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完,一时之间,提不起精力去查看后续的发展,静静地靠在座椅靠背上。 “姐姐……”郑滢小心开口,被江雪荷柔和地打断了,“你去和任导说,很抱歉我耽误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我会过去,麻烦大家了。” “真是无语。”卢想慧有心调剂一下气氛,“居然还有人夸梁裕丰,说他是个好男人,喜欢年龄相近的,怎么,现在好男人都这么容易当?” 江雪荷合着眼,对无法改变的社会现状意兴阑珊:“短视频团队招得怎么样了?” “好了。”卢想慧说,“现在主要考虑拍些什么。” “除了让他们想点子,想创意之外,”江雪荷说,“我想了一个固定栏目,不知道可不可以。” 她尽量清空思绪,暂时不想这件事,告诉卢想慧她对短视频运营的想法:“或许我可以开设一个固定栏目,读一些短诗,你觉得可以吗?” - 半小时时间到,江雪荷戴回假刘海和黑框眼镜,形色如常地回到摄制棚。 她敏锐地察觉到工作人员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掺杂着八卦的情绪。显然短短午饭时间,这个绯闻风波已经整个剧组人人皆知了。 “不好意思任导。”江雪荷说,“没事,”任立人拍拍她的肩膀,“咱们接着上午的拍,各部门准备一下。” 白寄凊走到她跟前,不说其他,只低声问道:“你吃饭了吗?” 江雪荷心弦一动,真想立即拥抱住她。“先拍戏吧。”她遏制住这股情绪,向白寄凊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下午的戏还是两只狐狸在齐刘海老师家的戏份,难度不高。江雪荷好歹进圈十几年,见过不少风浪,自然也没犯什么错误,不会失态,叫有心人抓住把柄。 她下戏稍早,到化妆室休息卸妆的间隙,终于拿出手机来看,最热转发头一条,不是自己粉丝列出的时间线证据,而是白寄凊发的一句话:吃顿饭就叫恋爱了呀[可爱][可爱] 江雪荷看着这行小小的黑字,情不自禁,心潮起伏。后面有人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就低声说:“其实你不用转发的。” “不转发怎么行。”白寄凊笑道,“咱们不是在卖姬吗?” 她向前走了两步,微微弯腰,吻在了江雪荷的嘴唇上。 舆论走向已经完全被扭转,一方面是有了江雪荷的亲口澄清,唯粉和CP粉立马打了鸡血,在广场以一敌百,和白砂糖以及正义路人大战三百回合,甩出思维导图一样的时间线,占领了逻辑高地。 一方面是鸟枪换炮,江雪荷工作室现在可是纽祜禄氏,下得了水军买得了热搜,公关这种司空见惯的绯闻还是得心应手的。 白寄凊斜坐到江雪荷腿上:“我粉丝可把你骂惨了。” 江雪荷摇了摇头:“粉丝没关系,正常的。主要是有其他家水军的助力,不过这东西都没必要去查,被人抓住了,就会有这样的后果,得行得端坐得正才行。” 白寄凊笑盈盈的:“嗯……那现在,算不算行得端坐得正?” “不让外人看到,”江雪荷曲起指节,摸了摸她的脸颊,“当然就算。” 白寄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又问:“那现在呢?” 江雪荷面不改色:“当然算,正常恋爱,没犯天条吧?” 白寄凊笑起来:“你中饭就没吃吧?听南说你经纪人都过来了。” “她紧张嘛,”江雪荷说,“不过我也不饿,下午她让新招的短视频团队过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打算多拍几个视频定期发,先做一个固定的小栏目。” “什么内容?”白寄凊兴致勃勃,“我可以当嘉宾吗?” 江雪荷松松地搂着她的腰,时不时地想要收紧,把她彻底搂进自己的怀里。 “读一些短诗。”江雪荷克制住自己的越轨想法,轻声细气地说,“不行,那样咱们两家粉丝都会气到崩溃。” “相信我,”白寄凊说,“往后气晕的时候多着呢,不差这一回。” 不过她知道江雪荷脸皮薄,哪怕不为粉丝,也不好意思和自己拍短视频,转而说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点东西吃。” “你吃什么给我带一份就好。”江雪荷不挑食,她回吻了白寄凊,明明同在一个剧组,居然感到了一丝依依不舍。 新组的团队果然不一样,一下午的时间,不仅在酒店房间做好了背景,放上了专业补光灯,甚至已经立刻收集打印了一本有几百首短诗的小册子,按主题分门别类,让江雪荷和卢想慧挑选。 江雪荷简单翻阅了一下:“明天发的第一首诗,尽量不要有今天这件事的暗示性,容易叫人发散的内容,不读爱情主题。” 她停在一页:“就读这首吧。” 白寄凊接过许听南手里的打包盒,她敲了敲门,一个工作人员打开了。 屋内非常安静,被大灯和补光灯映照得亮如白昼。 江雪荷穿一件浅蓝色的细格衬衣,恍惚间,白寄凊还以为这是大学时候读书会的那位江师姐,青嫩、冷淡,旁若无人,让她恨得牙痒痒。 这是一首埃拉·惠勒·威尔科克斯的《命运之风》,读它的人声音优美,感情动人。 一艘船驶向东方,另一艘驶向西方,吹拂它们的风来自同样的方向。 是一套船帆,而不是暴风,决定了它们的前方。 命运之风如同海风一样,让我们渡过生命的海洋; 是一副灵魂,决定了生命的航向,而不是什么宁静,什么纷嚷。 诗停了,那位曾经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江师姐彻底失去了旁若无人的能力,微笑着望向她,眼睛里也全是她。
第80章 爱和婚姻(一更) 童晴看了一眼怀里搂着夏随炆吃糖水的江雪荷, “红了之后都这样。”她和白寄凊之间两台小风扇嗡嗡转着,白寄凊还好,已经脱了西装, 穿上了裙子。 她就不行了,作为管理局处长, 捂了一套严严实实的制服,热得汗水直往下淌:“女明星要是一桩绯闻都没有, 那能叫红吗?” 没等白寄凊回答, 童晴微微一笑:“不过如果没有你的话, 梁裕丰也算得上良配吧?你也知道网上,可都预定了江雪荷三年后必嫁入豪门。” 白寄凊:“四十二岁了少上点网吧你!” 童晴想也不想,抄起风扇就要砸向白寄凊。耐不住这女人极其轻盈,一侧身跑了。 夏随炆正美滋滋地吃着蜜炼枇杷梨, 白寄凊过来, 使劲揉了揉她的脑袋:“小炆, 又来暑假实习了啊。” “我等和妈妈一起回家呢。”夏随炆头也不抬, 往江雪荷怀里一仰,“你们是不是也放假, 来我家吃饭吧!” 一年一度最隆重的三彩红毯即将开始,虽然她们今年没有入围作品,都是陪跑角色, 可是红毯这种露脸机会是哪位明星都绝不肯错过的。 剧组统一给假, 并且应该是一起走红毯。 白寄凊刚要说什么,就见任立人用扩音器喊大家就位,准备开拍, 她急匆匆地过去, 江雪荷替她答道:“可以呀, 就是不知道你妈妈方不方便。” “她没工作的话,就没什么不方便的。”夏随炆说,“噢,可能我爸爸回来她就不方便了。” 要是白寄凊在场,一定会颇有兴致地追问下去,不过江雪荷向来是不打听别人的任何八卦的,她向前方一望,示意夏随炆也一起看。 这幕戏拍的是管理局处长第一次逮到两只狐狸,只可惜被这两位占据了高地,只能用喇叭劝降。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丘处机处长义正词严,“胡先生胡女士请束手就擒,否则我们不确定会做出什么事!” 胡涂涂大喊:“你不要过来!我乃涂山红狐是也!” 胡一统狐疑地瞅了她一眼,不甘落后:“我乃青丘红狐是也!” 丘处机:“俩杂毛狐狸滚下来!” 夏随炆一边观摩,一边吃梨,得到了许多心得体会:“原来电影也会从现实生活中取材。” 江雪荷说:“这是的,艺术来源于生活,只是进行了一些加工。” 夏随炆一本正经:“白阿姨和我妈有时候就这样,我妈捂着我的耳朵,让她滚开。” 江雪荷哑然失笑,心想白寄凊的朋友真是都和她热热闹闹,有来有往。 这次拍摄中午就结束,放大家休息整理,走完三彩红毯再统一回组。 江雪荷今天上午没有戏份,一直陪着夏随炆。应该是因为家庭原因,夏随炆是个特别自得其乐的小姑娘,看拍戏无聊了也不说,一个人盯着自己的小运动鞋看。 “小炆有什么爱好吗?”江雪荷问她。 夏随炆想了想:“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现在有家教在教我弹古筝。” 江雪荷本来想哀叹几句家境优越的小孩很不快乐之类的,转念一想,家境普通的小孩怕是更不快乐! 童晴和白寄凊换好衣服出来,夏随炆立刻问道:“妈妈,请江阿姨和白阿姨去咱们家吃中午饭吧。” “可以啊。”童晴想也不想,把夏随炆抱到怀里,“妈妈现在就给阿姨打电话,让她多做几道菜。” 夏随炆快上小学二年级了,童晴抱了一会,笑道:“妈妈快抱不动你了。” “那我下来。”她很少能和童晴相处这么久,快快乐乐地跑到车上,等待着妈妈过来再次抱住她。 “为母女情深感动啦?”白寄凊握住江雪荷的手,分车计划依然在进行,自己女友的小助理哀怨的目光几乎都要射透隐私玻璃了。 “小炆是个豁达的性格。”江雪荷说,“要不然长期得不到父母的陪伴,孩子会很叛逆的。” “好啦!”白寄凊佯装很不满,“我不生了好吧!”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妩媚神情,正如向荣所说,满嘴跑火车都像驯鹿车,故意娇声嗲气地说:“哎呀,想为你生个小孩都这么难,大道理一套一套的……” 江雪荷一怔,当机立断地要捂住她的嘴,白寄凊机敏地向后一躲,随即捉住她的手腕,顺畅地仿佛是被江雪荷拉进了怀里似的:“怎么还不准说了,人家都说实话最难听,”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不叫我说了!” “我说得不对吗?”白寄凊笑吟吟地望着她,“说为了你还不愿意,那我为了谁比较好呢……” 江雪荷很想说:为了你自己! 但是她知道白寄凊就是开开玩笑,心里面并没有那个意思,真没必要一本正经地反驳。 她心念一转:“为了白糖吧,白糖可是独生女,要是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它会不高兴的。” 白寄凊不吃这一套:“不会啊,白糖可以陪她长大,不觉得很温馨吗?” “原来是这样。”江雪荷也微笑了,“其实我一直想养一只猫……”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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