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一种,顾青竹都有足够的耐心与时间去处理。 眼前的alpha像还沉浸在问题里一样,神情怔然。见到她这副模样,顾青竹觉得格外可爱,笑着问:“应小姐不认同吗?” 语气里是毫不客气的亲昵,仿若应许只要再迟疑一秒,都会被她抢占先机。 这一刻,应许终于回过神来。 “我……很认同。” * 几乎是刚下舞台,顾青竹便伸手攥住了应许的手腕。 后台来往满是工作人员,见到这一幕,纷纷露出惊讶神情,却也都将这视作炒作的一环,心照不宣的紧闭双唇。 应许看向被牵连的手腕,两处紧紧贴靠在一起,仿若她也主动牵住了顾青竹。 这个认知让她微妙的有些不适,应许顿了顿,试着挣脱了一下。 动作极轻,顾青竹也瞬间察觉到了,她不动声色牵的更紧,这才问:“怎么了?” 这样近距离的看她,应许才发现顾青竹与进组前的不同来。譬如脸上多了些肉,不再似过去那样瘦削苍白,鲜活不少。又譬如她的脖颈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束项链,缀着的物品被藏在衣领内,看不清晰。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应许终于开口,语气有些冷。下一秒,她察觉到话里的生硬,缓和口吻,“我是说,今天不是还有戏吗?” 顾青竹弯了弯眼睛:“剧组临时放假,我就来见你了,过几天再回去。” 临时放假的理由一出,应许甚至不用再追问为什么顾青竹没有提前告知的原因。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就像应许曾经做的那样,某种意义上,这甚至是她教会顾青竹的。 一问一答间,二人已经到了车边。车内喷着香氛,气味浓重的让应许有些不适。骆珠见到两人,她下意识先向顾青竹道:“车已经来了。” 之后,才是讨好式的看了眼应许,匆促几秒又避开。 骆珠如果足够坦然,应许或许还不会怀疑她。偏偏那躲闪的动作极其明显。 隔板下降,阻挡视线与声音。 车辆发动,无需说出地址,司机已经定位了酒店。 应许昨天才来到这座城市,她确定自己没有与顾青竹说过地址。 可当应许看向顾青竹时,omega却脸色如常,她毫不在乎这件事,此时正摆弄着设备,有些不满意:“你怎么没有回我消息?” 应许收回目光,撒谎的面不改色:“下午太累了,一直在休息。你发了什么?” 听见“累”,顾青竹不满倒是消去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心疼。 “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顾青竹说着,又想到了骆珠在节目开始前说的那个名字,“迟念的事我知道了。” 这句话既视感极其强烈,应许解锁设备的手一顿,好一会才想起来,夏青那件事传入顾青竹耳里时,女人说的也只是这么一句—— “我知道了。” 那之后不久,便是更换投资商、砍去夏青戏份,甚至让夏青也连续拍摄落水戏。 应许一直以为,这便是顾青竹所做出的报复了,才没有再将这些放在心上。 “夏青的事。”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低,“为什么?” 没头没尾的问题,顾青竹却听懂了。 说这句话时,alpha双眼有明显的不解,像是真的不清楚这一切的用意。 每次被应许用这种目光注视,顾青竹都有种格外新奇的体验,仿若一张白纸正在她眼前,任由她染上自己的颜色。 她清楚,应许的确什么都不懂,所以她有义务教她。 这是恋人的义务,也是应许成长里必要的一环。 顾青竹语气柔和:“她做了错事,就应该付出代价,这是很正常的事。” 应许意识到,顾青竹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她并非想为夏青开脱,只是想问,为什么顾青竹要采用这样的方式。 她有许多想问的,想说的,但对上顾青竹双眼时,却又突然消失了。 就算问出来,又能得到什么答复?或者说,她想要什么样的答复? 就算顾青竹因为质问,突然意识到,她也曾这样对待过应许。之后会有的反应,无非也只是愧疚和自责两种。 无论哪一种情绪,都会让顾青竹对这段感情越来越依赖。 这与应许的计划截然不同,她不可能问,也问不出口。 应许沉默时,顾青竹却在思索过后,再次开口:“夏青背后的人脉网很复杂,她的事远不止于此。我知道你心软,但是有些人和事,是不可能靠善良解决的。” 应许听懂了。 夏青退圈,已经是最简单的解决方式,或许她还要感激顾青竹的仁慈。 她静默数秒,说:“但是迟念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只是误会。” 顾青竹莞尔,知道应许没有将自己后半句话听懂。但她并不着急,也愿意包容应许时不时的善良。 “我知道了。”顾青竹点点头,温声道,“好了,别提这些人了,说点别的吧。” 还没等应许意识到,‘别的’是什么,手背已经被手心覆盖上。肌肤软而温热,却让应许不自觉打了个颤。 下一秒,顾青竹贴近了她:“这一次,你看见我的问题了吗?” 应许不敢看她,声音格外的轻,仿若只要音量足够的低,就可以当做她没有说过这句话。 但顾青竹听见了。 发丝蹭着脖颈,带来些许凉意,温热的气息交融着,她听见女人在她耳边呵气如兰:“我也喜欢你。”
第54章 轿厢内明净如洗。 顾青竹难得休假, 心情格外不错,这是先前从未有过的体验。过去,她总是没有想做的事、需要实现的目的。假期的意义,似乎也只是为了让工作人员休息。 但与应许在一起后, 她突然无师自通, 明白这一部分时间存在的价值, 她开始有意识的去规划时间, 想争分夺秒为喜欢的人准备惊喜,甚至在看见过于紧促的排戏表时, 心内抱怨工作的繁忙, 让她没有更多时间陪伴应许。 空落落的心突然有了寄放之处,只要一想到应许, 顾青竹总能瞬间感到愉悦。 ……因为她喜欢应许,而应许也喜欢她。 顾青竹唇间哼起歌, 这是在过去绝不会出现的行为, 她总是格外强势,不容许旁人看到柔软的一面。 应许注意到这种变化,确也没有过多关注, 眸光只注视着角落的骆珠。 Beta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突然对上她目光,第一反应便是躲闪。 往日拍摄前,骆珠总会提前告知她合作艺人的喜恶,避免引来争议。可在与迟念的合作前, beta却说的格外笼统,甚至算敷衍。 她当时察觉到了对方的迟疑, 可下意识认为骆珠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欺骗自己,所以没有深究, 直到事发,直到一切被呈在台前。 应许不想去指责骆珠的欺骗,毕竟她效力的人从一开始就是顾青竹,无论是为对方提供与自己有关的消息,又或是协助顾青竹做什么,都是再合情理不过的事。 可此刻再去回想过去那些细节,应许感到荒谬。 荒谬于她对骆珠的信任。 那些信任来源,从不是骆珠本身,而是beta背后的顾青竹。 可她为什么会这样信任顾青竹? 她分明—— 手指不知什么时候被扣紧,应许回神,看见顾青竹牵住了她。 omega向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困惑:“怎么不走?” 那双眼里含着淡淡笑意,一刹那间与数月前那个雪夜重合,只是那一次,顾青竹在流泪。分明在施暴,却远比受虐者更痛苦一般,让人不忍苛责。 她分明,差点杀了自己。 应许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走神了。” 顾青竹牵着她走,漫不经心道:“是吗?在想什么?” 只是心里仍旧有些不愉快,分明都与她在一起了,应许为什么还会走神? 正当顾青竹想问询,应许却突然说了实话:“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不太重要。” 闻言,顾青竹眉头微微皱起。 与应许在一起后,顾青竹已经很少再去回忆过去,于她而言,人生像是从恋爱那天起被划分出了新的阶段。在这一次,她可以忘记过去那些耻辱与难堪,只记得与alpha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以为应许也和自己一样。 静了片刻,顾青竹勾唇一笑,径自略过了这个话题:“是吗?房卡呢?” 应许正要抽手,递给她,骆珠却已经上前一步。送到女人手中那张,正是应许作为备用放在beta那的。 她从没想过,一张房卡也可以成为骆珠讨好顾青竹的工具,一时错愕。 顾青竹却未曾察觉她的情绪,反倒认为骆珠格外识时务。 只是有些时候,太过识时务也不好。 玄关大开,落地窗外形状不一的光束投射入室内,影影绰绰一片,依稀看得出多了不少东西。 空气中漂浮起似有若无的苦涩花香,是顾青竹的信息素。omega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那些信息素萦绕在应许鼻尖,浓郁的让她后背僵麻一片。 她曾抚/慰过顾青竹,对omega的信息素极其敏感。即使只是一夜的交缠,那些气息确也没有随着时间淡去,深入她的骨血,让人难以忘记。 灯光亮起,室内的铺陈映入应许眼帘。 方桌上放着一座数米高的香槟塔,地上的毛毯是手工定制,处处镶着繁复花纹。郁金香花瓣飘落满地,随着微风拂面阵阵花香。就连墙壁上也被站脸上彩带与“100”的字样,帷幔及地,气球晃动着,做的样式也都是应许的名字,像是某种庆祝现场。 随着“啪嗒”一声轻响,礼花筒被骤然拉开。细碎的彩带落到应许的发丝与眼角眉梢,连带视线都被模糊一瞬。 顾青竹放下手中的礼花筒,看了眼骆珠,Beta识时务的在此刻离开,房门紧合。 只剩下二人时,顾青竹放松许多,说话方式也发生了变化:“怎么一直不动?” 应许迟疑着,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是在做什么?” “庆祝呀。”顾青竹有些好笑的看她,“是吓到了吗?” 刚问完,顾青竹想到了应许的出身,父母双亡,自幼成长于福利院。那样的环境,的确不会有人为她准备惊喜。 顾青竹压下心尖的酸涩,伸手想将应许面颊上沾染的绿色彩带摘下。但在指尖触碰到女人之前,应许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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