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当然不疑有他,她又没见过皇帝,也没有考过科举,但见过又哭又笑的考生,理所当然地以为很难。 立马就被一骗一个准,提着裙子就过来了。 云姜被拉走的时候还礼貌地对他们说:“告辞,在下先行离去。” 众人:“...慢走,不送。” 两人背影互相依偎地离去,隐约还能听见云姜在说:“陛下龙威深重,我站在那大殿中觉得有点害怕,你看,我到现在的手还在发抖。” 陆沅连忙握着那只手,包在自己手心里,低声说着什么。 云姜的脸色便以肉眼可见的好转,夸道:“还是沅沅对我好。” 还没离开的人:“...........” “龙威深重”“有点害怕”“手在发抖”? 听了这话,眼睁睁看着云姜在大殿上对答如流,不畏惧任何目光的人真的觉得被骗的好惨。 * 殿试的结果不用等太久,当夜批改,当夜排榜,第二天就能张榜。 接到告状的盛国公让她好好睡一觉,并不对云姜在殿试上说的任何一句话进行申饬。 云姜难得睡了个大懒觉,甚至在礼部贺喜的人登门时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穿上衣服就出门。 “恭喜国公府大少爷,高中一甲状元,进士及第!” 那捧着有皇帝亲笔所书的状元牌匾的侍卫都对云姜眉开眼笑,端看这状元就是前途无量的,多交好总没错的。 特地前来告知结果的官员还说:“不光如此,陛下说三元及第有,六元及第少有,赐予你状元府一座...” 后面赏赐不少,叫人咋舌,但是场中主角的注意力只放在第一句上。 戴着假笑面具的云姜顿时来了精神,什么叫做瞌睡来了送枕头,这就是! 有了皇帝御赐状元府,还愁搬出去困难? 看他说的地理位置也不错,就跟国公府隔了一条街,能从后门回国公府,嫌麻烦还能直接翻墙。 云姜立马谢恩,非常真情实感地感谢皇帝给房子,实在是现成的婚房。 事情不出众人所料,本就名声在外的云姜成为了本朝第一个六元及第,金光闪闪的状元变得更加抢手。 哪位佳人会对风流潇洒的才子无动于衷,于是明里暗里问盛国公关于云姜的婚事的人更加多,更有甚者直接在赴宴当夜直言问国公长孙婚事。 为了庆祝云姜金榜题名,高中状元,国公府特地大办,好好庆贺一番,赴宴者不少。 甚至在街上也举行流水宴,不收半分银钱,也不拘来人身份,只要将自己打理干净,洗了手便能坐下赴宴。 在这种氛围中,被众星拱月般围着的云姜就是目光的中心。 有人就寻思,若是嫁给他,现在是状元之妻,将来就是国公夫人,还有可能会成为内阁重臣之妻。 谁还能不知道盛国公更属意云姜这个长孙,请封世子的时候会请封长子,将来好让云姜名正言顺地承爵。 这些话全都被盛国公给挡了回去,他说话还是很管用的,言说只看云姜自己的选择。 这席话意思已经很明显,本来还指望让国公亲自指婚,云姜碍于孝道是不敢反抗的,结果就叫不少人折戟而归,闺秀贵女状元情人梦消。 至于什么商户女不堪为状元正妻这种话,更是被扼杀在摇篮中,现在陆家不是单纯的商户,而是有官身的官商。 在别的事情上很含蓄,云姜在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含蓄,跟她聊别的就能说话,跟她提婚事就直接是莫挨我的态度,全是懒得搭理。 就差把我明天就去陆家提亲,闲人速速退散这几个字刻脑门上。 一向都是看云姜以礼待人,谦和温善的面孔,突然来的脾气还挺有意思。 云旭跟身边的云长光啧啧道:“你看大哥那不值钱的样子,就差要撸起袖子去揍那口出狂言的人了。” 云长光:“......” 是啊,第一次看大哥会这样。 并且在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那耳旁簪着金质银簪花的红衣状元抛掉了所有朝她投来的香囊,一个都不收。 手高举,只接住那来自同样是红衣少女投掷来的香囊。
第65章 当心机女从良了19 状元跨马游街当日, 全城的人都来凑这个热闹,当是时万人空巷。 有闺秀少女来看看那状元郎究竟是何等样貌,也有的是带着孩童来沾沾这文曲星转世的气息, 好叫自己的孩子也榜上有名,光耀门楣。 鼓乐仪仗簇拥着打头的红袍状元, 高头大马领着列队们自皇宫出发, 一路敲敲打打,少年红衣好不恣意,将绕城大街一圈,在住处前停止, 整个流程才算罢。 陆沅仗着自家产业遍地, 不用跟其他闺秀贵女抢那近街的包厢, 直接挑在宝黛楼二楼,坐着边喝茶边等。 说矜持也不是多矜持, 每隔一会都要问问:“到了吗?” “还没, 再等等。” 李环趴在窗边观望, 耐心回答她没什么营养的问题,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尽心尽力帮人谈恋爱的大怨种闺蜜。 隐隐约约的声音越发的大,陆沅双眼一亮,身体已经非常不矜持地向窗边歪去。 终于是听到了那一句:“到了到了!” “看看这边!” “真的好生俊俏,先前我还以为他真的是我哥说的那种死读书的书生。” “你哥哥不会是诓你的吧?” “这样的姿容出身,还有才学, 谁能站他面前不觉得半分嫉妒啊?” “早知道我祖父跟国公府相熟, 我也多上门说不准我也是状元夫人了。” 矜持的还会喊“云公子”,不矜持的已经开始高喊“云郎”。 那声音一出, 周围一静, 第一个发声的女子根本不怕这些, 又喊了一声:“云郎,娶我!!!” 这一句话不可谓音量不大,引起不少模仿的声音,笑闹声喧天。 都被陆沅听的一清二楚,万分不高兴地哼一声,也跟着模仿那句:“云郎,娶我。” “......” 阿里嘎多美羊羊桑式语气让李环沉默了,好像是连炫了一整坛酸菜一样,浑身都散发着酸味。 红衣窈窕身影靠近窗边,身上清冷至极的熏香都多了几分缱绻意味,同样的香味在不同人身上会产生不一样的效果。 好比用在云姜身上就是深深竹林中的谪仙,缥缈清冷,用在陆沅身上就是明艳花朵散发的冷香,疏离感骤减,反而诱人。 陆沅朝下望去,心知自己钟情之人非儿郎,而是绝色娇娥,还是心中微酸。 “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喊八百遍都没用。” 自信兔子挺起胸膛,身上特地穿来应景的红裙子烈得像夏日里的太阳,骄傲又张扬。 李环扭头看看陆沅身上的红裙子,又看看裙边的凌霄花纹样,诚恳道:“你们像在穿情侣装。” 陆沅来兴趣了:“情侣装是何意?” 李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个词的意思。 陆沅一合掌,双眼明亮道:“我喜欢这个说法。” 这时候,仪仗队已经到了近前,即将要路过宝黛楼附近,那被簇拥着的红袍状元只是温和笑着,从不回应任何声音。 看着那如雨点砸下的香囊香帕,落在地上被马蹄跨过也不觉得可惜。 陆沅也想凑这个热闹,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接住,只是人那么多,听不清接不住也是正常的。 她不会不高兴的,非常的通情达理。 于是,这一段热闹的街道响起非常大的声音:“云姜,娶我!!!” 这一下子就盖过不少人的声音理所当然的吸引了包括云姜在内的人,不少双眼睛望向声源处。 被视线汇聚的中心脸上薄红,双眼明亮,非常兴奋的样子。 “接着!!!”陆沅丢下嘴边的扩音器,抛出捏在手里的香囊。 云姜仰头道:“好。” 李环瞪大眼睛,状元也不了看了,只看脚边张扬肆意的大喇叭。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放在这里的。 坠着同色系流苏的香囊在空中滑过弧度,被高举的手稳稳接中,握在掌中,垂下的流苏缠着皓白手腕。 “竟然真的接住了!” 不为所动的状元突然去接某人的香囊,直接引起不小的哗然,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向那窗边望去。 陆沅翘起下巴,十分得意,浑身都写着:我的,勿扰。 云姜低眉看了一眼上面很像鸡的鸳鸯,强大的滤镜让她觉得怎么那么好看,就算是绣歪了的豆豆眼也觉得可爱。 不光觉得好看,还放在鼻尖嗅闻,离得近的人还能看见她轻轻吻了一下香囊。 和煦的春阳柔和了云姜的眉眼,低眉俯首时那温和疏离之感消退殆尽,只余下万般柔情。 于是,全城的人都能看见状元身上挂了一个绣工很奇妙,但是很宝贝的香囊。 云昊也定了一个包厢,仗着过分的身高优势,左手云旭,右手云长光,身边还挤了一个云亦巧。 看完全程的他们:“......” 云昊不拘小节,直言道:“咱大嫂是个妙人。” 云旭:“能镇住我大哥的,也是这种人了。” 云长光:“我还一直以为大哥的妻子应该是书香婉约的大家闺秀,与他有相同的志趣,能在一起吟诗作对,泛舟烹茶。” 云亦巧:“感觉大哥也不是喜欢相敬如宾的感觉,就喜欢撒娇精。” 看着呜呜泱泱,从眼底下路过的仪仗队,最前面的云姜笑容真实不少。 他们此刻都有同一个说法——好像也想不到比陆沅更相配的人了。 香囊的受害者不仅仅是路边围观的人,还有国公府的小辈们。 结束了跨马游街,云姜直接穿着那身状元袍服回府,难得看见自家大少爷穿那么明烈的颜色,把不少丫鬟都看红了脸。 “我未过门的娘子给我绣的香囊,给你们看一眼。”红彤彤的东西在众人面前一晃而过,没能看清就倏忽消失不见。 望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一个潇洒恣意的背影,当真是应了那句春风得意马蹄疾。 “......” 云亦巧皱皱鼻子:“大哥好幼稚。” * 四月十二日,吉,宜下聘。 准备好的提亲礼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系着红绸的聘礼一抬又一抬,出了国公府,直往陆宅而去。 当真是十里红妆,十分盛大,引人艳羡不已。 养了许久的大雁终于有了送出去的机会,那还是云姜自猎回来的,在国公府上养了许久,正是膘肥体壮的时候。 由盛国公携长子亲自登门提亲,严肃的面孔柔和不少,挂上了笑容,云爹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没想通,至少在提亲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中间有冰人安排步骤。 互相见礼,交换庚帖,择日纳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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