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闻楹多想,只见她双手一推,那团魔气便自后方朝戚敛偷袭而去。 卑鄙—— 闻楹忙将准备好的法器砸过去。 不曾想魔气来势汹汹,竟连她接二连三扔出去的法器也一并吞噬。 眼瞧着那团魔气离戚敛不过半丈远,此时她却被那些修士缠住不得分身,闻楹心急如焚,远远飞过去朝戚敛伸出手:“师姐,快上来。” 戚敛抬眼之际,只见少女乘着朱雀撞开人群,直直朝她飞过来。 灯火幽暗的念月楼中,无数张麻木僵冷的面孔,唯独她双眼亮如星辰,焦急在神色在此刻生动得犹如一朵怒放的芍药。 身体比大脑先行一步,在闻楹飞至眼前时,戚敛朝她伸出手。 抓住了—— 闻楹紧握着戚敛的手,眼前身影一晃,她便已跃起来落坐到她后方。 眼瞧着那团魔气朝那些被操纵的修士撞去,身下的朱雀却猛地振翅高飞,仰颈长鸣后,吐出一团火球与魔气相撞。 朱雀精魄与魔气狠狠撞到一处,刹那间两两相抵,震出一圈光波。 四周的修士被光波震倒在地,不过并未有人受伤。 唯独释放魔气的城主似是受到反噬,呕出一大口血。 闻楹长舒一口气:“干得好,绛繎。” “保护主人,是绛繎的职责。”朱雀嗓音稚嫩,“我说过的主人,我可比魂蝶厉害多了。” 闻楹哑然失笑,摸了摸它的脑袋。 她让朱雀趁乱带着两人从念月楼离开。 . 朱雀带着两人朝城外飞去。 谁知眼瞧着飞到月城边缘,一道透明的光忽然亮起,罩在月城四面八方。 身后戚敛蓦地出声:“是结界。” 说着,戚敛飞身持剑朝结界砍去,没想到它竟是纹丝不动。 闻楹试着用法器破开,依旧不见丝毫效果。 这突然出现的结界,想来也只能是月城城主不知用什么法器布下的。 这时朱雀开口:“主人,我好像快要维持不住灵身了。” 正说着,闻楹感觉到身下朱雀突然间消失。 失去了朱雀支撑,闻楹猝不及防朝下坠去,失重感猛然袭来。 “啊——”闻楹失声惊叫,下坠之际胡乱挥手,试图抓住点什么。 一只长指骨节分明的手,紧握住少女的手腕,将她稳稳抱入怀中。 戚敛一手托着闻楹的后背,另一只手托在她腿弯处,将她打横抱起。 她出声道:“念月楼的人只怕很快就会找来,我们先回沈家再说。” 不知为何,听到戚敛平静的声音,闻楹卡到嗓子眼儿的一颗心,又落回原位。 她点点头:“好。” 事不宜迟,戚敛没有放下她,而是就这样抱着闻楹,在屋宇楼阁间穿梭,最后悄无声息地回到沈家,进入沈琅的寝房中。 直到这时,她才将闻楹放下。 脚尖落到实地,闻楹来不及问戚敛下一步该如何,外头已传来一阵喧嚣嘈杂。 “开门,开门。”家家户户的房门都被用力敲响,“城主有令,都将门打开,都快些开门!” 巷中传来犬吠声,熟睡中的月城百姓被吵醒,难免抱怨道—— “谁啊?这大晚上的,吵吵闹闹做什么?” “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然而打开门,瞧见外头凶神恶煞的官兵,屋子里的人当即吓得魂飞魄散,规规矩矩站到一旁,任由官兵进屋搜查。 沈妙也不例外。 今夜她睡得分外沉,被官兵的敲门声吵醒,只得托着疲惫的身躯去开门。 路过院中时,她不禁朝沈琅房中看了一眼,又嘀咕着道:“奇怪,阿琅听见敲门声,为何没有反应?” 这般自言自语着,她上前打开院门。 只见门外手持长.枪的官兵铁青着脸,恶声恶气地问道:“你们家中的人都在吗?” 沈妙一愣,忙应声道:“在的在的,不知各位官爷有何贵干?” “叫他们都出来,有事要问。” 听官兵这样说,沈妙回身走到沈琅门前,敲响房门道:“阿琅,快些醒醒……” 屋子里没有应声,却传来凳椅应声倒地的动静。 几位官兵狐疑地对视一眼,为首之人走上前。 沈妙见状,忙上前要拦:“官爷使不得,我家阿琅好歹也是女儿家……” “城主要搜人,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是可疑之人,都不许放过。” 那官兵这般说着,将沈妙挥开,一脚踢开了寝门。 在他身后,手持火把的官兵鱼贯而入。 原以为会瞧见什么可疑的行迹,却见纱帐之后影影绰绰,身形纤阿的女子正将外衫披上,百般惊恐躲藏道:“大人这是作甚……” 这时,另一人起身挡在她身前,清冷嗓音道:“莫怕。” 她又侧头看向外头:“不知几位大人夜闯民宅,所为何事?” 听见两人的声音,沈妙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施三娘,阿琅,你……你们……” 官兵看向沈妙:“她们两人是谁,怎么睡在一张床上?” “回官爷的话,睡在外侧的是民女的妹妹沈琅,躲在里头的那个是……是隔壁……” 沈妙有些难以启齿。 纱帐后的女子轻笑一声:“沈姐姐真是好生奇怪,你我这么多年相邻而居,莫非你还听不出我的声音?” 沈妙一咬牙:“是隔壁的寡妇施三娘。” 此话一出,二人为何会睡在一张床的缘故已不言而明。 官兵们面面相觑。 其中领头之人道:“把纱帐掀起来。” 一只修长的手,自里头掀起垂落的纱帐。 官兵看清两人的模样。 官兵中也有认识两人的邻里,他出声道:“禀大人,的确是沈琅和施三娘。” “大人……”施三娘小心翼翼地从沈琅背后探出头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这种事情,岂是你们能打听的。”对方顿了顿又道,“城主的念月楼今夜闹了贼,凡是遇见过可疑之人的,都要向官府禀告。” “大人原来是为着这个。”闻楹作势拍了拍胸口,“吓得奴家方才以为,夜里与人私会是罪行,要被抓到官牢里去呢。” 那官兵冷哼一声,又意识到不对劲:“你们两人,分明都是女子,何来的私会?” 施三娘轻笑一声:“大人真是少见多怪,这世间种种姻缘,皆因人之有情而起,女子亦是人,为何不能互相喜欢?” 说着,闻楹纤细的手臂勾上戚敛的脖颈处,将下颌搭在她肩上。 她认真扮出不甘寂寞的小寡妇,指尖轻轻摩挲着身前之人的脸庞: “大人不妨出去打听打听,这街头巷尾,谁人不知我施三娘钟情于沈大夫,好不容易今夜勾到手,偏叫你们坏了好事。” 几名官兵叫她说得哑口无言。 “那方才的动静……” “还不是大人们来得突然,奴家急着穿衣裳,才不小心将春凳勾倒了。” 听到她这般说,众人方才注意到,倒落在地的果然是床头放衣裳的春凳。 官兵们再无法盘问什么,只得在屋子里逡巡一圈,连床底都没放过。 没有查出什么可疑踪迹,他们只得退了出去。 纱帐后传来施三娘妖娆的声音:“对了,隔壁我家孩子一个人睡得正香,劳烦大人们一会儿莫要吓到她才好。” 待官兵走后,沈妙心有余悸的关上院门,又再次走到沈琅门前。 她看了床榻上依旧挨在一起的两人一眼:“你、你们……唉!” 沈妙活像种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农妇,恨恨一跺脚。 闻楹演上了瘾,在她面前更不必收敛。 她指尖轻轻勾着沈琅的下颌处,口吻挑衅道:“沈姐姐放心,从今往后,我必定会替你好好照顾沈大夫……” 不等沈妙作何反应,身前的戚敛却忽地握住她作乱的手:“莫要胡闹。” 这话听上去是沈琅说给施三娘,只有两人心知肚明其中的意思。 戚敛这样说,闻楹却没有乖乖听话。 要知道方才这一小会儿,作妖值可是怒涨了五十个点。 “沈大夫……”右手被戚敛握着,闻楹便伸出左手指间在她后背轻轻划过,“你的心跳好快啊。” “叮——恭喜宿主作妖值+50,当前作妖值350∶100000。” 沈妙发出一声世风日下的长叹,索性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了。 闻楹忽然想到什么,问系统道:“我已经完成保护戚敛的任务,为什么这个作妖值没有算上。” 系统默了一瞬:“戚敛身上负伤,宿主并未完成任务。” 一人一机对话间,戚敛已然起身,与闻楹拉开一段距离。 她神色晦暗不清:“人都走了,约莫今夜不会再回来……” 不等她说完,床上的女子却已拉住戚敛的衣袖:“师姐,你受伤了?” 伤口在左手手臂处,是一道剑伤。 若不是闻楹问起,只怕戚敛自己也不曾察觉。 闻楹拉着她的手,非得要给她上过药后才肯离开。 戚敛拗不过她,只得点燃灯后在床畔坐下,解开衣裳让她上药。 沈琅是个大夫,不曾干过粗活重活,肌肤细腻如玉。因此她手臂那道不深不浅的剑伤,看上去便分外狰狞。 闻楹不觉呼吸一紧,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伤口处。 戚敛身躯微微僵住。 “叮——恭喜宿主作妖值+10,当前作妖值360∶100000。” 头回听见作妖值增加,闻楹不但没有高兴,而是顿时手足无措问道:“我……我弄疼师姐了吗?” 戚敛抿唇,眸中漆黑如墨:“不会痛的。” “师姐莫要诓我……”闻楹有些低落道,“你再厉害也是人,怎么可能不会痛?” 说着,她取出上好的灵药,细心地为戚敛擦拭。 戚敛透过沈琅这具身体,只感受到少女呼出的热息,如春日里细嫩的柳枝拂过。 默了片刻,戚敛忽地开口:“我并非诓骗闻师妹,你可知何为岁寒蛊?”
第34章 岁寒 岁寒蛊, 闻楹隐约记得原文中提到过,是女主戚敛的金手指之一。 此蛊乃是戚敛幼年时,她的母亲在她体内种下。 正所谓“岁寒, 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岁寒蛊寓意着松柏般的韧性,将其烙于元神之中, 在作战时念诀唤醒此蛊, 可以屏蔽痛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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