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仗着自己有心病就白眼狼的心态她是不赞同的。 但时候发生的事情就让云姜真正的不理解了。 在原主十八岁生日刚过,她就毅然决然要离开这个地方,不顾陆沅这几年的照顾之恩。 她只想回到当初长大的老宅,学也不想去上了,只在家里待着颓废。 这种任性做法当然不会得到同意,当初原主不愿接触外界,陆沅就给她办了两年休学。 到了复学时间被再三要求才勉为其难地去学校。 现在十八岁刚过,就说要离开这里。 不同意就自己离家出走,没办法,陆沅只能深夜让司机带着自己出去找人。 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发现原主人是微醺的,显然是喝了酒。 拉上车给人取暖,谈话的时候又在未来规划上起了冲突。 陆沅知道原主不笨,就是过于轻视自己的人生,不同意还有半学期不读了,直接退学。 这种做法自然不会得到同意,想要再劝几句。 原主不愿意听见有人在自己身边说教,闹着要下车。 司机当然不会听她的话,没想到喝了酒的人直接去抢方向盘。 导致车辆冲下跨江大桥,死于冬夜。 这是一段充满遗憾的人生,原主从受害者变成了隐形加害者。 明明好心人应该得到好的结果的,不应该英华之年便枯萎。 原主也才十八岁。在这大好年华逝去,美好的人生触手可及,淹没在冰冷江水中。 开车的司机和陆沅都是无辜者,他们也不应该把年轻的生命留在冰冷江水里。 童年是人生的底色,于原主而言她的童年底色便是从温馨亮色逐渐蒙上灰尘,直至成浓稠难以化开的深黑。 像是鬼迷心窍一般,被未知力量放大了阴暗面,还被阴暗面彻底主宰。 还好她及时抢回了脑子,断绝了两个月后发生的悲剧。 但是从那段记忆来看,陆沅是真把自己放在长辈的定位上,产生其他感情未免太为难她了。 她年长原主七岁,今年不过二十五。 但是谈恋爱的话……咳,十八和二十五,好像是有点小。 直接表白的话肯定会被认为想的一出是一出的小孩子脾气,在这件事情上原主确实有前科。 所以温水煮青蛙要趁早,下手也要快。 不过在此之前,得先自己做出改变,彻底的人格独立之后,才能有底气说出自己的感情。 在感情方面没有人必须要陪着另一半长大,带着健全的人格去谈感情是一种美德。 什么都没有就说爱,那就是在耍流.氓,闹小孩子脾气。 云姜想过了,陆沅是深宅里养出来的矜贵白莲,天生就平和不沾俗世的脾气。 如果想要得到她格外关注只是叛逆不行。 虽然这也能在陆沅心里扎根,都不是什么好形象,还会被当成长不大的小孩。 只是特别不够满足她,独特才是云姜真正想要的。 而且她也做不到把这种白眼狼般的理由说出口,那就将错就错说成对性向和人生的疑惑,顺便甩锅给堂姑一家。 比起堂姑一家想好要把她送进精神病院顺势继承遗产的谋财害命,这点黑锅算不了什么。 ** 正当陆沅默默消化这个消息时,张姨就端着面来了。 放下面,她擦擦手又回去继续追剧了。 走之前还不忘说:“还有,要是不够吃记得叫我再煮。” 云姜:“好,这里够吃了,谢谢张姨。” 两人一时无话,云姜低头吃面,也不着急要一个态度。 得给人一个消化的空间。 呼呼嗦面的时候,云姜忽然想到了什么。 摸了摸垂下的红发丝,她说:“明天我要出门一趟,把头发染了。” 毕竟现在是以高中生的身份生活,染发确实不太好。 话题变得轻松起来了,沉思的人收敛思绪。 陆沅视线从花苞扭转,认真问:“你要染成什么颜色?如果是绿色的话可能……” 认真看了看云姜的长相,陆沅客观评价:“可能也挺适合你的。” 长得好,就是可以无所畏惧,套个麻袋出门都能夸一句荆钗布裙绝色佳人。 云姜:“?” 我什么时候说要染成绿的? 仔细回想一下,嘴角一抽,还真有。 就在昨天下午翘课染发,被老高逮住后他打电话给陆沅,试图让她说服(强制)原主把头发回来。 可原主是什么人物,岂是轻易屈服于家长.淫.威之下的软弱崽? 当场拒绝,说什么都不会染回来。 并且隔着电话跟陆沅放狠话:“我不仅要染成红的,过几天我还要去把我头发染成绿的!少管我!” 因为太激动了,管字听起来像是呱。 当时陆沅怎么说来着? 她说:“经常染发比较伤头发,我会及时更换家里的护发素的。” “……” 这一回答可把电话那头的两人噎得够呛。 老高是知道他这状元学生是真的敢这样干的,一个唾沫一个钉,耿直得气死人。 原主则认为陆沅在阴阳怪气她,气得头顶冒烟。 本来今天不回家也打算是气陆沅的,然而…… 吞下最后一口面,云姜说:“我不染绿的。” 陆沅来了点兴趣:“那打算染成什么颜色?” 云姜摸摸头发,认真说:“染回黑色吧,中规中矩,像个学生。” 看着原主染的红头发,被叫嚣要染绿头发都云淡风轻的陆沅双眼睁大,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 云姜那口汤是喝不下去了,她很想知道陆沅究竟在震惊什么。 坦白性向都没见到她露出震惊的表情,头发染成黑色倒是真情实感地震惊起来了?
第165章 叛逆女更加叛逆7 早上八点半, 外面已经晨光大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关温暖而不燥热,园中绿林环绕。 窗外檐下的鹦鹉正对着喂食的张姨热情讨好。 “再放点, 再放点。” “不够,不够, 要饿死了。” “就这么点, 糊弄谁呢?” 张姨嗔怪道:“还说不够?你都要胖到飞不起来了。” “我能飞,你才胖。” “那就别吃了,小没良心的。”张姨收起熟肉,哼一声就离开了。 鹦鹉像极了道歉也不走心的渣男, 扑棱着翅膀, 在鸟架上上蹿下跳。 “我错了, 我会改的,把肉放下。” “你知道的, 我从小就离开了妈妈……” “小白菜啊, 地里黄啊~两三岁啊, 没有娘啊~” “我好可怜啊——” 在这荒腔走板的歌声中, 有兰园开始了漫长岁月的又一天。 一楼主卧里,床上的人影翻了个身,忽然猛的睁眼。 做怪梦了,竟然梦见云姜打完一架后跟自己说要把头发染成黑色。 还跟自己说要学好,要考上和她一样的大学。 哦对了, 还说自己其实是女同, 一直那么叛逆是因为担心被以为是神经病。 好可怜一小孩,梦里的陆沅就像抬起手给人摸摸头。 然后陆沅就醒了, 还要面对生活。 所谓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 云姜能学好这件事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竟然做梦了。 洗漱完,披上衣服,陆沅准备出来吃早餐。 下到楼下,就看见规规矩矩坐在晨光里的人。 清瘦背影正背对着出口,散落的红卷发被绑成高马尾,发尾垂下,搭在肩胛骨处。 浑身都被蒙在晨阳中,青春朝气扑面而来。 阳光下的头发颜色是浓郁的红,像是酒窖里珍藏的酒液,在岁月中沉淀,散发着浓郁醇香。 两种互相矛盾的气质竟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看见,还融合得相得益彰。 透过手部动作不难发现,云姜手上正抓着一支笔,在纸张上写着什么东西。 陆沅:“…嗯?” 做美梦应该没有带上幻觉效果的吧? 写得正认真的人没有听见后面的声音,还在对着纸张奋战,时而拿起手机敲敲打打,很快又放下。 这不像是写烦了在摸鱼,更像是在搜索什么东西。 这温柔静好的画面也是列入陆沅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好了,全都有了。 吃饱了的鹦鹉飞到云姜桌上,背上羽毛油光水滑:“hi~” 炫耀完了好看的羽毛后,发现云姜低着头没理它,它就贱劲发作。 歪着脑袋好奇地看了半天,十分嘴欠地发表意见:“写的都什么玩意儿!” 要是鹦鹉不张嘴发声,那就是一幅很好的萌宠与主人相处的温馨画面。 鹦鹉一张嘴,就是街上混子跟巡警撩架——欠揍。 云姜抬头,只静静地看着啪嗒乱跳的鹦鹉。 漆黑的眼里是警告。 鹦鹉继续嘴欠:“说你两句不高兴了还。” 说来也妙,一大家子吴侬软语南方人里一个叛徒——一只京味口音的鹦鹉。 据说是陆沅弟弟陆言在京市大学毕业的时候给带回来的,之后他就开始接手家业,没空管着混账鹦鹉。 几番周折,愣是给提到姐姐家养。 也不知道陆言当初是怎么想的,给自个姐姐带了个三句话气死人的鹦鹉。 不过好在这鹦鹉不会去讨陆沅的嫌,相反它在陆沅面前是一只会说早上中午晚上好的正经鸟。 倒不是它明白真正的衣食父母到底是谁,对陆沅多了屁点大的尊敬之心。 纯粹是陆沅懒得理它,对它的一切欠揍行为表示平等的无视。 对于一个话痨且欠儿登的鸟来说,人不理它比杀了它还难受。 刚到有兰园的时候让鸟狠狠emo了很久,张姨哄了好一段时间才变回这个死德行。 久而久之,陆沅已经习惯家里有两个叛逆崽了。 只是种类和形状不一样,大差不差,养什么不是养。 云姜盯着那绿豆眼说:“不都说鹦鹉都会模仿主人的声线吗?你说话声怎么是个男声?” 抬手,戳戳翅膀:“你背着大家偷偷变异?叫什么名字?” 原主在这呆两年,也没鸟过鹦鹉几回。 至于名字就更加不知道了,她连陆沅的绣房门朝那边开都不清楚。 鹦鹉往外倒腾几步,不屑:“傻呀你,我陆言啊。” 云姜:“……” 破案了,语音包提供者是陆言。 这混账鹦鹉根本不是因为陆沅不搭理它才这样规矩的,它懂礼貌,能让它礼貌的人选也很有限。 它跟陆言一个脾气,欠天欠地,但不在亲姐面前犯贱而已。 天天用这种声音唱《小白菜》,陆言真的不会担心亲姐见到自己的时候笑出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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