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这样辛苦的人不是谁,可不就是那个装模作样的云姜? 不行,他还是得想办法取得陆阳洲的信任才行。 装模作样的云姜打了一个喷嚏,觉得室内的空调温度略低。 费璇问:“你刚去干嘛了?那么久才回来。” 云姜说:“去了洗手间,遇到杨组长了,帮他拿了一下手提保险箱。” 字正腔圆的五个字吐出来,顿时多了不少目光汇聚在云姜身上,往座位上走的陆辰烨惊奇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 “......这样啊。”费璇几番欲言又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开始了。”云姜双目没离开过大屏幕,气定神闲道:“让我看看杨组长的表现吧。” 这下,她身旁的陆辰烨都想问云姜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轮又一轮的演讲结束,就轮到杨组长上台。 杨组长站在台上的时候并不见往常的颓气,语调流畅,思维逻辑清晰,这样看着还真有意气风发的意味。 台下的审核人员都在听着,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中央的屏幕,细细的讨论声一直不断绝。 “以下,就是我司根据......”杨组长一边说着,手上按下激光笔按钮。 本应该切换到下一张的页面的屏幕却突然空白一片,这里本该是明盛一方对外列出规划方向和相关数据,按了几下都没有反应,杨组长的演讲没有停,来了一小段脱稿演讲。 不等台下开始哗然,页面已然恢复,跟杨组长说的分毫不差,言之有物。 一派镇定的杨组长心跳如擂鼓,无比庆幸自己牢牢记住这一页的内容,因为之后的数据他并没有记得那么清晰。 稳坐原位的高副总呼吸一窒,垂下的右手松开捏紧椅背,身体因惊讶向前倾去。 忽然,他猛地想起什么,侧过脸,他看见陆阳洲审视的目光。 高副总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没出意外,你很惊讶是吗?” 听着耳旁带着笑意的问,陆辰烨条件反射朝她看去,第一次对跟云姜对视感到心惊。 因为过度震惊,他脱口而出道:“你怎么...” “我怎么了?”云姜轻声问道。 意识到不对,陆辰烨及时收声,在原地坐立不安。 然而云姜也跟着沉默的姿态,让他更加心惊。 漫长的演讲会,犹如钝刀一般,往罪魁祸首们的心上割,刀刀不致命,刀刀痛苦万分。 * 演讲会结束后,并没有当场唱出中标企业名称,而是说一番总结语后散场。 到现在,几乎不会有人提前离场,主办方组办的小型宴会是必须参加的。 真正重要的信息永不会在大型会议上明确提出,唯有这种带有私人色彩的宴会才是获得重要信息的主要途径。 煎熬仍在继续,全都不能逃。 等到这场宴会真正的散场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凌晨,热闹的城市逐渐走向安静。 明盛二十三楼的会议室内却灯火通明,跟安静一点都不沾边,紧闭的大门挡住了里面的争吵。 身为总负责人之一的陈副总坐在陆阳洲身边,瞪着两只浑浊的眼睛,无辜且干瘦地见证这一场他毫无参与感的互相陷害局。 跟他一样的还有以费璇为首的无辜职员,一起排排坐,懵逼地看着这场闹剧。 刚开始,陆辰烨清楚自己的目的,一片“丹心”向二叔,再次使出看家技能——当众跳反。 亮出手里的视频,实名制举报以权谋私的高识瑞。 然而这并不是强有力的证据,只是一段视频并不能垂死混迹多年的胖狐狸,一拍桌子就进行狡辩。 “我年轻就跟着洲哥一块起家,为了明盛风风雨云那么多年,功劳苦劳我都有,我为明盛付出了那么多!洲哥你也看着我这些年过来的,你一定要彻查真相,还我清白!” 任他桌子拍得震天响,陆阳洲没表态。 那边跟他对峙的陆辰烨被逼无奈,一直爆料:“从三年前开始,你就跟建瑞公司创始人互相勾结,你利用你的身份暗中截断明盛的资源,反哺建瑞,使其一家规模只有十几人的公司在短短三年内发展成市值数十亿的企业。” 一甩手上照片:“二叔,这些都是我潜伏一年余才收集到的两人相会的证据,铁证如山,他无法抵赖。” 高识瑞气的脸红脖子粗:“你放屁!这明明是我外出商谈业务的照片,你上边写了日期,我也都是有日期和文件作证据的,你凭什么就那几张照片污蔑我?!” 讲真,陆辰烨也不想现在就把他踢出局,只是后边有云姜,他不得不先发制人。 “你个黄毛小子不能平白无故冤枉了我!”高识瑞手指向陆辰烨:“倒是你小子一直在明盛里待着不肯走,还盯着我不放,我看你才是那个心怀有鬼的人!” 转而看向中间的人,高识瑞张嘴就来:“洲哥,这小子肯定是狼子野心,他想吃你绝户啊!” 陆阳洲的脸成功黑沉下去了。 看得陆辰烨心一咯噔,顾不上以往的斯文作态,也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不可笑?少在那里以己度人,二叔看着我长大,陆沅堂妹都叫我一声哥,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陆辰烨自然震声反驳。 高识瑞可以说自己劳苦功高,陆辰烨也可以提提醒陆阳洲自己以前为了陆沅做了什么。 只是斯文人总是吵不过大嗓门的,高识瑞高而胖,吼起人来的效果声如洪钟,叫人耳朵直嗡嗡。 到现在,双方都只是纠缠到底是谁出卖了公司,争当忠臣。 只是在场的狐狸不止一只,全都心里门清,无辜卷入斗争的小狐狸们满脸严肃,看着就差抱着自己嘤嘤哭泣,心里想的其实是吃瓜真的好快乐。 这吃的还是高层瓜,嘿嘿。 陆阳洲声音不大,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耳里:“杨峥,对于演讲时的故障你有什么解释吗?” 对峙的两人已经尽量把话题往外扯,没想到陆阳洲还是固执地点出这个问题。 在演讲会上还能托词是电脑故障,在这里必须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这次竞标的审核组是上边特派的,他们的领头人还是空降,对荣城的所有企业都不了解。 演讲时出错误,可大可小,也有可能影响审核组对公司形象的判断,对明盛集团的作风产生不一样的看法。 杨峥口齿和演讲的时候一样清晰富有感染力:“我就说句实话陆总,绝不可能是我。” “这一次的演讲从开始就定了是我来,钟总监在晨会上宣布过了,即便电脑在我那待了一天一夜,但我才是那个最没有可能的人。诸位也有目共睹,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要是真的出了错误,明盛绝对不会留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做玩笑。” 这番话言辞恳切,想到杨组长平时嘴不离老婆和孩子,已经取信了不少人。 说完,这位勤勤恳恳的老实人终于爆发,一连串爆出自己这一天一夜的行程,甚至连跟谁接触过都一一说列出来。 洗手间拐角前拎过保险箱的云姜自然也在此列,那里足足有好几分钟的空档时间,要是想动点手脚足够了。 “这保险箱的密码,不光是我知道,钟总监,还有云姜也是清楚的。今天早上是她们盯着上锁的,我就没打开过!” 排排坐的职员们没想到还有云姜的事情,齐刷刷把脑袋扭向云姜方向。 云姜从始至终神情不变,好像正在被栽赃的人不是她一样。 在有心人眼里,就变成了心中有鬼,无法辩驳。 成功把主要人员全部拉下水,一锅浑水搅了起来。 钟嫚说:“酒店不是都有监控吗?” 事情涉及云姜,反而没人轻易说话。 陈副总见状,抢先说话:“林秘书打电话去酒店调监控去!” 秘书领命去做,没几分钟就回来,面带难色。 “酒店那边的负责人说,昨天晚上监控就坏了,还没来得及更换,所以没有监控。” “没有监控?”陈副总脱口而出:“没监控她怎么自证清白?” 说完,陈副总也觉得这话怪怪的,没滋没味地坐下。 “那好,谁主张!谁举证!”高副总说完,就等着陆辰烨做困兽斗。 结果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声音响起:“我举证。” 已经被吵到脑子发昏,不知道该信谁的职员们愣愣地看着云姜,像是眺望远方的狐獴。 此刻他们都冒出同一个想法来:你不也是嫌疑人吗? 云姜面前放着手机,正响着与会议室氛围格格不入的小提琴声。 她要的证据到了。 就是在这种手机铃声中,云姜再说一遍:“既然没人能拿出证据,那就我举证。”
第22章 当凤凰女从良了22 结果本该百口莫辩的人语调铿锵, 将争吵的几人打得猝不及防,全都成了哑炮。 好半天,还是高识瑞第一个张嘴说话:“你说什么?” 眼前的每一张脸都表情不一, 云姜不耐烦去仔细分辨他们的心理活动,只对着正主位的陆阳洲, 将高识瑞无视个彻底。 “陆总, 我向您申请提出让我的助理带着证据进来。”云姜心有谋断,全不惧坦白。 “好。”陆阳洲露出饶有兴趣的眼神,右手微抬:“张秘书去说一声。” 他身后的秘书便去通知保安室门禁开放,让人进来。 从云姜格外冷淡的声音响起的同时, 陆辰烨的心就是一跳。 他很想安慰自己, 今晚上的自己也是突发状况, 不得已而为之,那云姜必然也是证据不足才对。 也不知道自己的人有没有趁着这段时间把证据清理干净。 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证据”上, 也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我的助理”上。 陆辰烨识趣地不再发言, 杨峥是根本不敢说话, 就现在情况而言, 多说多错。 “洲哥,你这就信她了?”高识瑞满目难以置信:“你现在就是不信自己人,要相信一个外人?” 陆阳洲不甚赞同:“什么外不外人,这话说的多难听,她只是在自证清白, 你这样说话就欺负小孩子了。” 欺负小孩子? 高识瑞差点心梗, 他是不觉得敢这样说话的人哪里像小孩子了。 “陆总,”高识瑞意识到陆阳洲真的火了, 及时改口:“你对我的工作能力有疑惑, 我认了, 也愿意接受调查。可是你真的要闹那么难看,让那么多人看我的笑话?!” 直到现在,高识瑞都在言左右而顾其他,为自己建立立体式防御机制。 你骂我,那得讲证据,你真的拿证据出来了,那你作为掌门人可不能让手下重臣当众丢脸。 陆阳洲忍住掏耳朵的冲动,淡声道:“你刚刚说的,论事要讲证据,谁主张,谁举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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