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焦急地在手术室外打转,最后靠在墙上,缓缓地蹲坐了下来。薛兆清既担心手术室内白昼的情况,可叶晚的状况也不容乐观。 薛兆清摸摸叶晚的头,默默地安抚着。叶晚此时眼眶的泪水沾湿了手臂,抬起头,鼻子都红了。 叶晚:“薛阿姨,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灾星,早早因为我现在躺在手术室里,离开是不是才是我最好的选择。” 薛兆清:“傻孩子,你说什么胡话呢?早早出来之后要是发现自己的媳妇儿不见了,会和我拼命的。”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熄灭了,出来的正是白昼的手术医生,叶晚和薛兆清一齐上前询问:“医生,白昼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在结果是好的,医生:“病人只是颅盖轻微骨裂,静养就好了,皮肤上的伤口已经清创缝合了,一会儿就能出来,你们不用太过担心。出现任何问题及时联系我。” 薛兆清:“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没多久,白昼被推出来了。白昼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头发没了大半,看起来很滑稽的样子。 放在没受伤的时候,薛兆清和叶晚还能嘲笑白昼两句,现在两人没一个笑得出来。白昼被送进病房后,白叶城从公司赶来,姗姗来迟。 自家的宝贝女儿哪怕平常表现得再嫌弃,生了病岂会有父母不心疼的。白叶城一个大男人瞬间红了眼眶,询问过后得知白昼已经脱离了危险,没有什么大碍。 幸运的是白昼的命硬,或者换个说法是白昼的头硬,不然,一旦颅盖部凹陷性骨折,后果不堪设想。 白叶城怒火中烧,“那个害早早成这个样子的人,我一定让她把牢底坐穿。我现在就去让法务部去联系最好的刑事律师。” 叶晚坐在白昼的床前,呆呆地守着,从前都是白昼守着她,现在也该轮到叶晚了。叶晚从天亮一直坐到天黑,薛兆清有些担心叶晚的状态。 薛兆清:“晚晚,你这一下午经历得太多了,回去休息一晚上吧,早早这里有我守着。” 叶晚:“阿姨,您让我来吧,没有早早,我睡不着。” 薛兆清没办法,叹了口气离开了。叶晚痴痴地看着白昼的面庞,之前没有这么认真地观察过白昼的面庞。 修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以及原本应该樱粉色的唇瓣,一想到这儿,叶晚的心抽痛。正当叶晚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昼的时候,白昼缓慢地睁开了眼。 叶晚大喜过望,连忙按下病床前的呼叫铃,喊着白昼的名字。白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很快,医护人员过来了。医生仔细地检查着白昼的受伤状况,评估着白昼的病情,发现白昼并无大碍。 医生:“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昼:“疼。” 医生:“哪里疼?” 白昼:“头疼、晕、胀,脚也疼。” 医生:“头不舒服是因为轻微脑震荡,好好休息就好了,脚的话,家属,你一会儿去买两个冰袋给她敷一会儿。” 叶晚:“好。” 叶晚让白昼自己乖乖待一会儿,她出去给白昼买冰袋。叶晚拿着冰袋回来,放在白昼受伤红肿的脚踝上。 叶晚:“舒服一点儿了没有?” 白昼:“好多了。” 白昼看了叶晚一会儿,看得很认真,看到叶晚都以为自己脸上有花的时候。 白昼突然说:“漂亮姐姐,你是谁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叶晚很诧异,“早早,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叶晚啊。” 白昼:“叶晚?很好听的名字,很适合漂亮姐姐。” 白昼忽然不认识自己了,叶晚的伤心都快要溢出来了,叶晚正准备接着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白昼拉住叶晚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医生护士们晚上也要休息,晚晚不要折腾他们了。” 叶晚这才反应过来白昼在骗她,叶晚倏的哇哇大哭,将这一下午的恐惧与担心全部宣泄出来。 本来白昼醒过来是想着逗逗叶晚的,没想到叶晚已经到了情绪崩溃的边缘,机缘巧合之下,白昼成功地让叶晚的情绪得以宣泄。 白昼慌得忙手忙脚的,想起身给叶晚擦眼泪,奈何一动,头晕目眩的,叶晚哭着将白昼按回在床上。 叶晚:“你都这……这样了,就别再动了……我害怕,呜呜呜呜。” 白昼:“晚晚宝贝,晚晚,你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我下次再也不让你担惊受怕了,好不好?” 叶晚:“你说的,咱俩拉钩。” 白昼:“拉钩拉钩。” 时间已经不早了,再加上白昼重伤未愈,她的眼皮越来越沉,却强撑着陪着叶晚。 叶晚给白昼盖好被子,“困了就睡吧,休息好才能让伤口快点儿养好。” 白昼离开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晚晚也睡,晚晚陪着我。” 叶晚:“你听话,你受着伤呢,不要闹,嗯?” 白昼不答应,坚持要叶晚陪她在床上睡。白昼十分了解叶晚,如果她今天没有睡在自己身边,那她一晚上都休息不好。 叶晚最终败下阵来,她不能和一个病号讲道理,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只占了一个边缘,怕挤到白昼。 白昼拉住叶晚,将她拽到怀里,叶晚不敢挣扎,担心白昼的伤势加重,顺着白昼的力道靠在了白昼的肩上。 呼吸中是白昼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和消毒水味,不难闻,相反,叶晚很喜欢。叶晚轻轻抱住白昼的腰,生怕眼前的人像纸片一样,风一吹便消失了。 感受着白昼胸廓的起伏,叶晚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两人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太多磨难,好在早已修成正果,死中求生。 一夜无梦,一转眼天就亮了。 65 ☪ 头发 薛兆清清晨来到病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病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璧人。看到两人的状态,薛兆清便知道白昼已经清醒了,意味着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就够了。 薛兆清坐在椅子上的瞬间,叶晚惊醒过来,连带着白昼也醒了。 白昼伸着懒腰,“妈妈,你来了,我饿了。” 薛兆清:“你是小猪吗?睁眼第一件事就想着吃饭。” 白昼:罪不至此,倒是也用不着这么埋汰我吧。 叶晚起身拿着昨晚买的洗漱用品去洗脸刷牙,顺便给白昼打一盆水。薛兆清打开饭盒,展开白昼病床上的小餐桌,将菜品一道道摆在桌子上。 白昼搓搓手,准备饱餐一顿,伸出来拿筷子的手被薛兆清一把拍掉。 白昼委屈地看着薛兆清,噘着嘴,“妈妈,你干什么啊?” 白昼现在顶着像被狗啃一样的头发,配合着撒娇的表情,薛兆清忍俊不禁。白昼见薛兆清憋笑的表情感觉莫名所以,摸了摸自己的头,然后摸到了一张网。 头发还在啊,笑什么?白昼不解,不过也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对劲,伤口那一边隐隐发凉,白昼以为是受伤的缘故,实则不然。 还没等白昼弄明白原因,叶晚端着一盆水回来了。叶晚打湿了一条毛巾,白昼乖乖坐好,由着叶晚给她擦脸,表情十分享受,不够配合白昼的造型,确实是有些滑稽在身上的。 薛兆清:“晚晚,你就是太惯着她了,她伤的是脑袋又不是手,让她自己弄。” 白昼不满道:“妈妈,这是我老婆,我老婆当然要宠着我了,您不要管。”管来管去把自己的福利管没了,这还了得。 叶晚笑笑没说话,任由薛兆清白昼母女俩拌嘴,叶晚挤好牙膏递给白昼,白昼乖乖接过,冲着薛兆清哼了一声,刷牙。 白昼洗漱过后,她和叶晚两人吃饭,薛兆清:“晚晚,今天还去上班吗?” 叶晚:“今天请假了,我让林昭衡帮我代一天课。等会儿回家给早早带两套换洗衣服。” 薛兆清:“那行,你们俩先吃,我先走了,饭盒收好放那儿就行,晚上我过来拿。” 白昼:“妈妈,再见,我会想你的。” 薛兆清临走前,“可别,你一想我准没好事儿。” 白昼:没有爱了,对吗? 吃过早饭后,医生过来查房,简单检查了一下白昼的伤口,没有恶化感染的趋势,正在积极愈合,并嘱咐护士待会儿给白昼换药。 护士推着车过来,拆开白昼头上的纱布,消毒换过药后,“家属,如果患者觉得头发不舒服的话,可以处理一下。” 白昼听得一脸懵,什么不舒服,头发为什么会不舒服,白昼懵懂地看着叶晚希望叶晚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叶晚欲言又止,等护士走后,在白昼殷切的期盼目光下,叶晚递给白昼一面镜子。 白昼好奇地看向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晃了神,不是,镜子里的这哥们儿是谁啊,不能是自己吧?头发呢?她的半头秀发呢?有人能给她解释一下吗? 白昼向叶晚投去求知的目光,叶晚如鲠在喉,这个该从何讲起呢? 叶晚:“嗯……就是,早早的伤口吧,它藏在头发里了,所以就得把头发剃掉,才能把伤口暴露出来。” 白昼:“你说的我都理解,但是为什么就剃了一半呢?全剃了不好吗?” 叶晚:“我猜可能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只来得及将伤口附近的头发剃掉。” 白昼:“……” 叶晚:“早早别哭,我一会儿就下去买一把剪刀,我们做就做最漂亮的小光头好不好?” 最漂亮的……小光头,叶晚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白昼的泪水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叶晚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从前都是白昼把她欺负哭,然后哄她。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叶晚表示没经验啊。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叶晚觉得小菜一碟。 叶晚:“早早不哭,不哭,早早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看的。” 白昼:“真的吗?” 叶晚:“当然是真的了,比真金还真。” 白昼盯了叶晚一会儿,“你骗人。你笑话我。” 叶晚:这个人也不是非哄不可,之前怎么没发现自己那么好哄呢?看来以后得上上难度了。 白昼:“如果我是光头,你还爱我吗?” 叶晚:“当然爱了,早早什么样子我都爱。”好说歹说可算是把白昼哄好了,叶晚下楼去附近的超市买剪刀,最后整了一把电动的。 白昼在叶晚走后翻来覆去地直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想自己怎么说也算风华正茂的妙龄少女,为何如今成了这副凄惨模样。白昼撇嘴,突然有点儿想叶晚了。 白昼:晚晚,你在哪里,我好想哭,求安慰,嘤嘤嘤。 叶晚想着下来都下来了,就没着急回去,从超市出来之后,打了辆车回了趟家,回家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给白昼带了两套换洗衣物,这才再次前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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