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也捆住。”颜栀说。 秦珏被人以一种堪称五花大绑的姿态摁在地上,她侧着脸从眼角能勉强看到颜栀的神色,她看上去很痛苦,也很癫狂。 “带走。”颜栀说。 秦珏联系上外界,她这个安全屋就不再安全了,幸好她早有准备,屋顶就停着她的私人飞机。 秦珏被扔进飞机里,机舱布置得称得上舒适,她被重重摔在柔软沙发上,并不疼。 颜栀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半杯香槟。 “小珏,不要挣扎,扎带只会越挣越紧。”颜栀居高临下道。 螺旋桨转起来,如同朔风席卷而来,安德鲁拉升操纵杆,直升机起飞。 “你要带我去哪?”秦珏问。 颜栀竖起一根手指,轻声:“嘘——” “小珏,去哪不是你应该担心的问题。”颜栀说。 那把枪就放在颜栀手边,秦珏的目光无数次在上面逡巡,但她手脚都被捆住,根本动弹不得。 “我说了,警察找不到我们的,你可以睡一觉,再睁开眼睛,就到我们的新家了。”颜栀说。 秦珏不肯闭眼,但她除了怒目而视以外,什么也做不到,颜栀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安然地享受秦珏的注视。 “小珏,你看,现在这样多好,你眼里只有我。”颜栀说。 私人飞机升到足够的高度,开始平飞,颜栀要求安德鲁打开音乐,放出一首舒缓而缠绵的弦乐。 “不肯睡吗?那让我们早点乐子,来打发漫漫旅途吧。”颜栀说。 “你想要看的视频,好像还没看完呢。”颜栀说。 她打开笔记本,调出播放器列表,设置成自动播放,把屏幕正对着摆在秦珏眼前。 嗯嗯啊啊的暧昧叫声在机舱狭小的空间里响起,弦乐仿佛成了伴奏,颜栀往后靠陷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中,舒适地眯起眼。 秦珏开始在对面的沙发上扭动,视听刺激和催.情药物一起作用,她咬紧牙关,在嘴巴里尝到血腥气,粗重的喘息从牙缝中溢出来,空气里信息素的浓度达到高峰。 颜栀从舷窗往下看,若有所思地问秦珏:“在天上做会不会更有感觉?” 她歪着头打量秦珏,秦珏几乎已经完全是一副沦陷在□□中的模样了,手腕脚腕处白瓷一样的皮肤被割出血痕,颜栀几乎要忍不住她的恻隐之心了。 于是她说:“你说你是自愿的,我就帮你解开。” 她凑近了等待,一秒、两秒,秦珏努力睁开眼睛,汗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刺激得结膜充血红肿。 她不开口,不低头,不肯讨饶。 颜栀又一次拿起了那把枪。 忽然,安德鲁面前的仪表盘开始发出警报声,下一秒,来自空管塔台的警告在全机舱响起。 “N2058号私人飞机,您预订的航线已被取消,请立刻前往前方LAS机场降落,再重复一遍,您预订的航线已被取消,请立刻前往前方LAS机场降落。” “什么意思?”颜栀厉声质问安德鲁。 安德鲁沉默片刻,开始转变方向,并且下降高度。 “不许降!”颜栀大喝。 “大小姐,她们应该是定位到了您的航线,如果我们不降落,会被拦截的。”安德鲁说。 “虽然一般情况下她们命令不了这边的空管,但我们毕竟干的是违法的事,她们有律师足够强硬的话,这边的空管可不会管我们死活。”安德鲁说 “那就换个航线!”颜栀说。 “不行,每一次起飞必须遵守申请备案的航线,如果我们擅自改变,可能会引起严重的飞行事故。”安德鲁说。 他只是被颜栀雇佣,但没必要给她卖命,尤其颜栀看上去精神状况十分不正常。 “大小姐,世界不是随你心意运转的,我觉得你好像有点神经病。”安德鲁说。 这句话戳中了颜栀的逆鳞,她忽然调转枪口,朝向正在驾驶飞机的安德鲁。 秦珏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朝颜栀撞过去,她手中的枪被撞飞,打着旋落在远处地板上。 秦珏剧烈喘息,眼圈红得几乎要滴血,她压在颜栀身上,咬牙说:“疯子,别把我们都害死。” “你不想和我死在一起吗?”颜栀问。 “可我此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和你死在一起啊。”颜栀笑起来。 她一把掀翻秦珏,从地上爬起来,飞机正在俯冲,机舱抖动个不停,她踉踉跄跄走向被秦珏撞飞的枪。 秦珏的力气已经完全用尽了,她也不可能从平地再扑出去一次,千钧一发之际,秦珏只能大喊:“颜栀,我根本不是秦珏,真正的秦珏已经死了!” 颜栀的动作终于停住,她缓缓转身,表情仿佛被割裂的面具。 “你说什么?”她问。 秦珏掐着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她知道颜栀的执念在哪,她现在要猛戳这个病人的痛点,虽不道德,但只有这件事能吸引颜栀所有的注意力,阻断颜栀去拿枪。 “秦珏已经死了,死在她去年的生日宴会上,关黎给她下了过量的药,她又喝了酒,诱发急性心力衰竭。”秦珏说出她的推测。 “我只是另一个世界的亡魂,被吸进秦珏身体里。” “我不认识你,也没爱过你,我根本不是你爱的那个秦珏。”秦珏说。 这一番话说给任何人听都要被质疑是精神病,但此刻秦珏面前的颜栀本来就是个精神病人,她完全可以听懂并接受秦珏话中的逻辑。 这样就说的通了。 为什么秦珏忽然性情大变,为什么秦珏不记得她们那些刻骨铭心的曾经,为什么秦珏不爱她,一切都说得通了。 “你不是秦珏?” “对,你不像秦珏,你根本不是秦珏。”颜栀逐渐肯定。 “我不是秦珏,秦珏已经死了。”秦珏说,“是你害死的她。” “我?”颜栀茫然无措。 “关黎是个蠢人没错,但你以为几通电话就能让人全心全意为你卖命吗?哪怕是蠢人,也有私心。” “他根本不想帮你控制秦珏,他想把秦珏弄死,自己当长风科技的老板。” “秦珏的确深爱着你,是你害死了她。”秦珏说。 飞机猛地一震,颜栀忽然摔倒在地上,她盯着眼前的地板,头痛欲裂。 眼前的世界又开始融合摇晃,像是被投进了滚烫的岩浆,耳边各种声音嘈嘈切切,忽然间蹦出一句很多年前主治医生的话: “病人出现幻听了,这是精神病的典型症状。” 她痛苦地呻.吟,双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在地板上缩成一团。 终于,飞机落地,机舱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两国警方都在。 刺眼的天光照射进来,警察进来控制住两个嫌疑人,捆住秦珏手脚的扎带被剪断,她被人抬上担架。 外面空地上,一个人影忽然冲破警戒线,冲到秦珏面前。 满脸泪痕,双眼通红,握住秦珏的手,克制不住在发抖。 是唐韵。 秦珏死守着的底线终于荡然无存,某种纤弱又坚固的东西被倏忽捅破,她认清眼前是谁的瞬间,终于拜倒在汹涌的情.潮之下。 秦珏几乎完全沦陷,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坐起身,抱住唐韵,用力地亲吻。
第133章 两难 秦珏在众目睽睽之下和唐韵拥吻, 浑身冒着发情期的热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被紧急送往医院接受治疗,医生在她体内发现了好几种精神类药物的残留成分, 医用抑制剂解除催.情.药物的效果, 她终于能够安然睡去。 唐韵陪伴在秦珏的病床前,寸步不离。 秦珏这一觉睡得很长,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她感知到秦太太秦瑶和莫荃来看过她,公司那边简臻似乎也带着代表来探望过一轮,但她没什么精神, 都是唐韵替她应付的。 终于,秦珏差不多养好了精神, 体内残留的药物代谢了个七七八八, 各项化验指标趋于正常,她感觉自己仿佛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秦珏的病房独立安静且豪华,几乎如同一幢专供人疗养身体的别墅, 她让人搬了把躺椅放在阳台, 边晒太阳边听唐韵讲她这些天的惊心动魄。 秦珏现在非常喜欢阳光, 颜栀的别墅完全暗无天日,以至于能阳光在她心中都带上了自由的味道。 秦珏刚获救时状态很差,就近在M国的医院里治疗,这地方阳光灿烂, 秦珏竟然还有点不想走。 唐韵陪在身边, 仿佛岁月静好。 “所以你说, 你给警局做了个追踪系统, 还黑进了颜栀公司的内网,唐韵, 你有这么大本事?”秦珏挑眉。 唐韵有点不好意思,这时候知道谦虚了。 “都是公司同事们群策群力,才做得到。”唐韵说。 “你定位到我的地址,又怎么想到去查私人航线的登记信息呢?”秦珏好奇。 这思路,简直是颜栀肚子里的蛔虫。 “也是灵光一闪。”唐韵说。 “幸亏有你灵光一闪。”秦珏感叹。 “这一番折腾,有没有法律问题?”秦珏问。 “叶律师说,我们的行为可以属于紧急避险,关键时刻也是她亲身上阵说服了M国方面和我们协同调查,她在外面吵架的样子有点吓人。”唐韵笑着说。 秦珏跟她一起笑起来。 秦珏的手随意搭在躺椅扶手上,白瓷一样的皮肤上一连串针眼,哪怕这么多天过去,依旧有些泛着淤青,手腕处挣扎留下的伤口结痂,正在一点一点剥落。 落痂会发痒,秦珏的手在扶手上蹭了蹭,蹭得唐韵心里发痒。 秦珏在所有人面前和她拥吻,她们的关系早已无需多言,唐韵捧着秦珏的右手,虔诚地亲吻她手背上的淤青。 秦珏这回没有阻止,也没有抽回手。 一切都结束了,颜栀在M国的土地上被当场抓获,她即将面临绑架、故意伤害、教唆犯罪等多项指控,颜家大概会积极游说陪审团,但秦家也会拜托叶文桢运作争取,接下来的拉锯不再是她和秦珏的领域,她终于能喘口气,和秦珏清算一下其他的账。 唐韵从秦珏的手背一路亲吻到指尖,忽然抬眼看向秦珏,缓缓开口,说:“秦总,我想问你一件事。” 秦珏不以为意,说:“你问。” 唐韵弯起唇角,问:“唐韵类卿是什么意思?除却巫山非云也,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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