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洗母亲气势汹汹地拽着钱洗来到叶晚家里,身后跟着钱洗的父亲,叶晚父母不知道他们因何而来,方才还沉浸在女儿回家的喜悦中,只好先将人请了进来。 坐在沙发上,钱洗母亲开始蓄势,一旁的钱洗坐在钱母身旁心虚地不敢抬头。 叶晚母亲给他们倒好茶,钱洗母亲借机爆发,直接将杯子挥到地上,“你们不准备对我们说点儿什么吗?” 叶母一头雾水,“你在说什么?” 钱母:“行,还装是吧,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叶晚,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话题一转,直接将矛头转向叶晚。 叶晚十分冷静,“阿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钱母:“你把我家钱洗害成这样?你还有脸问我是什么意思?” 叶晚:“我怎么害钱洗了?我怎么不知道?” 钱母:“你个死同性恋还好意思问,勾搭我们家钱洗不算,还要毁了她,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明白了,咱们直接法庭见。” 叶晚:“什么是我勾搭钱洗,请问我怎么毁了她了?钱洗,你说话。” 钱母:“别想串通口供,钱洗已经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是你死缠烂打地追求钱洗,教唆她逃课,教她抽烟喝酒,打架赌博,你已经把我家钱洗给毁了,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起来,上法院告你们!” 叶母:“晚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叶父严肃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他了解自己女儿的为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叶母也清楚自己养大的女儿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不可能像钱洗母亲嘴里说的那样,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叶晚:“阿姨,你是说我死缠烂打,还把钱洗带坏?” 钱母:“对,你别想狡辩,我……我可是有证据的。”钱母怕自己口说无凭,立马想到自己还有证据。 叶晚:“您别急,先看看我手里的证据。”叶晚回到房间去拿证据,而听到这里的钱洗心慌得不行。 叶晚捧出一个箱子,里面全是钱洗的东西。 叶晚:“阿姨,您自己看吧,这里面是钱洗给我写的情书,本来我是想丢掉的,但是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收拾,您就登门造访了,您自己看吧。” 钱母将信将疑地打开其中一封,对于她来说,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甚至完全可以说是钱洗的单相思,这和钱洗的描述完全不是一回事。 至于怀疑信造假,钱母没往那方面联想,钱洗的自己她怎么会不了解呢,根本错不了。钱母不信邪地拆开一封又一封,里面的内容全是钱洗露骨表达爱意,钱母十分震惊。 叶晚继续陈述事实,“钱洗高一的时候和我表过白,但是我拒绝了,我也明确地表示过,我对她只是姐姐对妹妹的感情,没有其他。本来我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后来钱洗也考进了我所在的学校。” 既然钱洗谎话连天把一切的错误推给叶晚,就不要怪叶晚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众人。 叶晚:“在大学期间,钱洗又开始了对我的追求,阿姨您刚才看的,都是大学期间钱洗写给我的情书,后来就如您所说,我们在一起了,但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对钱洗死缠烂打。” 叶晚自己也觉得好笑,“至于您说的我带坏钱洗,从和她在一起之后,我不认为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每天督促她学习,给她带早中晚饭,这一点你可以向她的同班同学求证,或者向她的舍友求证,她们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49 ☪ 偶遇 钱母被巨大的信息量冲昏了头脑,因为叶晚说的话和钱洗描述的“真相”,完全是两个极端,“那钱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叶晚:“这点您不应该问我,而是该问问您自己的女儿,问问这个谎话连篇、现在却一言不发的当事人。” 钱母仿佛找回了主心骨,歇斯底里地质问钱洗:“你说啊,你不是说都是叶晚的错吗?你说话啊,哑巴了吗?”钱母推搡着钱洗,钱父默默坐在一旁,无动于衷,像是个局外人。 钱洗:“就是叶晚勾引我,她一直都对我好,对我和别人不一样,就是她勾引我,我才会给她写情书。” 叶晚:“我关心你,是因为阿姨放心不下你,让我平时多关照你。”钱母哑口无言,叶晚说的是事实。 钱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我的表白?” 叶晚:“因为相比于其他追求者来说,我并不反感你,而且你们的追求,从一定程度上对我造成了困扰,我需要做些什么来摆脱那样的局面。” 钱洗:“所以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钱洗自嘲,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她在算计叶晚,没想到终日打雁,反叫雁啄了眼。 叶晚:“或许?”或许有喜欢,却被时光消失殆尽;或许没有,自始至终都是两人演的一场戏。 钱母不死心地问道:“钱洗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叶晚:“不知道,分手前我劝过钱洗,她不让我管,所以我选择结束这段关系,对了,这是当时钱洗签的字据,我还支付了一千元的分手费。” 钱母崩溃了,原来从始至终都是钱洗的一厢情愿,不仅如此还将屎盆子扣在了叶晚的头上,钱母羞愧难当,拽住钱洗灰溜溜地回了家,一如来时。 钱父终于说了句话,“让你们见笑了。”弯腰表示歉意后,一同离开。 老式楼房的房间并不隔音,方才钱母对峙的声音也被上下传导,只不过声音并不真切,钱母在叶家还是有所保留。 回到家后,憋了一肚子火的钱母大发雷霆,揪着钱洗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臭骂。这回差不多半栋楼的人都知道钱家女儿一厢情愿喜欢叶家女儿,被分手后反而倒打一耙。 叶晚的家在一个小县城,县城并不大,一点儿风风雨雨便可以成为大家的饭后闲谈,钱母接受不了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卖了房子,搬了家,叶晚没有再听到过钱洗的任何消息。 只不过这一次,叶晚彻底看清了钱洗的为人。后来的某一天,叶晚偶然遇到一起考进A大的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其实我一直暗恋你,我猜你不知道。本来我想着高考结束后告白,可是有一天,一个叫钱洗的女孩子找到我,她和我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以她对你的了解,如果我高考结束向你表白,你一定会拒绝我。但不如选择和你上同一所大学,水滴石穿。” 高中同学自嘲地笑笑:“我当时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抽了,竟然觉得钱洗说得很有道理,甚至没有怀疑过她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我一直等啊等,傻傻地希望有一天你能发现我。” 高中同学:“靠着钱洗的出谋划策,我一直默默等待,直到大二那年情人节,我跟钱洗说不想等了,我想和你表明我的心意,无论你接受与否,都不想留下遗憾。正当我在你们宿舍楼下犹豫怎么把你喊出来,我看到钱洗先我一步和你表白了,你同意了。” 高中同学:“后来我也听说了你们的事情,挺唏嘘的,说实话,我之前没想到钱洗是一个这样的人,还傻傻地任由她摆布。不过后来听说她延毕了,简直比我留校任职还兴奋,哪怕后来不知道她怎么考上的硕士。毕竟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我不能一直埋怨钱洗,因为如果不是我的懦弱,也不会让我的喜欢无疾而终。” 高中同学:“叶晚,我今天和你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给我青春的遗憾画一个句号,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 叶晚安静地听他讲完故事,“不会的,相反,我很荣幸能听到你今天讲的这些。” 高中同学释然了,“这才是你,叶晚,依旧那样可望而不可即。同样,也祝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叶晚浅笑:幸福?但愿吧。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愿直视这个词语。从小到大,遇到过数不胜数的追求者,自己却从来没有任何感觉。 叶晚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本就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不会主动爱别人,也不会主动接受别人的爱。钱洗是个例外,叶晚对她的感情像是姐妹,像是朋友,哪怕交往期间会要求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可她的内心始终是平静的,平静到没有一丝情感的波澜。 她以为自己会这样孑然一身地过下去,直到叶晚遇见了白昼。白昼和其他人不一样,叶晚见到她的第一眼,自己的心像是在那一秒突然鲜活了过来,也正是那一眼,叶晚才意识到自己也是会喜欢一个人的。 不过叶晚终究是不同的,她不清楚怎样去追求一个人,只能模仿曾经的那些追求者的样子,显然,她最后失败了。 叶晚前所未有的感到挫败,从小到大,只要叶晚想做的事,她就一定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取得成功。 可感情不能和这些混为一谈,就像钱洗之于叶晚,叶晚之于白昼。叶晚退缩了,她怕自己对白昼的追求会像钱洗一样重蹈覆辙,而白昼的冷漠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她害怕自己飞蛾扑火。 所以,叶晚冷静沉思过后,决定放弃,即便她十分清楚自己并不甘心。但好在,叶晚和白昼的结果是好的,叶晚的放弃打通了白昼的任督二脉,白昼和叶晚一样,她们是相互喜欢着对方的。 叶晚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主动黏着一个人卖萌撒娇,甚至像患了皮肤饥渴症一样无时无刻地想贴贴,抱抱,亲亲。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恋爱之后能变成这副样子,庆幸的是,两人都乐在其中,这段感情终于修成了正果。 是白昼的爱给了叶晚底气,给了叶晚拥抱生活的底气,叶晚以为她们会一直这样,直到生命的尽头。 钱洗的出现无疑给了叶晚当头一棒,也许是命运的巧合让两人再次相遇,哪怕叶晚问心无愧,但叶晚了解钱洗的性格,今天钱洗的做法也印证了叶晚的猜想。 叶晚担心钱洗会破坏自己来之不易的感情,当然,这点毋庸置疑,因为钱洗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另外一方面,叶晚害怕白昼会因此受到伤害,无论是哪一点,都不是叶晚所能接受的。 听完叶晚的故事,白昼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晚晚受委屈了。” 被抱在怀中的叶晚听到白昼的安慰,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地蓄积在眼眶。和钱家开诚布公地谈过后,叶父叶母并没有揪着叶晚的性取向不放,相反,他们理解叶晚,可他们不了解这个圈子,尤其是在闭塞的小县城。 他们的孩子变成了亲戚们口中的怪胎,每每出门都会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他们,戳他们的脊梁骨,说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总之,诸如此类的话语不绝于耳。 叶父叶母从来没想过辩解什么,可他们也沉默了,他们虽然不怪罪叶晚,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嘴上只能说着“没事没事,不是晚晚的错。”,然后用行动表达他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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