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她的问题,我也有我的问题。只要没有欺骗,别像左望勋一样,现阶段的周其维是个很好很好,堪称完美的朋友。” “虽然我很想告诉你首先保护自己,但我没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你认为对方的感情是真诚的,那就去回应吧。不要像我一样,”晏琢有些哽咽,她扭过头压抑自己的情绪,对宋好音说了最后的话:“不要像我一样后悔。” 宋好音独自回到工作室,项恣和璩元之都在会议室等她,为的是火捻下映后的庆功宴。 圈内经纪公司,尤其是和左星宇走的很近的那些人,都在战战兢兢。财经新闻里,顶益的丑闻引发了相当的动荡,看上去颇有山雨欲来的气氛。但对于更多的从业人员来说,那些事情太遥远,他们只听说过,根本碰不到,于是全当无事发生。 “十月份挑个好日子办庆功宴,酒店选在凯撒,还有给工作人员的礼物,给采访记者的车马费和小礼物,现在陆续都要定下来。” 会议室里,许素和于淼也被叫来开会,讨论庆功宴的细节问题。其他问题和许素无关,作为公关总监,她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左星宇的问题,已经有媒体打电话过来探口风,我想问老板你的意思。” 宋好音只给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许素松口气,她担心自己这老板因为与左家的过节,一时气愤的去痛打落水狗。左星宇那案子不简单,她听说了些事,这会最好不要扯上关系。 作为宋好音的公关总监,许素想着听到的那些传言,恨不能请左星宇去死。那种大少爷真是活的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说起来,也真是福祸相依,她老板和顶益撕破脸那会,她还担心宋好音很难翻身,没想到居然有今天! “还有一件事,”宋好音开口,所有人都看向她,听她淡定的表示:“最近或许会有传言,关于我和顶益集团,我的要求还是不回应。” “工作室将会改组公司。” 会议结束,宋好音将璩元之、项恣带回办公室,对她们说道:“等顶益那边的事尘埃落定,工作室改组,我会成为顶益的股东之一。” 这个消息让两个人齐齐愣住,璩元之结结巴巴,她以为宋好音不想再和顶益扯上关系;项恣却在回神后颇感欣慰,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再说顶益本来就该有宋好音的份额,凭什么便宜别人! 想想今天的各路财经新闻,再看看自己那一片绿的股票,项恣悟了:“是那位周总亲自操刀布局?”否则好音不会胜券在握的模样,这可不是她的舒适区,更不是她的专业领域。 当着璩元之的面,宋好音多少有些羞赧,但还是点头承认。 “哦,那我就不担心了,虽然周魔王恶名在外,但她从来不坑朋友。”璩元之笑嘻嘻的告诉大家,周其维这人,“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 成年人自然会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晏琢临走之前,也告诉项恣,保护宋好音,不是把她放进玻璃温室里。她的艺术之路还有很远,需要很多东西去滋养,得让她自己去走。 就当那位周总,是滋养好音艺术道路的养料吧,到底是不是合适的人,总要试一试。人生那么长,总有躲不过的坎,总要直面的。 “好音,庆功宴请周总过来吧,她也是功臣啊。” 宋好音惊讶的看着项恣,确定她是认真的,于是笑道:“第一张请帖,我就发给她了。” 接到电子请帖的时候,周其维在吃席,客人除了她还有四个:左望劭、璩静涵、雷莉安娜和纪虚白。 这顿饭吃的左望劭倍感压力,他胃疼,老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而他这朵前浪,即将死在沙滩上。璩静涵上午来公司,给他带去了一个消息,是九州的大小姐周昭主导了左星宇被抓的案子,而周睦嘴上说尽力周全,背地里忙着股市低价吸纳顶益的股份。 透露这些消息的人,就是旁边的纪律师,由不得左望劭不信,这位可是周大小姐的前妻!—周家旁系周其维背书的身份,他又多方查探,童叟无欺。 周其维用筷子拣花生米玩,雷莉安娜一贯我行无素,而纪虚白这次铁了心要看周昭掉进坑里。同样的话,只需要简单的调动顺序,七分真三分假,就可以整个扭转故事的逻辑。 就像纪虚白传达的信息,听上去特别像九州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打定主意鲸吞顶益。既然是纪虚白透露,就代表雷莉安娜别有想法,左望劭到底纵横商场几十年,这点嗅觉还是有的。 于是他请璩静涵作为中间人,邀请了雷莉安娜和纪虚白,又听取这两位的意见,邀请了周其维。这才有了今天的饭局。 “时间很紧,这里的菜只能算尚可,日后有机会,一定请艾尔登女士尝试洛城花宴。”璩静涵打破沉默,她这个中间人,得把话题引出来了。 在座五个人里,其中某几位多少有些过节,但左望劭到底是左家家长,关键时刻他放得下身段,低得下头。老头也不管什么面子,主动笑着举杯:“倘若还有日后,左某一定请诸位品尝洛城花宴,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您是洛城商场的老前辈,千万别这样。”纪虚白举杯示意,“您的处境不容易,我也明白。谁能想到,最后捅刀的会是九州呢。” “九州周家,多体面的名门,居然也干这种事。”璩静涵也举着酒杯,假模假式的感慨着。 周其维马上接住话:“谁说不是呢!” “九州势大,我左家的Alpha不争气,我认了。可是就这么被九州给吞了,哪怕我已是老朽,也不甘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左望劭环顾一周,痛心疾首的问:“璩总,倘若九州入主顶益,别说我左家成了丧家之犬,你这个第二大股东的日子,能好过吗?那周二小姐巴不得再搞掉一个对手,给自己那继承人的履历上添砖加瓦。” “艾尔登女士,不管你为了什么举牌顶益,可到了如今的份儿上,九州如果进来,您手里的股份,想怎么处理都难。” “纪律师就不说了。” 左望劭的目光终于落在周其维身上,他嘿然一笑:“周总,过去的事总要过去,好音毕竟还留着左家的血,这是不争的事实。九州那边有磐岩文化,如果她们扑上来,怎么会不挤压好音的生存空间呢,你能看着这种事发生吗!” 瞧瞧人家这话说得,多入情入理啊,周其维举杯,与左望劭一碰:“必须不能!”
第32章 谁是大赢家(间奏) K线图上, 顶益的股票价格逐渐企稳,除了左家自己回购的股份,明显还有一部分流入其他人手里。 艾尔登再次公开表示, 对于顶益优质资产的看好,和对顶益优势业务的支持;世界集团的璩静涵也表示, 现代社会难道还有连坐?孩子大了, 家人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搞什么,甚至公开表示, 她亲自将儿子魏宇送进了调查局, 调查他是否也有不当行为。 左家、璩家和艾尔登, 这三方居然站到了一起, 有些棘手, 周睦撑着头,她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一直在琢磨怎么拉拢盟友。事已至此, 周二小姐必须面对一个问题:如果她的策略失败怎么办? 她暗中吸纳顶益的股份, 这事不怕外界知道,在商言商,连举牌数目都没到,大家明牌也就是一笑了之。关键是,如果还是无法通过魔方工业实现与艾尔登她们的联盟,局面对九州—磐岩文化很不利,自己主导的项目, 未婚妻李悠下场操作, 结果弄成这样, 实在说不过去。 要不要和周其维当面谈谈呢? 面对家里这一团乱麻影响工作的关系,周睦一肚子气, 却不知道应该冲着谁发。作为三个孩子里的次女,周睦对家庭关系有自己的观察,此时此刻,尽管她不愿意承认,但心里隐约有预感,她妈妈似乎也有了别的想法。 姐姐是长女,妹妹有母亲的愧疚,周睦如果想保住自己的继承权,只能更加努力,告诉所有人,只有她会把九州的利益摆在第一位。 周睦拿起了电话,想要找周其维谈谈,秘书却转进来一通电话:顶益左先生来电。 鸿门宴! 一进门,周睦就明白了这顿饭不好吃,她转身要走,纪虚白却快她一步,将门锁上。房间里有左望劭,还有璩静涵和艾尔登,以及纪虚白。 二小姐从未见过这种场面,此刻她已是真正的孤立无援,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室内静默,周睦缓过神,这帮人绝不敢做什么过激行为,难道是自己吸纳股份的事,东窗事发? “左总,璩总,还有这二位,什么事值得这么大阵仗。” 周睦缓缓神,脸上没有笑容,语气却和缓:“您二位都是商界前辈,晚辈哪里不对,指点一下就是了,犯不着弄这么一出,鸿门宴似的。” 她这一话出口,纪虚白心里摇头,这也太没气势了。背后靠着九州,面对这种局面,如果换成周其维,此时已经踩着她们几个把门打开,顷刻之间局面反转。这种局面,想要抓住主动权,只能抛弃文质彬彬那一套,早些亮出獠牙。 周二小姐实在是不够凶。四海宾服这一套,她想要玩,还太早了些。 左望劭也不废话,甩手将一沓文件扔到桌上:“哪里敢指点二小姐,我们左家算什么东西,在您周家面前只有挨宰的份儿。不知道您和大小姐,打算怎么宰了顶益这头肥猪。” 脑子嗡的一声,周睦傻了,怎么扯上了周昭。 周睦好歹也做了几年的CEO,反应不算慢,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今天这些人发难,并不是为了股票的事,而是他们认为,自己和周昭联手想吞掉顶益。 冤死我了!这谁造谣? “胡说八道,我和姐姐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把心里话喊出来,纪虚白和雷莉安娜碰了个眼神,事情稳妥了。左望劭和璩静涵面面相觑,居然都是真的,周家大小姐的确是案件的主导。 至于二小姐否认,哦,那不重要。谁会承认自己毫无商业信誉,成天琢磨吃掉谈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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