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饮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沈承元紧跟而上,路过林清饮的房间门口,脚上突然粘了一块什么东西。 来不及思考,沈承元在地上一蹭一甩,精致的糖人被搅乱挂在了台阶上。 第五十六章 二人策马赶到坝口时,那时坝口看守喝酒的三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桌子上,浑身是血。 林清饮来不及查看,之间远处的草铺火光冲天,赶忙跑过去。 等林清饮到的时候,天空中浓浓黑烟,早上来的时候还被这里臭烘烘的味道熏得难以呼吸,现在血腥味刺鼻,烟火点燃草垛的苦味更是呛得二人直咳嗽。 “我们怎么办?”沈承元被突如其来的插曲搞得失魂落魄。 “去找程七”林清饮的眼神在黑夜中发着凛冽的寒光,她加快了脚步,尽管泥泞的臭水路好几次让她差点摔倒,沈承元不一会就被拉开很远的距离。 林清饮赶到的时候,只看到,被砍的破烂的草屋,草屋被一片高高的芦苇环绕,她看到有一处芦苇失掉了一截,像是被刀砍断的,林清饮走过去,在芦苇的尽头发现一处暗河。 沈承元此时已经追了上来,二人在旁边看到好多的竹筏,压在最下面的甚至有点被水浸泡久了变得又软又黑。 竹筏旁边堆了很多破烂的麻袋,林清饮拾起一个看了看,和徐掌柜窗上的是一个材质。 二人同乘一片木筏,水流湍急,很快就划出了芦苇荡,划入了一个似乎是地下的暗河。 高度应该是特意做过调整,水流变得更急,不一会就到了一处地牢一样的暗室,终点有一块巨石,林清饮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了两个木筏。 他和沈承元走上去,这边被一堆石头,垒砌了一个入口,随处可见的青苔。 林清饮走了进去,狭窄的小道没过多久,视野就广阔了起来。 四周都有火把,照的灯火辉煌。 里面似乎是祭祀用的摆件,和展台,顶部有水滴从上面一滴一滴落下下面的容器,泛起清澈的回响。 林清饮正要上前查看,听到对面的一条小通道里传来刀剑的声音,她带着沈承元勾着腰走了进去,看到了姜辞提着刀逼近对面吓尿的程七。 “跑啊”姜辞的声音传来的回响,一阵阵钻入程七的耳朵就像恶魔的低语。 程七满头大汗,手里只有被砍成一半的刀,他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面色凶狠,但是抖若筛糠的的腿已经出卖了他。 “他妈的,你是疯了么,我可是在为皇上办事!” 第五十七章 姜辞一身青衣被血染的混迹不堪,转头清笑一声“关我什么事” “这些不是我做的,是皇上做的!”程七懊悔的摇摇头,姜辞不想在废话,快步上前。 “住口,胆敢攀蔑皇上!”沈承元大喝一声,姜辞措手不及,马上就要杀掉的人反身一转变成了俘虏,姜辞一只手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站在他身后,一手提着程七的发髻。 由于程七跪在地上,这个高度刚刚好让姜辞不用太费力。程七眼里满是惊惧,面色惨白,喉咙里叫喊着发出“救我”的声音。 姜辞的脸上全是斑驳的血迹,眼底一片猩红像是杀红了眼,她挑衅的看着对面的二人,勾了勾嘴角。 “你怎么知道是攀蔑,罪证都摆在你眼前了。” “皇上是继承大业的天子,怎么可能做这样有悖人伦的罪孽”沈承元始终坚信皇帝只是被奸人挑唆,待到找到时机,一定可以拨乱反正。 “皇上之所以是皇上”姜辞冷笑着上下比量了一下刀“只不过因为他爹是皇上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姜辞,先不要杀他,孩子呢,孩子们在什么地方” 林清饮看到姜辞微微抬起得刀,语无伦次的上前阻止。程七面如死灰快要站不动。 “你聋了么,回话!”姜辞将刀又贴近了几分,狠毒的声调吓得程七赶紧说道“在里面,都在里面” 姜辞回过头邪笑着盯着林清饮,林清饮感到一阵不安“姜辞,不要杀他,留他一条命!我要......” 姜辞手中的刀利落的划开了程七的脖子,力道至深,手提这脑袋,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切口处不断的向外涌着血柱。 “不要!”沈承元和林清饮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喊道。 可惜为时已晚,整个东河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也被灭口了。 姜辞看到二人的反应,满意的笑了。 把程七像破抹布一样的扔了出去,一溜烟沿着圈跑走,钻到一个暗门里。 林清饮顾不上太多,跑到对面里面的石洞,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场面吓得一愣。 里面像是一个监牢,大概有八九个孩子被随意的扔在一汪血池里,几乎全断气了,有几个孩子甚至还睁着眼睛。 干净清澈眼睛里看不到没有恐惧,旁边的有一个六边形的祭台。里面有一个小孩子,上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符纸只给小虎漏了一个头便于呼吸。 林清饮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下,是徐小虎! 第五十八章 手指放到鼻上探测,已经没了呼吸,身体还是温热的。 晚了一步,刚死不超过一炷香,林清饮感到无法呼吸,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想把他拉起来,没想到手脚好像被挣住,他和沈承元扒开他身上放置的各种符纸。 发现小虎的四肢被人用铁棍穿过□□钉在了祭坛上,四肢的下面分别有一条凹进去凹槽,新鲜的血流还在冲刷着干涸的血迹。 林清怡和沈承元用力的拔着束缚的铁棍,却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 林清饮眼里的雾气让她模糊的看不到眼前残忍的场面,只能麻木的攥着手里的铁棍,身形颤抖。 “算了,清饮,算了”沈承元红着眼眶,掰着林清饮的肩膀。 “怎么会失败呢”一位身披黑色的鬃毛斗篷的人走了进来,他的眼窝深陷,嘴唇发紫。 枯瘦的脸上没有一点肌肉,阴沉着脸,和沈承元对上目光。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承元理科跪在地上,正襟跪坐在地。 “是你们破坏了朕的殉道,才失败的么”皇上走到林清饮身边,林清饮坐在一旁像一滩泥。 目光停留在徐小虎身上,从始至终没给过皇帝一个眼神。 “不必为他哭,圣子已经进了极乐天道” 林清饮艰难的抬头看着皇帝,脸上都是泪痕,发丝凌乱缠绕“那你为什么不去?” 听到林清饮的话,沈承元倒吸一口凉气“皇上恕罪...” 皇帝摆摆手“朕是去不了天道的,朕要为天下黎明百姓承受罪孽,只能痛苦的祭天,修行,殉道。功德圆满后方可入天道” “那在此之前,你还准备屠戮多少个孩子?”林清饮怨毒的眼神被皇帝收入眼中,皇帝抬手把他扶起来,沈承元赶紧帮着一起搀扶。 “你知道每日,每时,每刻,都会有人死去,也会有人新生。你只看到这几个孩子的□□死亡,但你没看到他们的魂魄重生,就算他们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别处,这是他们的命....” 皇帝指着这些死去的孩童,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皇帝松开手,林清饮差点站不住,还好沈承元在旁边搀着。 “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个清冷高昂的声音回响出来。 一条小道里呜呜泱泱涌出一大堆人,然后让开位置,为首的凤冠霞帔,娇艳如火。身后跟着赵仕忠,李明远和几个一二品官员。 “你们这是在惊扰殉道” 皇帝看到这么多人,再也没了刚开始的镇静,面部开始扭曲,恶狠狠的指着皇后吼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看不见皇帝已经病入膏肓了么,赶紧带回去看太医。” 第五十九章 一听到皇后的指令,几个人上前夹住皇帝往回拖。 “温宁!你敢逼宫!” 皇帝气急败坏直呼皇后的名讳。皇后看向林清饮,指着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明远站出来唯唯诺诺地说道“这是我们锦衣卫的镇抚使,前段日子还杀了朝廷钦犯陈雄。” 皇后点点头,转过去对众人说道 “京都盗童案的凶手,程七,罪大恶极已被锦衣卫镇抚使和大理寺少卿调查抓获并处死。李明远知人善任,洞若观火,和镇抚使一起回去等着领赏吧。” 带一行人,离开,部分禁卫军开始整理尸体,李明远恭恭敬敬的送走了皇后赶紧跑回来查看林清饮的情况。 此时的林清饮已经逐渐回过神,看着李明远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一点感情。 “阿清,师父你回家。”李明远伸手拉住林清饮的手臂,被她用尽仅剩的力气,拨开了。 “差一点,就差一点。”林清饮目光失神的飘向前方,嘴巴微微动了动。 “什么差一点?”李明远低下头小心的问道。 “我来的时候,小虎还是热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让人来查东河” 林清饮艰难的转过头,眼里是一片波澜的红色。 李明远嘴巴颤了颤“要是不人赃并获,皇后哪来的证据啊......阿清啊,天下黎明百姓不单单就你眼前的这几个孩子......锦衣卫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以后你想查啥案子都行” 林清饮心中五味杂陈,听到师父后面两句话,她皱着眉疑惑的看着李明远“锦衣卫什么...是我们的天下?” “皇后已经答应我了,回去我就是正指挥使,你是副指挥使......” “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林清饮一把攥紧李明远的衣袖,死死的盯着他。 李明远整个人僵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什么时候!”林清饮几乎是吼了出来,难道师父早就知道所有事,就是为了让皇后带官员亲自见证,才不去管的么。 “很早之前!行了么!”李明远恼羞成怒,脸一下子涨红起来。 在这些日子,他的内心也非常煎熬,皇后告诉她,只有这样,官员们才会确信皇帝无可救药了,她才能给百姓更好的生活。 多少次杜俨康帮皇帝暗修栈道,如果不用这种办法,皇帝的罪行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就像是这次,为了国家的安定,皇后也依然要找人为他定罪,她不能让百姓知道皇帝是一个痴迷神道去屠戮孩童的恶魔。 李明远在良心不安的时候,都在洗脑自己是为了天下苍生有一个圣明的君主,而不是为了那正三品的官衔。 林清饮手没了力气,松开了手里的衣袖,推耸开李明远,拒绝了沈承元的搀扶。 拖着她支离破碎的身躯,慢慢的离开这座精心制造的牢笼。 沈承元心里大概捋明白了整个事件的脉络,他伸手拦住李明远 “那杜俨康呢,这件事一定少不了他在背后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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