂死挣扎的被窝,扯开嗓子嚎,“快起来!颜曲!” 四个人下了公交跟着导航走,颜曲在扒拉乱糟糟的头发,吴山山是真纳闷儿,“可可你说,她这么懒一人,是怎么坚持做义工啊,去福利院啊,又跑去义务支教。” 对此颜曲本人回答,“有头绳吗?” 三个头摇得很有节奏,颜曲翻来翻去在齐可包里找到支笔,三两下给头发挽起来用圆珠笔盘上了,一人看导航,两人鼓掌。 宋方水脚步一停,“红绡……对的,到了!” 齐可作为唯一背包的,递上一摞四个学生证,服务员笑容格外迷人,引着几人落座,位置极好,就在舞台正面,台上放着话筒和乐器,待会儿可能还有表演,第一次来酒吧的几个姑娘有些小兴奋。 扫码点单,宋方水,“颜颜山山可可,点啥?” 被点名的没出声,旁边倒是都不少客人看过来,还有人在笑,宋方水用手机挡住自己,不敢说话了。 “……颜颜……真可爱。”听见隔壁桌有人小声说。 几个人抬头,还没找到说话的人,先看见一个女人走过来,手搭在颜曲椅背上,女人成熟有风韵,手臂细长,搭在椅背上十分有风情。 视线落在她头上有些惊讶又有些怀念,无奈地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认识的?可是颜曲本人也很疑惑,“您是?” “待会儿有表演,仔细看哦,看好了给你们免单,我是白凝芙。”女人眨眨眼,走了。 剩下姑娘们面面相觑,有点可怕,第一次来酒吧,她们什么都不懂啊。 很快服务员过来上菜,还有饮料,她们没点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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