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不喜欢?”白寄凊仰起脸,刚才拿水,开了小灯,映照的她脸颊鲜润,粉红粉白。 “这是什么问题……”江雪荷小声说,拒绝回答。 “哎呀,”白寄凊故意凑近,挺直的鼻梁蹭过她的脸颊,“不好意思啦?” 三十五岁了,谁还会为这事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江雪荷会。 她不说话,以不变应万变。 白寄凊知道江雪荷是个情商很高的性格,可在感情方面是异常的单纯认真,就越发地想要逗她:“你不说是吧,那我也不告诉你。” 江雪荷这下好奇了:“你有什么不告诉我的?” 白寄凊随口说道:“你知道飞机上,我在你手心上写了什么话吗?” 江雪荷略加思索,总感觉白寄凊是在诓她,就故意说道:“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话吧!” “才没有!”白寄凊反驳,“是很重要的话!” 她灵机一动,贴到江雪荷耳边:“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 江雪荷隐隐觉得她又要开始满嘴跑驯鹿车了,于是谨慎地问道:“怎么刚出国就想回家了?” 果不其然,白寄凊话中带笑,快乐地说:“你要是不对我负责,我就决定给孩子起名叫江逾白!” 江雪荷眼前一黑,还没等她结束无语,白寄凊自己又自言自语:“不对呀,我要是单亲妈妈的话,可不能便宜别人,孩子叫白逾江吧,白逾鸟?” “白寄凊!”江雪荷忍无可忍,“白逾鸟,叫白糖一口吃了算了!”
第91章 夜泳,和你(一更) 一番胡言乱语过后, 两人的倒时差计划彻底泡汤,完全睡不着了。 白寄凊偎在她怀里,笑得气喘吁吁, 很不平稳地说:“吃点东西吧,想吃什么?” 江雪荷有严重的选择困难, 当然把决定权交还给了白寄凊:“你想吃什么?就是不知道有哪家店可以外送轻食。” “谁说要吃轻食的?这可是度假!”白寄凊兴致勃勃,披上衣服去拨前台电话, 江雪荷望着她的背影, 总有一种在一层层揭开洋葱的错觉。 她本以为白寄凊会画Q版小人, 会跳舞,已经算了不得的才艺,没想到她还会打高尔夫球,会说英文。 不过仔细想想, 起点如此, 学起来自然也潜移默化地轻松吧。 白寄凊只披了一件开衫, 看起来实在是太叫人不好意思, 江雪荷赶紧阻止她继续腻歪到床上:“趁这工夫咱们洗澡去?” “嗯……”白寄凊想了想,“你要和我一起洗吗?” 都这样了一块洗个澡有什么害臊的! 江雪荷自我催眠, 脸先红了一片:“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打住。”白寄凊老神在在,“后半句说出口我就不和你洗了, 我要躺在床上等shake shack来。” “没有后半句。”江雪荷说。 出了浴室, 江雪荷把大灯也打开,坐回地毯上接着收拾行李。 两人的衣服先前她已经都挂到了衣柜里,她自己东西好整理, 无非是一些护肤品和化妆品, 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带的。 白寄凊的东西才叫琳琅满目, 皮质的首饰盒一打开,灯光在上面一照,映出的珠光叮叮当当地全撞进了她眼睛里。 “度假嘛。”白寄凊靠在她肩膀上,“又不是总在水里泡着,当然要打扮的漂亮一些,还要拍照呢。” 她佯装嗔怒:“手表怎么不戴?” 江雪荷是怕麻烦的极简主义者,柔声道:“那行李太多了,而且怕沾水。” 白寄凊自然知道她有一半是在糊弄自己,这手表可带防水的!“说实话,要不然我给你再买一块纵横四海。” 江雪荷轻轻地叹了口气:“太张扬了。” 白寄凊知道这句是真心话,就拿脸颊蹭了蹭江雪荷的后背,在江雪荷看不到的地方撅了撅嘴。 江雪荷把她的泳衣细细地重叠了一遍,放到衣柜抽屉里:“我在想自己要不要学学游泳。” “可以啊。”白寄凊很赞成,“如果嫌麻烦,我就每天在房间里教你游一会儿,也不用当课学,轻松一点。” 江雪荷整理好最后一点东西,把行李箱合起来,放到角落。外卖也送了过来,白寄凊点的是经典的招牌牛肉堡和芝士蘑菇堡,外加一份芝士薯条,还有两杯热量惊人的海盐焦糖奶昔和漂浮卡仕达冰淇淋。 何止是放纵餐的规格,简直是世界末日前的狂欢。 江雪荷抿了一口奶昔,白寄凊斜坐在她腿上,可能是在夏威夷,怡人的风光之下,时间也流动地缓慢起来,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像冰淇淋漂浮在芬达汽水上一样,悠哉悠哉地浮到了半空之中。 她情不自禁地吻了白寄凊一下,白寄凊在她唇齿之间,尝到了海盐焦糖诱人的甜咸味。 等到吃完,江雪荷再看一次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她这人循规蹈矩,早睡早起惯了,不由得就是有点忧虑:“咱们赶快睡吧,还要倒时差,要不然明天起不来,还有好多计划——” 白寄凊捏住她的嘴,不知道第多少遍强调:“这是度假!不需要计划,况且现在肯定睡不着。” 她眼睛一眨一眨,在偌大的套房内巡视了一圈,忽然心血来潮,从江雪荷怀里下来,拉开抽屉,取出了一套可可色的系带泳衣来。 江雪荷:“大晚上的?” 白寄凊很神秘:“夜泳。”她忽然更加心血来潮,“咱们去海边吧,这才叫真正的夜泳!” 她很快换好了泳衣,略深的可可色显得她肤色更加白皙,身材姣好,乌浓的卷发撒下来,要不是屋内有大灯照着,几乎像个异常美丽的天外来客。 江雪荷倒不是会吃那种幼稚的醋的人,白寄凊非常漂亮,她愿意白寄凊向所有人展示这份天赐的美丽。 只不过大晚上在海里游泳这么浪漫的事情,在她一直平淡的人生中属实有点浪漫到出格了,完全没有经历过,一时之间难免有些犹豫。 白寄凊了解她的踌躇从何而来,牵住江雪荷的手,不再问她的意见,而是拉着她,径直地跑了出去! 酒店沿地势而建,层层叠叠向下,紧挨着新月一样的沙滩和无边的海洋。 深夜的海滩果然寂静,虽然有人,可稀稀落落,各自都在低声交谈,或欣赏月色。 清凉的海风吹拂过来,江雪荷放缓了脚步,白寄凊仍然牵着她的手,半转过身来,有点孩子气地倒退着走。 江雪荷望着她,任由她拉着,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白寄凊明亮的眼睛里仿佛含着一泓多情的春水,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地沉没。 白寄凊穿了一双皮革质地的凉鞋,一本正经地交代江雪荷:“要帮我看好了哦。” 说着轻盈地向前赤脚走了两步,一跃跳进了茫茫的,墨蓝色的大海。 江雪荷提着她的凉鞋,怔怔地望着眼前一望无垠的海波。 白寄凊钻下去之后,骤然就不见了人影。 她知道如果慌张真的会显得很傻,白寄凊也不可能出事。天这样黑,海这样大,一时之间看不见人也是完全正常的,可她就是绷不住的心脏怦怦直跳,又往前走了几步,试图找到自己的女友。 寄凊,她在心里喃喃道,声音忍不住地溜了出来,低声询问道:“寄凊,你游到哪里去了?” 江雪荷有点手足无措,月光清凌凌地照了下来,然而那个昳艳的美人去了哪儿呢? 过了好漫长好漫长的一会儿,就在近岸的海面上波光骤动,白寄凊湿淋淋地钻了出来,笑着向江雪荷挥了挥手。 江雪荷也向她挥了挥手,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居然不过才过去了两分钟! 恋爱太可怕了。江雪荷说不好自己这是第几次这么想。她坐了下来,目光跟随着白寄凊在微波里起伏。 白寄凊的泳技不一定多好,可观赏性是一等一的,江雪荷拿手机抓拍了一两张,可惜光照条件不好,完全无法把肉眼接收到的魅力记录进照片里。 江雪荷索性放弃,专心致志地把这一刻留存心中。 白寄凊游得累了,终于上岸,她浑身滴水,跪坐在江雪荷对面。 两人出来得匆忙,根本没拿毛巾,江雪荷就用手先擦拭了她眼睫毛上坠的水珠,以免待会儿落到眼睛里。 “让我想起《自白》那幕戏。”白寄凊知道她不介意,整个靠进她怀里,江雪荷的体温源源不断地透过肌肤相贴传了过来。 “天气那么冷,你浑身都是水,冻得脸都青了。” 江雪荷揽着她的腰,月光皎洁,平等的给每一个角落洒上微光:“这么浪漫的时候,提那场戏干嘛。” “因为那时候我在想,”白寄凊也望着月亮,“小鱼不愿意陪你,我愿意。” 她是甜言蜜语说惯了的,然而这话说出来,心里头也是一悸,紧接着是后知后觉地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得几乎脸颊和心脏一起发起烫来。 江雪荷不看月亮了,偏过脸来,看着她发湿,这会儿甚至有些发红的脸颊,微笑着默默不语。 白寄凊被她这么看了一会儿,恼羞成怒:“干嘛,干嘛不说话!” “在珍藏。”江雪荷说,“珍藏你的真心话。” 白寄凊借题发挥起来:“怎么以前不见你珍藏,难道我以前说的都不算真心话?” 江雪荷不答她这刁钻的问话,单只是深深地凝望着她。 现在她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江雪荷止不住地就要想到未来该要如何如何,可是她又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旦去想,势必要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和心境。 她只想在夏威夷这样的地方随心而动。 “在想什么?”白寄凊问她。 “在想……”江雪荷小声说,“接吻吧。” 白寄凊“哈”地笑了一声,甜丝丝地问道:“你被夺舍啦?” 在国内一板一眼惯了,在国外想好好纵情享受一下,实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江雪荷自己都快盛不住这份高兴致的甜蜜热情,很难以为继,但很执着地仍然小声说:“嗯……接吻吧。” 白寄凊二话不说,深深地吻住了她。 “一点了。”江雪荷看了看手机,“咱们该回去了。” 白寄凊摇了摇头,如法炮制:“问我,我在想什么。” 江雪荷只好配合:“你在想什么?” 白寄凊当即说道:“在想夜泳真好,夏威夷真好,你真好,今晚月色真好。” 江雪荷还以为她憋着坏点子,没料想到她列出了这样几个,也很感慨:“确实,今晚月色真好。” “还有,还在想,”白寄凊笑吟吟地,“接吻吧。”
第92章 夕风微醺(二更) 恶因结恶果, 两人时差倒得失败至极,第二天一齐睡到了日上三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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